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泳池底下的密室中,11靜靜的看著老人大口大口的灌著烈酒。
這是馬迪離開鷹國的第三天,從馬迪前往希拉那天起,11每天深夜都會送酒過來給這個不知名的老人喝,等他喝完後就會離去。之間兩人都很少說話,好像彼此都很熟悉,卻又很陌生。
因為11的大量偷酒,酒吧里的藏酒不斷增少,而且下人們在第二天打掃時也常會看見垃圾桶里的許多空酒瓶,對於下人們的疑問,11隻是淡淡的說一句:「我喝的。」
主人家對11的信任絕非這些下人可比,所以下人們也都沒說什麼,只是有一個人想刻意討好主人,偷偷的告訴了若麗,若麗聽後也只是一笑置之。
11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每天都要送酒給老人,只是潛意識中想這麼做而已。好像老人給他一種很特別的感覺,但又說不出這是什麼樣的感覺。
「可能是因為自己長的像龍國人吧。」對此,11都是自嘲的安慰自己。
此刻,11靜靜的站在一邊,看著老人將最後一瓶酒喝光。只是他的眼神中,露出一絲迷惘之色。
老人將酒瓶放下,瞥了11一眼,問道:「有心事?」
11點了點頭,問道:「你認識冷夜嗎?」
「冷夜?」老人思索了片刻後搖頭道:「沒聽過。」
「他是龍國人,上次來襲擊莊園……」11將自己與冷夜的事都告訴了他。
老人聽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他是不是來救你的?」
老人冷笑一下,說道:「不知道,也可能是跟你老闆同一個目的。」
「自己人抓自己人?」
老人冷笑道:「有什麼不可以的?我當初要不是被自己人偷襲,就憑那隻肥豬怎麼能抓的到我。而且鎖住琵琶骨可以禁制功力,這是我們龍國的練武之人才知道的,要不是有叛徒,那肥豬根本就不知道要用鐵鉤鎖住我的琵琶骨。」頓了一下,老人重重的嘆了口氣,語氣似有些悲哀的道:「不管什麼時候,叛徒總是會存在的。為什麼總有些人,抵受不了誘惑,出賣自己的國家和民族呢?」
兩人都沉默了片刻,老人忽然說道:「11,想不想學我的本事?」
11毫不猶豫的點了點頭。
「好,我可以教你,但你以後必須要去趟龍國幫我做一件事。」
11搖頭道:「這個我不能保證。」
「為什麼?」
「我是屬於『魔鬼』的,沒有任務,我不能離開。」
老人皺眉道:「我可以讓你擁有強大的力量,到時候你就能脫離組織的控制。」
11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
「為什麼?」
11聳肩道:「『魔鬼』不會允許的。」
老人嗤鼻道:「那時你都已經擁有強大的力量了,還用的著怕他們?」
「一個人的力量再強大,也不能和一支軍隊比。」
老人思索了片刻,問道:「這麼說你是不想學了?」
「想,但是不能承諾你什麼。」
老人冷笑道:「有付出才會有回報,你想平白無故得到一身的力量是不可能的。」
11搖了搖頭道:「那還是算了吧。」
老人饒有興趣的看著11,說道:「如果換作任何人,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哪怕只是騙騙我。」
11淡淡的道:「我不想騙你。」
老人笑了笑,說道:「那好吧,我不勉強你。你走吧。」
11收拾好空酒瓶後默默的離開。回到了大廳後,又開始思索著老人的話。
不可否認,老人說要教他本領時,他確實心動過。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違背組織,就像一個孩子,是不可能違背自己的父母一樣。雖然「魔鬼」不是他的父母,但他畢竟是在「魔鬼」中長大的,再加上「魔鬼」一貫的洗腦政策,他的潛意識做不出背叛組織的事。
為什麼就不能騙一下老人呢?11並不是什么正人君子,相反,他的騙人技量也很高超。可是他就是不想欺騙這個老人,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
幽暗的大廳中,兩點亮光在不停的閃爍著……
第二日,11照常的陪著若麗和克迪絲又過了一天,到了深夜,他又帶著幾瓶酒來到密室。
11將酒瓶放在老人前面,說道:「他明天回來。」
老人沒有說話,只是擰開瓶蓋痛快的喝起來。直到一口氣將一整瓶烈酒喝光,他老抹了抹嘴說道:「我昨天的話,考慮的怎麼樣?」
11搖了搖頭道:「我不能答應。」
老人似是早知他會這樣說,平靜的打開第二瓶酒,又是一口氣見底。喝完後,老人才說道:「我的本名叫陸揚,是龍國劍宗的傳人,一些朋友給我取了個外號叫『酒鬼』。呵。」
11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跟自己說這些,但也沒有插嘴,只是靜靜的聽著。
陸揚繼續說道:「龍國是個歷史悠久的文明古國,從上古時期就已經注意對自身的修養,所以衍生出像龍國武術這類的東西。其實真正的龍國武學已經沒落了,許多武學更是失傳。如今仍在流傳著的只不過是真正龍國武學的皮毛,還不及真正武學的萬分之一。」
陸揚嘆了口氣,似在為龍國武學的沒落而悲傷,又是一口氣喝光一瓶酒後問道:「你知道武學的極境是什麼嗎?」
11搖了搖頭。
陸揚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學武至今已九十多年了,算算也差不多該有一百歲了。其實練武不僅是為了強身健身,更是為了能突破自身的極限,達到另一個層次的境界。就像我,不吃不喝都能在這裡活上這麼多年,這就是武學突破自身極限所達到的一種境界。」
11像聽天書般聽著,練武能強身健體他是知道的,但從沒聽說過練武能達到幾年不吃不喝的地步,在他看來,這太過匪夷所思了。
陸揚似是知道11在想什麼,抬頭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用奇怪,像我們這種人,在古代龍國還算是很常見的。那個時候,龍國是崇尚武學的年代,就連耕地的農夫也都會上幾手花拳繡腿。可是現在……唉。如今像我們這樣的人已經不多了,而且大部份都隱跡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