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喬尖叫一聲躲開了, 但那把傘沒完沒了地追著她,她躲得狼狽,遠遠朝著旁邊冷眼旁觀的男人喊了一聲:「季殊!」
季殊恩了一聲。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小@說
莫喬急得直跺腳, 「季殊!你就真的不管我嗎!我是為了誰才搭理那個導演的你心裡沒數嗎?!」
鍾渝站在季殊旁邊, 聽到他輕聲嘆了口氣,然後迅速邁步走到那女人身邊捉住她的手腕從她手上奪走了雨傘遞給前台。女人陡然被人搶走武器,氣得猛推了季殊一把,「走開!」
季殊分毫不動,依舊牽制著她, 開口卻是好聲勸她:「嫂子, 這件事可能有什麼誤會,要不我幫你給楚哥打個電話讓他來現場跟你們對質?」
「你叫我一聲嫂子,現在卻護著這個女人?」那人更氣,手指著莫喬說:「給我把她拖出去。」
那兩個打手已經繞到了莫喬身後,眼看就要碰到她了,季殊及時伸手把她拉到了自己身後, 「我不是護著她,這裡是我的私人場所,你們在這裡鬧起來,萬一出事,我怎麼跟警察交代?」
「那你把她給我, 我拖出去解決。」女人脫離了季殊的控制, 又伸手從前台那搶回了雨傘, 「你別攔著。」
「那沒辦法了。」季殊沖前台揚了揚下巴, 「報警吧。」
「哦哦。」前台慌慌張張拿起電話要報警,又被其中一個打手搶著拔了電話線。兩名保安以為他要對前台做什麼,衝過去扯,另一名打手趁著兩個保安沒注意,上來想跟季殊搶人,一時之間季殊被打手和女人左右包圍了。鍾渝怕他吃虧,想過去攔一下女人,畢竟他可以和打手過兩招,卻是沒法對女人動粗的,混亂中,女人高舉雨傘,連揮了三下。
一下打到了自己人——打手嘶了一聲。
一下砰地敲到了季殊背上。
一下朝著莫喬的腦袋去的,莫喬一聲尖叫,季殊聽到她旁邊的鐘渝悶哼了一聲。
他心頭一緊,怒火攻心地搶過雨傘往遠處一丟,旋臂壓肘將打手摔到地上,旋即轉身看鐘渝,「被打了?」
鍾渝搖搖頭,「沒事。」
「我看看。」
鍾渝便把手背給他看了一眼,「沒事。」
那把雨傘質量很好,傘骨很硬,打在別處還好,打在皮薄無肉的手背上,肯定是非常疼的。
她的手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腫了起來。
「把他們都趕出去。」季殊聲音少見地帶了一絲怒意,「報警處理!」
那兩個保安一看季殊都變了臉,不敢再怠慢,連帶著前台都從跑了出來趕人。
那個被季殊一招制服的打手很是審時度勢,立刻跟另一個打手使了眼色要退出去,那女人不甘心走,但她的打手都退出去了,把她趕走就變成了一件非常簡單的事。
「那這位……」保安瞅著季殊的神色指了指莫喬問。
「一起趕出去。」
莫喬哀嚎一聲,撲過來抱住季殊的手臂,「我不走!」
季殊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又立刻訕訕地鬆了手,「我等會再走嘛。」
季殊沒再搭理她,拉著鍾渝回了觀影廳。
前台拿來了醫藥箱,季殊翻了半天沒找到他想要的藥,鍾渝指了指其中一瓶,「雲南白藥可以了。」
「很嚴重嗎?」莫喬湊過來看了一眼,「不好意思哦。」
其實鍾渝也不是想幫她攔下這一棍的,當時太混亂了,她也在躲那雨傘的,但不知道怎麼著就莫名挨了一下。
「沒事。」鍾渝綠茶兮兮地說,「皮糙肉厚的過個兩天就好了。」
敏銳地嗅到了綠茶飄香的莫喬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下次遇到這種事情直接報警。」季殊在旁邊冷冷地說,「我說了不要來我這。」
莫喬一臉委屈,「我是為了誰啊?」
「不要道德綁架我,我有要求你這麼做嗎?我需要這些手段?」
莫喬噘著嘴不做聲了。
「誰告訴你我在這裡的?」季殊又問。
莫喬沒開口,被季殊冷冷地看了一眼之後,才不情不願地說:「蘇秘書。」看他臉色不太好,又馬上補充:「你別怪她,是我自己騙她說找你有事的,你這麼凶幹嘛啊。」
季殊沒有理她,在鍾渝手上噴了兩下噴霧,先試探性地輕揉了兩下,問她:「疼嗎?」
「不疼……嘶!」她剛說不疼季殊就開始大力搓了起來。
「忍著點,不然會淤血。」
「恩。」
