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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神靈詛咒

2024-09-02 17:25:55 作者: 剛雪印
  第30章 神靈詛咒

  次日,趙老師家。

  短短几天,姐姐和母親先後慘遭殺害,對任何人來說都是無法承受的,何況誰也無法預估下一個會不會輪到劉亮。一夜的工夫,劉亮好像老了許多,臉色蠟黃、蓬頭垢面、鬍子拉碴地蜷縮在母親床上。眼角邊隱約還能看見乾涸的淚痕,說話時身子會微微晃,不知是陷入悲傷太深,還是驚魂不定。

  同樣與劉亮處境相同、感同身受的,還有他的姐夫賀軍,他也是一臉的疲倦與悲傷,但比劉亮要顯得平靜一些。他坐在床邊,不時安慰劉亮幾句,但從兩人的身體語言上看,韓印覺得這姐夫和小舅子的關係並不怎麼親密。

  對於韓印所謂的潛在被害人的問題,劉亮表示:時間過去太久了,他記不清了。在他的印象里,趙老師教過的很多學生都經常到家裡來玩,沒太注意到有誰和姐姐以及李嵐張丹她們經常玩在一起,而且那幾個女孩也並不總是一起來。

  韓印只好另闢蹊徑,問趙老師平日有沒有寫日記的習慣,他想也許從日記上可以窺探到趙老師不為人知的經歷,但是劉亮卻再次搖頭表示沒有,韓印便接著又問:「你們家有相冊嗎?」

  「有。」替劉亮回答的是他的姐夫賀軍,說完他主動從床邊寫字桌下面的柜子里,拿出幾本相冊交到韓印和吳所長手上。然後又指著床頭上方的牆上掛著的兩個大相框說:「那裡也有不少學生和岳母的照片。」

  「對,這裡也有一些,不知道對你們有沒有用?」劉亮動了動身子,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相框,轉回頭附和著說。

  突然,劉亮猛地又回頭,瞪著眼睛使勁盯著其中一個大相框,指著裡面一張相片「哎」了一聲說:「吳所長,這張照片裡有我姐姐還有李嵐和張丹,對,還有尹愛君……」

  「什麼?」韓印和吳所長趕緊放下手中的相冊,從椅子上彈起走到床邊,湊近相框。

  趙老師床頭上方掛著的相框,如今在城市中已很難見到,是那種老式的大相框,裡面可以同時擺好多張照片。兩個大相框中,幾乎都是趙老師與學生的合影,看來趙老師一生中最大財富就是她這些學生。

