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傢伙,想活著你就徹頭徹尾的藏起來多好。看見大明一點好臉色,你就想占便宜。」肖塵冷笑一聲,抓著山南官員的胸口,就將他舉了起來。
那官員臉色嚇得煞白,四肢在空中一陣亂舞。
肖塵並沒有其他動作,就這樣將官員一直舉在手中。
朱高熾的安撫還沒有結束,這裡也不是用刑的合適之地。
台階之上,朱高熾臉色鐵青:「琉球百姓,我一概不動,但任何和山南王有染之人,休想逃過大明的懲罰。」
那一群百姓,靜靜的看著被肖塵高高舉在手中的官員,一言不發。
山南王的暴戾,其手下官員對百姓的壓榨,百姓一個個看在眼裡,敢怒不敢言而已。
拖家帶口的日子,誰也沒有勇氣站出來說一句不服從的話語。
而今,山南王已滅,對於這些百姓來說,乃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
卻是沒想到,山南王手下的高級官員,竟然偽裝成百姓,想要煽動大家,和大明軍隊討價還價。
眾人紛紛回頭,左右警惕的打量著。
生怕身邊還隱藏著這樣的官員,再次將大家引向歧途。
「以後,大明軍隊離開之後,這座城池就屬於大家。若是有山南王的人手隱藏在大家中間,矇混過關,在大明軍隊撤離之後,繼續控制城池,繼續壓榨大家,大明軍隊也是無能為力。所以,請大家現在你的周圍看看,有沒有可疑之人。若是有的話,請說出來,趁著大明軍隊還在,幫你們清除這些山南王的餘孽。」
朱高熾再次高聲說道。
頓時,整個人開始騷動起來。
那些光膀子的人還好說一點,但凡身上穿著衣服的,頓時被旁邊的陌生人,三兩下拔掉了衣服。
一萬多人,一瞬間又揪出了十來個裡面有著官服,或者士兵衣服的人。
朱高熾一聲嘆息。
「你們這些人啊,就是想扮演百姓逃的一命,也至少將自己的衣服脫了,再穿上百姓衣服不行麼?這麼的天,穿這麼厚,就不熱麼?」
說著,抬起手腕,將自己的戰甲領口巴拉了幾下。
肖塵右手猛的一松,將舉在手中的山南官員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綁起來。」
隨即,又看向遠人群中那些被百姓扒出來的山南士兵,官員,「統統給我綁起來。」
人群中的那名十二三歲少年,卻是一動不動,緊緊的盯著肖塵的身影。
任憑所有人為了自己活命,瘋狂的針對身邊的陌生人。
一雙毒蛇般的眼眸,從未離開肖塵。
大軍的主帥,並不可怕,他不過是一個發號施令之人。
但主帥身邊的那些「利刃」,才是讓整個城池淪陷,嚇得自己父親逃走,讓自己的弟弟被火藥箭矢炸死的罪魁禍首。
剛才,老者的出現,他立即就附在主帥的耳朵旁邊嘰咕了幾句。
他一定是大明主帥最得力的「利刃」之一。
大明軍隊數以萬計,自己沒有能力和大軍抗衡。
那主帥身邊護衛不少,自己想要動手,機會也不大。
但若是將這個看起來並不起眼的「利刃」除掉,也算是為弟弟報了大仇。
少年在人群中緩緩移動,朝著肖塵靠近。
肖塵眼睛的餘光,早已注意到了這個瘦小的身影。
只是,作為一個孩子,他並未多想,只以為孩子是和大人走散了,在人群中尋找家人而已。
然而,這哪裡是一個普通的孩子,這是一個被武士道精神徹底洗腦的幼小傀儡罷了。
他的心裏面,山南王便是他的神。
他弟弟的仇,固然很大。
可他心中最大的仇恨,便是這些人攻破城池,滅了他作為「東洋武士」,一心效忠的那個神靈:山南王。
緩緩的弓下身子,右手按在了綁腿上,抓住了那把藏在綁腿里的匕首。
只要肖塵在往前走一點,到了自己的攻擊範圍之內,自己就是拼上這條小命,也一定要將他放倒在地。
「肖兄弟,肖兄弟。」遠處,一名東廠校尉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什麼事?」肖塵扭頭,朝著來人看去。