莫喬眼巴巴地在旁邊干站著,隔了一會才又說:「哥……」
季殊手停了停,看向她,「打住,別叫我哥,我不是你哥。」
「哥~」莫喬在他旁邊蹲下,兩隻手掛在他手臂上晃了晃,撒嬌說:「我知道錯了,你別生氣嘛。」
鍾渝在對面聽著這聲音,既覺得噁心吧啦,又因為季殊喜歡這一款而感到惆悵。
這她真學不來。
季殊抽回手,不理她。
莫喬繼續纏著他,「哥,你好人做到底,幫我撤一下網上那些新聞唄。」
季殊不為所動,繼續幫鍾渝揉手背。
「錢我來付,你幫我打點嘛,我剛回國,這塊我都不認識什麼人。」莫喬說,「趁著我爸媽還不知道,幫我解決一下嘛。」
季殊置若罔聞。
「哥,我保證以後不會這樣了。」她豎起一隻手發誓,「我絕對不在外面亂搞了,真的!」
季殊呵了一聲。
「哥,你要見死不救嗎?給我爸知道,我肯定又要被丟去紐西蘭了,那麼那麼遠,你忍心嘛?」
「再好不過了,越遠越好,耳根清淨。」季殊說。
鍾渝手都給他搓紅了,也插不上話。
「可是我這次真的很冤啊,我真沒和他在一起,他追求我,天天約我出去吃飯,那天吃飯我聽說有你在,我才去的。」莫喬說,「他連我手都沒碰到過,我清清白白的。」她說完看季殊根本沒有反應,又機靈地去挽鍾渝的手臂,撒嬌說:「嫂子,你幫我說句話啊。」
鍾渝被她這句突如其來的嫂子震到了,半句話都憋不出來。
倒是季殊看了她一眼,然後才終於鬆口說:「僅此一次,下不為例。」
莫喬瞬間一蹦三尺高,「謝謝哥!我就知道你最疼我了!」
「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莫喬又不樂意了,她一屁股坐下,「幹嘛趕我啊,我看個電影再走不行嗎?這個座椅真舒服,你們看的什麼片啊?」又跟鍾渝搭話:「嫂子你這有可樂喝嗎?」
鍾渝下意識站起來要幫她出去拿喝的,被季殊拉著手不放,「要喝自己拿。」
「我不是你嫂子。」鍾渝挺尷尬地說。
「前嫂子嘛。」莫喬笑眯眯地說。
之前她對這個女人其實還蠻有敵意的,雖然他們結婚離婚她都沒在,但是也聽宋境跟她吐槽過,說她哥被人甩了。
所以第一次見面她故意挽了季殊的手,還撒嬌了,想氣一下她的。對方有沒有在意她不知道,但季殊在意的,因為他配合了她。雖然很不明顯,但是她察覺到了,他順勢利用了她去試探那個女人的反應。
回去之後她就跟宋境對情報了,得知他們兩個現在還糾纏不清,本來上次吃飯過去也是想去湊一下熱鬧,撮合一下他們,結果不知道為什麼就撞上了火槍口,鬧了那出。
季殊似乎也意識到她察覺了什麼,怕她再亂說話,淡淡開口:「我讓司機送你回去。」
「我再坐坐嘛。」莫喬說。
季殊看了她一眼。
莫喬望著那雙略帶威脅的眸子,意識到季殊是真的要趕人了,才緩緩坐直身子,略微有點傷心,「好吧,既然這裡這麼不歡迎我,我就走吧。」
她話說得戀戀不捨,人卻走得飛快,拎著包一溜煙就出去了。
莫喬走了之後,鍾渝這才有機會說:「我覺得差不多了,再揉下去要造成二次傷害了。」
季殊這才停手看了看,似乎頗為滿意,「應該可以了。」
鍾渝斂了斂心神,說:「我剛剛聽到好像你也挨了一下,敲哪了?我幫你看看。」
季殊下意識要搖頭說沒事,但又臨時改變了主意,「後背。」他脫掉上衣,把後背留給她。
照著燈光,鍾渝一眼就看到了那塊泛紅的肌膚,「在右後肩這。」她伸手碰了碰,「哇,也是敲到了骨頭上。」準確地說是敲到蝴蝶骨上了,只不過季殊不是那種瘦骨嶙峋的人,所以蝴蝶骨並不明顯。
季殊後背的肌肉十分緊實,而且線條流暢明顯,他對健身沒有興趣,但每周都會固定做體能訓練,所以身材保持得非常好。
這一點鐘渝在衣櫥間就深有體會。
……怎麼就對著他的後背都能想歪呢。
鍾渝甩了甩頭擺脫某些畫面,拿起雲南白藥在他被敲紅的地方噴了一下,然後也學他使勁揉了起來。
氣氛因為安靜而稍顯尷尬,鍾渝便挑起話題:「你跟莫喬……」似乎又不太合適問,「莫喬說是為了你才跟楚導……」
季殊笑出了聲,「她就是信口編的一個藉口,要不要跟姓楚的合作我還沒考慮清楚呢,怎麼可能會需要人幫我討好他?」
「我之前也想過這個問題,雖然楚導拿過很多獎,但他拍的東西其實都太文藝了,和我們家的風格不太一樣。不過如果你想嘗試一下別的風格,找他確實也不錯。」
季殊恩了一下,「但我更偏向找新人導演,會有意想不到的驚喜感。」
「也是。」鍾渝點點頭。
咦?話題怎麼跑偏了?