  劉亮說的那張照片是五個女生的合影,裡面包含著案子中的三個被害人以及尹愛君,看模樣那時她們只有10多歲而已,五個孩子站在一棵大樹前面擺著可愛的姿勢。

  「這照片和咱的案子會有關係嗎?這裡面也沒有趙老師啊?」吳所長見韓印盯著照片不說話,忍不住試探著問。

  「噢,這說不定是岳母照的。」賀軍接下吳所長的話說,「岳母唯一的業餘愛好就是攝影。」

  「對,我媽年輕時特別喜歡攝影,經常帶著她那些學生出去踏青,給他們照相。」劉亮對姐夫的猜測表示同意。

  「相片是趙老師照的,五個孩子中有四個已經遇害,這絕不是巧合。」韓印沉聲說道,頓了頓,他指著相片中的一個女孩問劉亮,「現在只有她還活著,她叫什麼?」

  劉亮用力想了想,皺著眉頭說:「好像叫黃、黃玲,對,是叫黃玲,她家住在尹愛君家隔壁。」

  「你能看出來相片是在哪兒照的嗎?」韓印又問。

  「這個我知道。」吳所長搶著說,「照片應該是在北山永湘寺院裡,那棵千年檜柏樹下照的吧?」

  「對。」劉亮點頭說。

  「相片我們能借用一下嗎?」韓印問。

  「當然可以。」劉亮點點頭,沖姐夫示意一下,賀軍便抬手摘下相框,打開後面的封堵,將相片取出交給韓印。

  韓印接過照片,又仔細看了幾眼,然後揚揚手表示感謝,便與吳所長告辭。

  出了趙老師家的小院,吳所長迫不及待地問:「兇手為什麼要殺照片中的五個女孩?她們與他會有什麼過節呢?」

  「我現在也是一頭霧水,不過先不管他,目前緊要的是要將黃玲立刻保護起來,她應該就是兇手的下一個目標!」韓印說。

  「那趕緊走吧,去她家看看。」吳所長說。

  高沈村本身就不大,村民居住得又比較集中,韓印和吳所長從趙老師家來到黃玲家,只用了不到10分鐘。

  黃玲的父母都在家,他們承認黃玲是他們家的大女兒,但是對於她的近況和聯繫方式,一概表示不清楚,只說她離家出外打工了,已經好多年沒和家裡聯繫,說罷便做出送客的姿態。

  很明顯黃玲的父母並不願意多提這個女兒,也不歡迎韓印和吳所長的到來,看來父母和女兒之間有很深的矛盾,但現在顧不上去猜測他們之間產生矛盾的原因,重要的是要立刻找到黃玲。


  吳所長耐著性子將利害關係講給老兩口聽,沒想到他們竟齊聲表示:「死了最好!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哪有父母這樣咒自己女兒的?父母和子女能有什麼樣的深仇大恨,以至於連女兒的性命都不顧!但任憑韓印和吳所長怎樣做工作,老兩口堅持表示不清楚女兒的行蹤。無奈,韓印和吳所長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從黃玲家出來,兩人直接轉到隔壁的尹愛君家。主要是想讓尹德興看看五個女孩的合照,也許看到照片他能想起一些事情,順便也打聽一下黃玲的情況。

  尹德興熱情招呼二人落座,為他們沏上兩杯熱茶,他接過韓印遞上來的照片看了一眼,表示照片他家裡也有一張,問韓印給他看照片是什麼意思?韓印便指出照片中包括他女兒,已經有四個人遇害了,韓印這麼一提醒,尹德興突然怔住了。

  「怎麼了?您想起什麼了嗎?」見尹德興一副震驚的模樣,韓印急忙問道。

  尹德興沒理會韓印的問話,對著照片,深深吸了口氣,自言自語道:「難道、難道詛咒真的靈驗了嗎?!」

  「什麼詛咒?」吳所長催促說,「到底是什麼詛咒,你快說啊!」

  「她們驚擾了『樹神』,遭到了樹神的懲罰!」尹德興指著照片上幾個孩子身後的大樹,嘆息一聲說。

  「你是說這幾個孩子因為當年對這棵千年檜柏樹不敬,所以被殺了?」吳所長瞪大著眼睛問。

  尹德興點點頭。「都是報應啊!」

  「大叔你好好跟我們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韓印也有些著急,他預感到案子將迎來重大突破。

  「這事說起來,可就長了。」尹德興端起茶杯喝口水,定定神說,「吳所長應該知道,在咱這北山上有一座永湘寺。老一輩說,那是北宋初期建的,檜柏樹就是那時候栽的,距今也有上千年的歷史。據說這棵千年檜柏頗有靈性,村里世代人都尊它為樹神,逢年過節都會去燒燒香,拜一拜,祈求好運。」

  「這個我做管片民警時,也聽村里人聽說起過。」所長接下話說,「相傳抗戰時期,一隊日本鬼子抓了村裡的婦女,在那棵樹下強姦了她們,結果第二天那隊鬼子全部暴斃,奇怪的是,他們身上沒有任何傷口;還聽說在『文革』時,一些造反派所謂破除四舊、破除封建迷信,硬要把那棵樹鋸倒,可剛鋸了不大一會兒,那樹竟然流出猶如鮮血一樣的紅色樹液,造反派們便不敢再鋸了,而帶頭鋸樹的幾個人,不久之後都得了一場怪病死了……」

