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5章 國士無雙斷九麼(6k4)
哪怕凰煙霞的情商再低也知道了目前是個什麼情況。
她留下來不過是自討沒趣罷了。
「我不打擾你們用餐了。」
凰煙霞轉身離開前說:「明日還希望有能有機會能聊一聊。」
她化作一抹劍光落在街道邊緣位置。
回眸看了一眼酒樓的方向。
實話說,她沒想到這麼輕易就能找到凰棲雲,同時也沒想到雙方見面後卻也沒爆發激烈衝突。
能見到凰棲雲克制的一面讓她感到了一絲欣慰,心想著那個人或許真的能夠改變妹妹。
哪怕不能徹底改變凰棲雲,只要讓她不那麼嗜殺,不要那麼癲狂,哪怕只是看上去像個正常人,或許她們之間也不必非得走到兵戎相向的那一步。
酒樓上,白榆握住凰棲雲的手掌,注意到她的掌心都是汗水。
「辛苦忍耐了。」
「時間還沒到,我還不想這麼快放棄江湖遊歷的日子。」凰棲雲說。
「凰煙霞對你並無殺意,我本以為她會直接動手呢。」
「可我們之間的矛盾已經沒有了可轉圜的餘地。」凰棲雲輕聲說:「我若是不能報那一劍穿心之仇,這些年來的臥薪嘗膽又算作什麼?」
白榆知道自己根本沒辦法幾句話就磨平凰棲雲內心的那道傷疤,這件事也根本很難分出對錯來,只能交給她們自行解決了,而且他這一次的命運編織,並不是為了改寫歷史。
如果沒有凰棲雲和凰煙霞,就不會有後世的凰棲霞。
雖然他到現在也並未弄清楚這對姐妹間到底是發生了什麼樣的事。
唯獨可以確定的是,他並不該參與進去,否則就會讓歷史產生巨大偏差。
「看來我是不該帶你來割鹿城的,等我們在這裡再待一晚上,明日便離開吧。」
白榆目前只想和凰棲雲增進感情,兩人談談戀愛走走江湖,看看風花雪月,享受這場不分手只喪偶的戀愛。
他不打算招惹麻煩,不過是來這裡湊湊熱鬧,卻連吃頓飯的功夫都惹到了這種麻煩事,還是太小瞧了兩個倒霉蛋的體質啊。
凰棲雲點點頭表示同意:「明日離開也好。」
「吃完飯要不要去逛逛夜市?」
「要,當然要,可不能因為她而壞了我們的好心情。」
凰棲雲也想抓緊時間享受當下的每一分每一刻,其他的她都可以暫且放下。
兩人結束用餐離開酒樓,一切無事發生,歲月靜好。
卻不知在城主府的高樓上,有人垂下目光凝望這座割鹿城。
二皇子憑欄望著月下燈火通明的割鹿城,對著身旁之人問道:「明日過後,這座城還能保留幾分完好?」
「若是這麼多封聖聯手全力,恐怕大半個城市都會被夷為平地吧,倘若武仙全力出手,力拔山兮也絕非不可能。」紫雲劍聖平靜道:「殿下是在惋惜這裡的百姓或者江湖人?」
「都有。」二皇子雙手抄在口袋中:「我只是有些感慨,有些人的命數從這一刻開始就不屬於他們自己了……只不過我好像也沒資格去同情他們,自己又何嘗不是身不由己?二位難道不是?」
捕魁淡然道:「我為朝廷做事,自是問心無愧,況且此行也不是白白送死。」
「這件事算是殘殺一個無辜女子,不會有悖於您的信條?」
「我斷然不會心慈手軟。」捕魁搖頭:「況且那凰棲雲也未必是什麼良善之輩……即便她是,那也無妨,若是對這片社稷江山黎民百姓有害,我也會果斷出手。」
紫雲劍聖則是平靜道:「凰棲雲和凰煙霞雖是姐妹,但有死仇,如果非要選擇一個的話,站在私情上,我更傾向於讓凰棲雲死……做了這麼多年劍聖,只見到凰煙霞一人,她會站在比我更高的高處,我並不希望看到她隕落。」
「既如此,這件事也已經定下了。」二皇子回頭抱拳彎腰:「拜託諸位了。」
……
身為武魁,住所自然會由城主府安排好。
