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川點了點頭，他翻開紙板，眼神還是不自覺地看向門烈的名字。
蘇白和蔣天奇交換了個眼神，沒有說話，張瑞卻咦了一聲，把兩人的注意力吸引了過去。
季川的紙板上寫著三個名字，只有一個是和張瑞的重合，一條橫線隔開了另外兩個名字，被隔開的名字是他們從來都沒注意過的。
「怎麼是這兩個人？」
「為什麼用線隔開？難道是……兩撥人？」
「可這兩個人平時並沒有什麼交集啊。」
季川笑了，「怎麼，不相信我？」
蘇白搖了搖頭，「並不是，你是陳瀟選的，他信你，我們自然相信……」
只是信任多少的問題罷了。
「不相信就直說，我不在乎，我也打算用這件事當成我的敲門磚呢。」季川拿出手機，點開一張照片。
三個人湊過頭一看，正是兩個人一起吃飯的照片。
季川有點開一段錄音，吵鬧的餐廳里隱約能聽到兩人的對話，他把聲音放到最大，兩人的談話聲變得清晰了一些。
「你先別急著否認……看個好東西……」
「你想怎麼……」
聲音斷斷續續的，還伴隨著布料的摩擦聲。
「……馬浩沒給你錢吧？也沒給吧？」
「我就知道……不如我們……」
「幹嘛呢，擦桌子磨磨蹭蹭的……」
接下來就是不斷的摩擦聲。
蘇白有些詫異，「你收買了服務員？挺厲害啊。」
「當然，」季川得意地挑眉，「我可是很『重視』這份工作的。」
說完，不由自主地又瞥了一眼門烈的名字。
蘇白拿起紙板，「在意這個名字？」
季川沉默了一會，點了點頭，「其實我在入學前被叫到了一個地方，看了些莫名其妙的東西，填寫了奇奇怪怪的表格，還見了個神經病似的人……」.
蘇白不認識門烈，但蔣天奇他們聽到這些形容第一個想起的就是門烈。
「那人長什麼樣子？」蔣天奇問。
季川不說話，拿起筆畫了中間斷了一節的橫線，兩段橫線下點了兩個沙子粒般大小的點。
如果不是看到動作了，他們甚至都懷疑兩條橫線下什麼都沒有了，可看到橫線上的斜畫的兩筆時，蔣天奇和張瑞確定季川看到的就是門烈。
門烈眼皮上的疤還是陳瀟劃傷的，不知道為什麼門烈並沒有追究。
「他說他叫門烈，他需要我們勾引陳瀟，事成之後會給一筆錢……我當時嫌棄錢少，就拒絕了。」
們？
門烈不止找個季川一個？
陳瀟聽完笑了，「季川的話，你信幾分？」
蘇白想了想，「十分。」
他的回答讓陳瀟有些意外，皺著眉打量他，又沒單獨見面，怎有感覺被奪舍了似的？
他用力地捏了一下蘇白的臉，「真的是蘇白？沒被奪舍吧？」
蘇白嘖了一聲，「合著我剛剛說那麼多你都沒聽到啊？」
「被你的『十分』嚇了一跳，還以為你的魂兒被季川勾走了呢。」
蘇白一屁股坐在轉椅上，一連轉了好幾圈才停下來，「勾走了我誰給你當感情軍師？誰給你管理工作室？誰給你晚上做飯……哎呀，越說越命苦啊，就差給你暖被窩了，結果你卻……嚶嚶嚶……」
陳瀟笑著拍了他一巴掌，「嚶個屁，再嚶就付房租、學費，還有你考研考博的錢都還回來！」
蘇白拖著椅子就想走，「時間不早了，我該去做飯飯了，啊哈哈，好忙好忙……」
「行，那就把你知道的、認為的、可能發生的打成報告後交給我吧。」
陳瀟剛起身就被蘇白拽了回去，剛要說話，陳瀟就問：「諾哥最近對我不理不睬地，又忙得團團轉，是不是你說了什麼？」
「我能說什麼……」蘇白聲音越來越小，他最怕陳瀟用這種眼神看他，好像什麼都能看透似的。
「說了說了，行了吧！他說想幫你，我就給他找點事兒干……我可沒讓他做什麼危險的事啊。」
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
陳瀟轉身就走，蘇白叫住他，「你去之前最好問一下，別貿然過去，打擾到他錄音就不好了。」
陳瀟轉了兩圈，坐回了沙發上，他現在嚴重的諾哥不足，脾氣都有些暴躁了。
「那就接著之前繼續說。」
蘇白把椅子拉近了些：「我懷疑，讓季川來勾搭你的就是門烈。」
「那你還說他的話都是真的。」
「前面說的都是真的，後續發展他隻字不提，卻和我們強調門烈找人的數量，雖然真的有這個『們』，但後續有沒有就是問題了。」
陳瀟想了想，「如果有的話，最多不超過兩個，再多的，門烈負擔不起了，至於馬浩……」
他不想給過多的評價，等了半天，程諾終於回他的信息了。
-在忙，如果可以還是先別來了。
-諾哥不足怎麼辦~
-忍著。
-都說距離產生美，可距離拉開了，感情卻淡了，諾哥，人家委屈~
-沒時間看你撒嬌，忙。
-諾哥，你是不是都不喜歡人家了？
-諾哥，我想見你~
-諾哥……
無論陳瀟發了多少信息，程諾都在沒有回過。
陳瀟像是只被拋棄的耶耶，窩在沙發上不想動，空虛，寂寞，冷——
「那個……」
哀怨的眼神看向蘇白，蘇白自覺理虧地摸摸鼻子，「那個你要是實在想……就、就去刷同城吧，也許會有意外驚喜也說不定……」
陳瀟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愣了好一會才打開手機，瘋狂地刷著，每個視頻都沒用上0.03秒就划過了，直到他聽到熟悉的聲音……
視頻上的人帶著個玩偶頭套，聲音也有些發悶，可聲線和身形都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是他的諾哥。
他的諾哥竟然在直播……
講的竟然是他小時候的事……
「今天繼續給大家講《小捲毛的故事》，上次說到小捲毛被毛爸毛媽打得頭破血流地離開了家……
小捲毛雖然被毛爸毛媽打了，但他知道，在背後操縱一切的是毛哥。
原來毛哥一直嫉妒小捲毛，嫉妒他比自己健康，嫉妒他比自己優秀，嫉妒他勇敢，嫉妒他有能力，更嫉妒小捲毛被毛爸毛媽重視……
本就不多的親情，一瓜分所剩無幾，而體弱的毛哥只能成為毛爸毛媽樹立好父母人設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