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022白眼狼與長公主（8）
而皇宮外的金光道上。
「……唉你說，陛下突然暈厥，莫不是身體本來就欠安，這……」一個年輕的小臣和他身邊的同僚悄悄咬耳朵。
話未盡，但其他人都知道什麼意思。
大齊國有一個忌諱，若是一個皇帝身體不好，就算他能力再出眾，都會有所減分。
「這話可不能亂說。」比他年長的一個臣子臉色大駭，連忙制止了他要說的話，左右看了看。
「我又沒有說錯，而且陛下也實在是……還不如長公主殿下！」
年輕的臣子一臉不忿。
「好了，別說了！」其他年紀稍大的臣子連忙制止。
但這事大家都心知肚明，長公主能力更為出眾，只不過第一次有一個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擺在明面上說了出來罷了。
見所有人再次緊閉嘴巴，不再說話，年輕的臣子知道自己的話，撕破了一個口，不禁眼底划過一絲毫無痕跡的笑意。
趁著小皇帝暈倒，季無雷厲風行，直接讓人摸著戶部尚書那條線往後查，當日就直接找出幾位朝廷的蛀蟲。
長公主二話不說，別說是等到明日午時腰斬，當場勃然大怒，讓人將他們按到了刑場處處罰。
可憐的小皇帝，人還沒有醒，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夜色剛剛有點起來，金光殿那邊就傳來了消息，說是陛下已經醒了。
這邊季無剛剛用過晚膳。
就聽得太監尖細銳利的聲音響起：
「皇上駕到！」
想來是發現了什麼不對，這才剛剛醒就迫不及待的來找自己了。
季無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阿姐！」
一道明黃色的身影不等小宮女通報，就急匆匆的跑了進來，親昵地喊道。
「陛下都已經登基了，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喊我阿姐呢？」
季無溫柔寬容地笑著，看上去就像是一個寵溺弟弟的大姐姐。
「阿姐還說呢，」小皇帝扁了扁嘴，白嫩天真的臉上滿是委屈，「那莫不是因為朕登基了，喊了些許日子皇姐，阿姐便與我這般生分。」
「阿姐今日怎麼沒有來看朕？」
季浩辰一臉儒慕，卻是在試探季無的態度。
他語氣親近，知道了季無連斬幾位朝中官員，但是因為證據確鑿，他也不敢問上分毫。
「陛下實在是太讓本宮失望了。」季無頓時戲精上身，轉過頭不想看他的樣子。
「阿姐你莫生氣！莫不是朕做錯了什麼！」
現在的季浩辰還扮演著是姐姐寵愛的小弟弟形象，就算上午的朝堂之上季無給他下了面子，他依舊演技精湛，說著話就要去扯季無的袖子。
季無定定看了他許久，直到把他看的心裡發毛，才突然溫柔的笑了起來。
「好了，阿姐哪有和你生氣的道理。」
「就是這戶部尚書，貪贓枉法，竟然瞞了你這麼久，你還要為他求情實為不該。
陛下啊，你現在處於這個位置，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得民心才是最重要的。那戶部尚書，貪了多少民脂民膏，別說是斬了他，誅殺九族都不為過。」
季無真摯地說著，一片拳拳之心可照月。
季浩辰嘴角苦澀，他一直扮演著依靠長皇姐的小弟弟形象，就是因為他這個年紀初初登基，國立不穩，將季無推出去擺在明面上，自己可以省去許多麻煩。
沒想到的是，季無背後的實力和權利力那麼強大，更沒有想到的是，她雷厲風行，對付的卻是自己的人。
「朕……朕知道了。」
