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發狠,下嘴也毫不留情,只是想一股腦的把心中的怨憤發泄出來,根本就沒想其它。
「嘶——」
景容倒吸了一口涼氣,掐著她的後頸將她提起。見她還敢張牙舞爪的撲騰,景容眼眸微沉,手上一個用力捏住她的下巴就讓她嘴巴無法閉合。
「膽子大了?」
脖間火辣辣的痛著,景容冷笑一聲將手指伸入了她的口中,涼涼的說道。「再咬一下試試?」
董慈哪裡還敢咬……
他脖間的牙印泛著絲血,想也知道她那一口是有多疼了,董慈心中的怒火散了大半,隨之而來的就是懼怕。
「怎麼,不咬了?」見董慈不敢下嘴,景容倒是放肆了起來,修長的指尖不停的在她嘴中攪動,還過分的去纏她的軟舌。
他眸子中染了一抹邪氣,伸出舌尖微舔薄唇,湊近她輕緩的說道。「小慈,用你的小舌舔我的指尖。」
無恥!
上下顎長久的不能合上,董慈的舌尖無論怎麼躲避總會被他的指尖纏住。見她不配合,景容又伸出一指,兩指將她的軟舌一夾,就使她避無可避。
「還想往哪兒躲?」
景容像是在嘲笑她的自不量力,湊近她攬住,趴在她耳邊一字一句道。「小慈乖,快點舔,我是在教你……」
教她什麼?
董慈眼眸中多了些霧氣,見他不依不饒,心中的火焰又重新升起,下巴使勁一掙就要下嘴去咬他的手指……
「嗯?」
牙齒才剛剛觸到他的手指,景容就眯著眼似笑非笑的望向她。董慈心中一顫,抬眸對上他寒涼寡淡的目光,卻無論如何也不敢下嘴了。
「唔——」
像是在懲罰她般,景容放在她嘴中的雙指用了些力道,董慈就嗚咽的痛呼一聲,眸中多了抹淚光。
「下次再收拾你。」
見不得她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景容心中一軟將手從她嘴中抽出,按著她的頭就狠狠地親了一口。
「快起來收拾收拾自己,吃完飯後我帶你去見你媽媽。」
「……」
哪怕是董慈刻意的遺忘昨晚的事情,可身體的疼痛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她昨晚發生的一切。
董慈站在鏡子前看著皮膚上鮮艷的痕跡,咬著唇使勁搓了搓,她眼眸中積攢的淚水越來越多,卻在即將落下的時候狠狠地將眼睛閉上。
不能哭……
董慈深深地吐出一口氣,努力的將自己心中翻滾的情緒壓下去。想起慈媽還在醫院等著她,董慈攥緊了拳頭,她必須要堅強的挺過去!
吃過飯後,董慈的身體恢復了一些體力,但身子仍舊不舒服。
景容在發現她的異常後,直接起身將她抱著進入車子,將人直接帶入了自己懷中,他垂眸望向她,問道。「還疼?」
董慈睫毛一顫,她倔強的抿著唇看也不看他一眼,不準備理他。
「乖,不氣了,下次我會溫柔一點的。」
「……」
車子一路到達醫院,當景容還想抱著她走進醫院的時候,董慈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走。」
董慈倔強的推開他自己下車,然而腳才剛剛踩在地面上,身體一軟就向前栽去,也幸好景容從身後攬住了她,才使她免於摔倒。
「我不要你抱,我自己可以走!」
當景容再次想將她抱起的時候,董慈按著他的手臂死活不松。見他神色微冷,董慈垂了垂頭,軟下口氣悶悶的說道。「醫院人太多,我不想太惹人注意。」
「我可以走的,只要走慢點就可以了。」
其實最主要的是,董慈還是怕慈媽會看見。
事實上,慈媽此時還躺在病房中沒有醒來。董慈趴在窗外看了好久,剛想推開門進去,就被一名醫生阻止了。
「您是宋女士的女兒?」
秦晴對她友好的笑了笑,說道,「可以和我來一下嗎?有些話我想當面和你說。」
董慈心中一顫,跟著秦晴走入辦公室,有種不好的預感襲來。「我媽是出什麼事了嗎?」
「宋女士患有抑鬱症的事你一直都沒看出來嗎?」
秦晴坐在辦公桌後翻了翻慈媽的病例,淡淡的說道。「她的抑鬱症很嚴重,在加上這幾日悲傷過度,情況有些不好。」
「怎麼會這樣?」
董慈睜大了雙眼,她回想起慈媽近期的行為,除了前幾日有些反常以外,其他的一切正常啊。
「宋女士積勞過度,身體極度虛弱,再加上抑鬱症情緒低迷,我建議你讓她進行入院治療。」
『抱歉,董先生傷勢過重,在送往救治的路上就已停止呼吸,請您們節哀。』
秦晴不帶情緒的聲音不禁使董慈回憶起慈爸離世時的場景,當時她和慈媽急匆匆的趕去醫院時候,就見到慈爸的一動不動的躺在病床上,身上蓋著刺眼的白布,隱約間還能看到一絲血跡。
當時的醫院冰冷,病房冰冷,慈爸的身體冰冷,就連醫生也是冷冰冰重複著他的離去,給董慈留下了深深地陰影。
「我媽會好起來嗎?」董慈的聲音中帶了一絲顫。
「我只能說,可以治療。」秦晴盯著眼前這個雙眸通紅的小姑娘,嘆了口氣,張了張嘴想安慰些什麼,但最後卻沉默了。
其實很多時候,對一個抑鬱症患者來說,很可能會長期生活在「變好」和「治癒」兩者之間的狀態。抑鬱症患者到底能不能治好,除了醫生的治療與疏導,還需要患者自身的配合。
宋青梅的抑鬱症已經太過嚴重了,如今她長期沉浸在自己的情緒中,喜怒無常,如果繼續這樣下去,很可能會出現自/殺的傾向。
「如果您同意我剛才的建議,現在就跟著我去辦住院手續吧。」
「……」
景容送慈媽來的這家醫院是全市著名的醫院,在治療抑鬱症方面有很高的成就。董慈想給慈媽最好的病房,最優秀的醫師與護工,可是她沒有錢,根本無法支付這些費用。
「我可以幫你,但是從今天起你要搬來和我住。」
「我可以將她送去VIP病房,給她配最好的醫生,甚至還可以給她找最專業的護工照顧她……」
「可是小慈,你願意嗎?」
她願意嗎?
