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2章 終焉之秋:預言
白雪落在了靈族劍一般的飛行器上,死神軍的伊芙雷尼站在飛船的下面,眺望著不遠處那座聖殿,它是一座古老而早已失陷多年的古老遺蹟,深嵌在山體內。
這是一顆古老的星球,比這個星系的恆星還要古老,因為它是人造的,靈族將它稱為科魯波,意思是初升之地,但事實上沒人知道它倒地是何時出現的,伊芙雷尼只知道,這整顆星球都是人造的。
至少他是這麼告訴自己的,隨著一陣光芒閃爍,伊芙雷尼身後走出了一個穿著長袍的靈族,他頭戴修長的面具,神秘而又古老。
「我們為什麼來這兒?艾達拉德,來這個遠離文明世界的邊遠星系的死寂星球。」伊芙雷尼問道,這顆星球簡直比墓地還要死寂,不如說,這裡本身就是一塊巨大的墓地,而那神殿就是它的墓碑。
它處在整個銀河系的最邊緣,早已脫離了人類星炬的照射範圍,就算是靈族也對這裡知之甚少,只有一條極其古老的網道末端連接著這裡,好像大樹的根須,深入地下又在某個邊界處停下,一步都不敢在前進。
伊芙雷尼曾聽過黑暗邊疆的概念,但只有在現在,她才能真正理解這個詞的含義,因為這裡就是邊疆,整個銀河系,整個文明世界理解極限的邊疆,在往前一步,就是無邊無際的黑暗虛空。
而這顆星球,就坐落在它的邊界上,一半沒入黑暗,一半留在光明里,晝夜分界線極其明顯的橫跨在星球表面上。
「這裡有什麼?值得我們如此冒險,連其他人都不帶,甚至不告訴他們。」伊芙雷尼問道,她凝視著那古老聖殿的牆壁,「靈族議會,先知們,甚至連死神軍都不知道這兒,你到底來這兒尋找什麼?」
」命運,伊芙蕾妮,我來此尋找世界的命運,我在幻夢中看見了這裡,無數次,而現在我們終於找到他了。」艾達拉德說著,用權杖擋在了伊芙蕾妮的胸口,他朝死神先知搖了搖頭,堅定的說道。
「我必須獨自進去,這是我的命運,你留在這裡,等我出來。」
「那你帶來我來這兒的目的是什麼?看著船?僅此而已,那這活任何人干都行,再說了,這顆星球我不覺得有人會來偷船。」伊芙蕾妮環顧四周,隨後被艾達拉德一把拉住了手腕,他嚴肅又認真的看著她的雙眼。
「伱必須來此,死神之女,這是你的宿命,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麼,但每一次的夢境中你都在這裡,從前時我還不知道你是誰,但現在我知道,你必須在此,而每一次,都只有我一人進入那裡。」
伊芙雷尼沉默了片刻,她點了點頭掙脫了艾達拉德的手,「好吧,如你所願,我會在這裡等著,無論你在裡面發現了什麼,出來時告訴我。」
「如果我可以出來的話。」艾達拉德說著便早已起步走了過去,他來到那古老遺蹟的宏偉大門前,它緊緊的封鎖著,岩石的表面上早已凹凸不平布滿歲月痕跡,但當艾達拉德把手放上去時,他的雙眼猛地閃爍,大門瞬間炸開了。
岩石的碎塊落在了漆黑的大廳里,艾達拉德從朦朧的光線中走了進來,他舉起手臂猛地點亮了靈能的刀刃,它的幽藍光芒照亮著周圍無盡朦朧黑暗中的一小塊區域。
這是一間偌大的石廳,或者說洞穴更合適,黑暗籠罩著它的邊界,讓哪裡的一切都模糊不清無法用肉眼分清,只有一座低矮的牆壁坐落在這裡,在兩片深淵裂谷之上,斷牆無聲的聳立在黑暗裡。
