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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90

2024-09-02 13:07:03 作者: 暴躁喵
  三個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一起走到了新傳學院。Google搜索

  一號教學樓是在建院早期建設,位置正在新傳學院大門左手邊,跨過白石灰拱門,一眼就能看到。

  因為要照顧岑月,她們一行三人走得很慢。從醫學院到新傳學院,原本十分鐘出頭的路程,硬是二十分鐘才到達終點。

  更不用說後面爬樓梯的時間。

  霍音生怕岑月有半點兒不舒服。

  所以八層樓,走走停停,又是折騰了不少功夫。

  起先她還纏著她們兩個追問她的猜測對不對,後來看到她們一個兩個面面相覷無奈搖頭,半天不肯說句話。

  便暗暗想,這兩個人一定是看她這麼輕易識破,無話可說,便也懶得問了。

  一直到她們終於上到七樓的平台,再往上走十幾節階台,就能到達今天岑月說什麼要去的目的地。

  ——頂樓的天台。

  踏上通往頂樓的第一層樓梯之前,霍音才忍不住開口:

  「那個什麼,你們安排的地方就在頂樓嗎?過生日的話,是不是要辦一個party,叫很多很多朋友很熱鬧的那種,怎麼什麼聲兒都沒有呀?」

  霍音本科的時候很多課在這棟教學樓上,至少就她所知,這裡的隔音並不好,有時候坐在教室最後一排可以聽見隔壁教室的講課聲。

  那時候所有教室都在上課尚且聽得見。

  更何況現在整棟樓里沒看見其他人,安靜得只聽得見她們三個人的腳步聲。

  她們叫了朋友到頂樓天台開party的話,不應該這麼安靜呀,連一丁點兒其他聲音也聽不見。

  話音落下。

  岑月和顧姝彤對視一眼,岑月單手掐著腰抬起頭來,隨口應聲:「這是驚喜,主角還沒到場,都憋著沒出聲兒呢。」

  「阿讓還沒來啊?」

  霍音點點頭,繼續上前扶著岑月的左手臂,

  「你們有聯絡過他了嗎?他今天一大早就出門了,我到現在還沒見著人呢,要我打電話給他嗎?」

  剛說完,另一邊的手臂就被顧姝彤輕輕拍了拍。

  對方看過來,也用岑月剛剛講話那種隨口的語氣說道:

  「放心吧,都安排妥了,我們現在上去就行了。」

  「好。」

  只剩十幾節樓梯,霍音跟顧姝彤一個扶著岑月,一個跟在後邊保護,磨蹭了一分鐘才終於踏上最後一節台階,上到與星辰相接的天台。

  似乎真的如岑月所說,岑月的身體並不虛弱,所以即便是懷孕兩個月,爬上八層樓看起來也沒什麼問題。

  反倒是霍音,一邊擔心岑月的安全,一邊穿著高跟鞋小心翼翼,踏上天台的時候,覺得自己比岑月這個孕婦還要虛弱。

  一教的天台平坦且寬闊,繞過樓梯走上來,一眼望過去,便可看見天台正中央的大煙囪,擋住探過去的視線。

  大約是因為來這裡約會、放風的學生太多,學院又無意禁止,所以不知什麼時候起,特意在整個天台的周邊都做了加固護欄,甚至還好心地安上了幾個公共座椅。

  所以整個天台看上去並沒有空蕩蕩的荒蕪感。


  反而更像是繁華城市中,不染世俗的一隅。

  霍音扶著岑月走在前面,才剛剛下了樓梯在天台的地面上站穩,她氣喘吁吁地捂著心口環顧四周。

  也許是被天台中央的大煙囪擋住了視線,看不見煙囪那邊有沒有人,也看不見被煙囪擋住的另外一個天台樓梯口。

  霍音並沒有看到這個天台上有其他任何人。

  正想開口問岑月,未曾想,卻猝不及防地聽見岑月揚聲說了一句:

  「終於上來啦。」

  天台上空曠且安寧。

  能聽見的聲音唯有遠處馬路不時的汽笛,和裹挾塵埃撲面而來的風聲。

  岑月的話像打開了什麼不知名的開關。

  話音剛剛落下汽笛聲和晚風聲中就雜糅進另外一種聲音,悠揚輕快,時隱時現的音樂聲。

  聽起來像有小提琴、鋼琴還有單簧管……霍音不精於此道,再多的樂器也聽不出。

  只是覺得尋不到這聲音的來源,悠悠的樂聲就像是從耳道侵入她的大腦,在大腦中的每一寸角落裡打著節拍奏放。

  霍音沒怎麼參加過party,但是大約知曉一些,party一般比較嗨,多數不愛放這樣的曲子。

  她覺得有些不對。

  又形容不上來這種感覺。

  只能鈍鈍口問身邊人:

  「哪兒來的音樂聲,這也是你們今天的安排嗎?」

  說完似乎又擔心是自己幻聽,霍音又補充一句:

  「你們有沒有聽到音樂聲,好像有人在拉小提琴。」

  這不被風帶到耳邊,不知何方傳來的音樂聲,聽起來並不像是音響播放,反而像是真的有一支樂隊藏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悄然演奏。

  曲子也很熟悉,不知道是什麼曲子,可是總覺得好像在哪兒聽過。

  沒有想起來到底是在哪裡聽過這樣一首曲子,倏然就被岑月的聲音吸引去了注意力。

  岑月指著西北方的直對月亮的方向,在喊霍音:

