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修傑這段時間一直都過的很糟糕。記住本站域名
他從來都沒想過和沈青時分手,他還想和她繼續談下去。
他堵在樓梯口,聲音沙啞:「你根本都不聽我解釋,就拉黑我,憑什麼?」
「你都不知道我這幾天怎麼過的,你連錢都要和我算的乾乾淨淨。」
沈青時看著他:「我沒有分手之後欠人東西的習慣。」
同魏修傑的狼狽相比,她還是和之前一樣,恬淡安靜的像是仕女畫。
一點都沒有為他難受痛苦,也沒有失戀後的憔悴。
魏修傑看她半晌,才開口:「我這幾天都在想怎麼才能哄你高興,我知道我做錯了,我想著…」
只要不和他分手,他什麼都能做,什麼都肯做。
「我知道你是怪我之前瞞著你,可是你不替我想想?我不敢說。」
沈青時安靜看他:「你是怕我也看中你家財產對嗎?」
「你怕我也纏著你,想騙你的錢,想…」
「我沒有這麼想!」魏修傑打斷她,「我只是不知道怎麼說,我怎麼會那麼想你?」
他抹了把臉:「我知道你現在很缺錢,你不是想買房子嗎?」
敏銳的從他的話中聽到什麼傾向,沈青時的神色比之前還冷。
魏修傑卻沒有意識到,用商量的口吻道:「我願意給你出這筆錢,算是你的婚前財產,我一分都不要。」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們可以去做公證,這套房子我送給你…」
「魏修傑。」
沈青時打斷他,一直以來都克制的很好的不快沒有忍住:
「你說這話是看不起我還是高估了你自己?我沈青時自己買不起要靠你買嗎?」
「我們分手的矛盾不是錢,也不是段穎,是信任和分寸感,你從來都沒有。」
她清楚的看到魏修傑錯愕的神情,年輕男生像是壓根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
哪怕魏家有錢,能力排眾議從自己的支配額中拿出這麼多來。
還不顧所有發小和朋友的勸阻,硬是要彌補給沈青時,魏修傑覺得仁至義盡了。
哪怕是段穎的事情,他也覺得自己和她已經絕交,做的很好了。
他根本就不理解沈青時為什麼突然冷冷打斷他。
沈青時抬手揉了揉眉頭:「我以為…算了,或許季總說的真的是對的。」
季延禮比她看得清楚。
她不夠了解魏修傑,也根本不知道對方的秉性如何。
更甚至,她可能從來都沒有明白什麼是愛意,儘管這一點她一直都不想承認。
聽到「季」這個姓氏,魏修傑的臉色幾乎是瞬間就難看下來。
沈青時沒工夫和他廢話,把從公司帶來的禮盒放在地上。
「這是你的東西,你拿走,」她想從他身邊走過,「以後不要給我什麼了。」
魏修傑下意識的伸手想拽她:「那你總要告訴我怎麼才能不分手吧?你…」
沈青時後退一步,避開了他的觸碰。
看她這樣明顯躲避的動作,魏修傑也急躁起來:「你躲什麼?你到底怎麼想的?你今天不說清楚,我不會走。」
看他明顯是固執的神情,沈青時和他對視一會兒,還是從樓梯口緩緩退了出來。
「我們沒有什麼好說的。」
她的神情里沒有一點笑的痕跡。
她不可能再把魏修傑當成一個品行正直的前男友來看待。
也或許是季延禮說過的話讓她多留心了,她確實要考慮魏修傑跟進她房子的可能性。
女性的體力天生比不上男性,沈青時也需要考慮這種危險性。
只是有點諷刺。
魏修傑堵在樓梯口,一副她不走自己也不會走的架勢。
雙目通紅,頭髮也亂糟糟的,看起來像是被激怒了的獅子。
沈青時看了他兩眼,突然舉起一隻手,用力的揮了揮。
魏修傑莫名其妙:「你這是在做什麼?…你回家還特意聯繫了人跟著你?!」
這家小區很老舊,停車位就在露天,這棟樓前就有。
而一輛前不久突然駛進來,停在他們身後不遠處的黑色轎車亮了前燈,像是回應。
這一小片路燈黯淡的區域瞬間就被照亮了。
沈青時沒有否認:「我也沒有想到,我見你還需要做這個準備。」
一開始分手,她還想給魏修傑留幾分面子,雙方都體面。