  老實說,對這種「古樹傳說」韓印並不感冒,好像很多地方傳言或者小說里都會有類似的恐怖說法,於是他打斷吳所長的話,催促尹德興說:「大叔,還是說說照片上孩子的事吧?」

  尹德興好像也有些意猶未盡,他接著吳所長的話頭繼續說:「造反派們倒是沒敢再繼續鋸樹,但卻把永湘寺給砸了。他們把裡面的和尚都趕跑了,把供奉的神像也全都推倒砸爛,寺院的幾間房子也拆得破敗不堪。後來80年代初,不知從哪跑來的一個瘋和尚,把那裡當成自己的棲身之所。他整日瘋瘋癲癲的,但卻把永湘寺修繕得有了些模樣,他自稱是樹神的守護者,對一些經常爬到樹上掏鳥蛋的孩子大打出手,但對上香拜樹的村民態度極好,逐漸地村裡的人便稀里糊塗把他當成永湘寺的住持。」見韓印皺著眉頭,有些不耐煩的樣子,尹德興趕緊言歸正傳,「好、好,說孩子們的事。幾個孩子年齡都一般大,照相那年她們都12歲。那天趙老師帶她們到山上踏青,順道進永湘寺中玩耍。幾個孩子小不懂事,一時興起就用尖石頭和隨身揣著的削鉛筆的小刀,在千年檜柏樹上刻字留念,還讓趙老師給她們照相。趙老師是有文化的人,在大城市待過,不相信封建迷信之類的事,她也沒多想,只是囑咐孩子們以後不要亂傷害植物,便給她們照了相。結果被瘋和尚看到了,他追著孩子們辱罵暴打,趙老師上去理論,便與他撕扯起來。後來愛君回來後,說那瘋和尚打不過趙老師,詛咒她們一定會遭到報應的,說她們傷害了樹神,破壞了佛門聖地的安寧,以後都會不得好死!也怪,不知道是因為受了驚嚇,還是樹神真的有靈性,幾個孩子當天晚上都肚子疼、發高燒,經村里老一輩人的指點,我和那幾個孩子的父母去寺里給樹神上了香,燒了些紙錢,孩子們還真就沒事了。我以為那一劫就算躲過去了,誰知道現在還是遭到了報應,早知這樣,當初真應該做場法事,替孩子們求得樹神的原諒,也許我家愛君和那幾個孩子就不會慘遭大難。」

  見尹德興不住地自責,韓印勸慰道:「您別難過了,也許只是巧合罷了,那幾個女孩遇害未必就與瘋和尚的詛咒有關。再說從目前的情況看,即使有關,您女兒尹愛君也只是被牽扯進來湊數的,她的案子應該和村裡的案子無關。」


  「不、不是巧合。」尹德興連連搖頭,「一個月前,那瘋和尚在村里出現過,也許他突然回來就是為了報復村里和那幾個孩子以及趙老師的。」

  「『突然回來』,怎麼講?」韓印不解地問。

  「是這樣的。」吳所長替尹德興解釋,「大概在1999年年底,那棵千年檜柏樹被國家文物保護組織列為省級文物重點保護對象,村里就此又將永湘寺修建起來,請來一些和尚充門面,將那裡開發成一個旅遊景點,無名無分的瘋和尚自然就會被趕走。」

  「對,吳所長說得對,瘋和尚確實在那時被村里趕走了。」尹德興點頭說。

  「如果是這樣,瘋和尚的確有報復的動機,也符合自己先前對兇手所做的側寫,出現的時間點也很吻合,那下一個恐怕就要輪到黃玲了。」韓印在心裡暗自思考著,突然想到黃玲,他趕緊問尹德興:「大叔,黃玲這個女孩怎麼了?她家人好像並不在乎她的死活。」

