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被炮灰的農家女（五）
「對了娘，我有件事要跟您說一聲。」
晏姬將制好的香膏拿了出來，放在桌上，說道：「娘，這是我自己制的香膏，打算明天拿去集市上賣了。」
晏姬說著，順手打開了其中一盒，馥郁的芳香立刻在房間中瀰漫開來，盒子裡的香膏呈嫩黃色，看著也十分討人喜歡。
晏劉氏有些驚奇的拿起香膏看了兩眼，問道：「姬娘，你什麼時候學的這個？」
「閒來無事，在書中發現的法子，便學著動手試了試，沒想到真的製成了。」
晏姬隨意找了個藉口回道。
晏劉氏將香膏蓋好，聲音都小了些：「明個兒，娘陪你去集市，看看能不能賣出去。」
她臉上帶著笑容，沒想到自個兒的寶貝女兒還有這樣的手藝，若是真能賣出價錢，以後也不用愁了。
「娘，女兒一人去就行了，您在家就好。」
晏姬說著，見晏劉氏不贊同的神色，又接了一句，「娘，女兒大了，總歸要自己學著去做，您就放心吧，等賣了錢，咱就在別地兒起個房子搬出去。」
「也好！」
晏劉氏覺得晏姬說的有道理，便歇了要跟著去的念頭，拉著晏姬的手笑眯眯的誇讚：「娘就知道，娘的寶貝女兒聰明絕頂！」
這房間裡其樂融融，其他人可就不太好過了。
晏老二幹完活回來發現家裡沒煮飯，正想去問問大嫂是什麼情況，看到空無一人的大堂才反應過來他們分家了，而自個兒的媳婦有懷著身孕，只能拖著疲憊的身子去煮了碗面吃。
回到房間，王雪鳳正美滋滋的躺在床上，看到晏老二回來也只是說了句回來啦，人卻躺著沒動。
累了一天的晏老二顧不得那麼多，倒床就睡，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呼嚕。
王雪鳳有些嫌棄的往一旁挪了挪，翻了個身，現在分家了，錢也在自個兒手裡，得好好計算著花。
想著想著，王雪鳳思緒又飄到了姬娘身上。
分家了，姬娘之後的日子必定不會好過吧？
想到這，王雪鳳覺得有些高興，突然，她腦子裡靈光一閃，猛地坐了起來。
哎呀！她怎麼忘記了，就算分了家，若是姬娘嫁給了林之言，日後不照樣是縣官夫人嗎！不行，得想個法子……
王雪鳳眼珠子轉了轉，想起自己娘家那邊還有個侄女，長的也算標誌，脾性溫柔勤勞……倒不如把她介紹過去？
好歹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思及此，王雪鳳又躺了下去，輕聲哼了哼小曲兒，閉上眼睛沉沉的睡了過去。
隔日一大早晏姬就醒了，隨意梳洗了一番，帶上自己制好的香膏朝著集市趕去，沒走多久就聽見身後傳來牛車的聲音，她回頭看了眼，發現林之言正坐在牛車後邊兒。
「晏姑娘，可是去集市？」
牛車在晏姬身旁停下，林之言跳下來，眼裡有著些許欣喜的神情，出聲詢問。
他今兒穿著一身青色衣衫，顯得更為俊逸了些，手中還拿著一本書籍。
晏姬看了他兩眼，笑著點頭應下：「是，林公子也去集市？」
「打算入鎮上借幾本書，晏姑娘若是不介意，不如上車一同去？」
林之言抿嘴，頗有些緊張的邀請道。
晏姬求之不得，她一點也不想走路，裝作思索了片刻，然後道：「那就多謝林公子了。」
說完，她便踩著木板上了牛車。
車子搖搖晃晃的動了起來，晏姬就坐在林之言對面，他不敢看前者，眼神飄忽了一會兒，最後落在手裡的書本上。
嗯……看書看書。
然而平常一讀就懂的文字今天像是加了密似的，看了半天竟一句話都不曾理解，林之言沒辦法，只好合上書本，轉頭看路邊的風景。
晏姬身上的幽香被風吹著不停往林之言鼻子裡鑽，無端讓他覺得心痒痒的。
「晏姑娘去集市可是有事？」
半晌，林之言又轉過了頭，看著晏姬腳邊的稻草問道。
晏姬應了一聲，回他：「自己制了些小玩意兒，打算去集市上賣掉。」
說著，晏姬拿了一盒香膏出來，打開之後，一股清冽的香味瞬間飄了出來。
林之言一聞，覺得精神似乎更好了些，忍不住稱讚道：「好香！聞著竟能提神醒腦，必定能賣出去！」
聽到誇獎，晏姬似乎很高興，臉上露出一抹清淺的笑容，一雙美眸笑成了月牙狀，眼裡盛著讓人心動的光芒。
林之言看的呼吸一窒，連忙移開了目光。
