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七日裡, 承聖帝在奉先殿中跪祖告罪,沈太后在佛堂中也是誦經祈福, 太子在淮陰處理國事朝政。Google搜索
值得一提的是, 淮陰的水患救災事務經過這兩三個月的治理, 已經得到了很大的改善, 災民的安置工作也早就完成了,淮陰的災民生活都已經漸漸步入正軌,如今清家堰的堤壩得到鞏固,重修水利之事也提上了日程,在官府的幫助下,災民們也開始重建家園了。
是以先前因著如是教的挑撥,淮陰百姓與官府之間的矛盾因為如是教暴徒的被抓及水患得到控制而終於有了很大的緩解,淮陰的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
林澗先前叫人去查林家的生意究竟是誰在從中搞鬼,錢英派人去查了, 好些日子都沒有什麼結果, 明明各處都徹查了, 偏偏就是查不到什麼痕跡,就仿若這些事沒人做過似的,一點蛛絲馬跡都尋不到。
林澗從錢英處聽見這話, 沉吟片刻後便讓錢英再去查,他告訴錢英:「從鄭家著手去查, 看看這事兒是否是他家所為。」
南安郡王鄭氏,朝中職銜不高,族中在朝中做官的子弟也不甚多, 多半還是靠著祖宗留下的基業過日子。鄭氏家中的生意,也是遍布大周的。要說在林家的生意里搞鬼,鄭氏還是很有這個能力的。
之前一直都是從林家自己這邊著手去查,從沒有自對家那邊查起過,這樣查如果對家那邊早有所準備的話,其實還是很難查清楚的。
錢英聽了林澗的話,叫手底下的人從鄭家查起,這一查,還真叫他們查出些眉目來了。
錢英來回稟林澗:「那些事情確實都是鄭家的人在暗中所為。他們的人混在如是教暴徒之中在鋪子裡胡作非為推波助瀾,才致使了這樣的結果。」
「少爺,我們還查到,鄭家的人同端王私下還有些來往。」
錢英將查到的事情都同林澗說了,見林澗沉吟不語,錢英便問道:「少爺,如今事情已經查明了,且不管旁事如何,這鄭家的心思已經是昭然若揭了。少爺預備怎麼做?」
如是教的事情他們也查出些眉目來了,錢英把事情報到林澗這裡來,林澗聽了沒說什麼,也沒叫錢英去做些什麼,錢英問起來,林澗也只說暫時不必做什麼,就是按兵不動的意思。
這次查到鄭家的事情,錢英看出林澗多半還是按兵不動的意思,可他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林澗淡淡看了錢英一眼:「不怎麼樣做。事情我已經知道了,交代你去辦的還是那些事,你們只管將礙著夫人生意的雜碎都清理了就是,不必去管鄭家的事情。」
錢英聽聞,踟躕半晌,還是沒走,他應了林澗的話,可對林澗這些時日這等按兵不動的態度著實有所不解,要知道他家這位侯爺可從來不是這樣的性子,這鄭家都欺負到林家頭上來了,要換做從前,他家侯爺早就出手了,哪會像如今這樣按兵不動呢?
林澗一瞧錢英就知道錢英在想些什麼,他淡聲又道:「一切事情要等聖上從奉先殿中/出來後再說。」
他又再度強調了一遍,「你只管將我要你去做的那些準備做好即可。」
錢英與林澗對視片刻,忽而福至心靈,也不知怎的通了心竅,倒像是悟到了林澗的心思,再不多說什麼,轉身便出去了。
錢英同林澗的對話坐在一旁的林黛玉是都聽見了的,待錢英走了,林黛玉才望向林澗,桌案上的燭火映著她眸中的幽光。
「夫君,待聖上從奉先殿中/出來,事情就當真會有結果了嗎?」
「對。」
林澗輕輕點頭,「到了那時,事情一定就會有個結果了。他們已經做了那麼多的事情,如今都走到這一步了,眼看著最關鍵的事情還沒有做,就這麼放棄的話,他們定是不會甘心的。眼前這個機會,也是他們苦心積慮籌謀已久的,他們怎會放棄?」
林黛玉聞言只是唏噓:「難不成在他們眼中,江山天下就那般重要?比母子親情,比朝綱穩定還要重要嗎?」
林澗凝望著林黛玉的眼眸:「在他們眼中,只有這江山最重。」
「若他們看重旁的,又怎會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來呢?」