直到這樣無法善終。
魏修傑不可置信的看她,卻看到那輛車上下來了人,一個很年輕,又有點眼熟的身影。
年輕男人走近他們,抬起手把東西遞給她,偏頭詢問:「吃麼?」
沈青時也愣了一下,沒有料到他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朋友的生日蛋糕,」他補上解釋,「讓我一定要拿給送他藍色玫瑰的漂亮姑娘,沾沾喜氣。」
聽完他說的話,沈青時也有點哭笑不得。
本來的一腔冷意都化為了無奈融化進暖意中,再也生不起來氣。
就算魏修傑做了錯事,可是他送來的東西,也有人為之覺得開心。
沈青時接過來:「謝謝,也替我祝他生日快樂。」
她拿過來才注意到,除了一盒蛋糕,還附贈一杯奶茶。
有吃有喝,完全可以當宵夜了。
他們旁若無人的聊天,魏修傑卻看的眼睛都發紅,臉色不能更難看。
「沒想到啊,你轉手就把我送你的花給他了?感情真好。」
魏修傑被嫉妒引燃理智,陰陽怪氣道:「是不是還得誇你你們一句會利用?知道多少錢嗎就捨得?」
「青時,你平常連一點禮物都捨不得買貴的,這麼貴的花怎麼就隨便送客戶了?」
這副理智盡失,只想著讓這對風輕雲淡狗男女破防的話太難聽了。
沈青時也頓了頓:「對,花是我轉手送的,怎麼了?多少錢,我轉給你,這樣夠了嗎?」
她的脾氣也上來了,沈青時更不接受被魏修傑這樣無端指控。
她做錯了什麼,還要被前男友這麼惡意揣測?
看她伸手就拿手機,氣的手指都在輕微發顫,男人抬手按住她。
季延禮掛著禮貌的笑意,眼底卻毫無情緒:「魏二少,我付雙倍給你,再買你閉嘴,夠了嗎?」
這話說的不像是他平常那樣溫和有禮,氣場也驟然變化。
連被他按住手的沈青時都怔了怔。
她沒有見過季延禮的這一面。
魏修傑狠狠地盯著他,冷靜了一下:「這是我和她的事,你站在這裡不心虛?」
他的理智告訴他要好好哄哄,可是情緒卻又在告訴他別的事情。
季延禮涼涼的笑了一聲:「我站在這裡?那不如問問,那邊角落裡的幾個老鼠怎麼不敢出來?」
他的視線若有所指的往旁邊偏了下。
老舊小區的設施也很雜亂,樓與樓之間的間隔也不夠寬敞。
也因此,連沈青時急匆匆的回來都沒能發現,除了魏修傑,竟然還有人。
被點了名,魏修傑也下意識扭頭看過去,角落裡的那幾個人才推推搡搡的走出來。
周揚輕咳一聲:「魏哥,我們這是不放心你,怕你被欺負…」
段穎緊隨其後,也不甘示弱:「修傑哥,這個男的就是被我們撞見好幾次的那個,今天又送她回來。」
話雖然沒說完,但是話里的指向性也非常明顯了。
段穎老早就懷疑這兩個人有什麼別的關係,哪怕沒有,也不妨礙她挑撥。
他們都沒有想到,魏修傑在被分手後居然不肯放手,還要再求沈青時回心轉意。
原本安靜無人的樓梯口一下子就熱鬧起來。
兩邊都是人,魏修傑的髮小自動站到他身後,一副同仇敵愾的樣子。
段穎那句話出口後,沈青時就看著她。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極亮,也極冷,讓段穎都忍不住避開了目光。
沈青時笑了下:「段穎,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對季先生沒有私情,那你敢不敢對天發誓你對魏修傑沒有?」
她一直不想把話說的太直白,讓所有人都難堪。
可是牽扯到暗示她出軌,給季延禮潑髒水,就不是那麼輕易放過了。
沈青時直直看著她,毫不退讓:「我如果出軌了我原地去世,你敢不敢?」
一向尖牙利齒的段穎臉色漲紅,突然就卡殼了。
氣氛一時間死寂下來,連原本一臉不滿的魏修傑都震驚的轉頭看她。
段穎不敢發誓。
她看得出來沈青時不打算複合,那她才有機會。
她等在魏修傑身邊這麼多年,好不容易有希望,哪怕是發誓她都不敢。
這簡直就像是一場鬧劇。
沈青時略微有些疲倦的呼出一口氣,輕聲道:「魏修傑,你還敢說你們是好哥們兒嗎?」
你敢說,段穎她敢認嗎?