很快牛車就到了鎮子入口，晏姬從牛車上下來，沖林之言搖了搖手。
林之言竟覺得有些不舍，問她：「晏姑娘何時回去？」
「大概正午時候。」
晏姬說道。
「那不如我借了書之後，再將你載回去，如何？」
林之言連忙接過話，說完了又為自己說的話感到孟浪。
他怎麼這麼急？
晏姑娘會不會覺得自己不懷好意？
林之言懊惱的想著。
沒想到晏姬卻點點頭同意了：「那便麻煩林公子了。」
「不麻煩不麻煩，那我先去借書了，借完在這兒等你出來。」
林之言眼睛一亮，靦腆的笑著，然後走進了鎮子裡。
看著林之言的背影，晏姬眼裡掠過一道暗芒，舔了舔唇瓣。
這書呆子真是容易上鉤……
晏姬輕笑一聲，朝著東市走去。
時間已經不早，東市的街道兩旁擺滿了攤子，小販的喲呵聲此起彼伏的響著，晏姬只在偏僻的角落裡找到了個空地，她也不介意，將從家裡拿來的碎花布擺在地上，然後把香膏一盒一盒擺了上來。
晏姬旁邊是個賣風箏的小販，看到晏姬拿出來的東西搖了搖頭，這小姑娘怕是賣不出去了，這種角落，沒人會注意到。
晏姬不慌不忙的擺好，然後打開其中一盒香膏，幽香隨著微風散了出去，很快這裡便被香氣所籠罩。
「什麼東西，怎麼這麼香？」
「好香啊……哪兒傳來的香氣？」
「這香聞著可真舒服……」
很快眾人便發現，這香味竟是從一個偏僻角落裡的攤位上傳來的，那攤主是個穿著水藍色衣裙的姑娘，長相清秀可人，一雙眼睛波光粼粼，像是會說話似的。
一名穿著淺粉色衣裙，頭上戴著精緻髮飾的女子上前詢問道：「這香，可是從你這兒傳來的？」
「正是。」
晏姬答道，說完，又打開了其他幾盒香膏。
粉衣女子上前聞了聞，發現每盒香膏的香味都各有不同，卻又聞著十分舒適好聞，甜膩的，青澀的，熱情的……
她拿起其中一盒淺紫色的香膏，愛不釋手的看著，問道：「多少錢一盒？」
「六兩。」
粉衣女子一聽就忍不住皺起了眉頭，「怎得這麼貴？
香閣里最貴的也不過五兩銀子！」
「小姐，這些香膏都是我自己所制，而每種香膏我只會制一盒，也就是說，這世上絕對找不出第二個跟你香味一樣的人，六兩銀子，物有所值。」
晏姬不緊不慢的說著。
女子聞言眼睛一亮，只有她一個人是這種香味？
莫大的虛榮心讓她有些興奮，追問道：「你說的可是真的？」
「千真萬確！」
「那好，給我拿兩盒，我要這盒和這盒。」
粉衣女子也不再猶豫，直接選了兩盒掏錢走人，想著有了這香膏，過兩天的宴會，她一定是最引人注目的那個。
十盒香膏，還剩下八盒，一旁賣風箏的小販忍不住咂咂嘴，暗道這女子的錢果真好賺。
沒一會兒，又有生意上門，是兩個貴婦人打扮的中年女人，尋著香找了過來，也是一人買了兩盒。
晏姬眼尖的看到其中一名婦人粉下的痘痘，心思轉的極快，出聲問道：「這位夫人，不知你是否有為臉上的痘痘煩惱？」
那名貴婦聞言一愣，而後笑道：「怎麼，你有辦法替我消了她？」
天知道，因為臉上起的痘痘她煩了多久！
「自然可以，不過這次出門匆忙，我並未來得及帶出來，兩日過後夫人可來此地等候，我保證，必定讓你滿意。」
晏姬胸有成竹的說道。
她極為愛美，曾經偷偷的闖進修士的藏書閣里看了許多關於煉藥的書籍，這煉丹的技術沒學會，各種美容養顏的東西倒是弄出了一大堆來。
消個痘痘對她來說並不是什麼難題。
或許……她除了制香膏外，也能去制些除痘消疤的藥膏出來？
貴婦見晏姬這麼有把握，便點頭說道：「那好，兩天後我再來尋你。」
攤位上的香膏只剩下四盒，沒過多久又被一位出手闊綽財大氣粗的有錢小姐全部打包帶走了，晏姬算了算，十盒香膏，總共賣了六十兩。
這香膏除了配料之外其他的東西都是不需要成本的，說一句暴利也不為過，她收拾了東西，在隔壁小販羨慕的眼神中，朝著藥材鋪走去。
制祛痘除疤的藥膏，沒有藥材可不行。
買完藥材出來，時間也快到晌午，晏姬朝著鎮子口走去，林之言早已經在那裡等著了。
見晏姬出來，林之言連忙迎了過去，隨意問了一句：「賣的如何了？」
「都賣出去了。」
晏姬笑眯眯的回他。
林之言也笑，「最好不過了，那我們現在回去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