凰煙霞御劍抵達城主府的時候,發現這裡的氛圍頗有些不同尋常。
武道十魁都是些高傲的性格,很難被召集齊全,哪怕是武仙開口,他們也很少會匯聚在一塊,除非是遇到了什麼大事。
但這放眼一看去,她就看到了好幾名熟人。
卻是沒來及追問,便被僕人帶去了住所。
她本來也是性格冷淡,不擅長交際,索性也回了房間休息,並未提問……因為對方看上去也不想跟她搭話。
沈十問了句:「不打算把凰煙霞拉進來?」
「這件事她最好不要參與其中,甚至最好不要知情,畢竟是血濃於水,誰知道她會做什麼?」
徐二狗蹲坐在地上,大口吃著餛飩麵:「我這麼多年的除魔經歷都證明了,越是親近的關係,越是不可信,最好不要讓他們參與其中,不是誰都有大義滅親的勇氣。」
「即便凰煙霞曾經殺過一次凰棲雲?」
「如果她真的得手了,為什麼凰棲雲還會活著?」徐二狗搖頭:「總之我是信不過這位新劍魁的……圍殺凰棲雲本就是一件困難的事,最好不要節外生枝。」
「也好。」沈十點頭說:「惜弱也不打算去做這件事,就讓她去攔著凰煙霞吧。」
徐二狗問了句:「那位二皇子找來不少人吧,現在有幾個了?」
「五個,六個,或者七個八個?」沈十想了想,放棄了掰手指頭:「反正真打起來肯賣力和賣命的估計也沒幾個……饒是如此,這麼多人聯手圍剿一個人,也算是幾百年來的頭一回了。」
「僅僅靠他們並不夠,只怕關鍵時候沒人敢出手。」
「你的意思是?」
「我會參與,等待時機一擊斃命。」徐二狗一口喝乾湯水:「若是我不幸死了,還望師兄把我葬在老家的山腳下。」
……
次日上午。
一名小廝敲開了房門,並送來了一封信。
白榆打開了書信剛剛坐下,柔軟的觸感帶著香風從後方壓過來,凰棲雲慵懶的打著哈欠:「怎麼了,一大早誰送的信?」
她這些日子的作息是被白榆影響到了,從來不起早,都是睡到日曬三竿後再起床。
白榆拆開信後快速看了一眼:「凰煙霞寄來的,指定一個地方讓我過去跟她聊聊。」
「還不死心?」凰棲雲挑眉:「不必理會她,我們直接出城便是。」
「我倒是很想這麼做,不過她還附贈了一條消息,讓我有些心動。」白榆晃了晃信紙:「她說要和我闡明當初之所以不得不刺你一劍的原因。」
「原因?」凰棲雲慵懶的神情一變,繼而冷笑起來:「她以為找個理由就能隨意糊弄我麼?」
「反正之後也要離開,還是過去打個招呼吧。」白榆收起信紙:「距離地點也算近,若是話不投機,隨意說兩句直接離開便是,我們想走也沒人攔得住。」
凰棲雲便也答應了。
兩人在路邊吃了個簡單的早餐,便去了那目標地點。
位於割鹿城外圍郊區的一座宅院,進院需要經過一段較長的巷道口。
牆壁上布滿了爬山虎,綠藤環繞著屋檐,看上去雖是勃勃生機,但綠蔭和初陽反而顯得光照度不夠,頗有些陰冷森然。
白榆忽然停下步子,總覺得有些心驚肉跳的感觸,一種不太妙的預感在心間泛濫著,雖然找不出這種預感的源頭,但到了這個境界總會有些玄妙的預感。
只不過即便放出靈魂力探查周圍,一寸一寸的搜查附近的土地也仍然找不出那種微妙感覺的來源,他的靈魂力已經強大到足以當做盾構機來用,掘地三尺不過爾爾,卻找不到危險的來源。
「怎麼了?凰棲雲疑惑的問。
白榆果斷的停下腳步:「我們還是別進去了,以防萬一,直接離開割鹿城……」
然而這句話過後,背後許久沒傳來回答。
回過頭一看,自己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巷子口的位置。
背後跟著自己的凰棲雲不見了蹤跡,明明她一直都在挽著自己的臂彎,卻消失不見了。
壞了!