幽藍的光芒照射在了牆壁上,它的表面輪廓浮現在了艾達拉德眼前,他來到斷牆前,窺探著其上那些深奧的象形文字,它們不屬於任何現世的文明,也不屬於過去的任何物種,它們是一種游弋在時空之外,時間之上的智慧物種所留下的文字。
「古聖。」艾達拉德緩緩的開口,他認出了那些奧秘的詞彙,古老的浮雕上是一副巨大的繪世壁畫,它描繪了宇宙的誕生,時間從一片虛無中被拔起到現在的全過程,考慮到古聖消失的時間,這無疑是一副預言性的壁畫。
它的大部分已經不見蹤影,只有最後的一處斷牆聳立著,在那牆壁的中央是兩個人,他們融合在一起,但又彼此分離,一個腦袋的兩側有著兩張不同的臉,艾達拉德認識那兩張臉,他看出來壁畫的含義。
「帝皇的誕生早有預言,維托也是如此,一個靈魂,但卻有著兩面,象徵著人類的兩面,神皇與人皇,他們相輔相成在黑暗中崛起,當他們融為一體時將刺破無邊無際的黑夜,而當他們一分為二,敵視時,只會帶來………毀滅。」
艾達拉德在觸碰到浮雕的後半部分後立刻向後退去,他的臉上留著驚愕,因為他看見了整個宇宙的終點,零,一個單純的零,在那巨幅壁畫的最後,什麼都消失了,只有一張臉的帝皇翱翔於無邊無際的虛空。
「他,帶來了毀滅,一切的生命,終局,但,為了什麼?」艾達拉德問道,他不理解為什麼帝皇要這麼做,難道這樣,不也會導致人類的覆滅嗎?就在艾達拉德思考時,突然他身後的黑暗中傳來了逐漸逼近的細碎腳步聲。
那不是伊芙蕾妮,艾達拉德果斷的點亮利刃,轉身一劍斬斷了那色孽駿獸的修長舌頭,它向後退去,刺出鋒利長指朝艾達拉德襲來,後者一個側身避開利指,接著猛地斬斷了色孽駿獸的手臂。
它哀嚎著向一旁跑去,逃入黑暗之中後,一隻手撫摸在它的頭上,一陣刺骨寒意席捲了艾達拉德全身,那是所有靈族本能的恐懼,艾達拉德看著她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如臨大敵的舉起了利刃,「縱慾的邪魔。」
「你該叫我,女神。」她說著,出現在了朦朧的光芒下,雪白的銀髮與頭頂的犄角王冠高高聳立,在她的身後,九隻尾巴一同立起,如同銳利的刺刀般。
一道寒光閃爍,她的一隻尾巴被斬斷了,伊芙蕾妮突然傳送出現在艾達拉德身邊,她抓住艾達拉德的手腕,隨後與其迅速的與她拉來了距離。
伊芙蕾妮緊握修長的利劍指向她,後者則不慌不忙的將尾巴伸到了面前,她看著那斷尾,說話間斷尾已經重新開始了生長,「老嫗之劍?它既然真的能傷到我,雖然,還遠遠不夠。」
「你為何來此,縱慾的女王,你來這兒的目的到底是什麼?」艾達拉德厲聲呵問,但聲音中不免出現了恐懼,無論修為再怎麼高,色孽依舊是靈族永恆的敵人,以及靈魂最深處的恐懼,在她面前,任何的靈族都只是點心。
但她卻沒有急於吃掉他們,色孽哼哼的笑著,她的尾巴已經完全復原後甩在了身後,「與你一樣,先知,為了預言,而你已經看見了,很不錯,你既然能看懂它,告訴我,你看見了什麼?也許這樣,我可以考慮不吃了你。」
「小女孩,把你那可笑的玩具放下,它現在對我毫無意義。」色孽美麗的笑著,但卻充滿了蔑視與傲慢,她源於靈族,所以她的秉性,只會比靈族更加的像個靈族。
