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2024-09-02 13:10:59 作者: 莫里_
  第一百零三章

  蕭以恆已經有1天14個小時23分鐘沒有和厲橙聯繫過了。閱讀М

  厲橙了解蕭以恆——這不正常。

  即使厲橙集訓最累的那段時間,兩人一天聊不上兩句話,但蕭以恆每天都會堅持和厲橙說早安晚安,就算沒有回應也一天不落。

  可是現在,兩人的聊天記錄還停留在前一天,厲橙給他發過去一大段話,然而蕭以恆連個標點符號都沒有回。

  厲橙試著給蕭以恆打過電話,越洋電話價錢不菲,可是他也顧不得了。

  但是,他只收到了系統冰冷冷的回音——「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如果蕭以恆的電話是丟了、壞了,以他的性格,一定會第一時間換手機和厲橙聯絡,絕對不可能像現在這樣,失聯這麼久!

  厲橙心裡說不出的恐慌和擔憂,各種糟糕的猜測冒了出來。

  不……不要胡思亂想。

  厲橙緊咬住下唇,掏出手機撥打了秋嫻老師的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

  厲橙沒有彎彎繞繞,直接開門見山地問:「秋老師,你最近和師母去學校找過蕭以恆嗎?」

  「啊?」秋嫻老師莫名極了,「沒有啊,其實這次過春節,我們還想去學校看看他、給他送些餃子,但是這幾天給他打電話都沒打通,手機一直關機。」她停頓了一下,敏銳地問,「厲橙,蕭以恆出什麼事情了嗎?難道你也聯繫不上他?」

  「……」

  厲橙心裡一沉,他不想讓老師操心,他儘量裝作無事發生一樣說:「害,其實我倆最近吵架了,我現在不是在澳國參加比賽嘛,回不去。我就想如果您最近要去學校看他,可以幫我哄哄他……」

  秋老師果然被他騙到,真以為小情侶鬧了矛盾呢。她很熱心地向他傳授了吵架後omega要如何哄alpha,厲橙左耳進右耳出,嗯嗯地應了。

  厲橙掛斷電話後,立刻衝到教練的房間,向她申請提前回國。

  於教練意外於他的請求:「……你不參加閉幕式了?後天就是閉幕式了,這次還是你舉旗,閉幕式之後全團包機回國,我們已經和媒體打好招呼,接機的時候會有媒體過來採訪……」

  厲橙語速急促:「於教練,我真的真的真的非常急,等不了三天了,我有重要的事情必須回國。至於閉幕式舉旗的事情,抱歉請隊裡另找人吧。」

  於教練見他臉上的焦急不似作偽,最終還是應允了他的請假。

  「那你一個人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於教練問,「發生什麼事了,需要隊裡幫忙的話,儘管開口。」

  厲橙搖搖頭並沒有詳說,他知道,如果他告訴任何一個人,自己因為男朋友一天沒有回他消息,就心急火燎的要衝回國,肯定會被所有人說他大驚小怪。

  但是,他相信他的第六感,他更相信他和蕭以恆之間的默契。

  蕭以恆一定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對了,還有一件事要提醒你。」於教練點到為止,「隊醫說,比賽前給你打的那一針抑制劑,效力應該在你體內代謝乾淨了。你隨時都可能進入熱潮期,而且這一次因為藥物的副作用,你的熱潮期會來的很兇險。厲橙,你一定要注意身體變化,最好回國後就呆在家裡,安靜等待熱潮期過去。」

  厲橙苦笑,他哪有什麼時間「安靜呆在家裡」?如果蕭以恆真的出事了,他就算熱潮期爆發,他也不可能停下來一秒。

  和教練告假後,厲橙立刻買了最近一趟的航班,又趕回宿舍收拾行李。

  他行李本來就不多,很多東西都是可有可無的,他把東西扔了大半,空蕩蕩的箱子裡只有兩枚金牌和生活必須品。

  ……

  經過十個小時的飛行,飛機降落在華國首都機場。

  厲橙坐的是紅眼航班,按理說,他應該在飛機上好好睡一覺,養精蓄銳。可是他的精神無論如何也放鬆不下來,硬是生生熬過了漫長的航班。

  落地後,他一開手機,立刻湧進來很多條消息。

  他希望這些消息都是蕭以恆發來的,可惜他的希望落空了。

  消息全部來自於他的隊友,其中周尖發來的消息最多。

  厲橙難掩失望。

  周尖:厲橙,你怎麼突然走了?


