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叔叔行蹤不定,時常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想要巧遇,還是有辦法的。閱讀
一是在家等著,再怎麼忙,三不五時,小叔叔總還要回家朝白氏請個安的。二是盯著胭脂巷。
甭管有賊心沒賊膽,還是有賊心不失賊膽,亦或是賊心賊膽都不敢有,人如生戲,全憑演技,小叔叔塑造出的形象與美人有關,也在努力保持這個人設,隨時往花樓里鑽,再正常不過。
崔俁想著,還是要先同小叔叔通個氣。
幾番來往試探,他們確定了小叔叔是龍衛,小叔叔也聰明,沒入他們的套,把別人給帶出來,但事實如何,彼此已心知肚明。
若小叔叔抻夠了,願意給個台階,自然兩處安好,皆大歡喜,可馬上叫楊暄過來,放低點身段,好好哄一哄,若小叔叔還想玩……他這個做侄兒的,保不齊要坑一坑叔了。
感情是感情,正事是正事麼。
觀龍衛們行事,也是盼著早點合為一處,儘快展現本事,為太子效力的。
崔俁打算好,也沒同楊暄打招呼,就去了胭脂巷。
楊暄:……
胭脂巷,過了午就開始慢慢熱鬧,黃昏之時,華燈初上,風裡卷著暗香,四處的大紅燈籠點起來,將一條街妝點的十分漂亮。
崔俁等了兩日,終於堵到了崔樞。
擷芳樓。
崔樞正閉著眼,一邊聽曲兒打著拍子,一邊任美人投餵香桔。
「嗯,不錯,甜!這桔子誰買的,給爺賞!」
後面沒人答話,但崔樞知道,他既發了話,不會有人敢不聽。
這桔子是真甜。
這幾年漕運沒出過什麼大差錯,來往及時,雖是入了冬,這時令水果也沒斷過。漕運之順,就是民生之福,這樁,得記太子一功。
一邊想,他一邊跟著頻率張嘴,等著下一瓣桔子送過來。
結果等了一會兒,桔子沒來。
剛皺起眉,話還沒說呢,桔子終於送了過來。
慢了一拍,動作……還略粗魯,差點給他塞到嗓子眼。
崔樞睜眼一看,這姑娘這手——雖然膚色柔白,也夠瘦,但是不是有點太長了?還有這骨節,美人講究瘦不露骨,這手好看是好看,骨節也不算突出,可到底明顯了些,對姑娘來說,是不是稍微糙了點?
他下意識後退,回頭——
看到了崔俁微微笑著的,清俊無匹的臉。
「咳咳咳咳——」
崔樞瞬間嗆著了,咳了個驚天動地。
崔俁趕緊給他拍背順氣,十分乖巧:「對不住,侄兒沒做過伺候人的活兒,有些生疏,小叔叔見笑了。」
崔樞捂著胸口,咳的眼淚都出來了:「你你你怎麼在這!」
他才不是被伺候不好嗆的,他這是嚇的!
他漂亮可愛乖巧無雙,走出去能傾國傾城的小侄兒,怎麼能來這裡被人占便宜?那些個青樓姐兒,最愛俏了!小俁俁來,不是羊羔進了狼窩麼!
崔俁看看四周,眨了眨眼:「這青樓,好像就是給男人取樂的地方?」
崔樞一臉痛心疾首:「是給男人取樂的,下面長了毛的成年男人都能來,但你來……」不怕被人取樂麼!
崔俁還在像模像樣點評:「原來內里是這樣的,奢華靡麗,一看就讓人想放縱享受……姑娘們也乖,都不用給多少銀子,遞個眼色就聽話了。」
崔樞悲傷的伸手撫額。
這傻侄兒,被人賞了美色還不知道……
見崔俁自在的伸手剝桔子吃,崔樞眼神有些複雜:「你來這裡……那誰知道麼?」
他指了指東邊,代指太子。
崔俁眼睛眯眯的,笑如彎月:「哦——原來小叔叔來這裡,小叔叔的上司相好不知道啊。」
「我會怕他?」
崔樞差點躥起來,對上崔俁意味深長的目光,方才察覺到,這小狐狸是故意的,試他呢!
