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季殊辦公室的時候她碰到了蘇鈺,對方正拿著文件上來要給季殊簽字, 看到她跟她打了個招呼, 問她上來做什麼, 潔苹便將事情跟她提了一下。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聽到她說季殊要給衣刀買熱搜, 捨棄《心動》的時候, 蘇鈺愣了一下。
「這麼一鬧,《心動》估計沒法播出了。」潔苹忍不住嘆息, 「錢打水漂了。」
「倒也不一定。」蘇鈺笑著說,「說不定有了這個熱度,《心動》反而能賣出去了。」
《心動》的製作可以稱得上是粗製濫造,劇本也改得亂七八糟, 一直沒有平台看得上眼, 季殊又不願意便宜賣了,就一直留在手裡。
「但願如此吧。」潔苹說。
「你跟季總說的時候。」蘇鈺又小心地問,「他沒有生氣嗎?」
「生氣?」潔苹想了想,「還真沒有, 不僅沒有, 我感覺他好像還……要怎麼形容呢?」她為難了一會, 才找到詞,「感覺好像鬆了一口氣吧?」
蘇鈺抱緊了懷裡的文件, 「鬆了一口氣嗎?」
鍾渝本來還在跟聲聲入耳買個熱搜要多少錢, 結果就看到自己的微博上了熱搜。
#秋月抄襲衣刀#
這個tag, 實在是讓人太解氣了。
到了下午, 甚至還有幾個比較知名的作者出來發聲, 明里暗裡諷刺秋月抄襲還倒打一耙,仗著自己粉絲多欺負人。
還有人翻出了她另外一本書抄襲的證據。
事情越鬧越大,輿論也一邊倒地傾向她,雨微涼審時度勢,刪掉了那條微博,又發了一條內涵鍾渝的微博,立刻又被鍾渝的粉絲和路人罵刪博了。
到晚上,她才不情不願地出來發了一條微博,向鍾渝道歉。
「那個雨微涼道歉了!」聲聲入耳看到微博之後立刻來跟她說,「只可惜那個秋月一直裝孫子,沒出面過。」
「不出現才好。」鍾渝說,「我一點也不想再見到她,更不想跟她正面撕逼。」
反正她的目的從頭到尾也只是讓更多人知道這件事的真相而已。
她現在已經解氣了。
晚上她約了小姐妹吃飯慶祝,小姐妹開了一瓶紅酒慶祝,酒是好酒,鍾渝心情也好,大半瓶都是她喝的。
「你現在幾乎可以與她比肩而立了,甚至比她還火了,沒有必要把自己和她栓在一起。」小姐妹勸她說,「你這樣其實還把她帶火了。」
確實,那個人這兩年一直不溫不火的,因為她這段時間言論的影響,反而紅了一把。
「我就是為了這一天才這麼努力的。」
就是為了有一天,她被人熟知,讀者群足夠龐大的時候,才有能力為自己討回公道。
她要永永遠遠把她抄襲自己的事拴在身上,這樣她走得越高,就越多人看見。
出門的時候她都站不穩了。
「送你回家?」小姐妹問她。
「我要去我女兒那。」
「你女兒不在家?」
鍾渝搖頭,「在她爸爸那。」
小姐妹就笑了,「鍾渝啊,你可真是太醉翁之意不在酒了吧?」
鍾渝一副「你在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表情。
「裝模作樣。」她捏了一把她的臉,「那就把你送到你的白月光那裡去咯。」
小姐妹叫了車,把她送到季殊家,按門鈴的時候,竟然是季殊親自過來開門的。
她和季殊見面的次數屈指可數,除了結婚當天,就是鍾渝生初初那天,她在產房外面陪著,他從公司匆匆趕來,眉心攏著,和她一樣擔心。
可以說兩次見到的他,都是滴水不漏西裝革履,連頭髮絲都透著冷漠的他,今天倒是第一次見他穿得這麼居家,這麼親民,額前耷拉的劉海,讓他身上那種凌厲冷漠的氣質都斂去不少。
對方看到是她們兩,也並沒有多意外的樣子。
「鍾渝喝醉了,嚷著要看女兒,我就把她送過來了。」小姐妹說,擔心對方不記得自己了,又連忙自我介紹:「我是程子,鍾渝的……」