  周尖:剛剛教練和我說,你有事要回國,讓我帶替你當旗手。

  周尖: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走的這麼匆忙?

  厲橙回復。

  粒粒橙:回來辦事。

  周尖:……

  周尖:是和你男朋友有關嗎?

  厲橙沒想到周尖那麼敏銳。

  粒粒橙:嗯。

  周尖:……

  周尖:你還記得出發前我和你說過,等我拿了金牌之後,我有事情和你說嗎?

  周尖:本來想當面告訴你的,沒想到你突然就離開了。

  厲橙隱約記得這件事,但他現在一門心思都撲在蕭以恆的事情上,其他人其他事都無法影響到他。

  粒粒橙:有什麼事你直接在微信上說吧。

  電波那段安靜下來,再無回音。

  厲橙並沒有把這段插曲放在心裡,他現在所有注意力都放在失聯整整三天的男朋友身上,其他的一切人一切事都無法影響到他。

  走出機場後,他立刻打車直奔華國美術學院。

  首都剛下了一場雪,車輪碾過殘雪,留下一串泥濘的痕跡。

  在這片銀白色的天地之間,火紅色的燈籠掛滿了街道兩旁的樹枝上,放眼望去,處處都有「歡度春節」的標語。

  厲橙恍然,問計程車司機:「快過年了?」

  「是啊,」計程車司機喜氣洋洋地說,「今天已經臘月二十九啦!」

  計程車在華國美院的大門口停下,厲橙提著行李下了車,他敲開美院的大門,告訴保安自己是來找人的。

  美院的冬令營不放假,學生們將在繪畫中度過高中的最後一個春節。

  「找人?不行不行不行。」保安連連擺手,「冬令營是封閉的,不能放人進!」

  厲橙說:「那您幫我把那個人叫出來行不行?」

  可是保安只認死理,既不允許出,也不允許進。

  但是這樣的規定哪裡攔得住厲橙?

  他直接繞到學校後牆,找了個沒有攝像頭的地方,簡單的助跑加手撐,輕而易舉地就跳過了圍欄!

  上一次,是蕭以恆為了厲橙翻越高高的圍欄,而這次換成厲橙去找他了。

  華國美院並不大,厲橙很快就找到了學生們的畫室。

  現在正是午休時間,畫室里空蕩蕩的,見不到一個人影。

  厲橙走進畫室,依次看起那些作品。他知道,這是同學們為了衝擊保送名額準備的最終作品,在十天的時間內,誰能拿出讓所有老師滿意的作品,誰就能留下來。

  這些作品的形式五花八門,並不拘泥於表現形式。厲橙從那一排排作品之間穿梭而過,他見到了黑色碳鉛筆畫出的素描畫,見到了像是馬賽克一樣層層疊疊的抽象作品,還見到了山水丹青,以及不少的油畫作品。

  可是這些作品之中,沒有一副署名是那熟悉的三個字。

  最終,厲橙停留在一副背靠牆角的畫架前,畫架上蓋著厚重的氈布,冥冥之中仿佛有什麼聲音在引導著他。

  他抬手拉住了氈布一角,輕輕一拽,那氈布便順著畫框邊緣滑落下來,露出了藏在下面的作品。

  那是一副未完成的畫。

  那是一副用無數濃烈的色彩堆砌在一起的肖像畫。

  金色,橙色,藍色。

  是音符落在琴鍵上的華彩,是水滴匯入大海的轟鳴。

  幻化成畫筆的魔法棒,指揮著那些顏色撞擊在了一起。

  畫中人的模樣十分模糊,臉龐與唇鼻都未勾勒清晰,唯有一雙眼睛精雕細琢,仿佛帶有生命。

  那雙眼睛裡帶著充沛的愛與信念,每一個看到這雙眼睛的觀眾,都會被那雙眸中的華彩勾去魂魄。

  厲橙呆呆地望著這幅畫。

  屏息。

  因為他認出了畫中人。

  ——那是他自己。

  毫無疑問,這幅尚未完成的肖像畫便是蕭以恆的作品。

  這是蕭以恆第無數次為厲橙執筆。


  但這一次的意義截然不同,它不再是自娛自樂的速寫;它被alpha細心勾勒,將以最完美的姿態呈現在所有老師面前——蕭以恆希望以這幅畫作,叩開華國美院的大門。

  厲橙忽然想起來,蕭以恆曾經在電話里告訴他,等到厲橙比賽歸來後,他會把這幅秘密禮物送給他。

  現在,厲橙已經提前掀開了神秘禮物的面紗,可是繪製這部作品的年輕alpha,又去了哪裡?

