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會一些拳腳功夫的獄卒,自然不可能會是王陸的對手,不過為了謹慎起見,他沒有出手殺人,而是選擇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
這並不需要花費太多時間,幾個呼吸過去,獄卒們倒地呻吟,只能眼睜睜看著王陸朝外面走去。
「這下估計要捅破天了,你們幾個機靈點,等下要是有人責問,就說咱們被打暈了。」
牢頭捂著胸口,咬牙切齒的說道。
另外幾人連忙點頭,將這話記在了心裡。
另一邊,走到監牢外面的王陸很快就找到了縣衙,這個時候主簿應該在當差,所以不怕找不到人。
不過,在他即將踏進衙門時,幾個捕快圍了過來,擋在必經之路上。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逃獄!」
「別廢話,趕緊將他送去主簿大人那裡聽候發落!」
「不是說莫邵青的弟弟重傷不治嗎,怎麼這傢伙看起來不像受傷的樣子…」
議論聲中,捕快們手持水火棍向前逼近,相互之間配合十分默契。
王陸不閃不避,直挺挺的迎了過去。這個態度激怒了捕快,立刻就有一人揮舞棍子朝他頭部打來。
如果打中了,肯定就是頭破血流的下場。
王陸這個人,一向是別人如何對他,他就如何對人。
因此這個動手的捕快倒霉了,劃破空氣的水火棍,被一根不那麼粗壯的手臂給牢牢握住,任他如何用力,都紋絲不動。
王陸不屑的看了這傢伙一眼,隨手一扯,就將人給帶了過來,同時抬腿一踢,直接把這個倒霉孩子給踢飛了出去,狠狠砸在一旁的牆壁上。
砰!
灰塵瀰漫,這名捕快整個人都陷進了牆面,扣都不扣不出來的那種。
如此恐怖的力量,讓其他人頓住了腳步。
他們驚恐的看著王陸,退也不是,進也不是,一下子僵在了原地。
「下一次我可不會留手了,所以你們最好想清楚。」
王陸隨手指向一名中年捕快,這傢伙滿臉猥瑣的樣子,一看就不是什麼忠貞之輩。
「帶我去找你們主簿,快!」
「啊?啊!我…我暈了…」
被點名的男人白眼一翻,就要倒下去。
王陸冷哼道:「你敢裝死,我就讓你變死人!」
「誒,大俠,大俠,我帶你去!」
捕快打了個哆嗦,連忙從地上站起來,在同僚同情的目光中,帶著王陸朝後衙走去。
沒人敢阻攔,因為掛在牆上的傢伙,就是最好的警告。
沒過多久,王陸在縣衙後方的一處院落前停下,被強行抓來的男人哭喪著臉道:「主簿就在裡面,我就不進去了吧?」
「不,你要將他指出來!」
王陸搖了搖頭,語氣很堅決。
「唉,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哦!」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在前面領路,才剛走沒多遠,就迎面碰到一個模樣威嚴的男人從屋子裡出來。
捕快頓時激動起來,「是他,是他,他就是主簿!」
「李達,你這是什麼意思?」
身為主簿的男人輕聲問了一句,但眼睛卻死死盯著王陸,臉色陰晴不定。
「這…小人…小人頭暈…」
李達故技重施,軟軟倒在了地上,不過這一次,沒有人再拆穿他。
「主簿?好大的官啊!就是你想要我的命嗎?」
王陸漫步向前,在對方還沒有反應過來時,隨手一抓,就將此人提了起來。
主簿周平臉色漲紅,呼吸困難,「你…想殺我…?你…也逃不出去的!」
「逃?」
王陸抿了抿嘴,他還不清楚這個洞天是什麼世界,一個合法的身份很重要,但又不是非有不可,眼前這傢伙擺明了是沖他性命來的,既然如此,又何必客氣。
雖然不喜歡動輒取人性命,但該出手時,王陸也不會猶豫。
隨著咔嚓一聲脆響,周平直接被扭斷了脖子,李達聽到這個聲音,差點嚇尿褲子,死死閉著眼睛不敢睜開。
這種凶人,惹不起啊!
