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2024-09-02 16:22:18 作者: 後簡
  次日清晨

  沈清棠本想著早起一次,給秦頤和慕飛做頓早飯,讓他們吃飽了再走。閱讀

  結果他一起來,便又只看到桌子上的食盒和一張寫著熟悉的紙箋了。

  沈清棠無奈一笑,收起了紙箋,心想以後得想辦法做點乾糧才行,不然秦頤和慕飛出去一整天,也就晚上回來才能吃一頓,長此以往,也得不到太大的改善。

  不過,現在沈清棠更關心的事是修煉。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只要身體好了,沈清棠覺得自己跟秦頤的未來都會很光明。

  這會他草草吃完了早點,便尋了個蒲團,迎著晨光,坐在洞府中央的天井內,開始打坐修煉了。

  清晨之時,天地元氣最為清澈純淨,沈清棠一襲白衣,坐在天井中,清淺日光自上而下沐浴在他身周,籠罩在他烏黑沉潤的發頂,隨著他運轉真氣時的動作,輕輕浮動,隱約形成了一個淡淡的光圈。

  與此同時,沈清棠胸前掛著的那一串南紅珠也靜靜閃爍出了一點微光,紫檀木牌上似乎還有淺淡的靈霧緩緩飄出,縈繞在了沈清棠心口。

  若是旁人看到這一幕,定然會異常驚訝。

  畢竟單純藉助天地元氣來修煉對於剛進入練氣期的修士來講實在是收效甚微。

  大部分練氣期的修士只能吸取靈石和丹藥的力量,每日早晚課修煉時再以天地元氣輔助鞏固,短短做不到直接能夠接引天地靈氣入體的程度。

  可沈清棠做到了。

  而且,輕而易舉。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沈清棠竟然還能調動千年紫檀木中原本儲存的靈氣。

  這一切的種種,都在強調著沈清棠本身的天賦非同尋常。

  可沈清棠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因為沈家藏書閣內關於修煉的書籍都是大乘修士留下的那種統論,並沒有講太基礎的章法。

  最基礎的那些修煉書沈霆也怕沈清棠勿看走火入魔,都收起來了。

  隨著真氣在體內經脈中遊走,沈清棠感覺到四肢百骸都開始微微發熱,更有一股淺淺的麻癢一點點往上攀升,直衝天靈……

  沈清棠秀氣修長的眉頭一點點皺了起來。

  忽然,頭頂傳來一聲噗嗤的淺淺輕響,沈清棠倏然睜開眼,一張雪白的臉微微紅了。

  好奇怪的感覺……

  抿了抿唇,沈清棠試探著抬起頭,觸摸了一下有些怪異的頭頂。

  結果這麼一撫摸,沈清棠徹底怔住了。

  手下的觸感柔嫩綿軟,帶著一點微涼……

  黃豆大小的嫩葉,細長的莖……

  沈清棠:???

  隨即沈清棠也顧不得別的,提起衣擺便迅速踉蹌著朝屋內走去。

  終於走到梳妝檯前,沈清棠對著銅鏡,定睛一看,頓時五雷轟頂。

  他的頭頂……居然發芽了?

  他……發芽了?

  沈清棠從沒想過修煉居然會修出這種怪事,雖然過了一會,勉強回過神來,也還是哭笑不得。

  這時他對著鏡子,用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去撥弄頭頂那嫩生生的小芽,居然還能感受到一點點酥麻的感覺從小芽傳到身體裡。


