何大彪開車,姜棠跟沈擎並排坐在後面,一上車,沈擎就把爪子放姜棠大腿上了。
姜棠腦袋對著左側車窗,右手慢慢放到沈擎手上,然後拇指食指指甲輕輕一捏……
沈擎嗖地縮回手。
姜棠嘴角翹了起來,轉過去問他:「剛下飛機?」
沈擎元旦前兩天去了歐洲,昨晚視頻說明天回來,沒想到偷偷摸摸準備了個小驚喜,提前一天到了。剛剛在試裝間看到沈擎,姜棠確實很高興,如果不是沈擎眼神太火熱,姜棠怕被陸蔓蔓等人看出來鬧笑話,她絕不會馬上躲開他。
「早上到的,回家收拾收拾就過來接你了。」沈擎拉起她手放到他的手心,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捏,「想沒想我?」
他聲音不小,姜棠掃眼前面的何大彪,不滿地掐沈擎大腿。
沈擎低笑,壞壞地看著她,「我問朵兒有沒有想我。」
姜棠瞪他,不想在人前陪他打情罵俏,問沈擎生意談的怎麼樣。
「還行。」沈擎簡單介紹他的歐洲之行,本打算快速轉移話題到女兒身上的,突然記起一件趣事,握住姜棠手,看著她笑,「我跟你說,老外做生意也會耍滑頭,有個老總約我吃飯,赴約時帶了一個金髮美女隨行,生意談不攏,那個老總假裝去洗手間,然後金髮美女想要勾搭我,你猜我怎麼對付她的?」
他常常不按常理出牌,姜棠猜不到,也沒心思猜。將近一周沒見的男人就坐在她旁邊,他歪著腦袋朝她笑,笑得痞氣甚至帶著對他口中人物的不屑鄙夷,但他深邃的眼裡只有她,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眼裡的情意濃得快要溢出來了。
這樣的沈擎,英俊不羈又熱烈痴情,渾身散發出的魅力,讓人無法抗拒。
說實話,姜棠特別想親他。
「猜啊,發什麼傻。」沈擎急著炫耀,晃了晃她手。
姜棠回神,腦袋靠回椅背上,語氣淡淡,「愛說不說。」
每次看到她就跟狼看到羊似的,卻看不懂她的心思,還好意思說她傻。
沈擎還沒察覺他錯過了一次親她的機會,拿出手機給她看,笑得特別得意,「那女的想摸我手,我舉起手機給她看你照片,告訴她你是我老婆,讓她別再自取其辱。那女的氣得臉快變成牛排色了……」
說到這裡,沈擎湊到姜棠耳邊,啞聲問她:「我這麼忠犬,晚上是不是有獎勵?」
溫熱的氣息吹到她臉上耳朵上,猶如火星落到草垛中。姜棠挨著他的半邊肩膀都快酥了,面無表情往旁邊挪挪,與這隻惡狼保持安全距離。沈擎笑著攥緊她手,想到早上齊鳴告訴他的那些消息,語氣正經起來,「聽說白蓮花接了豐娛傳媒的劇本?顧家也投資了?」
姜棠嗯了聲。影視圈子就這麼大,內部知名公司、演員有什麼動向,消息傳得會特別快。
沈擎眼裡掠過一道諷刺,「顧青蛙肯定以為你是靠我才拿到康寧這個角色的,然後他也有樣學樣,沒人要白蓮花,他就自己投資把白蓮花塞進去……把魚眼珠當寶貝,又瞎又蠢,你當初怎麼看上他的?」
「因為我也眼瞎,你不是知道嗎?」姜棠斜了他一眼。
沈擎嬉皮笑臉,歪著腦袋看她美麗的眼睛,「你以前是眼瞎,離婚那天自己病癒了。棠棠好好演,咱們不但人長得比她漂亮,還要全方位碾壓她,把她踩到臭水溝里。」
「你說得容易,人家好歹拿過那麼多獎。」姜棠有自信,但也沒那麼盲目,她知道她早晚會超越林汐,但要等多久才等到那一天,誰也說不準。「好了,不提他們了,你下午休息還是回公司?」
「回公司,不過可以遲到一會兒。」沈擎意味深長地道。
姜棠無語,不管說什麼,沈擎總是能轉到睡覺上去。
半個小時後,兩人下車。
姜棠想往前走,沈擎叫她等等,他繞到後備箱,開始一件一件往外拎禮物。姜棠根本沒有惦記禮物這回事,現在倒是想起來了,驚訝地走到沈擎旁邊,「這些都是你自己挑的?你知道我穿多大號?」
沈擎把她的幾個包裝袋子遞給她,用只有兩人能聽見的聲音道:「我比你還了解你的身體。」
姜棠又飛他一記眼刀。
「這些是小姨的,這些是朵兒的,上去吧。」禮物都拿了出來,沈擎拎著兩手禮物說。
姜棠手裡也滿了,一邊走一邊笑,「你給小姨買香水了?她從來不用那個。」
「你確定小姨用的時候會讓你知道?」沈擎低聲調侃。
姜棠想到了蕭航,都說女為悅己者容,或許哪天小姨真的會用香水也不一定。
~
准外甥女婿來了,還帶了一堆禮物,姜淑蘭笑容滿面,熱情地迎接兩人進門。
「朵兒想爸爸了沒?」沈擎高高舉起朵兒,好像舉著他的小公主。
朵兒每天視頻都能看到爸爸,一點都不認生,因為被爸爸高高舉著,她小腳淘氣地往爸爸臉上湊,一手握拳擺在嘴前,一邊踹爸爸一邊咧嘴笑,特別新鮮這種玩法,畢竟只有沈擎能長時間舉著小丫頭。