「不過我覺得她遇到事就先跑來找你了,可見對你非常依賴嘛,你為什麼對她這麼凶呢。」
鍾渝其實內心覺得季殊對莫喬的冷漠,是出於愛而不得的避嫌和對她做小三的怒其不爭,更多的是吃醋的情緒在裡面。
季殊這種性格的人,就是會越在意越表現出冷漠吧。
鍾渝問出口的時候覺得自己心都碎成了一片一片的了。
「我不對她凶,難道應該包庇她,還要對她惹出的這些麻煩事拍手叫好嗎?」季殊淡淡說,「姓楚的老婆,可是前市長的千金,我今天一下子不知道要得罪多少人了。」
鍾渝啊了一聲。
話題又跑偏了。
鍾渝鼓起勇氣,又多嘴說了一句:「我的意思是,我覺得她好像是喜歡你啊。」
季殊本來是在劃手機的,聽到這句話手停了下來,然後側身避開了她的手。
「你別動,還沒好。」鍾渝忙說。
「可以了。」季殊抓住她的手說,「莫喬只是把我當哥哥,我們從小一塊長大的,我大概也就見過她的一百個男朋友吧。高中那會她因為腳踏五條船,導致五個男生為她爭風吃醋大打出手,那次鬧得很大,有一個男的家庭背景還蠻厲害的,給他們家施壓,莫叔叔沒辦法,就只能把她送到國外去了,上個月才剛回來。」
鍾渝目瞪口呆。
「你覺得她喜歡我,那只是因為她就是這種德行,對每個男人都這樣。」季殊說完微微嘆了口氣,之前他還故意拿莫喬去試探她,現在她誤會了,他又那麼急著解釋,真是……
這聲嘆氣卻叫鍾渝沉默了一會。
難怪他這麼痛苦,原來是因為喜歡上了一個處處留情的人間尤物。鍾渝一邊覺得難過,一邊又覺得很解氣。
他喜歡的人,也不喜歡他呢。
鍾渝很用力,才把胸口泛起的那些酸楚壓回去。
「如果真的沒戲,或許也可以試著放棄。」鍾渝說,「總會找到一個你喜歡的,也喜歡你的人。」
這話說起來就很蒼白,季殊肯定也嘗試過的,他不是嘗試著和她結婚,嘗試著喜歡她嗎,但有些人可能就是硃砂痣,一輩子無法代替的。
就像莫喬之於他,他之於她。
季殊聞言也沉默了一瞬。
鍾渝伸手幫他扯好衣服,又被對方捉住手腕。
季殊望著她,「如果我突然又不想放棄了呢?」
這話讓鍾渝鼻子都酸了,她好費勁才擠出一句話:「那你就去追啊,你就是從來不會表達自己,或許對方根本不知道你喜歡人家呢?」
季殊面龐有些動容。
「而且莫喬那種大大咧咧的性格,平時肯定注意不到的,你今天這麼凶,誰能看得出你喜歡她啊。」
季殊微微一愣,這才終於回過味來,頗有深意地望著她問:「我?喜歡,她?」
鍾渝心裡又咯噔一聲,想,完了,季殊完全沒跟她透露過自己的感情,上一次也是喝多了才泄露的,她這麼直接跟他聊,他不會惱羞成怒遷怒於她吧?
