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她的曾經
一道鮮艷的紅色噴涌而出。她顫抖著試圖舉起左手，但是毫無反應。
原本應該呆在左邊的手毫無反應。
——那裡空蕩蕩的。
「啊啊啊啊——」
毒媚娘發出一連串瘋狂的喊叫聲，一張原本嬌艷的臉猙獰得狠。
「季無！」
她怒喊一聲，滿是恨意。
就在這時，她深深恨著的人的聲音帶著冷淡的高高在上在她耳畔響起：
「去告訴異能研究院的人，我回來了。」
「洗乾淨脖子等著吧，呵——」
這一聲「呵」落下, 毒媚娘立馬感覺全身五臟六腑好似受了重創與碾壓，一時之間異能紊亂，直接逼得她七竅流血。
毒媚娘堪堪穩住心神，連忙在那斷臂之處連接點了好幾個穴位，這才勉強止住血。
她慌忙拿出瓷瓶倒出幾顆晶瑩剔透的藥丸來，盡數吞下, 臉色這才好了許多。
這下子，毒媚娘對季無是恨也不敢恨了, 經此一戰之後, 她深知自己與季無之間的溝壑，猶如天壑，她就像是.神明！
毒媚娘咬牙，再次提氣往前而去。
消息很快就會傳遍這個世界，這次異能研究院肯定會召集所有異能者大能對季無圍捕，她，一定要找一個藉口躲避這次追殺。
季無的實力實在是太恐怖了！
就算是.就算是所有的異能者對她進行追殺，也不可能捉到她！
毒媚娘心裡深深打了個寒噤。
——一片狼藉。
原本逼仄密集的小巷子，現在只剩下幾塊破敗的牆垣孤孤單單地立在那裡，看上去就像是經歷了一場大戰。而事實的確如此。
要不是季無細心，在戰鬥前就設了結界，這看恐怕毀壞的地方會更加多。
小豆子只感覺今天經歷的事情就像是一場玄幻的夢，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嘶——」
「幹嘛呢？」
百米之外的季無眨眼之間就來到了他身邊，揮了揮手，那猶如蟬翼般輕薄的守護結界立馬就散了去, 她笑著說道。
「沒, 沒.」小豆子結結巴巴說道, 拘謹得手都不知道往哪裡放才好。
季無姐, 真的實在是太強了，強到讓他覺得和她就不是一個世界的存在。
季無微微一笑，看透了他的心思卻也不多言。
「許久沒回去了，感覺都有點陌生了，你帶個路吧。」
「好。」
小豆子這才放鬆下來，連忙走到了季無的前面。
一路上，小豆子對季無說了一下這三年來大概的變化，還有家鄉，說到這些，他顯而易見地變得放鬆起來，也愈發健談起來。季無側耳細細聽著。
聽著自己不在的這三年，發生的各種變化。
之前做小世界的任務並不覺得，只有身在其中，才覺得時光流逝之快。
祁星也聽了半天。
聽那叫小豆子的男子講了半天的東西，自己好像也聽不出什麼特殊來，忍不住心中納悶，飄到季無失身邊問她：
「有什麼好聽的麼？」
「不過我還以為你馬上就去異能研究院, 沒想到現在還不去。」
季無輕輕嘆了口氣，低到幾乎風一吹就散：「一個執念罷了。」
祁星立馬閉口不談。
小豆子與季無七拐八拐——這小巷子實在是複雜極了。
但是那些在這裡確切經歷了時光, 深刻得刻在了自己腦海中記憶最深的地方, 怎麼樣都抹不掉。
甚至連周遭一個地方的變化，季無都能看得出來。
000化做一個只有拳頭大小的軟乎乎的金色小糰子，趴在季無的肩膀上，睜大眼睛好奇地看著周圍的一切。
這就是宿主大大曾經生活的世界麼？
對它來說，一切都很新奇，特別是想到這樣子的宿主大大居然是在這樣子的地方生長的，和自己想像中完全不一樣。
畢竟季無的氣質，就像是天生就高高在上嬌養的存在，而不是從泥濘之中掙扎了一身傲骨，才達到現在這樣子的樣子。
