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了兩個小時，陳瀟慢慢醒了。
「醒的挺是時候啊。」程諾收起手機，站起身抻了個懶腰。
「你怎麼……」陳瀟看到他時有些驚訝，又好像有點激動。
「多虧了你，我也補了個覺。」補完覺又偷了會懶，程諾精神好了不少。
陳瀟聲音恢復如常：「校霸也會失眠？」
語氣里似乎、好像、也許、可能帶著一點點的失落。
程諾一屁股坐在床上，慢慢湊近，陳瀟不自在的向後挪，程諾抬手在他蒼白的臉上好一通揉，勉強有了點血色才鬆手。
「你沒救了，依舊是小白臉。」
「你才小白、黑臉包公！」陳瀟拍開他的手。
「你懂個屁，老子這是健康的小麥色。」
程諾本身就不白，被陳瀟一襯，更黑了，他們站在一起一高一矮，一黑一白，怪不得被教官盯上了。
校醫室的門被推開，程諾下意識和陳瀟拉開距離，孫老師拿起飯盒急匆匆的走了出去，還不忘丟下一句：「醒了就快去吃飯，再不去連渣都沒了。」
程諾一聽，拎著陳瀟下了床，快步朝食堂走。
食堂是插卡打飯，看上什麼點什麼，一高男生多，女生少，平時晚到一會，就只剩肉湯了。
軍訓時期的食堂就像戰場，一個個餓得跟孫子似的，看到肉眼睛都放綠光，別說肉湯了，盛肉的盆恨不得都上去咬兩口。
程諾看了一圈，看到唐遠在隊伍靠前的位置朝他們招手，拿著餐盤朝走過去，陳瀟有樣學樣的跟著。
「諾哥，這裡這裡。」
「我沒有飯卡。」陳瀟看著兩人手裡的飯卡。
唐遠豪氣的大手一揮：「怕什麼，有諾哥還怕沒飯卡！」
「那就麻煩你了，諾哥。」陳瀟笑著站到兩人身後。
算了，請一頓而已，花不了多少。
陳瀟端著餐盤坐下，程諾腸子都悔青了。
滿滿一盤子全是肉，零星的菜葉襯得跟裝飾似的，同樣都是打菜，差距不要太明顯。
「那些大嬸竟然給你這麼多肉！」唐遠羨慕的咬筷子，同樣都是牛肉，為啥他的全是一大半都是菜呢？
「新生給的多。」陳瀟夾了塊肉放在嘴裡。
「小捲毛，你似乎有些偏食啊，營養均衡才能長高。」
程諾意有所指的暗示，可陳瀟拒絕接收信號。
「吃肉才長身體。」
哼，摳，摳死你得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上午偷了懶的緣故，教官看他倆格外的不順眼，尤其是程諾，不是讓他繞圈跑就是仰臥起坐，平板撐，還都是在太陽底下，一通折騰後，一身臭汗。
程諾四仰八叉的躺在操場上，喘的跟條狗似的，再看早就到陰涼處休息的陳瀟，臉上寫滿了不平衡。
「教官，為啥光溜我，不溜他。」
「他身子弱，所以他的份都交給你了。」教官答得理所應當。
程諾不樂意了：「憑啥啊？」
「你倆感情好，人家暈了你守著，不交給你交給誰。」教官丟下一句話走了。
明明都是偷懶，憑什麼他一個人承擔了所有？
放學，程諾慢悠悠走出了校門，點了根煙狠狠的抽了口，辛辣的感覺在肺里轉了一圈，又從嘴裡吐出，這才感覺精神頭回來了。
唐遠把手搭在他肩上，「諾哥，咋不等嫂子一起？」
程諾一巴掌把他的手拍下去。
屁的嫂子！哪兒來的嫂子？
王宇不知什麼時候跟過來，用眼神示意他們往路邊看，路邊停著一輛騷包紅的路虎，一個男人叼著煙靠在車上。
「有什麼好看的？」看對方多有錢嗎？
「哎呀，不是，」王宇嘴巴努了努嘴，「後面。」
程諾回頭，陳瀟一路小跑來到男人面前，兩人一起上了車揚長而去。
唐遠生怕人不知道，還伸手指著車遠去的方向，「諾哥，嫂子不守夫道！」
「懂個屁，」程諾塞了根煙在他嘴裡，「人家才是原配。」
唐遠和王宇大眼瞪小眼，一時分不清程諾是吃醋還是生氣。
程諾叼著煙一路溜達回了家，剛開門，程楓就跑了過來，笑眯眯的樣子似乎想掩飾什麼。
把菜放到桌子上，摸了一下電視，熱的，而且看了不止一個小時。
「哎呀，天也太熱了，連電視都能煎雞蛋了。」
程楓嘿嘿笑，「不煎蛋，炸蟑螂行嗎？」
「少皮，」程諾擼著袖子走向廚房，「我做完飯就要檢查作業，一下午應該寫完了吧？」
「我、我再去檢查一下！」程楓拎著書包跑進屋，準備一桿筆，一個小時創，造一個奇蹟。
程諾淘了米準備做飯，手機響了。
是唐遠。
-諾哥，你猜我看了誰？
-你一定猜不到，你看這個。
一張照片發了過來，照片是偷拍的，紅色的路虎和放學時看到的那輛很像。
不是他多在意，而是路虎刷紅漆的很少見。
-嫂子他家住這兒[定位]，那個男的可能是他的房東，還說是老房子，家電壞了就給他打電話。
程諾看了一眼定位，距離他們家不遠。
好好的高檔小區不住，非要搬來老房區，難道是……家裡破產了？
三兩下炒好了菜，關上火，程楓喘著氣從屋裡拿著作業本出來了，程諾看了一下，字比狗爬好不到哪兒去，但確實寫完了。
「勉強合格，獎勵飯後一個小時可以吃冰棍。」
程楓歡呼著收起作業去洗手了。
手機又響了，這回是王宇。
-諾哥，我聽說一件事，可能和嫂子有關。
程諾懶得回，王宇那大嘴巴應該也和他說了吧。
-聽說鐵頭這陣子和譽德的人走的挺近的，是不是有什麼貓膩？
-留級三年的人能鬧出什麼貓膩？
-我還特地打聽了一下，譽德有個狠茬子好像和嫂子有矛盾，譽德在封閉軍訓，具體的沒打聽出來。
就他細胳膊細腿的能惹事？
不是瞧不起他，不被吊起來打就不錯了。
剛收拾完桌子，電話響了。
程諾走進房間關上了門，「劉哥。」
「小程啊，昨天和你說的你考慮好了沒？這一本真的很火，人家甲方首選的就是你,時薪也給的不低，之後五年還有分成。」劉哥說。
程諾有些猶豫，「劉哥，我沒接過耽美的……」
「那是雙男主！」劉哥糾正他，「甲方還說只要你配主役，其他的由你來選，你身邊要是有好的也可以。」
不知為什麼，程諾腦中閃過了白嫩可愛的臉。
中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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