於是馬上打哈哈說:「那我們還繼續看片子嗎?已經五點多了,看完可能都七點了。」
「你說清楚,到底什麼意思?」季殊皺著眉問她。
鍾渝抿唇不敢開口了。
他又聯想到上一次在車庫的時候她說的那番話,她說他有喜歡的人,不免失笑,「你不會真以為我喜歡莫喬吧?」
鍾渝閉口不言,季殊忍不住捏了捏她的下巴,「說話。」
「你自己說的。」
季殊挑眉,「我什麼時候說過了?」
「上次,和楚導吃飯那次,你不是去喝酒了嗎,喝多了回來是我幫你換衣服的。」
「我喝多了,和你說我喜歡莫喬?」季殊這次是真的笑了,「不可能。」
「你不是說喜歡莫喬,你也沒說你喜歡誰,但是我知道你有喜歡的人。」鍾渝酸溜溜地說,「還說什麼,『你就那麼喜歡他?』『我又算什麼呢?』還……」他流了一滴金貴的眼淚這話她可不敢說了,「這不是有喜歡的人是什麼?」
季殊的臉色在聽到她說「你就那麼喜歡他?」的時候微微變了一下,但很快恢復了,而且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你很在意我有沒有喜歡的人?」
這話他說得相當的含蓄,也相當的有含義,配上他那個表情,簡直就是在說她是不是吃醋了。
「沒有啊。」鍾渝若無其事地否認了,「就是八卦一下嘛。」
季殊哦了一聲,又沒下文了。
鍾渝有些急,「那你喜歡的是誰啊?」
「總之不是喜歡莫喬。」季殊說,「那天之後,你就不再過來了,是因為這個?」
季殊突然開口問她,鍾渝直接被這個問題打得措手不及。
不是她在套他的話嗎?
但她又不好否認,萬一季殊繼續追問的話,她一時之間也找不到其他的藉口,只好點頭說是,「既然都知道你有喜歡的人了,我們再保持這段關係的話,總感覺怪怪的。」
季殊又沉默了一陣。
「不管怎麼說,喜歡一個人不應該這樣的。」
「那你來告訴我,喜歡一個人應該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應該要怎麼做,但如果心裡有喜歡的人,至少不應該和別人結婚,也不應該和別人有不正當的關係。」鍾渝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
季殊嗤笑了一聲,很不以為然。
鍾渝突然意識到,也許季殊跟她一樣,喜歡的是一個永遠不可能得到的人。
不這樣還能怎樣呢,就為了一個不可能的人,要等待一輩子,守身如玉一輩子嗎?
「哎,我也就是瞎說的,你別當一回事。」鍾渝現在十分想快速結束這個話題。
「我沒有喜歡的人。」季殊的語氣十分淡漠,「結婚之前沒有,結婚之後也沒有。」
鍾渝愣住了,足足用了半分鐘去消化這句話,然後才勉強笑著問:「不是吧,好歹夫妻一場,我連你的一點喜歡都得不到嗎?」最後那句話說得很輕,也有點抖,她想讓自己這句話說得體面一點,更像開玩笑的話一點,但是她太難受了,連裝都裝不好了。
季殊看著她,「那你呢?」
「我?」鍾渝努力維持笑容,「我不是說過了嗎,我第一眼見你就喜歡你了。」
「為什麼會喜歡我?」
「你長這麼好看,我不能喜歡啦?」
季殊沉默了一會。
「不公平。」鍾渝拿肩膀撞了撞他,「你沒回答我的問題。」
「恩。」季殊垂下眼眸,聲音放輕了許多,「我說的沒有喜歡的人,是說除了你之外沒有喜歡的別人了。」
他以為他說不出口的,但沒想到這次任何理智都沒阻止得住他說出這句話。
他說完好一會不敢去看鐘渝,他猜不到她的反應,更何況她好久都沒有動靜。
鍾渝是被他這句話砸得矇頭轉向,她以為自己聽錯了,因為聽到那句話之後,她的腦袋就開始炸煙花,心臟也跟要壞掉了似的。她呆呆地望著季殊,隔了好一會才問:「你是說真的嗎?你喜歡我,從結婚,到現在?」
季殊抬起頭,望著她的眼睛,本來他覺得袒露心扉是一件讓人很羞恥的事情,何況是一個不是全心全意愛著她的女人,但對上那雙泛著水汽的脆弱眸子,就不自覺地點頭了,「是。」
鍾渝似乎有些無措,也有些茫然,啊了一聲,然後又有些疑惑地問:「你為什麼從來不說呢?」
她這個反應,讓季殊有點不敢在開口了。
「你又為什麼答應離婚呢?」
