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4章 生死無常
天魔聖祖和心魔道君齊齊出手，阻道如來。
其實兩大魔道無上巨擘，註定是如來天尊證道路上的最大魔頭。祂們不出手也不行，畢竟一旦如來天尊成道，兩位魔祖，將不得不臣服在如來天尊的大佛腳下。
甚至成為護道諸天之一。
譬如大黑天、帝釋天之類。
天魔聖祖和心魔道君出手的瞬間，一尊金色大佛出現在祂們投影三千世界的識海之內。
大佛神色淡淡：「兩位雖然是貧道未來劫中的大敵，可貧道已經看到最終結局，魔是佛的另一面，兩位始終要皈依佛門。」
如來天尊亦是自稱貧道的，此道為求道之道，大道之道。
天魔聖祖深邃的眼眸露出前所未有的凶厲，渾身泛起紫紅的魔氣，在識海中沸騰起來。
「心魔道君，此時魔刀不出，更待何時？」天魔聖祖在識海中暴喝一聲。
心魔道君在萬界中傳播不知多久的魔念，紛紛匯聚，成為一道仿佛流水一般斬之不斷的魔刀。
如來天尊對其一指，那魔念化生的魔刀，居然受到佛光侵染，化為一把琉璃似的戒刀。
佛魔一體。
連心魔道君的魔刀，都承受了如來之戒。
心魔道君的聲音在識海中飄蕩。
「墜紅塵，亂清淨。」
破戒！
登時淨如琉璃的戒刀，染上屍山血海的氣息，那金色大佛亦升起明王怒火。
心魔道君的大法趁此機會，潛入佛怒中。
天魔聖祖更是一把抓起魔刀，無上魔法生出四頭八臂的法相，一刀斬向識海中的金色大佛。
這一刀居然化盡蒼生。
蒼生即是魔。
金色大佛欲破魔刀，須得斬盡蒼生。
金色大佛在明王怒火中，佛眸染上血紅，似乎被心魔道君挑動佛心，生出滅盡蒼生的魔念。可是大佛雙手一合，佛號高呼，
「眾生無相。」
一切有情眾生，如夢似幻，皆非真實。
佛掌迎上魔刀，視眾生為虛幻，自然也不怕那化盡蒼生的魔刀，不用擔心背負蒼生滅盡的大罪孽。
此刻是如此，先前幾乎滅盡萬象世界的生靈亦是如此。
如夢似幻。
以真為假。
金色大佛化為一盞佛燈，普照識海，天魔聖祖竟在佛燈中燃燒，身影扭曲，而心魔道君則氣息漸漸消隱，難以再挑動如來天尊的怒火。
原來心魔道君撼動不了如來天尊的佛心，又打起了退堂鼓。
天魔聖祖則給如來天尊的心火佛燈困住，顛倒夢幻，一時間難以掙脫。
如來天尊以霸道絕倫的姿態，將二魔擊退和鎮壓，再次抽出手來，準備鎮壓顧青，同時完成合功德大道的最後一步。
…
…
顧青元神在兩儀道火中，燃燒殆盡。
他的一切近乎化歸虛無。
損之又損！
在法力、神魂、道行燃燒殆盡之後。顧青千百世一晃而過，凝為一劫。這種經歷他早已有過，如今更是清晰。
「昔者莊周夢為胡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適志與！不知周也。俄然覺，則蘧蘧然周也。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周與胡蝶，則必有分矣。此之謂物化。」
顧青想起莊周。
他們曾是朋友，莊周曾跟他說過化蝶的故事。
生死大道的真諦，在他心中漸漸流淌而出。生死大道，其中蘊藏著人生無常變幻。
莊周夢蝶，蝶夢莊周。
生死不過是一場幻夢。
死亡是夢的終結，生是一場夢的開端。
是夢是醒，終歸是無常。
無常而有常。
如生死之如一。
宇宙尚有終結之時。
是以宇宙也有生死。
無非是大年小年的區別。
宇宙如此，修道者也如此。
陰陽是宇宙的開闢，而生死則是宇宙的始終。
不是生死大道不如陰陽大道。
而是顧青站的角度錯了。
他以生靈的角度看待生死，生死大道自然是有局限的。有生死的何止是生靈，亦是有宇宙。
或者說，宇宙也可以看做一個更高維度的生靈。
因為宇宙中，一切規律，難道真的是天生的嗎？一切運行規律，多麼縝密而嚴謹，那是一開始就設定好的。
造物主是必然存在的。
只是處於宇宙眾生難以理解的狀態和維度。
故而道經有言，吾不知其名，強字之曰道。道是道路的道，意思是這種存在，像道路和規律一般存在。
但道經用了「強」字，自然是意識到道是沒法盡數形容這種存在的。
先天地而生，天地因其所生。
欲要看清楚真相，當如莊周夢蝶，生死如夢。
才能不為形役，不為物累，返璞歸真，成為一個精神自由、不被羈絆的存在。如此才能接近真正的「道」。
太初有神，神與道同在。
神其實是道的神格化。
虛空中，一隻蝴蝶翩翩起舞。
那大佛手掌拍向蝴蝶。
可是蝴蝶居然貫穿大佛手掌，雖然沒有對大佛手掌造成任何傷害，卻也不是大佛所能拘束。
仿佛大佛成了一場幻夢，再非真實。
蝴蝶破開了無窮佛光，飛到玄黃功德塔上。
「願以此功德，救濟眾生苦。」
蝴蝶仿佛玄黃功德塔的至交好友，兩者之間，有著說不出的親密。並非合道，而是知心相交。
相比大佛欲要借玄黃功德塔合道，蝴蝶更是多年好友，知心貼心，幫玄黃功德塔解除來自大佛的桎梏，重獲自由。
嚮往自由，乃是一切眾生的本能。
伴隨玄黃功德塔一陣顫動，無窮無盡的玄黃功德之氣散發，化生萬物母氣，修補破碎的萬象世界。
生死如一場夢。
萬象世界的眾生，如同做了一場噩夢，現在因為顧青所化的蝴蝶，從中醒來。
大佛沒有閒暇管萬象世界的復甦，而是無情大佛之手拍向玄黃功德塔，凝聚至極的佛光，有如來涅槃之意，想要將蝴蝶寂滅。
玄黃功德塔生出無窮無盡的玄黃之氣抵擋，終歸不是大佛對手，佛光如刀，斬斷一切，落在蝴蝶上。
眼見蝴蝶要化為虛無。
就在此刻。
「夠了。」
宇宙中，一道劍光出現。
這一道劍光，仿佛覆蓋宇宙，遍布寰宇。
道傳寰宇之劍。
陰陽大道！
「清微道祖。」
眾多大能一陣驚嘆，清微道祖這麼快就搞定接引道台了。
「師父。」顧青所化的蝴蝶變作一個翩翩少年道人，神色蒼白，氣息微弱。
見狀，那道傳寰宇之劍，生出無窮怒火。
「如來，敢傷我徒弟，拿命來！」清微道祖雲青青的玄音，貫徹三千世界，一切有佛之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