「我知道。」季殊說,「我們結婚的時候,你是她的伴娘。」
程子笑了一下,有些意外,「沒想到季先生還記得我。」
季殊側了側身,「進來吧,初初在洗澡。」
程子本打算送到人就走的,沒想到對方還邀請她進屋了。
她沒拒絕,攙著鍾渝進屋,沒走兩步鍾渝就歪了一下身子,旁邊的季殊眼明手快地扶住了她的腰。
「你來吧。」程子乾脆完全鬆手,把人交給他——她這是一個試探動作,沒想到男人立刻就自然又順手地把鍾渝攬進了懷裡,幾乎是半抱著把她帶到了沙發上。
就這麼一個動作,程子便察覺到了,他們之間不尋常的氛圍。
阿姨不在客廳,季殊親自到廚房去給她們泡了茶,程子喝了一口,便對這茶大誇特夸,「入口清香,回味無窮,好茶!」
季殊看了她一眼,淡淡道:「只是普通的綠茶,解酒。」
程子:「……」
這人是真的難聊。
季殊給鍾渝也倒了一杯,遞過去的時候鍾渝迷迷糊糊的,沒有伸手來接,只是就著他的手喝了一口。
那邊程子的視線太過灼熱,季殊要收回手,卻被鍾渝捉住手腕不讓他拿開。
「還要。」
「自己喝。」季殊把杯子遞給她,她又不接,只湊著臉過來要喝。
他只能繼續餵她,她喝得急,唇邊漏了一點,怕滴到衣服上,季殊下意識伸出手掌在她下巴接著。
一杯茶她喝得乾乾淨淨。
季殊又給她倒了一杯,她又不願喝了,在那蹭季殊。
程子坐在旁邊,眼觀鼻鼻觀心,偶爾看看天花板,好在沒多久阿姨就抱著初初出來了。剛洗完澡的初初奶奶嫩嫩的,出來就看到了媽媽,喊了一聲媽媽又看到了程子。程子經常去鍾渝家玩,所以初初對她很熟悉,看到她立刻喊了一聲橙子阿姨就撲上來,在她包里找糖吃。
「阿姨今天沒有帶糖啦。」程子把她抱起來,「哦喲,我們小初初又長胖胖啦。」
初初跟她玩了一會就要爬過去找她媽,到了跟前又嫌棄鍾渝身上的酒味,又回她爸懷裡窩著了。
程子不確定自己是要立刻離開還是帶著鍾渝和初初走,猶豫了一會,看季殊似乎沒有趕人的意思,就壯著膽子尋了個理由要走。
季殊居然也沒攔著,還站起來叫司機送她。
司機送她,意味著一會要是鍾渝要走的話,季殊就得親自送她回去。
再敢想一點的話,就是鍾渝要住下的意思了。
鍾渝感覺自己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再睜眼的時候發現自己是在季殊家,她叫了一聲程子,坐起來時才看到坐在旁邊在看書的季殊。
她有一瞬間的失憶,「我怎麼在這裡?」
季殊合上書,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朋友說你想見初初。」
「程子呢?」
「我叫人送她先回去了。」
她覺得口乾舌燥,看到茶几上有一杯水,指了指,還沒開口問,季殊就點了頭示意。
她拿起來就幹了。
這杯水她喝得很急,大半都潑在她領口上了,季殊看得欲言又止。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很薄很透的白T。
「初初呢?」鍾渝又問。
「睡覺了。」
鍾渝扶著沙發要站起來,只覺得天旋地轉,「借張床睡一晚。」
季殊在她身後似乎嘆了口氣,然後伸手來扶她,「酒量真差。」
鍾渝想反駁,張口又覺得想吐,忙一把推開季殊,衝進最近的洗手間,抱著馬桶一頓狂吐。
季殊跟在她後面,實在看不下去地幫她抓住了頭髮。
鍾渝吐完之後就虛脫了,軟在那起不來,還是季殊幫她擦了嘴,半抱著她上樓的。
恍惚間她聽到季殊在問她要不要洗澡。
她很大聲的說要。
然後她被帶進了浴室,季殊幫她開了浴缸的水閥,還體貼地幫她把頭髮束好。
「自己洗?」
鍾渝使勁點頭,抬手就脫掉了T恤。