我這是到哪了?
白榆心想五百年前也沒幾個仇家啊,難道就因為自己殺了個武魁,對方一整個族譜的人都來報復了?
正要返回去往巷口裡,側面傳來挽留聲。
「小友請留步。」
在一棵歪脖子的槐樹下,有名老者坐在那裡,背後掛著一個旗幟,旗幟上沒寫字,就像是擺攤算命的老先生沒想好到底該寫什麼文字,所以乾脆留了個空白裝無字天書。
「有事?」白榆淡淡道:「抱歉,我現在沒心情閒聊。」
「你現在也已經回不去了,這條巷口是單向通道,一旦回頭就會被送到割鹿城的另一側,距離有個上百里。」老先生慢悠悠的說:「與其著急趕回去,還不如在這兒跟我聊聊天。」
白榆皺眉道:「抱歉,我趕時間。」
他正要起身離開,打算直接破空而去,從高處看看怎麼回事。
但腳剛剛離開地面不到半尺就被一隻手按了回去,腳上的鞋子都陷入地面當中,周遭地面齊齊坑陷。
白榆微微眯起眼睛,看向按在自己肩頭的這隻蒼老卻不乾枯的手掌。
突破封聖后還是第一次有人有這麼快的速度近身自己。
還真是夠快啊。
「我的鞋子很貴的。」白榆拔出一隻腳,淡淡道:「你攔著我,是想找我算命麼?」
「老夫可不懂算命的事。」老人坐回到原本的位置上:「不過是聊上兩句罷了,你若是不愛聽,也得聽老夫我嘮叨完,這就叫做……」
「尊老愛幼?」
「不,是誰拳頭大誰說話。」他舉起拳頭:「老夫自覺拳頭更硬一些,便也不與伱講那些迂腐的道理了。」
白榆深吸一口氣:「原來如此,果然是衝著我們來的。」
「不是你,而是你身邊那名姑娘。」老者說:「她今日得永遠的留在割鹿城了。」
「那凰煙霞呢?她居然也會配合你們?」
「劍魁並不知情此事。」老人搖頭道:「她不是適合的人選。」
「…人選。」白榆捕捉到了關鍵詞,低沉的問:「什麼才是合適的人選,你們又派出了多少人,斧鉞仙?」
被點出名諱的老人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想知道,自己去親眼看看便知,不過要從老夫手裡走脫,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我本想著帶她出走,再過些逍遙日子,僅此而已。」白榆嘆了口氣:「人生不稱意啊。」
「放棄了也好,坐下來喝杯茶,等待結果便是。」老者仍然是一副隨和之色。
白榆露齒一笑,盯著老者吐出四個字的國粹。
「喝你媽嗶!」
……
在白榆回過頭的瞬間,是凰棲雲親眼看著他消失在跟前。
即便伸出手去抓人,第一時間也沒抓住。
這定然是某種神秘,或者是早已被安置好的陣法。
凰棲雲目光一凝,沒有回頭,而是第一時間撞開了側身位置的一間房門,木門被推開的瞬間,她感受到周圍的場景一陣昏暗交替,像是穿過了曲徑通幽後柳暗花明,自己已經置身於一片鬱鬱蔥蔥的園林景觀之間。
美眸一掃,身形從疾馳轉為停頓。
下一刻,一抹鋒芒從她背後的位置顯露而出。
那是一把匕首,匕首撕裂了虛空,刺向了凰棲雲的後背,天地間的光影都被顛倒了一秒。
不過這一次出手偷襲並未命中。
凰棲雲早有防備,外表長裙上燃起一縷青色火焰,瞬間吞沒了匕首,殘光照破園林景觀,鬱鬱蔥蔥當中跌落出一道人影。
她淡淡開口:「好你個隱魁,上一次我不殺你,是給你在這裡放肆的勇氣?」