「朵兒腳丫子越來越有勁兒了。」女兒腳都是香的,沈擎放低小丫頭,狠狠親了一口,然後歪著臉教女兒親他。朵兒剛剛玩得開心,很給面子,軟軟的嘴唇準確地親在爸爸臉上,親完了觀察媽媽,見媽媽笑了,朵兒明白自己又乖了,高興地握住雙手,好像給自己鼓掌一樣。
「真聰明!」女兒這麼可愛,沈擎目光幾乎無法從小丫頭身上離開。
朵兒卻注意到了爸爸媽媽拎進來的包裝袋,大眼睛好奇地盯著那邊。
沈擎一手抱著女兒,一手把女兒的新玩具掏了出來,有玩具火車,有漂亮的芭比娃娃,還有毛茸茸的玩具……沙發不夠擺,沈擎轉戰到姜棠臥室,把玩具、朵兒的小衣服都擺在床上,朵兒眼睛不夠使了,穩穩地坐在那兒,爸爸拿過來一樣,她就趕快抱到懷裡,像收集堅果的小松鼠。
姜淑蘭看了一會兒就出去準備午飯了。
姜棠坐在女兒旁邊,將火車這種不適合抱的玩具先拿走,一扭頭,就見沈擎把一個紅色的卡地亞首飾盒放到了床上。姜棠抬眼,沈擎目光含笑望著她,「本想晚上再給你,朵兒拆禮物這麼高興,就讓你一塊兒高興吧,免得你吃咱們女兒的醋。」
姜棠面露不屑,她才沒那麼幼稚。
未料一垂眸,就見朵兒雙手並用抓起那個首飾盒,咧著小嘴放到她腿彎里,放進去了,還有模有樣地拍了拍,挨個打量一番,然後抬起腦袋,繼續盯著爸爸,準備抓新的禮物。
女兒萌地要炸天了,沈擎彎腰,又親了女兒一口。
朵兒不上當,水汪汪的大眼睛轉向爸爸的手,只想要禮物。
「沒了,都給朵兒了。」沈擎攤開雙手,特別誠懇地道,跟著試探地撿起女兒腿彎里的首飾盒,小聲商量,「朵兒,這個給……」
他想說給媽媽好不好,朵兒卻擔心爸爸要搶走,伸手就把首飾盒搶了回來,一彎腰就利用上半身把禮物都給捂住了,典型地翻臉不認爸爸。沈擎傻了,姜棠幸災樂禍,趴到女兒旁邊哄她,「朵兒給媽媽一個行不行?」
手上也做出想分禮物的動作。
朵兒懂了,笨拙地直起腰,見媽媽拿走了紅盒子,朵兒毫無意見,甚至又拿了一個往媽媽那邊塞。姜棠按回去,親女兒,「這些都是朵兒的,媽媽要一個就夠了。」
朵兒嘿嘿笑,低頭玩了起來。
姜棠舉起首飾盒朝沈擎晃,故意氣他,「看見沒,這是朵兒送媽媽的禮物,我可沒收到沈總的珠寶。」顯擺完了,姜棠轉個方向,心曠神怡地打開首飾盒,是對兒珍珠鑽石耳環,鑽石閃耀珍珠瑩潤,沒有女人會不喜歡。
姜棠拿出耳環,嘴角愉悅地翹了起來。
她答應沈擎不是為了他的錢,但沈擎送她珠寶首飾,姜棠也不會拒絕,喜歡就是喜歡。
「喜歡嗎?」沈擎蹲到她面前,仰頭看她。
臥室門開著,姜棠掃眼門口,確定沒人,笑著在沈擎額頭親了一口。
沈擎笑容更大,拿過看似空了的包裝袋,眼睛凝視著姜棠,慢慢又拿出一個首飾盒,同樣的牌子,只是首飾盒體積比剛剛的大了幾倍。姜棠看著那個盒子,心一點一點提了起來,輕聲問沈擎,「你到底買了多少?」
「這是今天的壓軸禮物。」沈擎笑著說,將盒子遞給她。
姜棠伸手接,快要碰到了,沈擎突然站了起來,居高臨下朝她笑,「這個我先收起來,晚上再給你。」說著轉過去,背對姜棠取出禮物裝進褲口袋,裝好了,看眼咬牙切齒的女人,沈擎笑著走到書桌前,把首飾盒放了上去。
剛要回床上逗女兒,意外發現桌子上擺著戶口本,下面壓著一份預防接種證。
「這個做什麼用?」沈擎好奇問。
姜棠在欣賞新收的禮物,看清沈擎手裡的東西,隨口道:「朵兒八個月了,明天要去打疫苗。」
沈擎恍然大悟,翻看預防接種證,這才知道女兒已經打了好幾次疫苗。
可他一次都沒有陪在女兒身邊。
沈擎突然很不是滋味兒,抬頭,看著床上認真玩玩具的小丫頭,笑了,「我陪你去。」
姜棠震驚地放下耳環。
沈擎已經走了過來,在她旁邊坐下,緊緊抱住她,親她腦頂,「棠棠,以前辛苦你了,一個人帶孩子。現在咱們在一起了,我是朵兒爸爸,本該跟你們去。」語氣特別地沉重,好像犯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
姜棠好笑,「打個針而已,不用你去,你去記者又該大肆報導了。」
「報導就報導,我不在乎。」沈擎鬆開她,轉身逗女兒,「明天爸爸陪朵兒去打針,朵兒高興不?」
朵兒聽不懂,傻傻地朝爸爸笑。
姜棠卻記起上次女兒打完針哭得驚天動地的委屈勁兒,再看看一臉憧憬的沈擎,姜棠體貼地保持了沉默。沈擎這麼渴望當個好爸爸,她當然要給他照顧女兒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