「為什麼你不能再表現得明顯一點呢?」
鍾渝一聲聲地問,最後似乎有些委屈,眼淚刷地流下來了,「真的嗎?」
季殊的一整顆心都隨著她的眼淚墜落了下去。
看到她的眼淚,他在心疼之餘,居然也蠻開心的。
她也不是,完全不在意自己喜不喜歡她的。
鍾渝哭得稀里嘩啦的,他說的話,她似乎也聽不進去了,只一昧的怪他,季殊也根本沒辦法,最後只能以吻代手,給她抹去源源不斷的淚水。
鍾渝哭了好久好久,又被季殊親得有些缺氧,在椅子上緩了差不多十分鐘才回過神來。
季殊握著她的手坐在一旁,難得地看起來無措又緊張。
鍾渝後知後覺地笑了起來,眼睛裡還水光瀲灩,看得季殊有些心動。
「那你周末還過不過來?」季殊又問。
這話題又轉得是格外快了,鍾渝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揚,努力保持著矜持做作地說:「看情況吧,有空我就過去。不過季總如果非要人家到他家去,我這麼一個敬業的小助理,肯定也是不能反抗的,是吧。」
季殊就沒忍住,伸手將她攬進懷裡親了又親。
下班回去路上鍾渝說自己手酸,幫他按肩按的,季殊又幫她揉了半天手腕。
她說手酸的語氣更多的是抱怨成分,也許有那麼一點點撒嬌,但微不可聞,季殊的動作十分自然,臉上也沒什麼表情,甚至都沒看鐘渝一眼。
但前面司機還是覺得整個車廂都膩歪透了。
不但如此,星期五晚上他過來接人的時候,鍾渝還一改往常素麵朝天衣衫輕簡的模樣,化了妝,還穿了一件米色長裙。
「季總剛下飛機,堵路上了。」怕季家前·准女主人生氣,司機連忙解釋,「他本來是要親自過來接你們的。」這句話是他自作主張說的。
「他跟我說了。」鍾渝抱著初初上車,「初初你別踩媽媽裙子嘛。」
車剛開出去,季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問她上車沒有。
「都到你家了。」鍾渝說。
「瞎說,我怎麼沒看到你?」
「啊?你到了?」
「沒有,詐你而已。」季殊似乎笑了一下,聲音非常放鬆。
「你好煩。」鍾渝惱火道。
又來了。
司機心想,這空氣中該死的甜膩氣息。
晚上這股子甜膩延續到了衣櫥里。
已經入秋了,即便是墊著毯子,也還是有點冷,季殊催著她回床上去,鍾渝懶洋洋地躺著不願動,「等一會。」
季殊從旁邊衣櫃裡扯下一件他的毛衣遞給她,「穿上。」
「不想動嘛。」
季殊兜頭給她蓋上了。
她莫名又有點懷念一開始那個拔那什麼走人的季總,哪次不是爽完就自己回去了,還管她在地上涼不涼呢。
「你要是感冒了,會傳染給初初。」季殊說,「多注意點。」
「Fine!」她還以為他有多關心她呢。
「對了。」鍾渝突然想起來,「我之前一直都不知道要不要跟你說,就是前段時間,你不是突然收到一堆簡訊,說我勾引別人男朋友,就是那個醫生,搞得你還生我的氣,半夜到泳池游泳。」
季殊看了看她,忍無可忍地說:「我沒生氣。」
也沒必要說到泳池這個部分吧?
「恩恩恩。」鍾渝忍著笑,「你聽我說就好,就我後來在商場偶遇到了許致秦的女朋友,你猜怎麼著。」
「打起來了?」季殊興致缺缺地問。
「不是,人家根本不認識我。」鍾渝說,「我就去逼問許致秦,結果他跟我說,當初是有人給錢他去糾纏我的。至於那些發給你的簡訊,我就不清楚是他發的,還是給他錢的人發的了,我忘了問了,他也把我刪了。」
「意思是有人出錢想讓我遠離你是嗎?」
「不。」鍾渝擺手,糾正他的說法,「是出錢讓我離開你。我本來想自己查這件事來著,但是我沒什麼經驗,直接就卡在了重新聯繫上許致秦這一環了,去醫院找過他兩次,一次他休息,一次是說他去度蜜月了。」
季殊垂眸,似乎陷入了沉思。
「你想想看你身邊的追求者,有誰會做出這種事啊?」
季殊什麼話也沒說,看了她一眼又湊過去親她,親得她氣喘吁吁了,才說:「下次有這種事情,早點跟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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