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深一方面是在毀她,另一方面卻不要命地救她。
有恩也有仇,拿刀子捅人的事許禾檸肯定干不出來。
趁著現在還不用找台階下,許禾檸收回了手。「神經病。」
見她轉身又要走,陳深忙叫了她一聲,「給你機會怎麼又不捅了?」
「你有毛病啊!」
許禾檸沖他發了火,「捅死你也沒什麼用。」
陳深專注著她的表情,她被人強行帶到這,可季岫白那邊居然沒人阻攔,看來許禾檸對他來說也不過如此。
「他生氣了?」
許禾檸視線看向門口,語氣很淡漠的樣子,「能讓我走了嗎?」
「你能去哪?」季岫白都不要她了,季家她也回不去,她在這舉目無親,「檸檸,有些人就等著你落魄,等著你被季岫白拋棄,這個消息一旦傳出去,你會有危險。」
許禾檸眼角勾勒起嘲諷,「原來你還知道,這不就是你期盼的嗎?」
她根本就不相信他的話,陳深要這張嘴幹什麼用的,當然是拼命解釋。
「這要真是我乾的,我也用不著等到今天。」
「行了你不用解釋,我不會信。」
陳深也是,被她一句話氣得胸口都疼。
門口傳來陣女人的聲音,一聽就是故意揚高了音調,「誰敢攔我,憑什麼不讓我進,你再敢伸手試試?」
「馮小姐,實在是因為深哥在裡面,醫生囑咐了讓好好休息的。」
馮婷婷直接給了男人一腳,「髒手碰到我了,我叫我爸剁了你。」
門被她強行推開,許禾檸下意識想著是不是要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已經來不及了,馮婷婷沖了進來。
「深哥……」
她一下看到了許禾檸,面色驟變,「你怎麼在這?」
陳深上半身裸露著,將被子拉高些,「馮小姐,跟你介紹下,這是我女朋友。」
「什麼?」
馮婷婷驚得下巴都快歪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許禾檸,「玩笑可不是這麼開的。」
許禾檸臉上也帶了惱怒,「陳深,你胡說八道什麼?」
「季岫白跟她分開了,不要她了,這對你來說是天大的好事,趁著現在你應該抓緊點。」陳深妄想用話將她點醒,但馮婷婷真心愛慕的人卻是他!
「深哥,你為什麼會看上她?」
馮婷婷將手裡抱著的鮮花丟在地上,她腳步抬過去走到許禾檸的面前,陳深看到她揚起了手臂。
「馮婷婷——」
他一句話喝出來,卻喘得不行。
馮婷婷揮過去的手掌沒有落到許禾檸臉上,她扣住了馮婷婷的手腕,將她給推開。
要不是想到從今以後沒靠山了,許禾檸這手肯定往馮婷婷的臉上招呼。
沒了季家的庇佑,她連根蔥都不是,更別提敢打馮老的女兒。
陳深手朝著馮婷婷指去,「把她拉出去。」
旁邊的小弟聞言,趕緊過去,馮婷婷氣不打一處來,撒潑全撒在他身上。
臉上和脖子裡被抓得全是血印子,但小弟辦事還是牢靠的,一邊忍受一邊將她拖到外面去。
病房門再度被咔嚓帶上。
陳深望著許禾檸睇過來的視線,「不要這麼仇視我,我若不這樣說,真沒人能保得住你的小命。」
「馮婷婷喜歡的不是你嗎?你這樣會讓我死得更快。」
陳深笑得有些幸災樂禍,「看不出來嗎?她更想做季太太。」
被抓滿臉血的小弟很快又回來了,「深哥,我已經讓人把馮小姐送走了。」
「讓人守著門口,不許別人進來,也不許這位……許小姐出去,一步都不行。」
「是。」
陳深難得有跟許禾檸獨處的機會,知道她氣得不行,對他的恨意又加重了不少。
但換個角度想想,沒這件事,她也不會愛他多深。
「梁琮這狗東西,你放心,等我見了他一定給你出氣。」
許禾檸看他的樣子,就知道他在胡說,陳深這會恐怕是恨不得放鞭炮了。
另一家醫院內,老爺子依舊昏迷著。
晚上的時候,季岫白讓別人都回去了,身邊就留了個連淮。
「小九爺,少奶奶她……」
老爺子閉著眼,躺在病床上的身影單薄,季岫白怕他能聽見一樣。
「哪來的少奶奶?出去再說。」
他起身往外走,連淮也趕緊跟在後面。
到了外面的休息間,季岫白在沙發上坐下來,「爺爺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醒,就算哪天醒來了,也別在他面前提起許禾檸。」
更別說少奶奶那三個字。
這件事傷害最深的就是老爺子,最受不得刺激的也是他。
連淮看得出季岫白此時心情不好,誰能一下子就接受被騙的事實呢。「確實……老爺對她的感情最特殊,畢竟心心念念找了那麼多年的人。」
季岫白冷笑著,「就爺爺被騙了嗎?」
可別忘了,他也是受害者。
連淮嘴唇蠕動下,小九爺還好吧,畢竟他是男人,許禾檸還是個姑娘呢。
他被騙,頂多就是被騙睡了幾次。
再說,也不見得是許禾檸要睡他,誰主動的還不一定。
但連淮嘴上還是說著,「是,是,確實很不應該。」
季岫白心煩氣躁的,「你剛才在裡面想說什麼?」
「還是她的事,從醫院離開後她就被陳深的人帶走了,應該是去見他的。」
當時連淮讓人跟著,看到許禾檸在另一家醫院門口下了車。
看著不像被挾持的樣子,再加上他還不知道季岫白這邊想不想管,就暫時讓人守在那邊,靜觀其變。
「她去見了陳深?」
連淮輕應,「是。」
「見了也正常,她現在不用裝了,更加不用裝得對他滿不在乎,陳深畢竟受了那麼重的傷……」
想想許禾檸在他身邊時,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她當時心裡應該焦急得很,巴不得趕緊詢問下陳深的情況。
現在好了,既然被拆穿了,那就想見什麼人就去見吧。
季岫白轉動著手指上的戒指,這才覺得不對,將戒指給摘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