前方轉過一個破敗的牆磚轉角，便露出一左一右兩個破敗的門來，右邊的門尚且好些，看上去像是經常打掃的，至少門口的落葉極少。
而左邊的就不一樣了，那站立在門口的一塊石柱變得破損，上面層層迭迭壓了枯枝敗葉，裡面一棵不知道是什麼品種的樹倒是長得極好，估計是沒人修剪的原因，鬱鬱蔥蔥的，壓下一片綠茵來。
季無站著抬頭看了半晌。
她好像又回到了曾經，那些漩渦一般，不想回憶的回憶。小豆子禁了言，似乎因為季無家門口的破敗而感到不好意思：
「季無姐，當年你和上官嬸子走了之後，我們都以為你都不會再回來了，所以也沒有打掃過。」
他連忙岔開了話題：「我去喊奶奶，奶奶看到了季無姐，肯定很高興。」
說著，小豆子立馬上前走到那右邊的木門前，拿著鑰匙一把打開了院門推開，對著門裡面喊道：
「奶奶，看看是誰來了？是季無姐！季無姐回來咯！」
季無下意識朝門內看過去。她家和小豆子家都有個院子，季無更加喜歡小豆子家裡的院子，因為小豆子家裡有一棵柿子樹，到了秋季，他奶奶就會做柿餅吃。
雖然小豆子奶奶不苟言笑，看上去嚴厲得很，也有著一般老太太都有的倔強，小氣，市儈吝嗇的缺點，但是做了柿餅之後，是這個很會罵人的老太太為數不多的大方時候，她也允許小季無吃上幾塊。
那是年幼的小季無為數不多的可以期待的奢侈。
但是一看到那院子裡面破舊藤椅上面的昏昏欲睡的老太太，季無幾乎都要懷疑自己的記憶出了問題。
面前這個年老得身體縮水了大半，滿臉皺紋，混沌的眼睛的老太太，真的是當年那個中氣十足叉著腰打算罵她和小豆子的老太太嗎？
「奶奶！」
小豆子走到昏昏欲睡的老太太身邊，對著耳朵大聲喊了一聲：「奶奶，季無姐回來了！」
隨即轉過頭對著季無解釋道：「奶奶年紀大了，聽力不太好了。」
躺在躺椅上的老太太一個激靈，睜開那雙混沌的眼睛，看了看小豆子，又看了看季無。
那雙眼睛裡面的神態陌生得很。
突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一個哆嗦，原本混沌的眼睛也清明了幾分，顫顫巍巍拿起一旁靠著的拐杖，用力打在站在身邊的小豆子身上，嘴裡含糊不清的念著：
「季無.異能啊，小豆子離她遠點，到時候你被抓」
「她犯事了，她犯事了」
小豆子原本帶笑的臉一僵，他連忙轉頭：
「季無姐，你別見怪，奶奶年紀大了，腦子有點.她的記憶估計還停留在三年前的時候。」
「沒關係。」
季無微微點了點頭，看著面前一對祖孫，突然羨慕起來。
她真的好羨慕啊。
真好。
他奶奶，不就是怕自己的孫子被自己牽連到嗎？
真好，這就是親情血緣的羈絆感覺，可惜，她永遠沒有體會過。
老太太累了，又昏昏欲睡磕嗒著眼皮，她咕噥了一句：「那死丫頭機靈，讓她逃遠一點，別被抓。」
雖然聲音極低，但是季無也聽到了。
她鼻尖突然微微一酸。
而小豆子顯然沒有聽到，他有點手足無措。
季無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在他手中留下一個瓷瓶：
「這裡面的東西讓奶奶服下，會讓她身體好上許多，另外，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情，捏碎這個瓷瓶，我會出現在你身邊。」
小豆子撓了撓腦袋，接過來，他心知季無這麼強大，給他的東西一定是好東西，卻不知道這其中蘊含著如何大的機緣，又有多少人想要得到，當然，這是後話。
現在的他，只是憨憨一笑，為季無沒有生奶奶的氣而高興，對著走遠去的季無大喊一聲：
「謝謝季無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