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甜唇邊下意識勾起了笑容,等待著駱逾明接住自己,直到下一刻——
「砰!」
伴隨著落地聲,阮甜甜直接摔倒在地上,絆住的腳能明顯看到腳踝出很快就紅腫起來,而果醬也因為沒有握住,落在阮甜甜她身上。
她滿身狼狽,頭髮和連衣裙上都是。
但駱逾明卻後退一步,安穩地托著自己的餐盤,生怕疊好的三明治被弄髒了似的。
阮甜甜整個人幾乎氣得發抖。
駱逾明他後退一步是認真的嗎?!
駱逾明並不在乎阮清安怎麼看,也不在乎湊在他面前獻媚,不知有何意圖的阮甜甜,但相較於阮甜甜而言——
顯然是阮清安這位大小姐更難伺候。
阮甜甜努力露出溫和的笑容,卻又因為疼痛顯得勉強:「駱逾明,你怎麼不扶我?」
回答阮甜甜的,只有一聲嗤笑。
阮甜甜抬起頭時,就看見阮清安站在身形頎長而高大的青年身後,她眉眼間都是譏諷的笑,一手搭在駱逾明的肩膀上。
「他為什麼要扶你?你自己的小腦發育不好,還影響了平衡,怎麼不小心點啊?」
「阮阮,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呢……」
阮甜甜泫然欲泣地說著。
阮清安卻眼帶嫌惡地瞥了她一眼:「你難道忘了爸爸他今早就走了嗎?裝什麼裝。」
「我,我沒有裝。」
她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不可置信地看著阮清安:「阮阮,我沒想到你這麼討厭我,難道昨晚你對我的接受倒是假的嗎,甚至現在還害得我崴了腳。」
「是,我是私生女,但是私生女難道就錯了嗎,難道就該被你欺負嗎?!」
阮甜甜的眼神止不住往駱逾明身上瞟,他也是私生子,話說到這個份上,她不信駱逾明還能向著阮清安!
作為私生子被來回cue到的駱逾明,眸色越來越深,帶著濃烈的反感和厭惡。
還不等阮甜甜高興,阮清安忽然彎下腰,笑容燦爛,一腳踩在她紅腫的腳踝上:「私生子是不是活該,我不知道,但你確實活該。」
「啊——阮清安,你這個瘋女人!」
阮甜甜的臉疼得幾乎扭曲。
阮清安嗤笑一聲:「對,我就是這麼惡劣惡毒,你來打我啊,沒見過你這麼不要臉的。阮甜甜,我媽剛死你就迫不及待找上門來。」
「你搞清楚了,你是私生女,那是因為你媽勾引已婚男人,別人是私生子,那是因為渣爹把他媽媽拋棄了。」
「你以為你們同病相憐,你配嗎你?」
阮清安說著,眉眼間都是譏諷,眼看著阮甜甜疼得蜷縮在地上,她鉛灰色的眼冷冽地一瞥,轉身離開廚房。
駱逾明也跟了上去,回到了餐廳內。
莫鴻已經給阮清安準備好了早餐,安靜地等待在餐桌旁,她慢悠悠地在一旁坐下,對著駱逾明招了招手:「過來。」
駱逾明稍稍擰起眉,將餐盤放在桌上,來到阮清安面前,緊接著他的衣領被用力一拉,他在一瞬間逼近那過分艷麗的面容。
對上那雙鉛灰色的眼時,駱逾明忍不住一愣,離得近時,阮清安那過分張揚,咄咄逼人的美更加具有攻擊性。
所有的倨傲都仿佛理所應當。
「沒去接她,還算你聰明。」
「所以,來,啊——」
她纖細的指尖滑過喉結,略過唇瓣,拿起餐盤上的三明治,放在駱逾明的嘴邊。
輕佻得仿佛在餵狗般,可偏偏阮清安卻又好似生來就該如此,哪怕是踐踏,都透露著恩賜般的高高在上,讓人心甘情願地捧著。
駱逾明覺得自己應該會反感的,但視線卻又下意識跟隨著阮清安的指尖移動著。
分明昨晚還哭得像小狗似的縮在他身邊,甚至被人握住腳踝時,便能輕而易舉地拉到身下,還能留下曖昧的紅痕……
她到底是怎麼做到這麼放肆的?
駱逾明垂下眼,遮掩住眸中的晦暗不清,張嘴順從地被阮清安投餵著。
單是看著這一幕,037就惴惴不安。
【祖宗啊,現在愛意值都只有0啊……】
你是怎麼敢,這麼折騰男主的?
阮清安卻輕笑一聲:「不管他愛不愛我,恨不恨我,小系統,對於駱逾明來說,我已經足夠重要了。」
「攻略最難的不是恨,而是不在乎。」
她微眯起鉛灰色的眼,眸色帶笑,駱逾明只是不愛她罷了,但只要他還受制於她一天,他所有的視線和思想,依舊會跟隨著她。
阮清安一手握著三明治,垂下眼看著駱逾明:「你要記住了,你是我的東西,所以比那女人高貴得多,她要是碰了你,你就髒了。」
「小三的女兒,也不知道怎麼有臉來找上門,還假惺惺地碰瓷,真噁心人。」
「你說是吧,好、姐、姐?」
阮清安拖長了聲音,抬眼看向廚房門口。
阮甜甜正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眼神惡狠狠地盯著阮清安,恨不得上來把她生吞活剝了。
看著駱逾明那低眉順眼的樣子,阮甜甜氣得發抖,正想要說話時,就看見站在一旁的管家莫鴻,默不作聲地看著她。
阮甜甜只能作罷,尷尬地一笑:「我,我先回去換身衣服,你們先吃。」
阮甜甜回到房間後,便一直不再出來了,直到阮父忙完回來,才從傭人那裡知道了這個消息,匆匆忙忙地趕到阮甜甜的臥室。
阮甜甜正縮在角落裡,腳踝上一片紅腫,看上去已經非常嚴重了。
阮父心疼得很,連忙上前:「甜甜,你這是怎麼了,我聽人說你不吃飯不出門,怎麼還受傷了,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沒事的,爸爸……」
阮甜甜哭得可憐:「爸爸,讓我回去吧,我想回去陪媽媽,我不該來打擾你和阮阮。」
「你這是什麼話,你也是爸爸的孩子!」
阮父立刻制止,看著阮甜甜委屈得說不出來話的樣子,他忽然明白了什麼:「甜甜,你別害怕,告訴爸爸是不是阮阮為難你了?」
「不不不,並沒有。」
她連忙解釋,卻又眼神閃躲,好像被人威脅過,阮父的臉色更加難看:「甜甜。」
終於,阮甜甜說:「爸爸,你別怪阮阮,是我打擾了她的生活,她沒錯的……」
「沒錯?錯的就是她!昨晚我還以為她懂事了,知道體諒爸爸和姐姐了,沒想到居然背過身就做這種事,簡直不可理喻!」
阮父猛地站起身,面色鐵青:「我今天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真是寵過頭了,還知道欺負自己的姐姐!」
「爸爸,真的是我不小心摔倒的——」
阮甜甜假惺惺地阻攔了一句,但阮父已經氣勢洶洶地沖向了阮清安的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