隱藏在人群中的那名少年,右手忍不住的有些發抖。
看著肖塵又離開了人群,對那名喊叫肖塵的校尉,不禁心中產生了一種怨恨。
「肖塵,肖塵。我記住你的名字了。」少年心中暗道。
「廠公大人差人,專門送來的密信。」校尉抬手,將一封密函遞了過來。
「這裡不比大明,差人送信,得費多大的周折。」肖塵皺著眉頭,知道手中的密函,分量一定不輕。
台階上的朱高熾,還在對著琉球百姓,滔滔不絕的講著大明帝國不動百姓的原則,下面的肖塵,臉色已經漸漸發黑。
密函不長,只有短短的幾句話:永平府發現張景天蹤跡,皇上派遣錦衣衛前往查看,隨後又命三千營前往圍剿。
張景天,便是張老。
雖然說對於張老的復仇計劃,肖塵始終是一副不支持的態度。
可畢竟,張老是自己的師父,更是父親最為忠心的手下。
他所做的一切,並非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為了給父親報仇。
而今,他的行蹤已經暴露,皇上更是派出了戰鬥力僅次於神機營的三千營前往剿滅。
皇上很顯然,已經將他們定義為了反賊。
肖塵抿著嘴,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廠公這麼著急的通知自己,看來對於父親蒙冤的事情,他也無力改變皇上的態度。
朱高熾已經結束了他的「演講」,緩緩的走下了台階。
看著肖塵那鐵青的臉色,不禁問道:「怎麼了,出了什麼事?」
「沒事,殿下你將百姓們安撫完了?」
「完了。」
「這些百姓裡面,難免還有危險存在,既然完了,我們還是早早回行營。」肖塵道。
「嗯,好。」朱高熾點點頭。
從西南城角回到王宮的路程並不遠,去的時候,朱高熾已經感到了這一點,回來的時候,卻感覺很是遙遠。
因為一路上,肖塵和變了個人一樣,基本上保持沉默。
偶爾說幾句話,也是自己挑起話題,他回答一下而已。
朱高熾很是納悶。
這傢伙到底是咋了,今晚的戰鬥取得了大捷,不是應該高興麼,他怎麼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
走進王宮大廳,支開了所有人,朱高熾親自拎起了桌上的水壺,倒了一碗遞給肖塵。
看見水碗,肖塵頓時清醒了過來。
太子殿下在親自給自己倒水?
急忙站了起來,就要奪過朱高熾手中的水壺:「殿下,讓我來,讓我來。」
「好了,好了。現在又沒外人,倒個水還分誰倒?」朱高熾撥開肖塵的手臂,給自己也倒了一碗,方才緩緩的坐下。
「一路上看你好像有心事,人多嘴雜我也不好多問。現在,我將所有人都支了出去,說說吧,遇到了什麼難事?」看著肖塵,朱高熾一副老大哥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
「沒事,沒事。」肖塵急忙搖頭。
關於自己的身世,自己還沒想好如何向朱高熾開口。
雖說兩人的關係一直處的不錯,可藍玉案,牽扯的實在是太大了。
朱高熾說到底,乃是皇族,目前應該是向著太祖說話。
至於以後會不會有所改變,那都是個未知數。
盯著肖塵的眼睛看了許久,朱高熾緩緩站了起來,雙手背負,走到大廳的門口,看著外面的夜空。
沉默了幾個呼吸,方才緩緩的轉過了身子:「我乃是大明太子,有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高貴身份。可是,我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可以說,沒有你肖塵,就沒有我朱高熾的今天。」
「殿下,您言重了。」肖塵急忙站了起來,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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