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禾檸重重地喘息著,她有膽子,但是不算多。
她轉回身去,其實是不敢去看季岫白的表情,腿伸向前時不小心踢在桌上,但又因為沒有控制住力道,那一腳更像是故意踹上去的。
校長沒吱聲,宿管更是不敢說話。
旁邊的椅子傳來陣動靜聲,是季岫白站了起來。
男人的聲音很快落在她頭頂,「出來。」
許禾檸起初坐著沒動,想想還是出去了。
就……
和資本斗,還得實力強硬才行,如果不夠硬,那就時硬時軟著來。
許禾檸跟著季岫白走到外面,兩人下樓,她看到有人從她身邊經過時,指指點點。
「你們看視頻了嗎?被下的是不是春藥啊?」
「我看像,聽說就她沒事……」
許禾檸快步往前走著,看樣子是想回宿舍,季岫白沉聲叫住她,「風言風語傳成這樣,這學校你還待得下去?」
他的意思,不就想讓她離開這嗎?
「不待就不待。」許禾檸都能接受的,大不了她先去找個住的地方。
季岫白的手機響了兩聲,他接起來時,那頭傳來陣男人的聲音。
他說了句知道了,再抬頭時,許禾檸已經快步衝著校門口走去。
她剛走到外面,身後的腳步聲也跟上來。
「走吧,我送你去你該去的地方。」
許禾檸雙腿頓住,緊接著手臂就被季岫白扯住。
此時,在校門口守著的兩個保鏢過來,「放開她!」
連淮讓人將他們攔住,許禾檸用了力還是沒掙開,被季岫白塞到車內。
車門剛帶上,她就聽到季岫白衝著連淮吩咐,「聯繫陳深,還有,把梁琮帶上。」
「是。」
許禾檸原本以為是要送她去寺廟或者醫院的,如今一聽,不會要帶她去見陳深吧?
「我該去的地方是哪裡?」
季岫白垂眸睇向她,「陳深受了挺嚴重的傷,你不去看看?」
連淮已經著手聯繫陳深那邊,許禾檸反應過來,轉身就要去推車門。
門被鎖得死死的,許禾檸往後退了些,然後一腳砰地踹在上面。
連淮聽到動靜聲回頭,看許禾檸連續踹了好幾下,「停車,放我下去!」
司機自然不會聽她的,許禾檸踹得腿都要麻了。
季岫白也就忍了一分鐘,最後傾身上前,手臂攬住她的肩膀將她按向身後的座椅。
許禾檸手掌推在他身前,「讓我下去。」
「這是不想見他,還是陳深不過也是你的墊腳石,如今沒用了,就想著將他一腳踢開?」
恐怕在許禾檸的眼裡,他跟陳深並無二致。
只不過都是台階,只是一級比一級高而已。
許禾檸推也推不開,捏緊的拳頭只好慢慢鬆開。
「行啊,小九爺願意做好人那就做吧,我是想去見阿深,正好省了這油錢,謝謝啊。」
她不是沒看到季岫白冷凝下去的臉色,光是一聲『阿深』,就足夠讓他心口聚起火來。
陳深躺在床上,傷口還需要靜養。
但他的電話沒有斷過,都是陌生號碼。
陳深忍無可忍接了一個,「餵?」
「你好,請問是陳深嗎?」
對方直截了當喊了他的名字,陳深輕應著,「是。」
「今天晚上8點半有空嗎?麗宮大酒店,我包夜,一晚上給你五千干不干?」
陳深握著電話的手指在捏緊,「你特麼什麼人?」
對面的女人聽著有些歲數了,打底五十往上,一聽他這態度,怎麼還罵人呢。
「這價錢不滿意?我看過你的下身照,也就那樣吧,沒到達我的滿意標準,好歹這張臉我喜歡。這樣吧,等你服務完要是可以,我再給你點小費。」
陳深鎖骨上的傷口,這會更加痛了。
「我的照片?」
「是啊,有點小。」
陳深猛地坐起身,另一隻手按著身前,「你在哪看到的?」
女人很不滿意他這個態度,居然對金主這般說話!
「搞的只有你一個男的似的,東東太小,脾氣不小!」
電話那頭直接給掛斷了。
陳深死死地盯著屏幕,把站在旁邊的小弟叫過來,「去查一下這個號碼。」
他話音落定,另一串陌生號碼又進來了。
陳深正愁沒處發火,「喂!」
「你好,請問是陳深嗎?您昨晚諮詢得早.泄問題我們這邊給您配備了醫生一對一解決……」
「滾!」
陳深乾脆把手機先關機。
此時,臥室的門被推開,一名高大的男子快步走進來,「深哥,季岫白那邊有消息了,他答應把梁琮放回來。」
陳深坐在床邊,目光直盯著窗外,「他能這麼好說話?」
自從他知道梁琮出事後,就找人去交涉了,可季岫白那邊始終連個回音都沒有。
「那邊提的要求,是讓您務必親自去一趟。」
那人說著,面露些許的擔憂,「就是不知道會不會有詐?」
陳深不怕這些,既然季岫白鬆了口,自然要去見上一見。
許禾檸被帶到那邊時,梁琮也被人從車上拉下來。
他雙手被牢牢地捆在身後,看到許禾檸時,眼神已經呆滯著囂張不起來。
許禾檸望著眼前的屋子,根本不想踏進去一步。
季岫白站在她身邊,「恨他嗎?如果不是他,你不會過現在這樣的日子。」
淡淡的清風拂過她的面龐,許禾檸已經沒有剛開始那樣憤怒的情緒了。「早點拆穿也好,省得我彌足深陷,難以自拔。」
這話似有深意,季岫白目光在她臉上掃了一圈。
陳深已經到了,院裡停著他的車,許禾檸站在原地沒動,「你把我弄過來,到底想幹什麼?」
季岫白丟下句話就往裡面走,「想讓你看看,你在他心裡有沒有那麼重要。」
連淮走到她身邊,說了句,「許小姐,請吧。」
許禾檸跟到裡面時,看到陳深在沙發上坐著,身後站滿了人,他視線抬起望過來,一眼就看到了許禾檸。
他嘴上還是客氣的,「小九爺,我兄弟不懂事衝撞了老爺子,你該教訓的也教訓了,能放人了嗎?」
季岫白手朝身後伸了過去,「檸檸來。」
他眼睛卻是盯向坐著的陳深。「陳先生只能帶一個走,想要梁琮還是許禾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