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老狐狸,可不是那麼容易上當的。」王胖子回答道,語氣中透露出擔憂。
「可別到時候反而被他們坑了,站在冥將那邊對付我們。」昊邪搖頭嘆氣,滿臉憂慮。
「是啊,我現在也擔心這個。」王胖子附和道,「不知道張浩小子對上兩個冥將,能有幾分勝算。」
「憑空多出幾個對手,情況還真不好說。」
話音剛落,院子裡突然颳起一陣詭異的陰風,風中夾雜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死氣,讓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緊接著,判官和孟婆兩個巨大的虛影出現在客棧外。
判官揮動手中的生死譜,護城河上的迷霧瞬間被吹散,河邊的陰兵看到了客棧和判官鋪好的路,立刻嗷嗷叫著沖向客棧。
冥府的判官掃視了一眼客棧內的人,然後沉聲喝道:「冥府辦案!捉拿假冒四品正欽者!捉拿私自扣押冥府官員者!捉拿私自扣押冥府陰差者!捉拿無視冥府冥威者!其餘無關人等速速退去!」
判官的話讓道玄、趙天師、紅衣道姑等宗門宗主渾身一顫,仿佛被冥威震懾,感覺自己仿佛要被這股無形的力量捏碎。
他們互相看了一眼,臉上都露出了痛苦之色。
趙天師給其他宗主使了個眼色,然後痛苦地說道:「各位,富貴險中求,冥將顯然是來找陰陽先生的,我們只是保護他的小徒弟,並不算參與此事。不如……」
「我這輩子都沒碰到過真正的奇遇,日後能否突破,就看今天了!各位覺得呢?」趙天師的話中透露出決絕。
此時,趙天師的臉已經因痛苦而扭曲,冥將的幾句話就讓他感覺修為在不斷下跌。
冥將想要廢了他們,簡直輕而易舉。
但若能度過今晚,日後修為突飛猛進,那將是畢生的夢想成真。
他們修煉一輩子,不就是為了修為境界嗎?
好不容易有一個提升的機會,怎會輕易放棄?
他們已經到了油盡燈枯的年紀,這次放棄,就沒有下次了。
幫助陰陽先生可能會死,但不幫的話,也只是早死晚死的區別。
苟活幾天,就能摸到突破的契機?
他們已經苟活了四五十年,從未摸到過那層突破的契機。
再多苟活幾天,又能有什麼改變?
與其平庸一生,不如大膽追求一次奇遇。
賭輸了大不了身死道消,賭贏了,那就是天翻地覆的變化!
趙天師回頭看了一眼張浩,大聲問道:「陰陽先生!我們很想幫你,但現在我們頂不住冥將的冥威。」
張浩看了一眼趙天師等人,指了指停屍房的方向,淡淡笑道:「你們去停屍房裡待著就好。」
趙天師看了一眼停屍房,二話不說,拉起張浩所說的小徒弟霍秀秀,奔向停屍房。
然後,他趕忙拉著其他人,對著冥將的虛影賠笑,小心翼翼地向後退去。
判官沒看趙天師等人一眼,仿佛他們不配入眼,只是冷冷地哼了一聲,看向張浩問道:「你就是那個冒充四品正欽的陽間人?」
張浩從容地笑了笑,坐在太師椅上,悠閒自在地點了點頭:「是我。」
孟婆不屑地轉過頭,冷哼一聲:「真是個膽大包天的傢伙,竟然敢冒充四品正欽!知不知道四品正欽在冥府中是什麼地位?」
張浩沒有回答,依舊是一副悠閒滿不在意的樣子。
判官掃視了一圈陰陽客棧,再次問道:「也是你扣了我們的陰差,還抓了我們的七品擺渡使趙吏?」
張浩再次點了點頭,看著客棧院子外的冥將判官和孟婆:「沒錯。這兩人擅闖我陰陽客棧,壞了客棧的規矩。你們冥府的鬼差不懂規矩,我幫你們冥府教訓教訓。」
張麒麟此時向前走了一步,目不轉睛地看著判官,沉聲道:「客棧規矩,擅闖客棧者,可斬,亦可罰!」
判官皺了皺眉,居高臨下地掃了一眼張麒麟,然後移開了視線,重新看向張浩:「真是好大的膽子,還敢替冥府教訓我們的鬼差?你們客棧的規矩,就必須要遵守?」
張浩勾起嘴角,戲謔地笑了笑:「來到我的客棧,就要按照我客棧的規矩辦事。客棧的規矩,就是我的規矩。我,就是規矩。」
聽到張浩的話,判官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是誰,竟然還敢這麼狂妄。
難不成他還有什麼底牌?該不會就是那個假冒的四品正欽官印吧1?
