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岳也很地道,畢竟是自己有求於人,再加上本身還是地主,在聽到石磯娘娘同意之後,便當即邀請眾人來到後山,借著山風與清泉,當先向眾人展示自己的修行之道。閱讀
也多虧了此地乃是呂岳道場,靈花仙草的毒抗拉滿,否則呂岳師兄剛一施展神通,便是赤地千里,全無生機...
毒之大道雖然小眾,但也絕對當得起博大精深,只是除了一些在毒道上天賦異稟的生靈,很少會有修士去選擇這一行。
而呂岳只是專修「瘟疫」一道,便已經成為了令人聞之色變的毒修,說一句惡名遠揚也不為過,別的不敢說,九龍島包括九龍島周邊的一些仙島,除了截教的弟子之外,很少能見到別家弟子。
同呂岳交好的也大多都是截教同門,至於闡教的道友,又或是西崑侖以及各大仙山海島的散修,對呂岳一向是敬而遠之,輕易不願招惹...或者說壓根不願意跟他為伍。
而截教的親傳與內門弟子一向不出金鰲島,就導致別看截教號稱萬仙來朝,其實能夠跟呂岳論道,且對他大羅之道有所幫助的,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多。
眾仙如痴如醉,都是頂尖的修行者,在論道的同時,各自心中也在不斷推算,所謂取其精華,便是論道的精髓與目的所在。
當然...有時候論道也會變了味兒,變成了修士們爭強奪勝的場合,畢竟「道不同,不相為謀」,否則三清何至於分家。
截教的修行氛圍還是很好的,因為義氣為先的門風,尤其是在外門之中,同門皆兄弟,甚至很多同門之間,是可以一句話就性命相托的那種交情,石磯娘娘雖然很少參與這種社交活動,但此刻已然興致盎然,只是一張破冷的面容上,並沒有表現出來。
等到呂岳等人一一論述之後,作為在場的唯一一位大羅金仙,石磯娘娘負責為論道本次大會收尾。
張揚在一旁聽道,只覺著感慨良多。
如同呂岳師兄的困擾,張揚基本上是感受不到的,自己的修行之路非常順暢,或許也是因為自己修為不足的緣故,遠沒有達到如同呂岳師兄一般的桎梏,再一個...自己可守著兩位準聖大能,不懂就問啊,有什麼可丟人的?
此次論道,張揚從頭到尾都是旁聽,並沒有開口加入其中,當然...自己也絕對是從中受益匪淺的。
看著石磯師姐講道時,包括呂岳師兄在內的所有師兄都是專心致志,生怕錯過什麼細節的模樣,讓張揚感到自慚形愧,當下也坐正身姿,擺正態度。
石磯師姐不愧是以磨鍊自身境界聞名的大羅金仙,一條條對於大道的感悟,看似質樸,卻都有其獨到的見解,著實令人驚喜,自然是漸漸沉醉其中。
隨著石磯師姐最後一個字講出口,周圍也隨之生出異相,青蓮綻放,香氣瀰漫,百鳥爭鳴,群蝶起舞。
眾仙也各自陷入沉浸之中,開始認真整理起這一次的論道感悟。
已經提前醒來的太子殿下正襟危坐,以防自己的異動攪擾了師兄們的機緣,心中卻也不禁感嘆——
從盤古開天闢地一來,洪荒可謂是多災多難,先後經歷數次大劫,隕落了不止多少天賦卓絕的強者,尤其是巫妖大戰之中,隕落的准聖與大羅金仙,數目驚人。
只說十二祖巫,除了后土提前身化輪迴,其餘十一位基本死絕了。
再加上妖族隕落的兩位皇者,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以及聖人女媧的兄長,妖族大聖伏羲...只一場大戰,整個洪荒的准聖怕是隕落了一半還多。
准聖都隕落了那麼多,大羅金仙的數量更是極度銳減。
上一次造成如此大傷亡的,還是龍鳳麒麟三族爭霸的時候。
所以到了如今的三教時代,石磯娘娘這個大羅金仙才顯得彌足珍貴。
以前准聖橫行天下的時候,准聖們都說不成聖,終為螻蟻,然後一個個某足了勁兒想要爭奪成聖的機緣,後來現實告訴他們不可以...現在的准聖最次都是一方老祖,都是有身份的人,輕易不會親自下場動手了,因此大羅金仙就成為了頂端戰力,大羅之下的修士們也開始高喊口號:不成大羅,終為螻蟻。
時代在退步?
按照一貫的說法,是洪荒的氣運衰竭,支撐不起那麼多強大修士的掠奪與消耗,因此每過一段兒時間,天道就會推動一次天地大劫,就是要拉攏一批,打一批,維持天地健康運行。
對此,張揚是有一個不成熟的想法的,既然天地大劫出現的原因是因為修士「自私」,只願索取,而不願反哺於天地,那麼有沒有什麼手段能夠讓這些修士自願反哺於天地呢?
而天道為了解決這樣的困境,只能是一次次發動天地大劫,清減修士的總量。
講道理...如果只是因為這樣的原因就發動天地大劫,那麼天道的手段也實在是有些粗糙,張揚懷疑裡面更深一層的緣由,但這些都是沒有根據的胡亂猜測,眼下身為一個小蝦米,也遠輪不到自己來為天道考慮,便收起了心中的這些雜亂念想,杞人憂天要不得。
塌下來也有聖人們頂著。
要是聖人們也扛不住,他一個小蝦米能有什麼辦法?
相對於在三仙島,太子殿下在九龍島可謂是獲得了相當高的禮遇,除了參加了一場論道活動之外,還收穫了呂岳師兄的友誼,自己儲物戒指之中的十壇藥酒,便是兩人友情的見證。
眾仙熱情相送之間,張揚與石磯娘娘也趕赴下一個目的地——火龍島。
眾仙散去,呂岳回到道場之中。
「信兒何在?」
「弟子在。」周信快步上前。
「你可知錯?」
「弟子...」周信還想要辯解兩句,但抬頭對上呂岳失望且嚴肅的神情時,頓時心中一凜,道:「弟子知錯,對太子殿下起了嫉妒之心,以至於亂了心境,請師父責罰。」
呂岳見周信老實認錯,心中也稍稍一緩,但表面上則是一副嚴厲模樣,道:「修行者,重在修心,心不靜,如何窺道?」
這是今日石磯娘娘論道時,一句簡單的講述,這道理...呂岳不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但很多時候知道,跟做到是很難匹配的。
石磯師妹為什麼開篇就這樣說,顯然是對方看出了自己急於成道的心思,想要因此勸說自己沉下心來。
可想要把心靜下來,哪兒有那麼容易?
連自己都靜不下來,更遑論是自己的弟子?
想到此處,呂岳開口道:「教不嚴,師之惰,從今日起,你便跟著為師一同面壁思過。」
......
看眼火龍島就在眼前,張揚好奇問了一句:「師姐,羅師兄為人如何?好打交道麼?」
「為人熱情,性烈如火...」石磯娘娘頓了頓,似乎在考慮什麼,但看到聖道師弟期待的眼神時,沒了心理負擔:「嗓門很大。」
第一次背後說人壞話,有點兒不習慣。
「石磯師妹來的的正好,快替貧道捉住那孽畜!」
一聲震響在耳邊炸裂,人還未曾見到,嗓門已經是先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