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 今天註定會很艱難
自從在22號過後，許青舟的生活再次陷入平靜，平時偶爾去參加兩場學術研討會，其它時間就呆在酒店搞計算，或者就和忙碌的宋瑤打煲湯電話。
回家的前一天下午，耶路撒冷天色剛好擦黑。
這天，許青舟站在窗台前，和宋校花打煲湯電話。
京都時間晚上1點，宋瑤那邊剛洗完澡，已經躺在床上準備休息了，可憐兮兮地說：「許老師，我好累啊。」
兩個人熟悉之後就是這樣，宋校花早已經不是那個高冷傲嬌的女神，每次超級累的時候都會跟許青舟撒嬌。
許青舟也有點心疼，柔聲說：「等回家了，我給你做好吃的。」
宋瑤這兩天確實很忙，李岱月就沒把這妮子當成本科生，第一天開完會，就把任務給她壓下來，讓她做企鵝視頻財務分析的可比性問題研究。
繪製業績圖像，分析競爭對手的商業模式，最後再進行穿透分析。
看起來簡單，其實這份研究報告難度幾乎趕得上博士階段寫的論文了。
宋校花腦闊靈活，可依然顯得有些吃力。
兩人又聊了幾分鐘，見宋瑤已經睡意綿綿，就說：「行啦，早點休息，明天見。」
「嗯，許老師，晚安。」
「宋老師，晚安。」
在許青舟的這聲「宋老師」中，宋瑤的睡意醒了，瞪著眼警告：「許青舟，不許叫我『宋老師』。」
「老師」這兩個詞，容易讓她聯想到某些不好的東西。
不就是沙發有點些濕嘛，又不是只有她一個人的。
「我知道了，宋老師。」
許青舟一向喜歡作死，尤其是這樣宋瑤還收拾不了自己的時候。
宋瑤咬著牙，但又拿遠在天邊的男朋友沒辦法，只能輕哼著威脅道：「你給我等著。」
倆人掛斷電話。
許青舟給自己續了咖啡，停在窗前休息。
暮色更濃了，遠處城市已經亮起輝煌的燈火，再遠處是條商業街，看上去相當熱鬧，夜空中已經能看到點點星辰。
「呼~呆在這裡的最後一晚。」
許青舟喝了口咖啡，在書桌前坐下，注意力再度集中到面前的計算上。
今天的內容涉及E u clid空間半波算子的局部光滑效應，於是就卡住了。
得先計算出最優Lp估計，基於上述最優Lp估計，又得推出時空估計，即對於某個時間區間內的所有t，半波算子作用於f後的Lp範數的積分滿足一定的估計。
總之就是有些複雜，是他的一個小短板。
許青舟很快進入狀態，這裡，可以設f是Schwartz函數，波動方程Cauchy問題。
υ可用半波算子表示成：
【u(x，t)t^ S f + e~it'/^ f ).】
半響，許青舟搖搖頭，皺眉把剛才的稿紙抽掉，推算出來的結果有問題。
一晚上就這樣過去。
第二天。
企鵝大廈門口，王藝娟說：「老李，小宋，公司給你們安排了酒店，就在這邊玩兩天再走嘛。」
「不了，課題組裡還有不少事情需要我去處理。」李教授微微笑著搖頭。
最重要的是，這丫頭趕著回去見男朋友呢。
雖然一直勸宋瑤不要太沉迷於愛情，可有什麼辦法，自己的學生，該寵還是得寵。
王藝娟嘆息：「你啊，認識你也有幾十年了，一直這麼忙，不給自己任何的休息時間。」
李岱月不置可否，道：「下次來京都，我請你吃飯。」
王藝娟點頭，目光看向宋瑤：「小宋，有沒有興趣畢業之後來企鵝工作，你放心，工資，我可以按照行業標準的三倍給你。」
這個小姑娘是個人才啊，雖然僅僅是個本科生，可那工作能力，比他們這裡工作了十幾年的老員工的強。
「咳~」
李岱月咳了一聲，不善地盯著王藝娟，想挖我徒弟，門都沒有。
「不了，謝謝王總，我目前想以學業為主。」宋瑤搖頭。
王藝娟遺憾地搖搖頭，早就有心理準備，老李能這個時候就帶在身邊，肯定是想收為關門弟子。