那玩意對付白無常或許還有點用,但對付他?
哼哼!怕是打錯了算盤。
判官神色不改地拿起手中的生死簿,向前壓了一步,瞬間陰陽客棧就被判官的陰氣所籠罩。
磅礴的陰氣壓得所有人都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
霍秀兒這個新來的更是臉色發紅,胸口發悶,呼吸都變得非常艱難。
同時,其他人也感受到了那種無與倫比的冥威。
在五品判官的冥威之下,幾個人都有種想要跪拜的感覺。
但判官突然發現,院子裡所有的人都在他冥威的壓迫下變得不適,唯獨張浩還坐在太師椅上,好像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哼!」判官再次冷哼一聲。
「有點本事,難怪會這麼猖狂!但是不要以為這樣就能逃過去。冥府叫你三更死,你便活不到五更!」
孟婆此時臉色一變,不耐煩地說道:「囉嗦那麼多幹什麼?有什麼想說的,直接抓回去好好審審不就是了!」
說完,孟婆便直接一隻腳邁過了陰陽客棧的院牆。
然而,陰陽客棧的院牆並不是那麼容易跨過去的。
孟婆剛一抬腳,便看見那院牆陡然間升高了三丈,剛好擋住了她的腳步。
見此情景,張浩笑了笑說道:「我之前也跟那個陰差和鬼差說過,我這客棧,不是想來就能來,想走就能走的。壞了規矩,那誰也走不了。」
判官兩眼如銅鈴般瞪向張浩,寒聲說道:「你很看重規矩?那我今天就把你看重的規矩全部踩碎!讓你知道跟冥府提規矩的人下場是怎樣的。」
說完,判官抬起手中的生死譜,虛空向著陰陽客棧的院牆猛地一砸。
頓時,院牆被生死簿壓低了一些。
若這是以前還沒有升級過的院牆,恐怕已經被生死簿砸成了一堆碎石。
但這院牆畢竟是被加強過的。
所以當判官砸下去的時候,發現只是能將這突然升起來的院牆壓下去,卻無法直接砸碎。
他不由得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而此時,張浩從太師椅上站了起來,依舊輕鬆地看著判官,說道:「我說過,擅闖客棧者,當罰。現在你們壞我牆院,罪加一等!既然如此,也就不要怪我沒有提醒你們了。」
聽到張浩說他們擅闖客棧罪加一等時,判官和孟婆都懵了。
這傢伙怎麼還倒打一耙了?誰才是那個犯事的人?
抓他們的陰差、鬼差,假冒四品正欽,現在還說他們罪加一等?這人還要不要臉了?
只見孟婆臉上的怒意愈發明顯,她眼見判官正緊貼著院牆,便猛地一躍,闖入了客棧之中,緊接著,一隻碗猛然間扣在了張浩的頭上。
然而,她剛一落地,尚未觸及張浩,便覺腳下似踩中了陷阱,竟被牢牢釘住,每動一步都需消耗自身的陰氣。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意味著什麼?
這意味著,原本她以為對付這個陽間人不過舉手之勞,如今卻需她全力以赴。
就如同切西瓜,本只需輕輕一揮,如今卻需全力以赴才能切開。
這是她萬萬沒想到的。
緊接著,孟婆身上猛然爆發出一股如海嘯般的陰氣,壓得客棧內的霍秀兒、昊邪等人瞬間趴在地上,動彈不得。
而張浩此時也收斂了笑容,眼神逐漸變得冷峻。
他緩緩從懷中取出一枚玉片,這枚玉片客棧里的人都十分熟悉,就連霍秀兒也屢見不鮮,正是張浩近日頻繁雕刻的那枚。
眾人原以為張浩是在練習在玉器上刻制四品正欽官印,因此並未多疑。
此刻見他拿出此物,心中不禁再次生出疑惑。
冥將判官與孟婆已知你是假冒的四品正欽,此時再拿出來,又有何用?
