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邱……」
蘇清越端著杯子,目光望向邱新軍,認真地說道:「咱們兄弟歸兄弟,但是你不准欺負婷姐,要好好對她。別學有些男的,有了點錢,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婷姐為了你,放棄這麼多,你要知恩圖報!」
「兄弟!我是什麼人,你還不明白嗎?」邱新軍站起來,也端著酒杯:「你們放心吧!但是我和你說,有些人不是因為有錢才變壞的,而是因為本來就是壞的,這點我邱新軍你應該最了解!」
「沒人比我了解!」蘇清越說,他當然知曉邱新軍是什麼人,轉頭又看向陳婷,後者眼眶已經紅了,蘇清越又道:「婷姐,只要老邱欺負你,你就回來,悅道就是你的娘家,永遠有你的位置。」
「嗯!我明白!謝謝你,也謝謝你們。」陳婷認真點頭。
「來吧!乾杯吧!Cheers!」
眼見陳婷要抹眼淚了,蘇清越趕忙叫停,跟著眾人立刻跟上,飲盡杯中酒。
大家又坐下來,吃起鮮美的順德菜。
田之中感慨說:「時間過得真快,我現在想想當初我剛要從焦點離職,到後來跟著老大。那個時候我們的加班餐都是婷姐和莉莉去幫我們買的,包括我們死亡角落的空調和電扇。」
「婷姐,你想回來,就隨時回來啊。」王欣傑也跟道。
吳寅萍這時笑起來,說道:「你們別這樣淒悽慘慘的好嗎?我看婷婷這樣挺好,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愛情,還有自己的事業,真的是步步高升!」她說,用嗲聲嗲氣的聲音又道:「咱們現在應該為她高興啊!來!讓我們為了婷婷,舉杯吧!」
「對!幹嘛!那麼難過!」蘇清越也跟著說。
眾人瞬間笑起來,跟著祝福陳婷幸福快樂,祝福他和邱新軍早日結婚,早生貴子。
大家說笑起來,杜楠湘也發出感慨說,自己沒來悅道以前,在任何地方都沒有歸屬感,直到進入悅道,她才理解了歸屬感到底是什麼。
這一晚,大家都很激動,頻頻舉杯,很快也就都喝多了。
吳寅萍酒量一般,但酒膽很大,到了最後都恨不能站到桌子上跟邱新軍乾杯了,她告訴邱新軍:「好好對我姐們兒,不要學王八蛋!婷婷這個人脾氣已經夠好的了,不是我誇張,你找不到這麼好的人!」
邱新軍也趕忙端杯說道:「你就放心吧!不過你還喝啊?」
「喝酒必須的,我們平京的姐們兒怕過誰!」她語罷,毫不猶豫飲盡杯中酒。
邱新軍也趕忙跟上。
大家越喝越多,又開始說起蘇清越的表現,紛紛誇他帥氣。
慢慢酒過三巡,飯過五味,大家慢慢分成好幾波人,各自聊著天。
杜楠湘此時湊到蘇清越身旁,臉紅彤彤的,明顯是有些喝多了,舉著酒杯說道:「蘇總,今天我必須敬您一個,不是因為您今天表現得好,表現得帥,而是因為別的事。我必須得乾杯,你可以隨意!」
她說,蘇清越也端起酒杯。
但是杜楠湘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直接幹了杯,又道:「蘇總,我感謝您的不止是您和悅道接納了我,很重要的一條是您還把張一春送了進去。」她說,頓了一下,身邊人都在聊天,沒人注意他們,杜楠湘又道:「您都不知道張一春平時在家多麼囂張,他從來不把我們這些人當人的,走路都恨不能眼睛抬到天上。秋以純就更別提了!現在張一春進去了,整個張家立刻就會失勢。」
他說,蘇清越揚了揚眉毛,說道:「但是他進去張家就會失勢?」
「對!蘇總,你沒有聽錯!因為秋以純只信任她這個侄子,把她當兒子養,攆走了很多人,現在張一春走了,臨時接班能找誰來呢?」杜楠湘說著笑起來:「現在不止是我一個人看笑話,其實張家門上肯定也有人不服氣。」
聽她說,蘇清越其實沒有往這方面想。
對他說來,張一春的死活與己無關,他只關心自己的悅道。杜楠湘的話,讓他意識到由此產生的格局變化,也會影響悅道的未來。回想剛才何家華威脅自己,現在看來何家華是真的著急了。
正想著,杜楠湘又繼續:「現在他們整個集團都有危險了。金融危機之前就有事,現在錢幾乎被何老掏空了。集團一旦出現問題,對於他們所有人都是致命性的災難,所以現在,秋以純我估計在家裡都急哭了。」
她說,蘇清越想著,如果她知道何家華在外面已經有了另外一個孩子,那她一定會氣得背過氣去。想著這些,琢磨著控制權的問題,有些事他還是不想做得太絕,可是何家華現在已經是步步緊逼了。
正想著老邱又找他喝酒,兩個人乾杯。
那天晚上他們喝了很多,喝完還不盡興,大家又去了動物園對面的錢櫃唱歌。
大家一起攬著肩膀,合唱了一首《真心英雄》,又合唱了一首笨小孩。
蘇清越跟著大家一起嚎叫著:哎呀,哎喲往著胸口拍一拍呀,勇敢站起來,不用心情太壞!哎喲向著天空拜一拜呀,別想不開,老天自有安排哎喲!老天愛笨小孩!」?
