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高級黑很難被抓到把柄
黑要黑得隱晦，才叫高級黑。
聞瑞一向認為影視劇首先要具有娛樂性和商業性，其次才能實現不可告人的目的。
這是他借鑑自後世某西方大國在文創領域的先進經驗。
高端一點說，這叫「超越遏制戰略」，也就是所謂的「和平演變」。
一眾神仙津津有味地看著聯播，漸漸都忘了要從中找出聞瑞謗佛的證據，反倒沉溺在了凡人的悲歡離合之中。
別說是群仙了，玉帝都忘記了初衷，很有眼力價的太白金星不忘讓仙女取來了仙果佳肴，擺在玉帝面前，好讓他邊看邊吃，更加逍遙自在。
這不比弄十幾個仙女在大殿上跳舞好看？
就算嫦娥來跳，那就只是乾巴巴的單一舞蹈形式而已，哪比得上第八藝術這種視覺、聽覺盛宴的綜合體。
這種非常隱晦，但經過精心編排之後，潛移默化給人灌輸意識形態的影視劇，會產生一種「狗哨效應」。
一般人看了也看不出什麼，關注點往往會被刺激、有趣、曲折的內容所吸引而轉移。
只有狂信徒和極為敏感的人群，才會準確地接收到那些他們認為是嚴重冒犯自己的細節。
歡喜羅漢越看越是心驚，他都沒機會如此全面、系統地將凡間界流傳的謗佛影視統統審查一遍。
觀影清單中雜七雜八的題材和內容很多。
什麼《道士下山》、《白娘子傳奇》之類的還好，極為惡劣的比如《誘僧》、《某草和尚》，簡直就是傷風敗俗。
現在這個時代可沒什麼審查制度，禮崩樂壞正當其時，自由城的電影人自由度奇高，不但什麼都敢拍，限制級鏡頭完全不打碼。
血腥、暴力、X情元素並不刻意堆迭，但也無需避諱，總之極具視覺衝擊力，也更容易引起觀眾的興趣。
但也有宗旨，那就是一定要有故事性，一定要來源於生活，高於生活。
一連幾天幾夜的批判性觀影審查終於結束，眾神和玉帝都有些意猶未盡。
仙班之中，傳出神仙們小聲嘀咕、耳語之聲：「聽說天兵天將配發的高級如意仙兵玉牌，變化成娛樂模式，如果權限夠高，裡面就能看到『電影』，而且數量很多，時常更新。」
「聽說那高權限的玉牌還很不容易得到呢，說是要在色界天採集資源上繳攢積分，拿積分提升權限。」
「好像哪吒有一塊，他天天捧著玩一種叫『遊戲』的東西。」
「難道只有天兵天將才有機會獲得？」
「糟了，我是文官啊，想弄一塊是沒戲了。」
……
別說是神仙們，玉帝聽到了臣下的竊竊私語，都動了念頭想要弄一塊能雖是觀看這些有趣影畫的「如意仙兵」玉牌了。
真比聽雅樂，看嫦娥跳舞有意思多了呀！
當玉帝壓力這麼大，稍稍放鬆一下，也是為了三界好啊。
「陛下，還請您主持公道，給我教一個說法！」
歡喜羅漢越發感覺凌霄殿內氣氛不對，高聲提醒道：「大家都看到了吧？聞瑞的信徒製造這些污穢邪影，赤果果的污衊我教啊，將我教弟子描繪的如此不堪，與邪魔無異！」
他氣哼哼地接著道：「這等擾亂人心的邪物，該當禁絕！請陛下降下旨意，在三界收繳邪影，抓捕製作邪影的妖人，以天條誅殺，再將其邪魂投入地獄永不超生。」
「尊者未免太大驚小怪了吧？」
「是啊，好像也沒什麼嘛，我還以為都是些妖人口述邪典的影音呢，其實不過是些凡人紅塵瑣事的故事罷了。」
「凡人壽命雖短，但活得也挺精彩呀，其中不少故事令人唏噓。」
「唉，讓我想起了成仙之前的種種……」
還沒等聞瑞反駁，自有大仙為他辯經，吃瓜神仙們還真就沒那種佛徒的敏感性，並不覺得反應廣大眾生現實生活的藝術加工作品，有什麼大問題。
「紅塵中掙扎的人，不就是這樣活的嗎？」
聞瑞徐徐道：「他們的平凡又不平凡的一生精彩瞬間濃縮之後呈現出來，若是謗了佛，有問題的到底是人，還是佛？」
「你們難道沒看懂嗎？」歡喜羅漢急道：「他將虛構曲解我教的內容隱藏在了故事之中，悄然蠱惑人心，其心可誅啊。」
「哼！」聞瑞冷哼一聲：「你說我虛構曲解？那咱們就教教真，我到底虛構曲解了那一個故事！」
「哪一個都是虛構曲解！」
歡喜羅漢叱道：「我佛慈悲，普度世人，教人向善，我教弟子哪有你信徒拍得影畫中那般不堪？」
聞瑞冷笑道：「好，那就再耽擱大家一點時間，給大家看看這些影視劇的拍攝取材紀錄片吧。」
「就知道你們西方教雄辯家喜歡空口白牙污衊好人，能耐全在一張嘴上，我早就把證據準備好了。」
放映機再度啟動，幕布投影上播放起了紀錄片，正是拍攝這些影視劇的導演們實地走訪採風，從民間收集故事素材的記錄。
這一回播放的內容形式和那些娛樂產品就完全不同了，全程都是如同新聞報導一般的拍攝，導演們跟隨妖盟潛伏小隊滲透進了西牛賀洲腹地，結合聞瑞從五百羅漢口中逼問出的黑料，實地採訪了當地的民眾。
很多剛才看到的影視作品中的角色原型，在紀錄片中接受了採訪，講述了他們身上或身邊發生的真實事件。
一樁樁，一幕幕，皆有據可查，有跡可循，有人可證。
妖盟潛伏小隊甚至都滲透進了大雪山密宗的寺廟，在廟中布設了隱藏攝像機，拍到了血淋淋的製造法器的畫面。
「也沒過多少年，大家怎麼都忘了，我是因何封神？」
聞瑞抱著膀子，冷笑著看著神色慌張的歡喜羅漢：「歡喜禪宗便是我滅的，拍攝這些影視作品的導演，不少當年從歡喜禪宗人畜場救出來的嬰兒呢。他們與你教，不說有血海深仇吧，也是不共戴天，拍點暗藏你教污點的作品，不是很正常嗎？」
「許你們做，還不許旁人說了？」
「只因他們是我的信徒，就給我扣帽子，想借玉帝之手堵住苦主的嘴？」
「你們這是在侮辱玉帝的智商，你當他是那種不辨是非，被人當猴戲耍，當刀子使的昏君嗎？」
聞瑞夾槍帶棒、指桑罵槐地斥責歡喜羅漢，說得他冷汗直流。
玉帝聽得是臉色陰沉。
罵得差不多了，聞瑞卻是話鋒一轉，道：「從一開始我就覺得有蹊蹺，這麼蠢的計謀，派你這等小角色來實施，會是出自如來的手筆？」
這句話說出來，歡喜羅漢面上為不可查地抽動，眼神不自覺地移開。
「你真的是奉如來佛祖之命前來天庭告狀？」
聞瑞眯起眼，死死盯著他：「還不速速坦白，到底是誰派你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