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總，雖然我不知道您所說的朋友到底是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向您推薦了我，不過在我回答您的問題之前，可以先讓我看看……先跟我說說劇本的情況嗎？」
雖然驚喜來得著實有點快，但萬倩到底還是保留了幾分清醒，沒忘了先問問劇本和角色的情況。
她其實是想看看劇本的，不過在最後時刻好歹想起來方雲墨如今兩手空空，上哪去給她弄一份現成的劇本出來？
當然，她不知道的是，方雲墨這會還真有憑空從演藝空間裡拿出一份劇本的本事，只不過現在好歹也是光天化日之下，玩這麼一手超現實的東西，著實是有點太扎眼了而已……
不過對於方雲墨來說，劇本這種東西只能算是可有可無而已。
以他現在的身體素質，即便是沒有劇本，想要複述甚至於是默寫出來整個劇本也不是什麼難事。
不過相對於完整複述這種笨辦法，方雲墨還有別的法子。
「劇本我現在沒帶在身上，不過我說的這個項目我們公司尋找合適的演員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等會下了戲你可以讓你的經紀人稍微打聽一下應該就知道了，而且我可以跟你提前漏個底……」
說到這裡，方雲墨故意稍微停了幾秒鐘，「你的那個角色是劇本里一個非常重要的女性角色，和胡戈有很多直接面對面的對手戲。」
…………
目送因為喜從天降而面露喜色的萬倩離開之後，方雲墨也離開了《柳如是》的劇組。
想看的東西也看到了，想見的人也見到了，再繼續留在這裡，除了繼續再多聽幾段崑曲唱詞以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作用。
至於吳琪導演的這部戲……
方雲墨雖然沒有看過成片，但是基本上已經在心裡給它判了死刑了。
「秦淮八艷」其實是個很不錯的題材，陳子龍，柳如是再加上錢謙益的複雜情感糾葛放在明末清初那個大時代里也的確很有吸引力，但吳琪導演講故事的切入點卻選錯了。
像這樣平鋪直敘，淡泊如水的故事不是不能做到以情動人，但著實不是吳琪這位剛剛從紀錄片領域跨界而來的新丁能夠做到的事情。
不過話說回來，這事貌似也怪不得吳琪。
方雲墨在來的時候也打聽過了，《柳如是》這部電影號稱投資三千萬，但其中有兩千萬都是由常熟市政府所贊助的，而且在當初吳琪找人寫劇本的時候，常熟市委宣傳部的工作人員也曾經深度參與其中，光從這一點大家就基本上可以猜得到，在最終劇本成稿的過程中，必然是摻雜了很多其他方面的因素……
從這個角度來說，方雲墨倒是覺得能夠理解為什麼吳琪導演的這部《柳如是》會變成這個樣子了……
至於萬倩那邊，方雲墨倒是覺得自己基本上可以放下心來了。
正所謂不想當主角的演員不是好演員。
別看原時空的時候萬倩各種營造淡泊名利，不爭不搶的人設，可一旦有了能爭能搶的機會，她其實一樣也不會有半點的猶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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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個世界上，沒有演員能夠心甘情願的演一輩子的綠葉，願意用自己的背影充當美麗花朵背後的一塊陪襯。
憑什麼啊？
憑什麼有些人出道即巔峰，只是因為一個好機會就能超越其他人若干年的努力，站在光鮮亮麗的聚光燈下？
憑什麼站在台前，接受觀眾們歡呼，被觀眾們喜歡的那個人就不能是我？
哪怕不是在娛樂圈裡，在面對一個跟自己年齡，資歷差不多的人的時候，最正常的反應也是會對這個人存著幾分競爭、比較的心思的。
在方雲墨看來，萬倩在原時空之所以能夠把淡泊名利的形象樹立起來，除了因為她確實有足夠的能力和專業水平吊打與她合作的其他女演員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她就算想爭，也沒有足夠的資源和背景。
……而在這個世界，雖然萬倩依舊沒有背景，但運氣可比原時空強多了。
在草草完成了當天的拍攝，萬倩連被吳琪導演明里暗裡譏諷了幾句都顧不上了，一下了戲就趕緊拿出手機打電話給了自己的經紀人。
「汪姐，我是萬倩，我想讓你幫我打聽個事。」
「是倩倩啊，說吧，有什麼事？」
雖然萬倩還差一年就快三十歲了，但這位汪姐可是從她當初演話劇的時候就跟著她打理經紀事務的人，雖說這些年由於生計所迫手下前前後後也帶過好幾個新人，可在她的心目中，萬倩毫無疑問是她最看重的人。
「汪姐，我想問問，墨雨傳媒最近是不是有什麼新項目？」
「他們公司哪天沒有新項目？」經紀人呵呵一笑，「他們公司自從今年過年的時候對外宣布要開始運作上市的事情以後，這段時間在電影，電視等等方面可以算得上是多面開花，你難道想去試試他們公司的項目？」
「倩倩，我也給你交個底吧，」經紀人嘆了口氣，繼續說道，「圈子裡都知道，他們公司雖說在製作費，片酬這些方面都從來不含糊，可對於演員的選擇面一向不怎麼寬廣，很多主要角色都是他們內部就已經消化掉了，你……想要去試試也不是不行，可我跟他們公司的人說不上話，所以我也不知道最後這事到底能不能成……」
雖然經紀人嘴裡說的是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萬倩透過電話里的聲音還是能夠很清楚的感受到對方話語裡沒底……
這倒是也很正常。
墨雨傳媒現在聲勢正盛，能夠從他們的項目里拿到主要角色，要不就是跟公司高層關係夠好，要不就是人脈夠寬廣，像萬倩的經紀人這樣的地位，能夠拿到四五號的咖位，已經幾乎是竭盡全力以後的結果了。
「汪姐，我……今天在片場遇到了個人，他說他叫方雲墨，說他們公司的項目里有個女主角想找我試試，不過我還沒看到劇本，所以這不是找你想問問有沒有什麼消息嗎？」
「方雲墨？！」電話那頭經紀人的聲音在這一瞬間幾乎能讓方圓五米的人都聽到，「倩倩，這次的機會你一定要牢牢抓住，以後是吃飯還是喝粥，就看這一波了！」
萬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