色孽撫摸著駿獸的腦袋,等待著回答,艾達拉德看了眼那浮雕,警惕的緊縮眉頭,「毀滅,只有毀滅,但為什麼?為什麼他要毀滅自己的族群?」
「哦親愛的,仇恨有時候能摧毀一切,當你恨的夠深,就沒什麼可顧慮的了那,就像你們不也是嗎?為了毀滅我,你們甚至甘願喚醒你們的死神,代價是所有靈族的消逝。」色孽嘲笑的說著,這不知為何,激怒了本來無比冷靜的伊芙蕾妮。
「不!我決不允許,我會找到辦法在不摧毀整個靈族的情況下消滅你,色孽,你逃不過自己的終局!你要為這萬年以來的一切苦難付出代價。」伊芙雷尼勇敢的吼道,面對色孽,她展現出了驚人的勇氣。
「哼哼哼。」色孽低沉的笑了起來,聲音的美麗中,多了一絲肅殺感,一陣強烈的壓迫感瞬間席捲而來,「你很勇敢,小丫頭,敢直呼我的名字,那個我最討厭的名字。」
色孽說著,猛地舉起手,伊芙蕾妮的老嫗之劍瞬間脫手,隨後她便飛了起來被死死地捏在空中,伊芙蕾妮低下頭,她打算使用死神之力,雙眼閃爍起光芒,但卻瞬間的被扯起了頭昂著望著天空。
她的脖子一陣撕裂的疼痛,雙手雙腳,以及全身的所有骨頭仿佛要被抽離出來了,「你的傲慢毫無意義,你還殺不死我,小丫頭,早的很,但我現在就可以殺了你,動動手指就行了。」
「但我不想。」色孽說著,手指一松,伊芙蕾妮甩在了地上,艾達拉德扶住了她抬起頭來,色孽俯瞰著他們昂自己的王冠,「我要你們活著,但記住,你們的靈魂都屬於我,你們是我的資產,但現在,我要你們去幫他,他需要你們的力量,你的力量小姑娘,這就是你活著離開的原因,因為如果帝皇贏了,你們,我,所有的一切就都沒有意義了。」
「所以去吧,接受命運的召喚,先知,你已經看見該怎麼做了,告訴他找到三聖之心,走上他註定的命運,只有他可以對抗帝皇,你們我們都不行,只有他,人類文明的守護者,帝皇的另一面可以做到,讓他登上王座,統治一切,讓他成為,新的帝皇。」色孽說道,撫摸著駿獸的頭,那惡魔的身體在她身後隆隆升起。
「那只是又一個痛苦循環的開始,宇宙也許將被拯救,但卻什麼也無法改變,那被詛咒的王座會逼瘋他,他會在黑暗的銀河中如帝皇一樣,湮滅自己最後的一絲人性,你在把他推入地獄。」艾達拉德扶起了伊芙蕾妮,後者撿起了地上的老嫗之劍。
「他總會剩下點什麼,他們最強烈的情感,正如帝皇保留下了復仇的渴望,黃金王座永遠需要一個皇帝,而他,將到來改變。」色孽說著,撫摸著駿獸的腦袋,它修長的頭顱摩擦在色孽的大腿上。
「命運,永遠不止有一條路。」艾達拉德說著向後退去,他攙扶著伊芙蕾妮退入了光芒里,色孽目送著他們,又來到了那斷牆前。
她的手輕輕的摸在了維托的臉上,她將自己的額頭靠在了他的臉上,撫摸著身旁蹭上來的駿獸腦袋,「戴上那詛咒的王冠,登上皇位吧,維托我的愛,那本來就是屬於你的,就算遲到了一萬年它也只屬於你,統治整個宇宙。」
色孽說著,猛地捏碎了整個壁畫,她將維托臉扯了下來後高高舉起,整個山洞都崩塌了下來,在墜落的殘骸中色孽高高的舉起了維托的臉,「戴上王冠吧,我的王,燒掉一切,帶著愛,與我一起走向永恆。」
在她身後最後一塊部分在最後碎裂前,露出了三座石碑組成的法陣,這便是這場萬古長戰,終局的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