他順勢拳抵鼻間,清咳了兩聲:「我是說,天大地大我最大,我怕過誰?什麼上司下司的,你打哪兒聽來的胡話?」
崔俁:……
這是連自己說過的話都不認了?
他眉目低垂,細緻的剝桔子上的白絲:「我恍惚記得,小叔叔說曾看錯一個美人,那美人比你年紀大些,地位高些,還特別會扮豬吃老虎,把您吃的死死的?」
「沒有的事!」
崔樞斬釘截鐵氣吞山河,一臉『我才不會上你當』的無賴。
崔俁眨眨眼,不願意配合……
他塞瓣桔子進嘴,細細嘗了嘗,品了品,感嘆道:「到底是冬日,這桔子就是甜。」
這話題轉的,崔樞撓了撓頭,不明白啊!
「還有這蘿蔔花,雕出來也比別的時候水靈,味道麼……」夾了一小朵蘿蔔花品嘗,崔俁贊,「出奇的清甜。」
崔樞:……
只有把盤子往前推了推,意思是,你要喜歡,就多吃點。
「還有這上湯白菜的嫩菜心,嘖嘖,口感真是無敵。夏天吃,都不是這個味兒。」
瞬間福靈心至,崔樞明白了,他這侄兒,是在提醒他時機。
冬天桔子蘿蔔白菜特別好吃,因為正是時節,他的龍衛身份幾乎在太子面前過了明路,抻了這麼久,也是時候了。
「這算什麼,」崔樞看著崔俁,笑的坦然,「我找人蓋了暖棚,不是季節的黃瓜茄子也能吃到,人活著,就是要任性!」
崔俁一瞬間有些走神。
小叔叔拿什麼比喻不好,非要拿黃瓜茄子,真是好污污污——
他靜了靜神,才略嘆氣:「可惜總有更喜歡時令蔬菜的,若狹路相逢,只怕要得罪小叔叔了。」
崔樞眼睛頓時晶亮:「那就來啊!手底下見章,我輸了我服,對方輸了麼……嘿嘿,有本事就站起來再戰!」
崔俁有些無奈,幽幽的看著崔樞:「小叔叔——」
「得,你別說了,」崔樞伸手阻了他的話,「小叔叔知你好心,小叔叔也記你的情,但這事吧……嗯,反正得來一場!你放心,咱們下手都有分寸,不會傷了誰啊,小叔叔跟你保證!」
話說這麼白,再裝不懂就沒意思了。
崔俁只得點了點頭。
崔樞神色十分嚴肅的催他離開:「這對你來說不是好玩的地方,我送你回家。」
崔俁有些無語。楊暄會擔心他出入這種場所也就算了,小叔叔這是……
好吧,他聽話。
反正他對美女也沒什麼興趣。
叔侄倆氣氛和樂的回了家,道了晚安,回了房門就變了臉。
崔俁讓人叫楊暄過來,這回計劃,他們得好好商量商量了!
崔樞在房間裡一瞬都沒呆,跳過窗子就又跑了,轉了半個洛陽城,找到白衣人,神情相當興奮:「熊太子要搞我了!你說,他會怎麼搞我!」
白衣人:……「說話就說話,能不能別用『搞』這個字?」
崔樞興奮勁還沒下去,根本不管對方說了什麼,顧自以十分歡快的語氣抱怨:「真是男心外向,還沒嫁過去呢,就向著那小狼狗了!」
白衣人無奈的看著他,這語氣,難道不是欣慰侄兒還記著他,知道提前來打個招呼?