季殊:「……」
脫衣服倒是利索。
季殊把她留在浴室,自己帶上門出去了。
他去看了一眼初初,又到樓下拿回自己的書,上樓經過客臥的時候他瞄了一眼表。
十分鐘過去了。
季殊進了房間,敲了敲浴室門,「鍾渝?」
裡面沒有聲音。
他推門進去,就看到女人和衣泡在浴缸里仰著頭睡著了。
他廢了好大勁才把濕漉漉的她撈起來,又皺著眉幫她脫掉了濕衣服換上乾淨的,弄到床上去的時候他才想起來,自己為什麼不叫阿姨上來幫忙。
「鍾渝。」季殊站在床頭叮囑她,「我回房間了,有什麼事你叫我或者阿姨都可以。」
鍾渝沒有動靜。
「恩?」季殊伸手碰了碰她,以為她已經睡著了,結果對方卻突然睜開眼睛。她的眼睛跟貓似的,黑亮黑亮的,動作迅速地抓住季殊的手腕,拉著他在床邊坐下,「你別走。」
季殊由著她拉著,也沒掙開,只說:「初初在房裡睡覺。」
「再陪我一會,就一小會。」鍾渝捂著額頭說,「以前你喝多了哪次不是我陪著你……我的頭好痛啊。」
「喝了多少?」季殊問。
「一瓶吧?還是兩瓶,不記得了。」
「……」季殊幫她蓋上被子,「睡吧。」
鍾渝握緊他的手,盯著他的眼睛問:「你是不是不高興了?」
「我為什麼不高興?」
「因為我今天發了那條微博。」鍾渝小聲說,「是不是會對雲霄有影響?」
季殊很隱晦地笑了一下,「你現在才考慮會不會對雲霄有影響,是不是有點晚了?」
「你看吧,我就說你生氣了。」
「……」
「我,就是一直在考慮會不會對雲霄有影響,所以才一直沒有動作的。如果不是她上門找茬,可能我根本不會提起。」
「為什麼?」
鍾渝似乎猶豫了一下,才在醉意里輕聲吐露心扉,「我怕你不高興。」
季殊怔了一下。
女人小半張臉都陷在枕頭裡,滿臉都是蕩漾的醉意,「但是我今天挺高興的,你知道吧,季殊。」
季殊恩了一聲,聲音很低,面龐上帶著不易察覺的溫柔。
「那,我們扯平了。」她說。
季殊頓了頓,點點頭,「扯平了。」
鍾渝看了他好一會兒,忽然眼睛裡有東西閃了一下,但她立刻把臉埋進了枕頭裡。
季殊:「……」
她好像哭了。
季殊伸手撩起她的頭髮,碰到她的臉頰,下眼瞼那塊果然濕了。
「鍾渝。」季殊叫她,「對不起。」
鍾渝抬起半張臉,用紅彤彤的眼睛瞄他,「我那時候有多委屈,你知道嗎。」
「我知道。」
「你不知道。」鍾渝喃喃道,「被抄襲被誣陷,包括後來雲霄買了那個人的版權,我都只是憤怒,委屈卻是因為你的態度。」
那時候,鍾渝已經筆名自殺了,她頹廢了好一陣子,然後就聽到雲霄已經買下了那本書的版權的消息。
那瞬間簡直可以說是晴天一道天雷劈到她腦袋上了。
誰買不好,為什麼偏偏是雲霄?
她都沒等季殊回來,直接就給他打了電話,質問他為什麼要買一本抄襲的書。
那段時間他們的感情就已經不是很好了,季殊一個禮拜就回家兩天,也不怎麼搭理她,說是冷暴力也不為過。
電話里,季殊不耐煩地反問她:「哪本書抄襲?抄襲了誰的?」
鍾渝就氣到頭暈,話都說不清楚了,「抄襲了我的!那本!《心動》!」
她之前從沒跟季殊提過自己在寫小說,季殊大約知道她是在創作,但並未了解過,鍾渝也羞於告訴他,特別是前期她寫的文大多數都是在意淫季殊。
以至於一開始季殊根本沒聽明白。
「雲霄不會買抄襲的書。」他說,「我沒聽過這件事。」
鍾渝覺得委屈,「她真的抄了我的,你不相信我嗎?」
季殊在那邊頓了頓,最後說:「我會讓蘇鈺去核實。」
「那你晚上回來吃飯嗎?」鍾渝小聲問。
「不回了。」
他說完就掛了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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