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兩天的休整,自覺全身狀態已經達到巔峰,殷十七來到海邊,他日常訓練的那一片海岸。
尋了一處平坦的位置盤腿坐下,他慢慢閉上了眼睛。
海邊一般少有見習鬥士來訓練,不會有人來打擾,很適合他在這裡嘗試點燃小宇宙。
海風輕拂,潮漲潮落,殷十七那顆不安的心漸漸平靜。
隨著他將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第六感·根境識上,其餘五感慢慢被他忘卻。
潮聲漸息,風力漸弱。
最後,由五感認知的世界被他全部忘記,只剩下了一個根境識所能『看』到『虛妄』世界。
一片小小的星海在他的身體中輕輕轉動,一分不快,一分不慢。
只恰到好處的,與他的身體形成一種共存的平衡。
那就是他的小宇宙。
現在,他要打破這種平衡,引導小宇宙的變化,讓小宇宙的力量為自己所用。
然而,小宇宙本身是沒有意識的,它並不會按照個人的意願而運轉。
貿然改變它的平衡狀態,它就會無意識地擴散自己的力量。
最終導致點燃小宇宙失敗。
想要令小宇宙配合個人的意志,讓小宇宙的力量被人使用,那就要讓小宇宙擁有一定的意識,讓它明白自己到底要做什麼,什麼可以做,什麼不可以做。
點燃小宇宙的本質,其實就是賦予小宇宙一定的意識。
『無』中不可能生出『有』。
指望小宇宙生出自我意識這幾乎不可能,而且生出一個不受控制的小宇宙意識,對個人來說也是一種極大的威脅。
那麼,將個人的自我意識分一部分給小宇宙,又或者說,將人的自我意識融入小宇宙,也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而想要賦予小宇宙意識的方法,就是將代表生命本能的第六感融入其中。
這就是所謂的點燃小宇宙。
早已將這些東西爛熟於心,殷十七當即將自己的根境識緩緩探入星海。
小宇宙從外面來『看』或許很小,區區一個凡人身軀就能承載,但是從裡面來『看』,卻非常巨大,無邊無際。
根境識太過弱小的人若是將自己的意識融入宇宙,反而會迷失其中,根本無法影響小宇宙的變化。
當然,也不是說根境識夠強就完事了。
融入第六感的小宇宙對於人來說,那就相當於第二具身體,而且還是一具十分陌生的身體。
能否控制小宇宙的力量,還要取決於第六感與小宇宙的契合度。
契合度若是不夠,就相當於一個四肢不協調的人,行動不完全受控制。
想來,歐文前輩當初失敗,估計就是第六感與小宇宙的契合度不夠所致。
殷十七控制著自己的第六感所化的意識體,像太空中一艘孤零零宇宙飛船,向著最近的一顆星星飛了過去。
他必須趕在自己『力竭』之前,降落在任意一顆星星之上。
雖說虛無的間隙也是宇宙的一部分,但那些間隙並不是小宇宙的核心點。
將第六感融入虛無間隙,根本不能影響小宇宙的運行,毫無意義。
想要影響小宇宙的運行,調動小宇宙之力,必然要將第六感融入小宇宙的核心點才行。
而那些星星,就是整個宇宙的核心點,也是力量的節點。
他無法控制整個宇宙的所有核心點,但他只要能影響一個核心點就夠了!
也不知第六感在虛妄的間隙中飛行了多久,殷十七終於抵達了最近的那顆星辰。
他迫不及待地將自己的根境識融入其中。
就像是將一杯水倒入了沙地里,水自然而然就滲了進去。
只一瞬間,他感覺就像是給自己的第六感套上了一層重重的枷鎖。
「難怪,歐文前輩會失敗。」
「這種意識上的負重感,會嚴重地影響個人判斷,就像是拿著一柄大刀準備用冬瓜雕花一般。」
「非常容易出錯!」
明白這一點,殷十七更是專注於第六感的融入過程,竭盡全力使自己控制這顆星辰的運行。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他的第六感這才完全融入星辰。
「接下來,便是嘗試調動小宇宙的力量了!」殷十七繃緊了神經。
成敗在此一舉。
牽一髮而動全身,作為整個小宇宙的力量節點之一,他若不能控制好那顆星辰的力量。
整個小宇宙的力量都會因為連鎖反應而失控。
隨即,他通過自己的意志控制住那顆星辰,並按照自己的意願小心翼翼地改變其運行狀態。
剎那間,整個平靜的小宇宙似是活了過來一般。
如同一列倒下的多米諾骨牌。
隨著第一顆星辰改變運行狀態,它作用在附近幾顆星辰上的引力也發生變化。
一個接著一個,整個小宇宙都的狀態都發生了改變。
在這一瞬間,以殷十七所控制的那顆星辰為引,產生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
「這就是宇宙之力嗎?」殷十七恍然大悟。
但他也清楚地意識到,若是自己現在稍稍有一點失誤,那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立刻就會脫離自己的引導,將整個小宇宙崩壞!
未敢放鬆警惕,他全神貫注地引導星辰慢慢減速,這才將那被激起的宇宙之力慢慢平息。
平息過後再次引動,周而復始,一連重複了數十遍,他終於熟練地控制住了星辰運行。
「這就算成功了?」
看著重新恢復平靜的星海,殷十七感覺有些不可思議。
好像有些太容易了。
可是他忘記了,哪怕只有一次的失誤,他都再也沒有修正的機會。
而正因為他一次失誤都沒有,所以才會感覺很容易。
「誒,那是什麼?」
真正掌握住小宇宙之力,殷十七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小宇宙之中好像有一種異物。
他明顯感覺到,那並不是自己小宇宙中的所有物。
隨即,他控制著小宇宙,將星辰驅散,把那被遮擋的異物展露於自己的第六感之前。
直到這時他才『看』清,那是一柄劍,一柄如同星辰一般巨大的古樸利劍。
「我的小宇宙里怎麼會有一柄劍?」殷十七有些困惑。
正在這時,利劍之上光芒大作,而後有一個白色的人影從劍上顯化,走了下來。
殷十七清晰地『看』到,那是一個身穿道袍的老人,而且十分眼熟。
仔細想了想,他驚愕道:「是你!!!」
這個老人和當初攔路的那個神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