歌曲的末尾,大家又一起喊著:「悅道加油!小黑加油!笨小孩加油!」
晚上蘇清越回家,已經十二點半了,阿眸一見她便皺眉道:「這怎麼一回來就一身酒味,真討厭。你別抱兒子啊!會讓他討厭你的。」她說著,往外推他,又道:「趕緊去洗澡。」
她說著,蘇清越洗了個熱水澡。
為了不打擾孩子,他去了別的屋子睡覺。
夜裡他醒過兩三次。六點多的時候,實在是睡不著了,他起身去了書房。想著控制權這件事,他還是覺得不能任由事態發展。因為這不簡單是併購鬥牛的問題,還有自己對於整個公司的控制,關係到團隊的利益,自己如果不反擊,何家華一定會來。
想到這裡,酒意上來了,他直接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了,他揉了揉眼睛,再次洗了個澡。
吃了點阿眸母親燉的雞湯,這個時候何家華再次打過來電話,開頭便問道:「清越,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想清楚了麼?」
「何總,我說了不行,因為這對團隊太不公平了。」
「行吧,清越,反正我的好話是說盡了,我也給足你面子了,之前你要錢我就給錢,你想想我什麼時候猶豫過。現在讓你把本來就是悅道的團隊並進來,你都不願意,那你不要怪我不客氣了。」何家華說。
語罷,沒有等蘇清越說什麼,便掛了電話。
拿著手機,聽著聽筒內嘟嘟嘟的聲音,蘇清越覺得自己仁至義盡,不能等別人下手。轉刻看了看時間,估計這會兒岳臨島還沒有睡,他直接撥出電話,過了一會兒岳臨島的聲音在那邊接通了,先是咳嗽了兩聲,然後問道:「怎麼了?清越?」
「有事。」蘇清越話說得簡單,然後把這裡的事情說清楚,又道:「岳董,他這樣做會帶一個很壞的頭,讓我們自己的團隊怎麼看?讓別的團隊怎麼看我們?表面上看,我們是獲利了,但這是非常短期的,這是寒別人的心,人心一旦冷了……」
「我明白你說的。」岳臨島想了片刻,嘆了口氣,說道:「這樣吧,如果是開董事的會,我肯定親自出馬,保證不讓他有控制權,另外……」他說,又猶豫了,說道:「清越,我覺得你應該把張一春弄出來,否則現在張家就成了何家華一家獨大,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我也是這麼想的。」蘇清越說。
「那你不如親自給秋以純打個電話,說清楚這件事,告訴他何家華為什麼不願意保張一春的原因。話到這裡,秋以純就是一百個恨你,也得站在你這一邊,這點你放心。什麼一日夫妻百日恩,那都是狗屁,在富豪的家裡,沒有恩,只有權力制衡。」
他說,蘇清越明白了。
雖然這樣做並不好,但明白到現在不能在兒女情長了。
轉刻他與岳臨島說好,便給秋以純撥出去電話,電話長音過後,很快秋以純接了起來,根本不給蘇清越反應,披頭蓋臉便說道:「蘇清越,你給我打這個電話幹什麼?是想來炫耀嗎?炫耀你把我家一春送進去嗎?」
「嫂子,我現在給你打這個電話,是說正事!」他說,又提醒:「是關係到你們張家的正事,你要不要聽我說說?」
「你什麼意思?」秋以純說。
蘇清越隨口跟了一句:「對了,何老的小寶寶現在怎麼樣了?」
「什么小寶寶?」秋以純在電話里一怔。