季浩辰吶吶著說道，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那戶部尚書為他置辦了那麼多些財產，可惜這一斬之下，那些財產都要收歸季無那一方了。
季浩辰心裡想法萬千，他還以為季無已經發現了自己平時搞的一些小動作，現在看她這態度倒又不像。
也是，母后早就為自己鋪好了路，只要當年那件陳年舊事沒有敗露，季無就永遠會把自己當做親弟弟。
這樣想著，季浩辰放心下來，就如平時一般拉著季無的袖子撒嬌，親昵至極。
「阿姐，怎麼不見碧聲姐姐？」季浩辰喝著芙蓉奉上來的金針銀葉茶，環顧了一周，也沒有發現碧色，終於耐不住，問道。
他此行一是為了試探季無對自己的態度，二就是因為碧聲已是兩日沒有給自己傳遞消息了。
芙蓉站在一旁畢恭畢敬回答道：「回陛下，碧聲損壞了殿下最為喜愛的一件五彩鳳衣，被殿下罰到渙衣局去了。」
「平些日子倒沒見你關心我，現在倒是來關心我身邊的大宮女了。」季無語氣溫柔調笑著，「莫不是在我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日日匯報我幹了什麼？」
季浩辰心裡咯噔一跳，差一點整個人就跳了起來，強作鎮定後偷偷去看季無的臉色，見她還是如往日一般對自己寬容又溫柔的笑著，便知道這是玩笑話。
他不禁下意識的喝了一口茶水：「怎麼會呢？阿姐，朕這不是一下子沒看到碧聲姐姐，覺得有點奇怪嘛。」
季無看著他一系列細微的小動作，心裡頭明白真相，努力憋著笑。
「瞧我們陛下，想來是被碧聲那丫頭迷了眼睛了。」季無與芙蓉調笑著，季浩辰應時地紅了臉，不過不是害羞，而是心虛。
「好了好了，既然你都這樣說了，碧聲那丫頭也算是伺候我許久的老人了，過些日子便放她回來吧。」
如他所願，季無說出了這番話，季浩辰眼睛一亮，忙不迭的誇讚道：「朕就知道皇姐人美心善。」
主僕三人笑鬧了一番，看上去倒是其樂融融的樣子，只有當事人才知道有幾個心眼子。
一走出鸞鳴宮，季浩辰便得意地向身邊的跛腳大太監說道：「長福，看來季無果然沒有發現那些事，否則今日就不是這樣的態度了。」
被叫做「長福」的跛腳大太監搖了搖頭，自家小主子還是太年輕氣盛了，這種外露的情緒實在是不應該，他嘶啞著聲音提醒道：「陛下，萬事小心為上。」
「何況長公主手裡還拿捏著那麼多的權利，陛下得早些把它們拿回來。」
「放心吧，遲早是朕的。」季浩辰胸有成竹。
跛腳太監說道：「那邊的消息，長公主昨日見了恭王，據說這垂簾聽政有恭王的推動。」
季浩辰皺了皺眉，冷笑道：「朕就知道，二皇兄總是不死心的。」
跛腳太監躬著身體，嘶啞著說話，好像一條蓄勢待發的毒蛇：「陛下剛剛登基，正需要立威之處，長公主權利極大不可動，可這恭王，處處挑釁陛下的威嚴，不如殺雞儆猴，威嚇其他賢王。」
季浩辰眼睛轉了轉，大笑一聲：「長福，還是你懂朕的心，不過此事還得從長計議。」
——
「赫連贏在上街時候中了一箭？還傷著要害了？」季無挑挑眉，心裡隱隱約約有一個猜測，「赫連欲？」
「是的，殿下，來者來勢洶洶，看上去不死不歸，」芙蓉恭畢敬回答道，「按照茯苓那邊傳過來的消息，的確是是殿下的……盟友。」
芙蓉覺得怪怪的，特別是大齊國的高高在上的長公主殿下，去找大燕國的不受寵的，甚至是沒有聽說過的王子做盟友，實在是有點……嗯，怪異。
「抓到了嗎？」
話音剛剛落下，季無就聽到一個少年意氣的聲音響起：「抓到了，你就看不到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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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