  「學妹,快看那邊!」

  霍音順著對方手指的方向看去。

  窄的近乎成一線的月牙快要看不見,月與她之間,數米開外,一眼能所能望見的空中,一個整齊有序的「小星星」方陣,漸漸升空至她一抬眼就能看到的高度。

  「小星星」閃著銀白色與天邊月牙尖如出一轍的光,列好方陣以後,很快就開始疏散。

  它們各自飛行,不出幾秒鐘,就從略顯凌亂的一團亮光,變成兩個很亮眼的字。

  ——「霍音」。

  霍音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原來一整個方陣的小星星,是人為控制的小型無人機。

  她是慢半拍的性子,一直到看到這些,心裡隱隱有些猜想,但也沒經細琢磨,只是怔怔看著仍在變換隊形的無人機方陣。

  每一次變換隊形的時候,無人機群的燈會變成閃爍狀態,當所有閃爍著的光點重新匯聚成一個新的隊形,閃爍的燈光就會被改變成常亮模式。

  掛在天空之中,像是帶著螢光的棋盤。


  霍音安安靜靜地看著無人機陣型,將每一次的改變默默記在心裡。

  「霍音。」

  「平安喜樂。」

  「萬事勝意。」

  然後變成了一個大大的愛心。

  霍音深深吸了一口氣,晚風再次裹挾而來,她恍惚有一種不在人間的飄飄欲仙。

  悠揚的樂聲似乎已經進入高/潮的篇章,一秒鐘比一秒鐘愈加激烈。

  旁邊的岑月激動地喊她看另一邊:

  「學妹!快看!快看那裡!」

  霍音氤氳的雙眼看向對方所指的那個商場巨大的LED屏幕,那個屏幕大到即使他們站在這裡,百米之外,也可以看清楚屏幕上面顯示出來的每一個字。

  即使霍音現在看東西有一點點模糊,還是能夠識別上面的字。

  似乎是在接無人機陣型後面的話。

  巨型LED屏幕上,只顯示了寥寥幾個字。

  ——「還有,霍音,做我的妻子。」

  霍音。

  平安喜樂。

  萬事勝意。

  還有。

  霍音。

  做我的妻子。

  ……

  霍音好像有些不合時宜地倏然想起這首曲子的名字。

  《水邊的阿狄麗娜》。

  她記得。

  除了今天以外,她只聽過一次,就是第一次去徐教授家,關著燈坐在角落略顯古舊的鋼琴前,程嘉讓不急不緩地彈給她聽。

  她很念舊。

  關於過去的事情,值得記憶的,都會藏在心裡不時回味。

  想起曲子名字的時候,突然有一種無以形容的奇怪感覺。

  這個世界上好像有那麼一個人,非常非常珍愛她。

  他也跟她一樣,用有限的生命,記掛著她於他,他們之間無限的美好。

  她知道人平凡一生,被愛是人間奢想。

  而她三生有幸,被愛神追趕著眷顧,贈與三千世界最珍貴的禮物。

  移開愈漸模糊的目光。

  霍音幾乎是一垂下頭,就撞進年輕男人很黑很亮的目光里。

  她抬手抹過一把眼睛,試圖重新令視線清明。

  然後覷見視線中男人穿一身黑色的正裝,鮮少見他作此打扮,手裡抱著一大束包裝精美的明黃色向日葵。

  正在奔她而來。

  僅僅是他走過來的幾秒鐘里。

  霍音好像看見他無數次,走向她。

  舊雪未消新雪已覆的半山公路上,他踏過滿地積雪向她而來。

  皖南冬夜,他身形被照進河裡拉出淺淺的影子,影子和人一起,一步一步向她走來。

  還有異鄉的山坳里,他找到她奔向她。

  D國邊陲小鎮疫情嚴重全面封鎖,他跟著醫療隊,偏向虎山行。


  ……

  千千萬萬次記憶重影在此時此刻融合到一個身影上。

  霍音不記得自己懷裡是怎麼被塞進那束花,她只記得心心念念的男人在眼前單膝下跪。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沉穩如他,連聲音都在微不可察地輕輕發著顫:

  「阿音,嫁給我,可以不可以?」

  可以。

  當然可以……

  她幾乎是未假思索,就重重點頭。

  眾人歡呼的時候,霍音才發現,原來他從天台的另一側上來之後,還上來了很多人。

  她的爸爸媽媽,阿公阿嬤,外公外婆……他要好的朋友,還有教授、程霖、徐姨……

  他們兩個人生命當中所有重要的人,在他們生命當中無比重要的一天裡,都出現在了當場。

  霍音被程嘉讓抱起來轉圈圈的時候哭得一塌糊塗,岑月和顧姝彤也在哭,她媽媽沒哭,倒是爸爸哭得一邊抹淚一邊告訴程嘉讓一定要好好對她。

  徐姨也在哭,暗戳戳躲在角落裡抹眼淚。

  程嘉讓那伙朋友們倒是情緒高漲,熱烈地著哄。

  所有人沉浸在蕩然的情緒中,沒有人注意到數百米外,商場大廈巨型LED顯示屏上面顯示的文字悄然改變。

  ——「霍音。」

  ——「程嘉讓永遠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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