  這小芽居然跟他的觸感都相連了,像是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般……

  沈清棠本來還想著,若是影響不大,拔了也沒關係。

  可現在看來,倒是不能輕易拔掉了。

  抿了抿唇,沈清棠只能暫時坐下來,一邊對著鏡子裡觀察這顆小芽的情況,一邊在大腦里搜尋自己讀過的那些修真界典籍。

  搜索了好久,沈清棠才勉強把自己現在的狀況跟一本書中提到的對照在一起。

  那書中說,若是天品木靈根後天若是修煉到巔峰,便可能會產生返祖現象,激活上古木族血脈,出現渾身發綠,肢體木化的情況。

  可那書中說的也只是修煉到巔峰的天品木靈根,而且渾身發綠和肢體木化也跟現在沈清棠的狀態不完全符合。沈清棠也無法直接下這個論斷。

  但這不是令沈清棠最在意的,讓他最在意這幅身體有這樣的天賦這件事原書中根本就沒有提過。

  反而是主角受林瑾瑜,本身只是普通的木水雙靈根,最終得到機緣洗成了天品木靈根,巔峰之時還能操控地面上所有的靈植用來攻擊敵人,力量和天賦都極為恐怖。

  而原書中的時間線似乎就是沈清棠和秦頤雙雙死後,林瑾瑜才成功洗成了天品木靈根。

  再加上前幾天紫檀木牌被動手腳的事,沈清棠實在沒辦法不多想。

  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小芽非比尋常,一定得保護起來還好。

  想到這,沈清棠忍不住又對著鏡子看了那小芽一眼。

  小芽顫巍巍的在他頭頂晃動,嫩綠可愛,除此之外,沒有任何其他表現。

  沈清棠接著又運轉真氣,仔細觀察了許久,最終發覺自己除了長芽之外,身體其他部分沒有任何變化,體內的真氣倒是比一開始旺盛了那麼一點點。

  這小芽對他的身體倒是沒有造成負面影響,似乎還讓他感官更加敏銳了一絲。

  因為在小芽生長的那片空間,沈清棠也能神奇地感知到外物的存在,相當於是……長了根小天線?

  「唉……」可沈清棠最終還是微微嘆了口氣,對著鏡中的小芽道:「金手指我倒是不嫌多,只是你未免也來得有點不是時候啊。」

  這個時候出現,他自己修為低微,也保護不了這小芽,萬一被什麼厲害的邪修不小心盯上抓回去就完了。

  本來沈清棠只是自言自語,可他沒想到,話音剛落,他就看到頭頂的小芽用力扭了一下,姿態倒像是人有點不高興,別過身的樣子。

  沈清棠:?

  遲疑了一下,沈清棠對那小芽道:「你能聽得見我說話?」

  小芽的兩片葉子顫悠悠地晃了晃。

  沈清棠心頭一跳,腦子裡頓時有無數個問題涌了出來。

  好在他性格溫和,也沒有太激動,思索了一會,便對著鏡子,耐心地問起了小芽問題。

  一開始,小芽還算樂意回答沈清棠問題,可扭了一會,它似乎就精力不濟了,蔫嗒嗒地垂下了葉片,軟了根莖,趴在了沈清棠腦袋上。

  沈清棠見狀,無奈笑笑,輕聲問了最後一個問題:「你需不需要吃東西啊?」

  小芽掙扎了一下,趴在沈清棠頭頂沒動。


  沈清棠若有所思地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去尋了一點秦頤平時澆灌靈田的靈液來,小心翼翼地滴了兩滴給小芽。

  小芽吸收了靈液,頓時精神了一點。

  沈清棠微微鬆了口氣,可這時他也發覺出不對了——為什麼先前他對這些澆灌靈植的靈液毫無感覺,現在卻莫名覺得香呢……

  沈清棠:……

  他不會真的要變成靈植吧?

  這麼一想,沈清棠不由自主地蹙了眉,立刻就把裝靈液的罐子給蓋上了。

  而這時,沈清棠似乎感覺到頭頂的小芽動了動,好像還想吃。

  沈清棠無奈一笑:「你還小,不能吃太多。」

  小芽:……

  不過從方才跟小芽的溝通來看,沈清棠確實跟小芽目前是一體的,小芽能感受到沈清棠的思維,沈清棠也能對小芽的情緒感知一二。

  也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只不過,當務之急,是得找個什麼東西,把小芽藏起來才好……

  ·

  秦頤和慕飛今日回得格外早。

  沈清棠只匆匆在房間內沈家送來的衣飾中找了一條雪白的紗巾給自己蒙上,還沒來得及煮飯,秦頤和慕飛就回來了。

  慕飛回來的時候,洞府門才打開,他興致沖沖的嗓音就傳了進來:「沈大哥,我今天出去,給你帶了一件好玩的東西。你要看看麼?」

  沈清棠整理紗巾的手微微抖了一下,接著他便有些無奈地走到窗外,隔著一層窗子輕聲對外面道:「小飛,你先別進來好不好?」

  慕飛:?