將屍體扔在地上,王陸離開了縣衙。
這個小鎮怕是呆不下去了,原主的哥哥去了什麼地方,他並不關心,如今最重要的是弄清楚這是什麼地方,以及將巳蛇找出來。
王陸重新回到那間破宅子,帶了一件滿是補丁的衣服,以及乾糧等東西,便朝鎮外走去。
此時衙門已經反應過來了,縣令勃然大怒,勒令捕頭要嚴懲兇手。
但下面一群人是知道王陸手段的,因此表面上熱火朝天,但其實抓的並不緊,甚至是有意放縱。
畢竟功勞是別人的,小命才是自己的。
就這樣,王陸順利的出了鎮子,根據原主有限的記憶,從這裡往北走三百里,有一個縣城。
讓他比較在意的是,這裡的國度王陸並沒有聽說過,甚至以前的影視作品中,都從來沒有出現。
大的地方原主不知道,只清楚腳下這個國家名恆,傳承已經有兩百多年,國土面積很大,共有東南西北二十多個府城,治下百姓數不勝數。
而周圍都是一些小國,每年都會來上供,外部沒有壓力,也是恆國逐漸腐朽的重要因素。
如今經歷了二十多個國主交替,恆國內部貪官污吏橫行,百姓生活的十分艱難,每年的賦稅徭役,都要逼死很多人。
尤其是最近這幾年,出現許多官逼民反的事情,不過很快就被鎮壓下去,並沒有出現大波瀾。
但口子已經開了,人心浮動之下,以後恐怕要迎來亂世。
隨著太陽西垂,王陸收攏思緒,開始加快速度趕路。
根據原主記憶中的信息,在野外過夜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不光是那些走投無路的亡命之徒,許多毒蟲猛獸也能要人性命。
王陸雖然不怕,但並不想因為這個浪費自己時間。
然而,一直走到天色完全暗下去,他依舊沒有找到落腳的地方,就算是偶爾有村落出現,也成了一片廢墟,根本就沒人居住。
無奈之下,王陸只能繼續趕路。
好在沒過多久,他在前方不遠小山的山頭上看見一間廟宇。此時北風呼嘯,估計很快就會下雨,王陸沒有猶豫,直接朝山上那座廟趕去。
走到近前,他才發現裡面有火光閃爍,看來裡面已經被人占了。
木材腐朽的氣息與泥土腥氣混合在一起,湊出了一種很奇特的味道,王陸站在外面有些猶豫。
他不是擔心自己,而是擔心裏面的人,畢竟歹念這個東西說不清楚,王陸又是獨自一人,萬一裡面有人意圖不軌,他該殺還是不殺?
唉,真讓人為難…
「誰在外面?!」
留在這時,破廟裡傳出女人的嬌喝。
王陸撓了撓頭皮,徑直走了進去。
越過腐爛的大門,入眼是一個斷了一隻手臂的神像,而在神像下方的大殿中,三個人圍著火堆坐在了一起。
他們分別是兩個青年與一個少女,都佩著刀劍,一看就是江湖中人。
反觀王陸自己,一身補丁的麻布衣服,鞋子破了個大洞,能看到裡面漆黑的腳趾。尤其是那亂糟糟的頭髮,就跟雞窩似得。
妥妥的鄉下小子一個。
三人見了他這個樣子,警惕心一下子放了下來。
其中年紀大一些的青年和聲道:「相逢就是緣分,小兄弟你也找個地方坐下吧,我可以勻一些柴火給你。」
「啊!謝謝啊!」
王陸鬆了口氣,這下不用糾結了,幾個人看起來都不錯的樣子,應該是好人。
他四處掃視了一下,最後在大殿的東南角找了些茅草,然後放在一面不那麼破的牆壁前,隨即坐了下去。
摸了摸肚子,王陸從包裹里拿出了帶來的乾糧,就著清水應付一下。
那三人看了一會兒後,就收回了目光,自顧自談笑起來。
王陸起先沒有在意,但那個少女無意間說到的東西,讓他生出了興趣。
「孫大哥,你有沒有聽過關於這一片地方的怪談啊?」
「哦?我還是第一次來南邊,對這些並不了解。」
被叫做孫大哥的青年,就是剛才和王陸說話的那個,或許是因為性格使然,他總是給人一種很溫柔的感覺。
「我知道我知道!」
另外一個青年立馬道:「水柔姑娘說的,應該是那個流傳了好多年的屍人!」
說完他得意的沖少女眨了眨眼,然後繼續道:「孫大哥你以前沒來過這邊,其實說是怪談,但真的有很多人見過,那東西不傷人,所以一直沒有鬧出大事情來。」