匕首上光影重疊三次後,像是接觸了透明效果,從匕首開始顯化出了完整的模樣,手持匕首的隱魁嘴角溢出血絲,低沉的咳嗽了兩聲:「黃金百兩,只能換我出手一次……如今我已不是隱魁,剛剛一招下傷勢復發,姑且退去了。」
說走就走,這隱魁像是一個比賽的吹哨員,只負責開一槍,開完就跑。
隱魁是退去了。
但其他之人紛紛登場走上前來。
「看來花錢僱傭來的刺客不值得信賴。」
「倒也不是這麼回事,只是這隱魁之前顯然在凰棲雲手中吃過虧,知道刺殺對象是她後,臨時反水罷了。」
「凰棲雲將死,有什麼可怕的?」
「或許,隱魁怕的不是凰棲雲,而是另有其人。」
幾句隨意的交談中,影影綽綽的身形一個接著一個的閃現至四周,已經將此地包了個密不透風。
凰棲雲看向退去的園林景色中走出的多個人影,眼神閃爍。
這些人,她有的熟悉,有的認識,有的聽說過……
無一例外都是比她成名更早的江湖傳奇。
她本該緊張,卻又倏然展顏一笑。
就像是摘下了一副面具,從氣質非凡的俠女,一下子褪去了人皮,多了七八分森然的陰氣,揚起的唇角都像是絕代風華的女鬼在煙視媚行。
「非禮勿視。」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人開口說了一句,此言驅散了空氣里散發的妖艷氣息。
文士扶了扶書生帽:「為讓凰姑娘死個明白,容本人自我介紹一番,我是書聖,文書山,受邀而來,參與此次圍獵。」
「圍獵?」凰棲雲嫣然一笑:「怎麼,本姑娘被諸位當做什麼洪水猛獸了嗎?」
「洪水猛獸可比不過凰姑娘,都說女子美到極致便是傾城,真正傾了國的女子歷史上也是從未有過。」文書山搖頭道:「我非江湖中人,否則何必摻這一腳?」
凰棲雲瞥了一眼左側,那是個魁梧的胖子,身高體胖,看上去像是一座小小的肉山:「這位又是?」
「老子是山魁。」肉山般的男子盤膝而坐,沉悶道:「有人許諾了老子,如果幹掉你就能得賞一塊封地,混個蔭庇子孫的爵位,這才千里迢迢的趕過來,不成想是個小丫頭,也忒掃興了!」
凰棲雲淡淡的應了聲,繼而目光一掃,瞥著側後方:「那位總是盯著我後背要害的鐵面人,可不可以稍微收斂一些殺氣?」
「抱歉,習慣了如此打量將死之人。」捕命抱拳,沉聲道:「我是捕魁。」
「原來是捕魁,小女子有禮了。」凰棲雲奇特道:「不過我很好奇,小女子是犯了天條嗎?至於如此興師動眾?又是誰能有這等本事請出這樣多的武魁和封聖?」
「恕我不能回答,不過我可以允你一事。」
「哦?」
「待會兒,我保證會儘量一擊斃命,本人是捕快而非酷吏,若想要個痛快就儘量不要反抗。」
「那我還真是謝謝捕魁的好心了。」凰棲雲被逗樂了,咯咯直笑,那笑聲有一股直透人心的力量。
在場封聖皆提起防範之意。
其中一抹紫光吸引了凰棲雲的注意力,被布匹包裹著的劍鋒已經顯露了大半截,那把長劍樹立在氣質雍容的女子前方,抵擋著來自女邪的奇異魅力。
「這把劍,這身打扮……啊,這位姐姐應該就是上一任的劍魁吧,紫雲劍聖?」
「不必喊的如此親昵,我的年齡足夠當你祖母了。」長孫紫雲搖頭說:「套近乎也不會讓我手下留情。」
「聽說我姐姐和你是好朋友呢?」
「那也與你無關。」紫雲劍聖神情冰冷,拒人千里之外……她望著凰棲雲那動人心魄的奇異魅力,倒是忽然明白了為什麼凰煙霞會對自己妹妹起了殺心。
尤其是知道她的來歷後,更是有了一種不得不殺的迫切感。
凰棲雲揶揄道:「應該不止有當前這幾位吧?還有其他人呢?出來讓我瞧瞧,也算是『死個明白』?」
