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小小的東廠校尉,連東廠督公都不過問的事情,你卻要刨根問底。閱讀既然你跟了上來,我就送你去地獄過年吧。」藍衫人緩緩轉身,長滿絡腮鬍的臉上,儘是輕蔑。
「你識得我的身份?」肖塵有點驚訝。
雖然自己已經刻意的小心謹慎,居然還被對方識穿了身份。
「東廠的快靴雖然便於行動,但也暴露了自己的身份。」藍衫人一聲冷哼。
「哈哈哈。」肖塵仰天大笑,「你這錦衣衛的快靴,還不是一樣將你的身份暴露無疑。」
藍衫人搖了搖頭:「不一樣,識得我身份的人,都會明明白白的死去,而你,也不例外。」
話音剛落,手中的三尺清風劍已經出鞘。
腳下發力,黑褐色的快靴,將地面的積雪蹬出去老大一塊,一陣疾風般的,向著肖塵的咽喉刺來。
早已防範的肖塵,以肉眼可見的極限速度,雙腿彎曲,身體向後傾斜,瞬間後背就貼住了地面。
凌厲的清風劍刃,拖著長長的藍色人影,餓虎撲食般的,從肖塵的身上掠過,在寒風中帶起一陣劍鳴之音。
見一擊落空,藍衫人有點詫異。落地的瞬間豁然轉身,手中的利刃,再次鎖定肖塵的咽喉。
早已起身的肖塵,將緊握離刃刀柄的右手緩緩鬆開,向左橫移三尺有餘。
藍衫人的身影貼著肖塵掠過,那致命的一擊再次落空。
連續兩次攻擊落空,藍衫人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高高舉起的三尺青鋒劍劍鋒,微微發抖。若是仔細看去,那抖動的痕跡,呈現出一個三角形的模式。
這一招,乃是藍衫人的最強劍技:一劍三開。
顧名思義,只此一劍,便可同時攻擊三個目標。
「你還不拔刀?」藍衫男子輕喝一聲。
雖然肖塵連續兩次躲過了自己攻擊,讓他不得已使出這輕易不願示人的最強一劍,但對方至此都沒有拔刀,讓他感覺到了極大的羞辱。
肖塵搖了搖頭:「我的刀,是用來殺人的,不是用來虛張聲勢的。」
肖塵的話語,如同一個響亮的嘴巴子,狠狠的打在了藍衫男子的臉上。
「好,那你就繼續作吧。」藍衫男子大喝一聲,手中的三尺青鋒劍頓時化作三道劍影,分成上,中,下三路,帶著勁風,向著肖塵刺去。
這一次,肖塵並沒有避讓,而是將左手緊握的離刃,連同刀鞘一起拋向了右手。
同時,右手一張,拿捏在了離刃的刀鞘和刀柄的結合部位。對著疾馳而來的清風劍影,「啪啪啪」連續輕點三下。
隨後,對著中間的劍影,猛地一拍。
「噹啷」一聲,已經被迫合三為一的清風劍刃,在肖塵的一拍之下,斷為兩截。
失去後續之力的劍尖,掉落在地,輕輕的插在地面的積雪之中,只漏出寸許的劍體,微微顫抖。
「你不是東廠的普通校尉,你到底是誰?」藍衫男子一臉驚恐,握著手中的斷劍,不知進退。
肖塵抬起右腳,在空中晃動了幾下。
「你不是說,我腳上的是東廠快靴麼?怎麼,這麼快就否定了自己的判斷?」肖塵微微一笑,俊秀的面龐,看起來是那麼的和藹可親。
「我判斷錯誤,不可以嗎?」藍衫男子聲音有點顫抖。
「可以,誰一輩子還不犯幾次錯誤,可今天你犯的錯誤,或許會要了你的命。」
「哼,出來混的,遲早要還的。今天你殺了我,明天被殺的或許就是你。」雖然知道自己只剩下逞口舌之能,藍衫男子還是往後稍微退了一步。
及時逃命,或許還真的可以獲得一線生機。
似乎是看出了藍衫男子心中的想法,肖塵淡淡的道:「不要有逃走的想法,說出你的幕後之人,今天,你就可以活著離開。」
「大言不慚。」男子一聲冷笑,手中的斷劍豁然插入地面,使出五成的內力,猛地向前一挑。
頓時,漫天的飛雪將肖塵包圍,其中夾雜的部分凍僵的泥土,更是飛向了肖塵的眼睛。
趁著這個機會,藍衫男子腳底發力,原地拔起一丈多高,接著一個輕巧的後空翻,向後逃竄而去。
然而,一道身影,如同流星一般,一閃而過,擋在了男子面前。
「我說了,不要有逃跑的想法。只要你說出幕後之人,今天你就可以全身而退。」對面的肖塵面無表情,淡淡的說道。
「哼,即便是我說了,真的能全身而退嗎?」藍衫男子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
「在我這裡,你可以全身而退。至於別人讓不讓你活著,我左右不了。」
一般的錦衣衛,若是叛敵,就會遭到整個錦衣衛陣營的通緝追殺。
而這種執行暗殺任務的人員,一旦變節,株連的範圍只會更廣。
他的直屬上下級,都會被一起株連九族。為的只是那見不得人的勾當,不會大白於天下。
「既然你贏了,就殺了我吧。成王敗寇,也用不著這麼的羞辱我。」藍衫男子右手一松,那半截斷劍掉落在了地上。
雙眼微微閉起,似乎已經認命。
「好,既然你不說,那我就送你上路。」肖塵以雷光電閃之速,一把將離刃從刀鞘中拔出。
天地間,離刃那薄如蟬翼的刀刃上,一道藍色的幽光閃過,似乎是與天空中閃爍的星星遙相呼應。
頓時,整個大地被藍色籠罩,使得那潔白的地毯般的積雪,也瞬間化為一片幽蘭。
只感覺四肢傳來一陣酥麻,藍衫男子雙腳失去了控制,「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雙手也如同被挑斷了筋脈一樣,耷拉在地,一動不動。
「你手中的刀,是離刃。你是,快刀肖塵?!」四肢已經失去指揮權的藍衫男子,雙眼中充滿了驚恐,口中發出了狼嚎般的嘶吼。
「對,我是肖塵。你們處心積慮殺死的太監,名叫王三,是我的大哥。」肖塵緩緩的將離刃入鞘,臉上沒有任何的感情色彩。
「你好卑鄙,說送我上路,卻只是斷我四肢來羞辱與我。呸。」藍衫男子憤恨交加,一口血痰吐在了地上。
「我給你機會了,是你自己不說。錦衣衛逼問犯人的手段,東廠都會,而且還發明了一些比錦衣衛更高明的手段。就是不知道你到了東廠,能堅持幾天。」
「痴,心,妄,想!」藍衫男子一字一句的道,臉色逐漸變得鐵青。
肖塵大驚,將手中的離刃一把扔在地上。
左手抓住男子的頭髮,「噌」的一下拉了起來。右手虎口快速鉗住了他的臉頰,猛地用力,捏開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