「真實存在的嗎?」
孫劍英挑眉道:「反正也沒事,仔細說說?」
「好!」
青年將手放在火上面過了一下,感受著熾熱的溫度,「關於屍人的傳說啊,我也是聽我爺爺講的,相傳在百多年前,咱們這裡還不叫京南府的時候,出現了一個會說話走路的屍體,因此也被稱作屍人。
最初的時候,他還和別人生活在一起,因為除了一些生活習慣之外,他看起來和常人沒什麼兩樣。
直到有一次啊,有人從他門前走過,發現這傢伙躺在院子裡,一點動靜都沒有,都是鄉里鄉親,那人就想進去幫忙。
結果一看之下,頓時發現了不對,因為躺在院子裡的根本就是個屍體,呼吸心跳什麼都沒有。
那個鄉人嚇壞了,連忙跑出去叫人,然而等人過來後,他們發現那個傢伙正在家裡幹活呢,一點異樣都沒有。」
青年說的眉飛色舞,王陸聽著卻臉色有些怪異,因為在他的感知里,這傢伙就是故事裡的屍人。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卻和正常人一樣。
只是有些不明白,這個不知道是人還是鬼的東西,為什麼要做這些沒有意義的事情。
另外兩人倒是聽得津津有味,孫劍英以前不知道也就罷了,那個叫做水柔的少女,也是滿臉聚精會神,想來這個故事她也不是很了解。
「後來呢?後來發生了什麼?」
孫劍英饒有興致的問道。
「後來啊…」
青年撓了撓下巴,然後笑道:「後來就有人發現不對了唄,關於屍人的傳說,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
這個答案顯然不能讓兩人滿意,水柔又追問了一下,得到的答案依舊和之前相同,於是便放棄了糾纏,轉而道:「孫大哥,這次你來南方,也是因為那個東西嗎?」
孫劍英愣了愣,隨即點頭道:「沒錯,曾經神兵百器譜排名第三的飛仙劍,以及青蓮劍訣,足以讓任何人瘋狂,我也是用劍的,哪怕不能得到,就算見識一下也不枉此行了。」
水柔眼中泛起了水光,滿臉崇敬的說道:「當年李太白並沒有留下傳承,青蓮歌也成了絕唱,如果這一次能夠被人獲得,無論怎麼樣都算是件好事。只是要小心那些心懷不軌之徒,他們就算不能修行,也絕對不會讓別人輕易得手的。」
「哈哈哈,一切隨緣就好。」
孫劍英笑了起來,「時辰也不早了,大家休息一下吧,阿星你守上半夜還是下半夜?」
「上半夜吧,睡不夠就起來太痛苦了。」
被叫做阿星的青年咂巴著嘴道。
孫劍英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先去休息了。」
說完他直接起身到了神像下面,選了一個比較安靜的地方盤膝而坐,開始閉目休息。
水柔也跟了過去,不過還是保持了一段距離,即顯得親近,卻又沒有越過紅線。
阿星笑了起來,無意間偏頭看到了王陸的目光,臉上的表情一下僵住了。
他收斂神情,起身走了過去。
「你發現了?」
「嗯。」
「怕嗎?」
「不怕。」
「為什麼?」
「我也想知道為什麼要怕你…」
阿星樂了,也不嫌棄地上髒,一屁股坐了下去,然後壓低聲音道:「我可是死人!」
「活人我都不怕,幹嘛要怕死人?」
王陸看他的目光就想在看傻子。
阿星摸了摸鼻子,神情有些尷尬,他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你是個另類的傢伙。」
「謝謝誇獎,如果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休息。」
王陸沖他抱了抱拳,然後換了個舒適的角度,就準備睡覺。
阿星徹底愣了,好半天才道:「難道你就不怕我對你們圖謀不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