她補充道：「不管如何，企鵝的大門永遠為你敞開。」
「小瑤，我們走。」
李岱月喊宋瑤上車，並且在心中決定，剛才說的什麼請吃飯之類的，沒了。
幾千公里外。
26日早上6點半，許青舟一行人就搭上回國的航班，頭等艙被搶空了，他們直接訂了商務艙的票。
為了選靠窗的位置，許青舟沒和楚江峰他們在一起，還隔了1排座位。
和第一次相比，這次周圍熱鬧了許多。
因為許青舟身旁是兩個年輕人的女生，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右側並排座位坐的也是3個男生，全是年輕人。
不過，望著許青舟，那3個男生的眼神都有些羨慕，恨不得跟許青舟換位置。
有一種哀其不幸恨其不爭的感覺。
身旁有兩個漂亮女生，不爭取機會搭訕，居然跑去睡覺。
時間一到，飛機就開始在跑道上滑行。
許青舟把衛衣帽子拉過來蓋上，遮住半張臉，準備趁著這個時間點休息一會兒，昨晚為了搞Eu clid空間半波算子的問題，熬到半夜3點半。
並且還發了個致命錯誤，宋校花發了早餐照片，他下意識地拿著手機就要去評論，雖然很快反應過來，沒回，可「對方正在輸入」這東西卻暴露了他在熬夜的事實。
再然後，就看到熟悉的那句話：「你給我等著。」
今天回家日子不好過，註定有點兇險。
感慨之中，許青舟的意識逐漸模糊。
隔壁，許青舟身旁的是個長髮披肩的女生，畫著濃妝，挺漂亮，再旁邊，是戴著眼鏡的小姑娘，丸子頭，有點嬰兒肥，此時正偷偷打量許青舟。
她們上飛機的時候這個男生已經坐下了，從露出來的半張臉來看，應該是個帥哥。
可惜，看不到臉。
「還看呢，魂都沒了。」
柳冬萱見自己表妹一直在偷看窗邊的男生，沒好氣地提醒。
「萱萱姐~」
彭靜秋撒嬌。
兩個女生見許青舟在睡覺，倒是有意識地放低了音量，正湊在一起選這段時間的照片。
「我要先pp再說。」彭靜秋抱著手機。
發現兩個美女已經選完照片，右側靠近過道的男生主動出擊，搭話，「美女，你們是來旅遊的？」
彭靜秋點點頭，回答：「嗯，來十多天了。」
「我們也是哎，趁著寒假出來走走。」黃浩宇笑著說，這個可愛的女生年紀不大，應該也就大一或者大二，旁邊的美女就成熟很多，也是他的目標。
彭靜秋眼前亮了亮，流露出找到志同道合隊友驚喜表情，說：「你們也是學生啊？」
黃浩宇笑著點頭：「對，我們三個是京都體育大學，你們呢？」
彭靜秋直接說道：「京都師範大學。」
柳冬萱沒怎麼說話，心說自己表妹還是太天真了，這麼容易就被人把話套出來。
接下來的話題就很容易地打開了，從學校聊到平時興趣，再聊到旅遊地點。
前排座位，聽著後面傳來的笑聲，楊永澤無奈地搖了搖頭，感慨道：「還是年輕人有激情啊。」
楚江峰也是笑著點頭，他們這些人都老了，曾經坐完十幾個小時的飛機還能精神抖擻，現在，坐一會兒就腰疼眼睛疼。
王霖撫了撫老花鏡，望了許青舟的方向一眼，打趣道：「也不全是，你看小許，都開始睡覺了。」
「這小子就跟老顧一樣，穩得很。」楚江峰也是笑道。
楊永澤看了眼：「還真睡著了，我還說問師弟一個素數上的問題呢，老師，要不您」
「你們啊。」
楚江峰搖搖頭，沒好氣地說：「等會兒問你師弟吧，我們這些老骨頭不比你們，經得起折騰。」
楊永澤嘿嘿笑著，「那您二老好好休息。」
長途飛行對於許青舟來講已經是家常便飯，等睡醒的時候，飛機姿態已經改平，隔壁，幾個年輕人聊得正嗨
好吧，差點忘了，他自己也是年輕人。
「可以啊，我一定想去南疆，到時候我們也許可以一起，人多熱鬧嘛。」黃浩宇說。