男性就是男性,女性就是女性,只要段穎沒一天沒變性,她就不可能是好哥們兒。
「段穎…」魏修傑也神情複雜起來,「你,我都不知道。」
局面被沈青時推向了無法挽回的地步。
周揚突然拍了魏修傑一把,低沉道:「行了吧?她喜歡你這麼多年,誰不看在眼裡。」
「要不是喜歡你,她一個女孩子整天混在男生堆算什麼?你摸著良心問,你愧不愧疚?!」
周揚也忍不住拔高聲音。
互相指責,互相攻擊,還有段穎哭著勸和。
沈青時冷眼看著,不知道心頭是鬆快一些還是什麼感情更多。
「我應該更早就挑明的,」她低聲說,「不應該拖到現在,才想著去說。」
一直都是這樣,對感情猶豫不決,又很容易被蒙蔽。
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總覺得那個人對自己好就夠了,她也只想要這麼多。
直到終於無法自欺欺人。
「嗯…奶茶是抹茶紅豆的,你喜歡喝嗎?我隨手拿的,還有一杯芋圓。」
沈青時愣了愣,偏頭去看。
季延禮正很仔細的對著路燈研究兩杯奶茶的標籤,見她看過來,也無辜的看向她。
「我有點餓了,」他無辜的說,「晚上沒吃什麼東西,這一時半會兒可能也走不了。」
暖黃色的路燈打在他的身上,像是暈上了小小的光環。
整個人的輪廓線條都顯得柔和了不少。
沈青時滿腹的難過,突然都煙消雲散,不知道從哪裡說好了。
「…我想喝芋圓的。」
她很少和別人提請求,她總是被動接受。
「好的,給你。」
季延禮溫和帶笑,把芋圓的遞給她,自己也戳開一杯。
畫面一時間就顯得很詭異,那邊還在爭吵不休,而他們兩個無所事事的喝奶茶。
雖然對比不好,但是,沈青時想,魏修傑從來不喝。
他總是說奶茶是女孩子才會喝的,男生從來不喝這種甜膩膩的東西。
更不會和她肩並肩的拿著喝。
沈青時發了一會兒呆,又開口:「我也有點餓了,不然把蛋糕也拆了吧?」
她自己也說不清楚畫面怎麼一下子就這麼偏離,不過感覺也挺好。
和季先生一起看熱鬧,像是抽離出來,和她無關了一樣。
季延禮被嗆的笑了聲:「我倒是想,不過那樣會不會有點太欠打?」
尖叫聲和怒罵聲交織,而他們就像是兩個吃瓜群眾。
沈青時也翹起唇角:「有什麼關係。」
沒等季延禮說話,段穎的聲音就穿透夜色:「我是對你有別的心思,那季先生敢不敢發誓自己沒有?!」
被她這一嗓子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到了季延禮…
以及他身邊同款姿勢嚯奶茶的沈青時身上。
撞見魏修傑難以置信的神情,沈青時也後知後覺的有點尷尬。
不過她還是下意識開口:「段穎,你和魏修傑的事情,別扯別人…」
段穎不管不顧:「我們都發誓了他憑什麼不能?你說啊?懦夫!」
這一晚上被沈青時捅破窗戶,又見魏修傑一臉複雜,她的精神早就到了崩潰邊緣。
她只想死了也要拉一個人下水。
沈青時擰起眉頭,心跳比剛才快了些,儘管她自己也沒有察覺到。
「你夠了,這些事和季先生到底有什麼關係?你別…」
沉寂半晌後,季延禮輕笑了一聲。
年輕男人咬了咬吸管,身姿挺拔,連神色都沒有改變半分。
無聲無息的壓迫感讓所有質疑聲都安靜了下來。
「既然段小姐都說懦夫了,」他笑意溫和,「不給一個說法好像確實過不去。」
「沈小姐確實對我沒有任何想法,到目前為止也沒有對我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魏修傑沒吭聲,心裡卻小小的鬆了口氣。
所有人都緊緊盯著他,而沈青時並沒有因為他的這句話放鬆下來。
季延禮鎮定自若,漫不經心:「不過我要發誓…我確實對她起了心思,這又怎麼樣?」
是有。
不是沒有。
那又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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