  就在厲橙發愣之時,教室門外突然傳來一聲爆喝——「金頭髮的那個小子!你是誰,你從哪兒鑽進來的?!!」

  聲音的主人是個女孩子,她的聲音明明在顫抖,可說出口的話卻帶著可笑的威脅:「你你你你你別亂動啊!我跟你講,這屋裡擺著的都是價值連城的畫,你要是敢隨便畫一筆,你傾家蕩產都賠不起!!」

  厲橙確實沒想破壞這屋裡的畫(雖然他對價值連城這四個字非常懷疑),他放下手中的氈布,老實地轉過身子:「誤會、誤會,都是誤會。我來這裡只是為了找一個朋友。」

  他一邊說著話,一邊轉過了身子,只見在畫室外的大門旁,一個看上去和他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正舉著掃把,警惕地看著他。

  那女孩子的頭髮左半邊染成粉色,右半邊保留著黑色,一左一右扎著兩個高高的馬尾辮,粉黑撞色讓人過目難忘。

  在厲橙看清那女孩樣貌的那一刻,他脫口而出喊出她的名字:「——你是艾米?」

  「——你是厲橙?」

  兩人同時安靜。

  」——你是蕭以恆的同學?」

  「——你是蕭以恆的男友?」

  又是一靜。

  「——我聽蕭以恆提過你!」

  「——我聽蕭以恆提過你!」

  「……」

  「……」

  兩人面面相覷,生怕再變成複讀機。

  最終還是急性子的厲橙先開口了:「艾米,我是來找蕭以恆的,你知道他在哪兒嗎?」

  聽到他的詢問,艾米表情變得十分茫然。

  「這麼大的事情,他沒跟你說過?」

  厲橙追問:「說過什麼?」

  「他退學了啊!」艾米語氣惋惜地說,「就幾天前,他正在畫室里畫著畫,突然接到一個電話,表情變得很不對勁,然後當天晚上突然就退學了。」

  厲橙:!!!

  「退學????」厲橙以為自己聽錯了。

  蕭以恆怎麼可能退學?他那麼喜歡畫畫,歷盡辛苦才得到來華國美院進修的機會,怎麼可能隨隨便便放棄?

  可艾米的語氣格外篤定,她親眼見到蕭以恆拉著行李離開,其他同學都說,蕭以恆一定是畫膩了,要回去當他的學霸,所以才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可是艾米不信,她追在蕭以恆身後,喋喋不休地問他為什麼突然退學。可是蕭以恆什麼也沒解釋——「他只是說,讓我把他畫的畫交給你。」艾米撓撓頭,「我當時還挺奇怪呢,他又沒告訴我你的聯繫方式,我怎麼把畫交給你啊,沒想到你居然自己找來了。」

  厲橙看著那幅畫,感覺蕭以恆的突然離開變成了一個神秘的謎題。一團雜亂無章的毛線纏在一起,擺在他面前,可他卻無法理清其中的頭緒。

  厲橙:「然後呢?蕭以恆離開學校的時候,有沒有什麼異常?比如表情很沮喪之類的?」

  「沒有啊……哦,對了,他走出校門後,上了一輛停在路邊的車!」

  厲橙立刻追問那輛車有什麼特徵。

  「沒什麼特徵,就是隨處可見的一輛車……我想起來了,那輛車裡除了司機以外,還坐著兩個人。一個坐在後排,看不清臉,另一個坐在副駕駛座。在蕭以恆坐進后座之後,那個坐在副駕駛座的中年女人就走下來坐上了后座——就像電視劇里演的押解犯人一樣,三個人都坐在後排。」因為那一幕實在太奇怪,所以即使過去了這麼多天,艾米依舊能清晰地想起來。

  一個中年女人?

  一個會跑來學校找蕭以恆、並且有能力讓他「主動」退學的中年女人?

  某個可怕的猜測浮現在厲橙的腦海。

  厲橙拼命制止自己不要胡思亂想,可是在排除所有的錯誤可能後,唯一剩下的便是正確答案。

  即使這個答案,有那麼殘酷。

  艾米見他臉色突然變了,她怯怯地問:「厲橙,你知道蕭以恆去哪裡了嗎?」

  「……知道。」厲橙點開手機app,定下了最近一趟飛往華城的航班,「蕭以恆應該是被他的父母帶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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