彭靜秋拉了拉柳冬萱，「好啊好啊，我們還可以自駕，對吧，萱萱姐。」
柳冬萱對聊天的參與度不高，偶爾參與兩句，這次也僅僅笑著「嗯」了一聲，她很清楚這個男生什麼想法。
對方好幾次都把話題引到她身上，明顯是對她有意思。
但很遺憾，她目前沒有談戀愛的想法，這些人啊，全都太幼稚了。
不過，當旅途中遇到陌生人聊聊也好，十幾個小時的時間，最起碼彭靜秋不會那麼無聊。
「自駕的話你們倒是選對人了，宇哥可是一位有證的賽車車手哦。」
黃浩宇身旁的男生搭腔。
「賽車車手？！」彭靜秋表情中露出崇拜。
「嗯，我本身對這類競技運動很感興趣。」黃浩宇笑著說，目光有意無意地看向柳冬萱，希望這事情能引起柳冬萱的關注。
喜歡出來耍的女生，對這些應該很感興趣吧。
但他遺憾地發現，自己中意女生的注意力好像在隔壁的那個剛睡醒的男生身上。
「呼~」
這頭，許青舟伸了個懶腰，活動著脖子，喝了口水，對旁邊幾個人的聊天絲毫不感興趣，潤完嗓子，他隨後又望著窗外，讓自己的思緒慢慢回來。
柳冬萱也注意到許青舟醒了，怎麼說呢，比起旁邊那兩個說自己去過多少多少地方的人更讓她覺得有趣。
她想：「這個男生身上好像有種特別的氣息。」
這恰恰很吸引她，有點像她曾經看到的小說裡邊的那種憂鬱高冷男主。
和彭靜秋暢聊的黃浩宇同樣注意到這個場景，對比起彭靜秋，他還是更喜歡柳冬萱這樣略顯高冷的御姐，莫名地會更有征服感。
此時見到自己中意的柳冬萱視線全部落到許青舟身上，心裡當然有些不爽。
盯著窗外看了2分鐘，許青舟收回目光，從包里掏出了這段時間的筆記。
嚯，看書？
見到這一幕，作為男生的黃浩宇和大多數男生一樣，心中就冒出了兩個字：「裝逼。」
正經人誰在飛機上看書啊？
不過，望著柳冬萱的關注點一直在許青舟身上，比他先前一股腦托出什麼潛水啊，馬爾地夫之類的有用多了。
他又暗暗說：「學到了學到了，這倒是個不錯的吸引妹子的手段，現在不少女生都喜歡文藝風格。」
柳冬萱起初也有這個想法，這人想吸引她的注意力，可很快又發現對方看得很認真，並且仍然沒有絲毫想和她搭訕的樣子。
也在這個時候，她發現前方一個青年站起來，手上同樣拿著稿紙。
大家的目光又落到這個突然站起來的人身上，這人戴著眼鏡，斯斯文文，手裡的A4紙上寫滿鬼畫符。
黃浩宇在心中吐槽，「靠，這趟飛機都是什麼奇奇怪怪的人。」
戴眼鏡青年已經走過來，在彭靜秋前方停下，歉意地對彭靜秋和柳冬萱笑了笑，然後把目光放到低頭看筆記的許青舟身上，「師弟，師弟？我這裡有個黎曼函數上界的問題，你有時間的話幫我看看。」
「好。」
許青舟脫掉衛衣帽子，看了眼題目，笑著點頭，「一會兒給你。」
楊永澤點點頭，再次對周圍幾個愣神的年輕人歉意地點頭，回自己的座位了。
前方，王霖笑著說道：「老楚，說實話，我真有點嫉妒你了，兩個學生都不錯。」
一位是萬中無一的天才，另外一位也取得不小成就，還沒懈怠，這樣的學生啊，誰不羨慕。
楚江峰也在看資料，笑呵呵地說道：「羨慕了吧，當初就讓你帶兩個博士生也好，你嫌麻煩。」
「那是你運氣好，要是我遇到小許和小楊，你看我收不收。」
王霖沒好氣地說。
隔壁，幾個人都還在出神，剛才接受到的信息太大，一時間腦袋轉不來。
楚江峰和王霖兩個人的交談聲音雖然很低，但由於飛機這時候很安靜，所以每個字都清晰可見。
什麼玩意就隨便帶兩個博士玩玩？
現在這個年頭，難道連博士生都這麼不值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