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追、一路跑。
穿過熱鬧的大街、穿過無人的小巷,然後從市區跑到郊區,順著電車軌道跑了很久。
一直跑到天黑。
最終來到一個位於鐵路橋旁的夜宵攤面前。
葉離終於停下來。
轉過身,氣喘吁吁的看著追到這裡的第三位。
這個姑娘……
「我真的、沒有、急支糖漿,別追了。」
「你要是不跑、我當然、就不會追了。」
御坂美琴也是氣喘吁吁。
今天一天跑的路,恐怕比以前一年跑的都要多。
汗水都流出幾斤來。
少年少女對視一會兒,都很明智的沒有繼續跑,不約而同的走到夜宵攤這裡坐下來。
「大叔,給我溫一杯酒……不是,給我來杯水。」
「我也要,大杯的。」
「好嘞。」
夜宵攤的老闆,很是乾脆的應了一聲。
幾秒鐘後,就把兩杯水放到少年少女面前,而且還很貼心的,都放了點鹽。
少年少女抓起杯子。
「咕嚕咕嚕~」
一口氣喝光。
又同時把空杯舉到老闆的面前。
「大叔,再來一杯。」
「好嘞。」
前前後後喝了幾杯水,兩個人才感覺舒服了很多。
發現夜宵攤里有很多食物,乾脆也沒有離開,而是直接在這裡解決晚餐的問題。
雖然是大小姐,但在這樣的地方吃晚飯,御坂美琴是一點都不在意,好像還覺得很有趣。
葉離夾起一塊竹筍,塞進嘴裡品嘗著。
瞄著身旁的少女。
「為了一張問卷調查,之前追了我幾條街、今天又追了我小半個下午,你至於嗎?」
這個姑娘,搞不好很喜歡追著人玩兒。
如果記憶沒有出錯的話,某禁書目錄的開局劇情,就是這個姑娘追著某個少年來著。
「不是問卷的事情。」
御坂美琴搖搖頭,也終於是調整好自己的狀態。
看看自己面前的杯子、看看葉離面前的竹筍炒肉,直接就跟大叔要了一份同樣的。
然後看著葉離,直接詢問道。
「我們兩個,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嗯……」
葉離吞下嘴裡的食物。
假裝思考一下,接著若有所悟的樣子。
「可能、是夢裡吧。」
「……哈?」
「啊,在夢裡、夢裡、夢裡見過你,甜蜜、笑得多甜蜜……」
「你……能嚴肅點嗎?」
「哈哈哈~」
葉離大笑幾聲。
然後繼續吃著晚餐,這個老闆大叔的廚藝,還真是不錯,開夜宵攤有點屈才了。
「喂,小姑娘……」
「我不叫喂,我叫御坂美琴。」
「那、美琴醬?」
「噫~」
御坂美琴感覺一陣惡寒,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了。
「能別叫得那麼……能正常點嗎?」
「正常?什麼意思?我的老師沒有教過啊。」
「……」
到了這裡,御坂美琴就覺得,這個少年的「幽默」,還真是讓人有點難以理解。
葉離沒有管她的反應。
只是看向夜宵攤大叔,朝這個普普通通的大叔招招手。
「大叔,有沒有雞腿,給我弄幾個來唄。」
「馬上就來。」
「哦豁,那可真是多謝了。」
道謝一聲。
繼續吃著竹筍瞄著御坂美琴。
這姑娘已經拿到竹筍炒肉,正吃得歡實,畢竟跑了小半個下午,再加整個傍晚,早就餓得不行了。
但吃著吃著,就發現有人正看著自己。
於是也瞄向葉離。
吞下食物,開口說道。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呢,我們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你不記得?」
「我要是記得、還用得著問你?」
御坂美琴說話,可沒有多少客氣的意味。
粗魯、男孩子氣。
這是她的標籤,當然還得加上傲嬌、安全褲啥的。
可能在常盤台的校園裡面,她才會表現得比較淑女吧,畢竟那裡的氛圍就是那樣。
但不管是淑女還是啥,葉離都不是很在意。