董慈嘲諷一笑,她還有的選擇嗎?
董慈呆愣愣的望向病房內沉睡的慈媽,忽然間就想起了景容以前給她說過的無數遍『小慈,你會求我的』。
當時她還覺得可笑,沒想到時過境遷,事到如今她不僅是要求景容,甚至以後還要依附著他去生活。
「我願意。」
一切從昨晚開始改變。
董慈知道,這條路她再也回不了頭了。
……
高考時間越來越近,董慈在休息了一天後就急匆匆的要去上課。
「小慈,其實跟了我之後,你可以不用那麼辛苦的。」在董慈拿著課本要離開的時候,景容穿著家居服從樓上走下,笑眯眯的說道。「哪怕你不去上大學,我也可以養的起你。」
『不需要。』
董慈真的很想像曾經那般冷冷的對他甩出這句話來回應他,可是如今的她再也沒有底氣了啊。
現在她是最沒資格說這句話的了。
她現在欠了他兩百多萬,慈媽在醫院的所有費用如今也全都是由他支付,董慈咬了咬唇,沒有回答。
她現在只希望自己趕緊的考入那所大學,等到她完成慈爸的願望進入社會工作,無論如何也要將她欠下的這些債一毛不差的還給景容。
「你是想考F大?」
景容略思索,指尖敲打著欄杆像是在謀劃著名什麼。「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時澤的J大就在你隔壁。」
「我考F大不是為了時澤……」
景容揚眸一笑,微微側頭望她。「我有說你考F大是為了時澤嗎?」
董慈臉色一白,與他漆黑的眸子相對,瞬間就有種不好的預感。「景容,我求你,不要干涉我考F大好嗎?」
景容勾了勾嘴角,沒有說話。
她必須要考入F大,她必須要考入F大,景容絕對不可以來破壞……
董慈咬著唇走近他,鼓起勇氣踮起腳尖攬住他的脖子,仰頭吻了下他的薄唇,低聲道。「求你,我必須要進入F大。」
她曾經幻想的道路已經破碎的太多了,如今她什麼也不想什麼也不敢求了,只希望能順利進入F大,或者這樣慈媽的抑鬱症還能有所好轉。
她的主動令景容眸色一深,鼻尖是她身上甜膩的香氣。景容垂眸將她攬緊,呼吸熾熱的灑在她的脖間。
「給我一個不能拒絕你的理由。」
他在吻她的耳垂,董慈瑟縮了一下卻沒有躲開,只是有些緊張的抓著他的衣襟,就連呼吸都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那晚過後,只要景容一靠近她,她就渾身緊繃,心跳加快。
「我爸爸當初就是在那所學校畢業的。」
「就是這麼簡單嗎?」景容低沉一笑,懲罰似的用齒尖摩擦了下她的耳垂。
顯然,這個理由並不令他滿意。
「我爸爸是學服裝設計的,一生的夢想就是創辦自己的工作室做自己喜歡的衣服,他想讓他的作品贏得所有人的認可……」董慈聲音一頓,感覺到原本攬在她腰間的手開始不老實,不由得按了下他的手臂。「景容,你在聽我說嗎?」
「嗯。」
景容答得漫不經心,原本只是半攬著她,隨著她的話音落下索性直接將她牢牢地鎖在懷中。
他根本就沒有認真去聽,只是在專注於手上的動作!
「小慈,你這個理由並不能說服我。」
經過這麼長的時間,董慈的短髮已經長長不少了。景容撫摸著她柔順的髮絲,微微一笑,語氣中帶著□□/哄。「你那麼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聽的到底是什麼。」
董慈眸子中閃過了一抹掙扎,她薄唇微張似乎有些顫抖,攥著他衣襟的手不由的加了些力道。
「只要、只要你不干涉我考F大,我什麼都聽你的。」
「包括我對你未來的掌控嗎?」
董慈呼吸一窒,像是在壓抑什麼,半響後她點了點頭,艱難的說道。「包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