「那就把他們拆開。」
崔樞立刻反對:「還是別了,我侄兒就得這麼聰明懂事又不乏手段製得住那小狼狗才好唔——你幹什麼!」
一吻畢,白衣人看著崔樞紅潤的唇,眸底瑰色濃郁:「沒什麼,我就是提醒你,說話記得換氣。」
崔樞瞪了白衣人一眼,到底沒捨得好心情,伸手揪住白衣人領口:「我可告訴你,好好呆著,別被這倆小崽子釣魚啊,這倆可賊了……唔……你幹什麼啊,又來!」
……
崔俁和楊暄迅速制定了作戰計劃。
本以為會先一鼓作氣搞定小叔叔,結果阿布可兒哭了一回,二人看到了,決定先和關三聊一聊,快刀斬亂麻,搞定他的心結。
暖閣里,三人坐定,崔俁長驅直入,率先開口:「你和可兒的事,我和太子知道你是怎麼想的。」
關三頓了頓,撫著竹杖上的竹節,沒有說話。
「你肯定覺得,女人再大膽,也是矜持要臉面的,你持續不斷拒絕,總有一日,阿布可兒會灰心,會離開。她是靺鞨公主,地位尊貴,只要回了國,定會有一個相對平穩的未來。也許老子之後,她會回憶這段狂烈過往,但人生里,情愛並不是全部,到最後,她會感謝你。」
被猜到想法,關三有些意外,臉朝崔俁方向偏了偏。
「你的思想方式很成熟,可這樣就放棄,不公平。」不等關三反應,崔俁又道,「不是對你,是阿布可兒。」
關三一顫。
「你是龍衛吧。」
外面事多,楊暄沒太多時間慢慢引導,直接戳破了這層紙。
「你是龍衛,所以你得知阿布可兒來的消息非常早,許我和崔俁尚未回洛陽,你就知道了,你有足夠的時間做心理準備,如何應對。」
崔俁跟著他的話往下:「你知道阿布可兒對你的記憶,遂在我們面前,一直表現的同這些特點相背,想讓我們排除你,也用最大努力,不和阿布可兒相遇,可誰知,緣分就是這麼奇妙。」
「這次阿布可兒被擄,我和太子的消息渠道完備,接到信兒立刻行動了起來,卻仍不及你到的早。你定然藉助了旁的力量……」
比如龍衛。
事實證據如此明顯,關三不得不認。
他沉默片刻,緩緩閉眼:「是我莽撞了。」
「目前龍衛並不隸屬太子,太子也未要求龍衛信息與我們共享,出了這樣的意外,你第一時間能這麼做,很好。」
崔俁說完,看向楊暄。
楊暄會意,頜首道:「人命緊要,審時度勢做事,是我認可的,希望的方式。」
崔俁跟著接話:「我猜,眼睛看不見,身世地位財富這些,於你來說並不是原因,你最在意的,還是自己龍衛這個身份,可兒是異國公主,兩國交往,可能會涉及到朝政……你可是擔心這個?」
關三不再坐著,他起身,端端正正給太子行了個禮。
「是,我是龍衛。卻非打小就是,而是半路被吸收招攬。龍衛們分支不同,規矩不同,這個太子之後自會知道,我……自知敏感,當時就絕了對……她的念頭。」
楊暄揮了揮袖子,讓他起來:「那現在孤以太子的身份問你,不必考慮這些,不考慮任何外因,你想和靺鞨公主在一起麼?」
關三牙關顫動。
怎麼會不想?
這些年,他的腦海里,日日夜夜都是可兒,他想和她在一起,他想有生之年,看到她的樣子,看到她的笑!
崔俁微笑:「太子之能,日後必建偉業,成就中興,什麼樣的困難麻煩解決不了,需要用屬下的立場解決?龍衛傳承,主旨不就是忠心?太子不會想利用你和可兒這一點,你亦不會背叛太子,而可兒和其兄長,與太子交情頗為不錯,於國於私,太子都不會舍了這段友誼,遂你擔心的這些,完全沒必要。」
「若最後龍衛並未認可太子,這些,就更不是事。」
「對我而言,人生隨時都面臨著各種各樣的問題,而所有問題,都是有解決方法的,因為未知的,可能會出現也可能不會出現的問題,放棄現在唾手可得的幸福……真的很蠢。」
楊暄跟著點頭:「人生看起來很長,實則很短,你當珍惜。」
關三……關三眼眶酸脹,眼淚差點流出來。
君不密失其臣,臣不密失其身。
他不蠢,自認有幾分腦子,有些手腕,亦足夠自信,可過往經歷讓他謹慎慣了,他為自己選了這條路,就不會後悔,可可兒不應該被他牽連。
如今竟是……他想多了麼?