「你都不記得了,我就一定能記得了嗎?」
「……倒也是。」
御坂美琴也覺得,自己是有點想當然了。
但就是莫名的有點在意。
現在聽到這個答案,她也是不由自主的沉默下來,就是吃著食物,不知在想什麼。
葉離也沒有說話。
店老闆送上來四個雞腿,他剛準備品嘗一下。
三個手就突然冒出來,一人一個,把雞腿拿走了。
「剛來就有雞腿吃,真是不錯呢。」
「很美味。」
「謝謝,葉離同學。」
「……」
葉離一臉驚愕的表情,然後惱羞成怒般的,「砰」的一拍桌子,站起來一陣怒吼。
「居然搶學生的雞腿,有你們這麼當老師的嗎?」
「那不是還給你留一個嗎?」
三個老師,三個姑娘。
留著長單馬尾、穿著運動服的姑娘,叫做黃泉川愛穗;滿臉弱氣受的、胸很大的姑娘,叫做鐵裝綴里;看著像是十歲左右的、粉色短髮的、穿著小洋裝的姑娘,叫做月詠小萌。
前些天跟芙蘭達說的「警備員的正義制裁」,其實就是特指黃泉川愛穗這個姑娘。
她可是比御坂美琴更加粗魯。
而且還自稱是「全列島男人婆的代表」,好像很自豪的樣子。
面對這樣的老師,葉離很明智的沒有跟她爭辯。
「哼~!」
哼了一聲,表達不爽。
重新坐下來,正準備品嘗最後的雞腿。
結果不見了。
轉頭一看,身旁的御坂美琴正美滋滋的品嘗著。
這姑娘……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
但像她這樣的性格,也許能夠成為好兄弟。
一起打架、一起惡作劇、一起扛槍、一起泡妞,最後甚至能夠一起唱鐵窗淚。
「大叔,再來幾個雞腿。」
「好嘞。」
給常客的三個姑娘上了酒,店長再次應了一聲。
三個老師坐在一旁,觥籌交錯。
葉離只能繼續吃著竹筍。
那麼,肉呢?
不是說好竹筍炒肉的嗎?
「話說,葉離,你小子怎麼會跑到這裡來的?」
「被這姑娘追來的。」
「那麼,這姑娘是誰啊?」
「管她是誰呢,總之,你們叫她美琴醬就行。」
「咳咳咳~」
御坂美琴被嗆了一下。
咳嗽幾聲,正準備表示反對。
但三個老師已經自顧自的叫了起來。
「原來如此,美琴醬啊。」
「這是常盤台的校服,美琴醬是那裡的學生嗎?」
「美琴醬,要吃這個嗎?很好吃的哦!」
「……」
滿耳聽到的,都是「美琴醬」。
御坂美琴張張嘴,最後還是放棄爭辯。
美琴醬就美琴醬吧。
媽媽也是這樣叫她的,聽習慣就好,而且也就是今天而已,今晚過後會不會見面,都說不準呢。
雖說都在第七學區,但這地方也是挺大的。
放棄爭辯,專心吃東西。
倒是聽到他們的談話。
那個叫做黃泉川愛穗的老師,突然把她擠到一邊,跟這個叫葉離的傢伙,勾肩搭背的嘮嗑著。
後面還稍微壓低聲音,好像不想讓別人聽到。
但御坂美琴能夠聽清楚。
「葉離,聽說你最近拒絕了很多的實驗?」
「是啊,咋了,有問題?」
「沒有,不如說很好,年輕人,還是要多注意一點,千萬不要行差踏錯啊。」
「是是是。」
「還有啊,要記得……」
「……」
後面還說了很多,但御坂美琴沒有注意聽。
只是若有所思。
實驗……
……
吃飽喝足就各自分開,御坂美琴沒有再追著葉離不放,而是回了自己的宿舍。
現在住在一起的舍友,是一個乖孩子,各方面都很好,就是挺無趣的。
規規矩矩的相處、睡覺前也是規規矩矩的說聲晚安。
今天很累。
舒舒服服的洗個澡,躺在床上沒一會兒,御坂美琴就睡著了,還夢到了很多事情。
可能是因為「美琴醬」,她夢到了媽媽,小時候跟媽媽在一起,真是溫暖的回憶。
然後來到學園都市,就跟媽媽分開了,很少能夠見面。
而剛來到這裡的那段時間……
還有實驗……
「那個老頭很會騙人,最好不要答應他任何事情。」
「……」
第二天醒來的御坂美琴,坐在床鋪上面,久久無語。
接著好像恍然大悟。
「是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