蘇清越跟著假做恍然大悟狀,說道:「哦,你不知道啊?」
電話里秋以純瞬間明白過來什麼事,說道:「蘇清越!你說清楚!」
「如果你不知道,那我說個人,你看看你知道嗎?」蘇清越說,電話里秋以純沉默,他又道:「陳蓓,湘妹子,還記得嗎?」
「他們還有聯繫?」秋以純大驚。
蘇清越說道:「嫂子啊,一個家庭要保持平衡,就不能有人在外面有別的利益,尤其是不能多一個繼承人。我問過律師,法律層面上說,繼承權是不分婚生子女與非婚生子女的,雙方享有平等的繼承權……」
他說話,電話那頭的秋以純顯然是大驚失色。
她肯定是沒有想到到底還是出事了,整個人都呆住了,這個時候蘇清越又道:「嫂子,我說句不該說的話,你想想何老為什麼不保一春呢?這裡面的原因到底是什麼?還有你們集團這些年已經被何老掏空了,現在您的敵人不是我!」
他說著,聽筒里忽然出那裡嘟嘟嘟的斷線聲。
蘇清越明白這,件事可能對秋以純刺激太大了,她需要緩一緩。
於是在書房他開始專心工作。
過了沒有十分鐘,秋以純終於回過電話來,冷冰冰地說道:「蘇清越,我怎麼證明,你不是在挑撥我們之間的關係。」
「我給你名字,給你地址,給你線索,你自己去調查!」蘇清越說。
「你幫我把一春保出來!多少錢都可以!」秋以純說。
「那您可和一春說好了,他可是完全不聽我的勸,當初我就說你們那套不行。」
「好了,別提當初了。我不會虧待你的,你相信我。」秋以純說:「至於何家華那裡,我自己家的事,我會處理。」
「好的。」蘇清越最後說,掛了電話。
他明白,現在秋以純已經慌神了,對她來說張一春進去就意味著張家塌房。
何家華現在後方失火,加上岳臨島回歸,這一次他沒得玩了。
想到這裡他起身,和阿眸打了個招呼,便離開家去上班了。
坐在車上,中午臨近的平京,迎來了罕見地順暢。看著窗外的風景,蘇清越思考著鬥牛平台的事。其實之前他與何家華的主要分歧點在與花不花錢,可經此一役,蘇清越卻覺得不該收購鬥牛了,應該讓這個平台自己發展。
單位很快到了,蘇清越很快又投入到一天的工作中。
他叫來范勝男,讓她找她的師哥出來解決張一春的事。
范勝男聽著從自己這個方面判斷道:「老大,這個時間再介入,其實已經錯過去黃金階段了。我估計我師哥就是談判,最後結果也不會一點責任沒有,而且這個成本會超過想像。」
「沒事,你找你師哥做就好了,該花的錢他們出。」蘇清越說。
心想這個耽誤的時間,又不是自己造成的,何況秋以純現在心急如焚,多出一點錢,也給她一個慘痛的教訓。
想到這裡,范勝男點點頭,轉身離開。
下午,廣哥在線上和他說話:「清越,我覺得現在咱們這個平台,從互動到各方面,還有盈利都已經非常穩定了,而且可遇見的未來也非常好,並且也有詳細的規劃。我那天和其他人吃飯商量著,你說咱們是不是也可以考慮上市了?」
「我覺得可以。」蘇清越說,但是想了一下,又道:「但是目前金融危機,我看一半年內未必能結束得了。如果要是上市,還需要一段的時間,否則拿不到好的估值,對全體股東也不是好事。」
「我明白。」廣哥說著,發回來個笑臉。
這個時候,范勝男回過來信息道:「一切都安排好了,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