不是他想的太多,而是,這樣的英主難得。
「屬下龍三關三,願追隨太子殿下!」
關三這一跪,跪的心甘情願。
楊暄很高興,一個勁沖崔俁眨眼。
崔俁伸手端了茶來飲——這一段雙口相聲,真沒表演。
果然和鄭三這樣的聰明人說話,直來直去效果最好。
楊暄問關三:「你有什麼要求?」
關三怔了怔:「要求?」
楊暄指尖點了點桌面,提醒道:「龍衛若被我找出來,不是要提自己要求麼?傅容森尹子墨那裡,是一盤棋局。」
關三就笑了:「這個啊……」他拱了拱手,「屬下現在沒別的想法,只希望可兒能原諒我,殿下不若給屬下支個招?」
崔俁一口茶差點噴出來。
關三這是感激他們,故意降低難度,隨便找個由頭想讓楊暄過關,可他肯定不知道,追求人這方面,楊暄就是個渣啊!
楊暄雙眼晶亮,朗聲大笑:「怎麼討心上人歡心?這個你問我算是問對人了!」
他一邊說,還一邊得意的看了崔俁一眼。
崔俁撫額。
更好了,熊太子對自己這短處嚴重認識不足。
「要送禮物!」楊暄把關三拉到一面,面授機宜,「看她最需要什麼,你就送什麼!比如崔俁有一陣天天關書房,我就送了幾箱紙!」
關三:「啊?」
關書房已經很累了,還送紙,是想人更累?
「公子沒生氣?」
「當然沒有!」楊暄拍胸脯,「他特別喜歡!」
崔俁橫著眼:……
吹,你接著吹!
「阿布可兒這麼能鬧騰,哪哪都跑,你要不要送她幾十箱鞋子?那種最結實的,厚底嵌皮嵌木片的,隨便她怎麼跑,費鞋也不怕!」
「可那種鞋子樣式好像……有些過於樸素了。」
「樸素是有點,但是不特別丑啊,還耐穿!」
「……」
楊暄得意洋洋說完這個,又說另一樣:「還要親手下廚給那丫頭做飯!買來食材,肉要選肥三瘦七,當著她的面給切給她看!」
「可是我瞎……」
「瞎怕什麼,練一練練一練!真切肉時你就知道了,這切肉啊,靠的不是眼力,是手指觸感!你摸上去,那肥肉什麼感覺,滑有多少,膩有多少,一刀退後幾分……特別容易!」
崔俁:……
我就蛋蛋的看著你裝X。
關三被楊暄呼悠的一頭霧水。
他沒追求過姑娘,可隱隱覺得,太子這法子,是不是有點……不大對勁?
太子一席話終於興奮又鄭重的說完,關三……關三眼睛內一片茫然。
嗯,他眼睛本就茫然,現在更茫然了。
崔俁有些不忍心,離開前,拍了拍關三的肩:「感情一事,最重『真心』二字。真心在,哪怕給一顆苦杏仁,也是甜的,任何事,都要加諸二字之上,知道麼?」
關三受教:「多謝。」
崔俁拉著楊暄離開房間。
只片刻,楊暄又回來了,一臉認真同關三叮囑:「你得聽我的,旁的都不要緊,最重要的是床上!」
「床,床上?」關三臉上浮起一抹可疑的紅暈。
「對!」楊暄重重點頭,「不管器大不——呃,你個子這麼高,肯定不是個不濟的,咳,我的意思是,反正得活兒好!我那裡有上好春宮圖,稍後叫人交給兄弟你——」
外面傳來崔俁催促的聲音:「落下的東西還沒拿好麼?」
「拿好了拿好了!」楊暄說話就往外邊走,一邊走,還一邊朝關三再次叮囑,「記住了啊,一定要參考!」
關三:……
太子殿下是不是忘了他是個瞎子。
還有『兄弟』二字——他實在不敢當啊!