林黛玉垂眸將手中書冊往後翻動了一頁,而後才伸手去握林澗的手:「聖上順了他們的意,可這心裡必定還是寒心的。若無事也就罷了,若有事,待到聖上從奉先殿中/出來,便真的是要同他們舊帳新帳一併算了。」
林澗握緊林黛玉的手,微微笑道:「不管怎樣,聖上都已打定主意了。之後不會再有什麼大的變數。這盤棋局雖是他們布局,但走到現在,這局勢已然明朗,他們手上有什麼做了些什麼都是一目了然的事情了。既然未被圍困,也就該咱們來收網了。經此一事,他們沒能利用如是教將都中掌控,都中往後,也不會再發生這樣的動/亂了。」
林黛玉問林澗:「等到都中事完,爹娘就能從嶺南回來了,是麼?」
林澗點頭:「不錯。待這邊事完,一切事情都處置好了,嶺南那邊情勢穩定些,爹娘應當就可以回來了。」
承聖帝的謀劃,林澗都是知情的,作為承聖帝看重的心腹大臣,林澗也參與到了承聖帝的謀劃之中。承聖帝的謀劃自然是絕對保密的,不參與計劃的人絕不能知曉。
林澗也不曾對林黛玉提過,不過三言兩語說過一些,即便他未曾說出全貌來,以林黛玉的聰慧機敏也早就將事情領悟透徹了。
依著承聖帝的謀劃,事情在年內便可處置妥當,可事無絕對,承聖帝的兵行險著,若是真有什麼變數,只怕林鴻和喬氏的歸期還就未定了。
畢竟他們那些人,也不是那麼容易就能處置妥當的。
承聖帝在奉先殿跪祖的七日,朝野上下皆是一片風平浪靜,什麼事情都沒有出。
承聖帝是晌午之後才從奉先殿中/出來的,他跪了七日,雖說這七日裡不是時時刻刻都在跪著的,但這七日裡每日也是跪足了五個時辰了,這人年紀大了骨頭脆,跪久了骨頭會疼,連路都走不了了。
再加上這七日裡承聖帝就沒怎麼合眼,先前因著如是教暴徒動/亂的事情也有數日不曾好好休息過了,承聖帝從奉先殿出來的時候疲憊不堪,是被一路用龍輦抬回勤政殿的。
簡單用過午膳,承聖帝休息了小半個時辰就醒了過來,醒來後第一件事便是問德平壽安宮如何了。
德平說:「太后比聖上早一個時辰從佛堂中/出來。太后的精神不大好,一出來便請了太醫去壽安宮診脈。太醫說太后是勞累過度了,要好好休養些時日才行,嗣後數日都不宜再往佛堂誦經了。」
承聖帝挑眉:「太后身子不舒坦,便只是勞累過度嗎?」
德平道:「是。太醫給太后瞧過兩三遍,老奴也私下盤問過太醫,太后確實是勞累過度。再沒有旁的事情了。」
承聖帝垂眸:「朕知道了。你去請盧院判過來,叫他來給朕看看腿,旁的事情一概都不要說起。若有人打探消息,就照著朕之前教你的說。」
德平不放心,看向承聖帝:「聖上,您現在除了膝蓋,是否還有別的地方不舒服?」
承聖帝看了德平一眼,淡聲道:「朕胸口很悶,腹部還有隱隱疼痛,朕實話同你說,朕還有暈眩之感,現在十分難受。這應當不是勞累所致,你去叫盧院判來,只怕是朕有些不好了,叫他來給朕瞧瞧。按朕先前吩咐你的話把奉先殿封起來,一旦查出朕這裡有什麼問題,你便親自帶人進去查。記住,定要你親自帶人進去。」
德平一一應下,又聽承聖帝問起林澗是否在都中的話,他忙答道:「林統領不在都中。明日才是休沐,林統領明日才回京。」
承聖帝吩咐德平:「雲溪明日回來,密召他入宮一趟,朕有話同他說。」
盧院判來勤政殿瞧過承聖帝後,承聖帝面沉似水,但是情緒上卻並沒有太大的變化,只是有一個多時辰都睜著眼睛坐在榻上未曾說話,盧院判留在偏殿沒敢擅離,但面色灰敗,明顯是狀態不好的樣子。
德平安靜沉默的陪侍在承聖帝身邊,但若細看的話,便可以看見德平那哭紅了的眼睛和眼中深深隱藏的擔憂與關切。
承聖帝許久才慢慢回神,等到他從沉思中拉回思緒,頭一個就看向身側的德平,見德平紅著眼睛,承聖帝不由輕輕皺了皺眉頭。
「行了,事已至此,你哭死又能如何?」
「朕還有事情交代你去辦,你這個樣子出去了,被宮中眾人瞧見了,豈不是又要議論紛紛?如今本就是多事之秋,你如此,又要讓她們背地裡議論添了話題,尤其是壽安宮。朕說了,不要叫太后聽見什麼風聲。如今事情成了,太后那邊想來不會在意,管咱們這邊什麼反應呢,太后只要自己做足了戲便好。可朕現在,卻沒工夫同太后繼續周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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