  慕飛還沒來得及好奇,秦頤清冷的嗓音就響了起來:「怎麼了?」

  沈清棠遲疑了一下,心中有些猶豫。

  而就在沈清棠沉默的時候,秦頤又道:「你身體不舒服?昨夜沐浴著涼了嗎?」

  沈清棠聽著秦頤清淡卻莫名帶著幾分關切的嗓音,心頭軟了軟,又想起他們昨夜時在一起說的話。

  既然答應不再隱瞞,他也應該說到做到。

  更何況,現在小芽他也藏不起來,秦頤遲早都會知道的。

  而且秦頤修為比他高,或許有了秦頤的幫忙,事情應該會變得更好解決一點。

  想到這,沈清棠抿了一下唇。便靜靜湊到窗前,低聲道:「蘭庭,你先進來好不好?我……有話要單獨對你講。」

  窗外的秦頤聽了沈清棠的話,短暫地沉默了一瞬,便別過頭對慕飛道:「你去把米洗了。」

  慕飛臉色一垮,頓時有點抗議的意思。

  不過看著秦頤那冷冽的眼神,慕飛又瞬間噤聲,垂著腦袋,悻悻走了。

  沈清棠透過窗紗的縫隙悄悄看著外面的景象,見到這一幕,不由得抿唇微微一笑。

  秦頤倒真是護著他。

  也就在這時,秦頤似乎無意地抬起眼,眸光卻直直地就朝沈清棠這邊投了過來,仿佛隔著那道縫隙也看到了沈清棠一般。

  對上秦頤這樣的目光,沈清棠心頭一跳,可隨後他又輕輕笑了笑。

  看到了就看到了吧,反正也不是沒看過。


  而秦頤也沒看沈清棠太久便收回了眼,從前方轉過來,推門進入了房間。

  甫一進門,秦頤見到沈清棠用紗巾裹頭遮臉,眉頭下意識就皺了一下。

  但他第一時間什麼都沒問,只是靜靜關上了門,這才朝沈清棠走了過來。

  沈清棠驟然見到秦頤朝他走來,下意識地便撫上了耳畔的紗巾,心頭多少還是有些忐忑。

  這種事,也實在是有些怪異……

  不知道秦頤接受度如何?

  不過很快,就輪不到沈清棠胡思亂想了,因為秦頤已經走到了他面前。

  沈清棠呼吸微微一滯。

  而秦頤細細端詳了片刻沈清棠紗巾下雪白細膩的肌膚,沒看出什麼異常,沉默了一瞬,秦頤問:「起疹子了?」

  沈清棠怔了一怔,啞然。

  倒也就是秦頤這麼一句話,一下子就讓沈清棠莫名鬆了口氣。

  算了,橫豎也是要給人看的,還是不遮遮掩掩了。

  想著,沈清棠便鼓起勇氣,一邊伸手去解面紗,一邊低聲道:「不是疹子,我給你看,你不許笑我。」

  秦頤不置可否。

  下一瞬,沈清棠面上的雪白紗巾輕輕滑落了,露出了他清麗有如冰雪一般的面容。

  這時沈清棠烏黑如鴉羽般的長睫微垂,還在輕輕顫動,水紅色的薄唇抿著,似乎有些緊張。

  秦頤一時間被沈清棠的容色所吸引,竟是沒注意到沈清棠頭頂蔫嗒嗒趴著的那顆小芽,反而還有些出神。

  不過很快,一條細細的淡綠色就這麼顫巍巍地從沈清棠烏黑的發頂處支棱了起來,晃悠著落入了秦頤的視線里。

  似乎還帶了幾分氣呼呼的意思,責怪著秦頤竟然沒有第一時間發現他。

  秦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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