正當關三風中凌亂的時候,崔盈帶著丫鬟們過來送點心了。
「關三爺莫聽太子胡鬧,可兒記得著你叫呢,她說這紅豆酥你最喜歡。」
關三愣愣『看』向紅豆酥。
崔盈表情十分淡定:「您啊,只要好好陪著可兒,正常議親就行了,你們以後,定會幸福的。」
關三闔了闔眸,第一次笑的十分和暖燦爛:「多謝姑娘。」
……
接下來,關三開始了他的追求之路。
他知道可兒喜歡他,可還是想對可兒更好,彌補這些年月她受過的苦。他看過小說話本子,經過世情,有一點自己見解,可畢竟沒真經歷過類似的事,心中難免忐忑,不知道怎麼取捨,他乾脆所有法子一塊來。
有照著自己想法,送鮮花送精緻小物件,送滿城煙花送花舫遊河各種驚喜,嗯,還每天三頓帶著可兒包下不同酒樓,立志嘗遍八大菜系。
有照著楊暄說的,送了幾箱『十分樸素』,但非常結實的鞋子。
也有照著崔俁說的,坦誠真心。
他對可兒說,相遇那一年,可兒還小,卻以假小子的樣子,燦爛如暖陽,蠻橫的打開了他的心,給了他重新出發的力量。初時對她,是深深的感激,淡淡的喜歡,後來一日一日,這份喜歡發酵成長,再也放不開,棄不下。
可他不敢說。
多年過去,她過來尋他,他一邊抗拒,一邊貪戀,心想只一時,哪怕多一時也好。
「喜歡我這個瞎子,你圖什麼。」
弄的阿布可兒趴到他懷裡大哭,夜裡也沒回去,死死拽著關三的袖子睡著了。
關三拉不出來,索性拍著她的背,同他一起睡下。
但是那種……事,他還是沒做。太子說的有道理,但他不能不尊重可兒,他要給可兒一個最好最完美的大婚。
關三使的這些招,有些很瞎,比如送『十分樸素』的鞋子,有些很不錯,比如每天三頓包酒樓……咳,總之,算是很下了些心思。
而對於阿布可兒來說,只要關三願意接受她,那就是天堂啊!只要關三給的,她都珍惜,都喜歡!那幾箱丑鞋子,就算不喜歡,也好好收起來了,還甜甜笑著沖關三道謝!
二人發展神速,圍觀小組紛紛表達心情。
楊暄拳砸掌心,十分激動:「我說什麼來著!看,我的招管用吧!」
崔俁&崔盈:……
真的好自戳雙目。
……
關三歸附,加上傅容森尹子墨,龍衛里,過了明路的就有三個人了。
照約定規矩,再找出三個,並使其認可,龍衛就全部歸屬楊暄。
另一個幾乎確定的嫌疑人崔樞,因其不配合,得搞點事。
而照崔俁懶,習慣性省事的性格,一箭雙鵰,是必然的選擇……
他想了個特別好的坑,壓了一段日子,在小叔叔等的急不可耐時,讓楊暄送了張宴席貼子過去。
崔樞看完帖子猛的一拍桌子,仿若十分憤怒:「鴻門宴!這絕對是鴻門宴!」
白衣人很淡定:「所以要拒絕麼?」
「說什麼呢?」崔樞清咳兩聲,一派凜然,「迎難而上,永不服輸,不正是我輩座右銘麼!」
話還沒說完,他就樂滋滋的洗臉,折騰著換衣服去了。
那興奮勁,就別提了!
白衣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