她盯著暗中光影重疊之處。
半分鐘後,那處假山隱退,繼而走出一人。
二皇子站在兩名黑袍護衛的中央,手裡握著摺扇,神情肅穆:「既然被識破了,我也不必隱藏……此次針對凰姑娘是我一人所為,接下來戰局混亂,你大可以嘗試,儘管取我性命無妨。」
凰棲雲翹起唇角,一語道破:「兩個半聖傀儡護衛著,我怎敢貿然動手?」
二皇子驚愕道:「你竟識得?」
「百草山莊中見過兩個……不過是湘君和湘夫人,這一次的是何名諱?」
「少司命、大司命。」
凰棲雲哦了一聲,不再言語。
但眼裡多了幾分凝重。
因為她清楚,如果半聖傀儡引爆自身動力源,造成的破壞會有多麼巨大,吳家槍魁就是死在傀儡的自爆當中。
雖然直接在割鹿城內讓傀儡自爆的可能性不大,但它也絕對沒有低到零。
如果對方真的玉石俱焚打定主意一起死……
她暫時想不出什麼辦法來破解,心想這二皇子就是個誘餌,真的以他為目標才是中計。
凰棲雲收斂心神,又平淡的問了句:「劍魁凰煙霞呢?她不來麼?」
長孫紫雲平淡道:「她不知道這件事,自然也不會來。」
凰棲雲毫不留情的嘲笑道:「看來你們是擔心她感情用事從而壞了你們的計劃……真是一群聰明的糊塗蛋,如果有機會殺我,她又如何會放過?」
「如今這天羅地網已成,有沒有劍魁都並無區別。」
二皇子大聲道:「你以為就憑你一人逃的出去?」
「不妨告訴你!」
「這件事武仙也有參與其中,那白公子已經被武仙所制住,他怕是趕不過來救你了!」
他又轉頭對著其他武魁和封聖們彎腰行大禮。
「諸位儘管放手一搏,不會有打擾!」
「今日之事或許略有卑劣,然成大事者不拘小節,皆是為了大夏江山萬民長存,蓋因此女註定會荼毒世間,斷不可留,某請殺之!速殺之!!!」
現場無人應答。
但殺機已經外溢,兵器已經顯露。
劍拔弩張,局勢緊張,一觸即發!
二皇子望著眼前這一幕,就像是攢了一手大牌推至牌桌上的賭徒,按壓不住內心興奮,畢竟此等場景天下都未曾有過。
心潮澎湃一宿未眠之餘,其內心也略有惋惜,本來還能多拉來幾個武魁,但是掌魁一聽到目標是凰棲雲,直接二話不說就走了;刀魁又在昨晚深受重創,調養療傷去;身魁又是個沽名釣譽的,根本沒資格參與進來;力魁則是在守備京師根本沒到這裡。
即便是算上暗中藏匿的徐二狗,以及不知道會不會出手的沈十……也還不到十個人,距離二皇子預想中的夢之隊國士無雙組合還差了很遠。
但已經攢好的牌型也無法替換,只能硬著頭皮壓上去了……好在對面看上去也就是個斷九麼罷了!
凰棲雲則是望著逼近的人群,還有那股朝著中心壓過來的鋪天蓋地的殺氣。
笑意盈盈的神情反而更加燦爛了幾分。
像是為自己身陷囹圄落入絕境而感到高興。
「想我凰棲雲行走江湖不過短短數年,竟能有如此榮幸。」
「不僅得了白公子的偏袒偏愛,而且還成了大夏武林和朝堂的公敵。」
「這何止是江山半壁要置我於死地啊。」
她望著這強到令人髮指的陣容,逕自發笑,笑的花枝亂顫,笑的欣喜若狂。
最後笑彎了腰,揚起修長脖頸,望著天上雲翳蔽空,陽光被遮住,陰影覆蓋園林。
「此等盛宴,千年未有。」
「且容妾身好好品味一番此等酣暢的滋味。」
舌尖刮過白齒紅唇,她的嗓音空靈迴響,攝人心魄。
「在我滿足之前,諸位可千萬別死的太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