即便能對冥將產生些許壓制,但將此作為對付判官的殺手鐧,是否期望過高?
畢竟這只是四品正品官印,而對面站著的可是兩位五品冥將!
等級差距並不大,壓制力應不會如此強烈。
客棧里的人都知曉張浩的四品正欽官印技藝高超,但再厲害,也應難以對付判官。
因此,幾人的眼中不禁流露出一絲失望。
然而,張浩取出玉片後,並未如使用四品正欽官印那般貼在額頭上,而是將其放在了太師椅上。
「掌柜的,這是?」張麒麟目睹這一幕,眼中閃過一絲詫異,緊盯著張浩的動作,不禁回想起關於這把太師椅的記憶。
太師椅上有一個凹槽,凹槽上刻有紋路,以往王胖子等人因張浩的叮囑,並未深入研究過這把太師椅。
他們只知道太師椅中封印著一個強大的陰魂。
但現在看來,這把太師椅似乎隱藏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至於是什麼秘密,卻無人知曉。
此時,判官與孟婆瞪大眼睛看著張浩,眼中閃過一絲畏懼,顯然,張浩的舉動讓他們感到了恐懼。
「什麼!」
判官見狀,眼中滿是驚愕與不解,他環顧陰陽客棧四周,一股不屬於他們的冥威正迅速崛起,似乎有反壓他們的趨勢。
孟婆見狀,頓時驚呼出聲。
「不對,判官老二,這座古隘口已經復甦,而且似乎已認這個陽間人為主,在這裡與他戰鬥,我們都會受到壓制!」
「我們現在被這院子裡的某個法陣禁錮,行動不便,若去摧毀那隘口,我們的陰氣恐會被這莫名其妙的法陣吸走。」
「若讓那隘口完全復甦,我們恐怕真的要在這裡栽跟頭。」
「趁現在古隘口還未完全復甦,快讓那些陰兵衝進來,毀掉這隘口!」
判官點了點頭,隨即回頭大喊一聲。
「所有陰差聽令!」
「給我沖……」
然而,判官話未說完,便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他剛震散迷霧大陣,便見迷霧大陣已重新癒合,完全看不見外面的陰差,更別提讓陰差衝進來了。
判官皺了皺眉,看來陰差是進不來了。
此時因古隘口復甦,他也不再理會那些被困在外面的陰差,而是轉頭看向張浩,問道。
「這古隘口已荒廢三百年,按理說你不可能復甦這座古隘口才是!」
「你到底是如何做到的?」
張浩笑了笑,摸了摸太師椅說道。
「憑我自己,確實無法復甦這座古隘口。」
「但巧的是,我這裡剛好封印著上一代古隘口的城主。」
「說實話,冒充四品正欽並非遇到你們才開始。」
「幾個月前,客棧里來了一隊國外殺手組織,引發屍變,那時我就開始使用四品正欽官印了。」
「當然,這是題外話。」
「在那之前,我與他達成了一項交易,他把這座城交給我,讓我成為這座古隘口的新城主。」
「而我則給他自由。」
「之所以沒有立即復甦這座古隘口,是因為我還有一些準備沒有做好。」
「甚至幾個小時前,我還沒準備好。」
「不過就在你們進來之前,我這一兩個月所做的準備,終於完成了。」
幾個月前,九頭鳥殺手組織來到客棧時,客棧里恰好沒人,只有林九在休息,其他人都出去了。
昊邪去村頭與村民商議酬勞事宜,王胖子外出找生意,張麒麟則在村外練習黑金古刀。
而張浩那時,正是去村外尋找這座古隘口的城印。
通過太師椅里的陰魂得知,城印並不在陰陽客棧內,而是在他臨死前,埋在了三廟鎮村的其中一座廟裡。
他這樣做,是為了防止自己死後,別人輕易奪走他看守一生的古隘口。
因此,他寧願讓其荒廢,也不願隨便交給他人。
然而,在太師椅中一封印就是三百年,始終未找到合適的接班人。
直到張浩他們來到這個院子,看到了張浩的實力以及他在古隘口上的作為,對他十分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