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我第一時間想解釋，可他們根本不讓我說……」陳瀟越說越委屈。
程諾煩躁的扒了扒頭髮，「到此為止，我警告你，事要是從你嘴裡傳出來，老子扒了你的皮！」
陳瀟乖巧點頭。
「行了，你走吧。」程諾讓開路。
無辜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看著他，「我一害怕就會亂說……」
「走。」程諾的聲音從牙縫擠出來。
兩人一路上都沒有說話，一前一後的走著，直到高檔小區門口，陳瀟停下來。
程諾知道能上譽德的都不簡單，但看到陳瀟住的小區還是吃了一驚，真特麼的有錢啊。
「我到了。」
陳瀟輕快的語氣讓程諾莫名不爽，一巴掌拍在陳瀟的屁股上，打的他措手不及的叫了出來。
雖然是白天，但小區還是有些人出入，聽到聲音都看過來。
「你幹什麼？」如果眼神能刀人的話……
「沒什麼。」程諾心裡倍兒爽，吃了兩回癟，總算是討回來一次了。
捏了捏陳瀟的臉，一字一頓，「別太想我！」
拍拍屁股瀟灑走人。
陳瀟深吸了幾口氣才冷靜下來，回家剛開門，一個東西朝他砸來，他側身一閃，東西撞在門框上摔個粉碎。
不等他站穩，就迎來老媽的指責：「你還知道回來？給你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老師講事情，不方便。」陳瀟的聲音平淡，聽不出情緒。
「你……」老媽沒說完就被老爸打斷了，「為什麼不經過我們同意就轉學？」
陳瀟聲音依舊平靜：「我的任務已經完成了，為什麼還要留在那？」
「譽德是想進就能進的嗎？」老媽聲音不自覺的提高，「你說都不說一聲就轉走了，我們花了多少心思才和門院長搭上的關係？」
「花心思也不是為了我。」
陳瀟說的平靜，可老媽炸了。
「就你那成績還值得我們花心思？全國比賽才拿幾個獎？吃我們的和我們的，讓你和人搞好關係就不樂意了……早知道你這樣，還不如不把你丟在縣城！」
陳瀟扯了扯嘴角，如果不是他們需要他給老哥救命，他想他會一直窩在那個小縣城。
老爸坐在沙發上點了根煙，沒等抽就被老媽搶去掐滅了，他倒出一粒糖用力嚼碎：「過兩天就把學籍調回譽德，門烈和你關係不是挺好的嗎，再說你哥身體也好的差不多了。」
說到陳落，老媽怒氣值明顯有緩和了下來，「對，你們兩一起也能有個照應。」
陳瀟看著她，「回不去的，我把校長老師罵了個遍。」
老媽氣的渾身直哆嗦，指著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老爸更直接，走過來一巴掌甩在他的臉上。
刺耳的嗡名聲在腦中響起，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這巴掌打的還是挺疼的。
看著爸媽不斷張合的嘴，陳瀟有點想笑。
原來就算聽不見，也知道他們在說什麼，原來他們的話早在心裡根深蒂固了，原來他挨打之後還有心情想些亂七八糟的事……
手機震動兩下，他剛要拿起，就被老爸一巴掌拍飛出去，撞在牆角，屏幕摔個粉碎。
陳瀟掃了一眼，低頭摳手。
「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樣子，父母在這裡說話，你玩手機，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巴拉巴拉巴拉巴拉。
嗡鳴過後，聲音模模糊糊的，好像被蒙了一層厚厚的膜，如果能一直這樣聽不清或許也挺好的，那樣清靜很多。
老媽手機震動了兩聲，看到備註，兩人急忙朝對門跑，連教育他的話都顧不上說完了。
陳瀟癱坐在沙發上，扯著嘴角想笑，被傳來的疼止住了。
老爸這巴掌力道大約用了八九分，牙都打疼了。
晃了晃腦袋，感覺聽覺逐漸恢復，撿起牆角的破爛，轉身回了房間。
拿出行李箱，收拾了幾件衣服後才發現，原來他在這個家裡的東西還真不多。
衣服幾乎是老哥不穿的，書也多數是老哥看過的，真正屬於他的只有一台筆記本和從小到大的獎盃獎狀了。
打開筆記本，信息一個接一個的跳出來，陳瀟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打，直到肚子餓了才停下來。
想去找點東西吃，窗外的鈴鐺突然響了。
陳瀟拉開窗戶跳到了陽台上，因為這層房子的陽台是連著的，老爸老媽覺得他照顧老哥很方便，直接買了一整層。
兩步來到隔壁的窗戶前，打開玻璃門，拿起消毒噴壺在身上噴了一圈，才打開第二扇玻璃門進去。
「他們走了？」陳瀟抽出兩張濕巾，邊擦手邊坐在椅子上。
「剛走，」陳落靠在床上，聲音有氣無力的，「吃飯了？」
陳瀟淡淡的嗯了一聲，給他倒了杯水。
爸媽偏心，他和陳落的關係也一直熱不起來，也不會多疏遠，他們嘗試了各種相處方式，最後覺得合作關係最合適。
他負責老哥的日常護理，而老哥會給他資金以及技術支持。
「我和爸媽說了轉學是我給你辦的，他們也同意不用轉回譽德，但成績要保持第一。」陳落接過水。
老爸老媽才不在乎他的成績呢，他們只在乎他能不能和院長的兒子打好關係。
「明知道他們生氣，還騙他們，挨了巴掌好受了？」陳落在床頭的抽屜里拿出退燒貼，冰敷在陳瀟臉上，「房子找好了嗎？」
陳瀟有些詫異，他想搬出去的事沒和任何人說過。
「猜的。」陳落嘴角勾了勾，笑得有些譏諷。
他拿出個新手機，「周辰在一高附近有間房子，你聯繫他吧。」
陳瀟也不客氣，插卡開機，提示音噼里啪啦的響了半天，多數是老哥發的，有房子的定位，周辰的聯繫方式，還有五萬轉帳信息。
「這個月不用給。」
「救命錢，一小部分。」「出去住用的錢多，你的先留著，爸媽在氣頭上，一時半刻不會給，行李不用擔心，周辰明天開車過來，拉走也不引人注意。」
陳瀟笑了，「那你欠的可多了。」
「日子長著呢，慢慢還，對了，門家人心眼都不大，尤其是馬浩，你小心點。」陳落恨不得把所有的事都叮囑一遍，說的越多，臉色就越蒼白。
「躺下吧。」陳瀟把他腰下的靠枕抽出來，把陳落按在床上，掖好被子，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從沒和老哥說，馬浩早就對他動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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