  一提起黃玲,尹德興看似也有迴避之意,韓印趕緊將其與案子的利害關係解釋清楚,尹德興才為難地點點頭,壓低聲音說道:「黃玲這孩子簡直是老黃家的敗類,要不是跟你們的案子有關,我是不會在背後『嚼人家舌根』的。這黃玲從小就喜歡跟村里一些地痞無賴混在一起,把自己打扮得像個妖精似的,不好好談個對象,整天勾三搭四,偷人家『漢子』,做盡傷風敗俗的事,生生把她媽氣死了。現在這個媽是他爸後來又續的弦。」尹德興跟著解釋了一句,繼續說,「他爸給她娶了個後媽,這孩子就更加放肆了,整天跟她後媽吵鬧,後來乾脆跑城裡鬼混去了,好多年也沒個音信。據村里好些人說,這孩子在咱這城裡當歌廳小姐,陪人唱歌、陪人睡覺,算是把老黃家祖宗的臉都丟盡了,老黃家自當沒這個孩子,特別忌諱別人在他們面前提她。」

  聽了尹德興的話,韓印和吳所長才明白過來為什麼黃玲父母會是那種態度,但不管黃玲是什麼樣的人,警方都有責任保護她,現在關鍵是怎麼在市區內找到她?如果警方找不到她,那兇手能找到嗎?

  韓印和吳所長商量了一下:吳所長立即趕回鎮上,將情況匯報給專案組,向各分局派出所下發協查通報,搜索嫌疑人瘋和尚,並在娛樂場所找尋黃玲的蹤影。而韓印去一趟北山永湘寺,打探一下瘋和尚是否在那兒出現過。

  分工完畢,吳所長迅速駕車離去,尹德興騎著自家的摩托車,把韓印載到永湘寺。

  永湘寺類似一個四合小院,由一個門房、一個正殿和兩個偏殿組成,整個寺院占地面積不大,但院中間那棵檜柏樹卻異常雄偉。大概有十層樓那麼高,要五六個成年人才能把它圍住,周圍欄杆上繫著無數條用來祈福的紅布條。小院裡香火繚繞,圍牆上畫著佛教標誌圖案,寺院氛圍甚濃。

  寺里的和尚表示:一個月前確實有個和尚造訪過寺院,但只逗留兩日便不見蹤影,其餘情況人家表示不太清楚。

  隨後,尹德興又騎著摩托車把韓印送回鎮上派出所。

  吳所長隨專案組去執行搜索任務,不在所里,韓印給他打電話,說了永湘寺這邊的情況,所長也表示目前對嫌疑人以及黃玲的搜索還未有任何線索。韓印又表示,現在基本已經可以判斷,J市方面的案子與村裡的殺人案沒有關聯,尹愛君之所以被牽扯進來,是因為瘋和尚要完整詮釋他的詛咒。既然這樣,韓印也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他準備收拾一下,即刻就返回J市。吳所長不同意,拜託韓印再多留一個晚上,幫他們將案子從頭理順一遍,而且還有被害人身上刻的劃痕沒有破譯出來,他也拜託韓印幫著想想。吳所長再三挽留,韓印盛情難卻,只好答應。

  韓印坐在吳所長的辦公室,對著五個孩子的合影出神。他在腦海里拼湊三個孩子以及趙老師身上的劃痕。如果是一個「正」字,會不會意味著「正大光明」?但現在是五個孩子加一個趙老師,明顯多了一個筆畫,看來這種解釋說不通。

  韓印把視線落在照片中一個孩子的手上,那孩子手指向檜柏樹沾沾自喜。韓印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到檜柏樹上好像有一幅圖案,可能是那孩子刻下的。圖案由肉眼在照片上很難看清楚,韓印讓所里內勤拿來掃描儀將照片掃到電腦中,通過軟體技術放大,他看到孩子刻在樹上的與他在寺院圍牆上看的佛教標誌圖案一樣,許是當時寺院圍牆上就畫著那個標誌,孩子一時興起照著刻到樹上。

  突然,韓印腦子裡靈光一閃:如果尹愛君是第一個筆畫,黃玲是最後一個筆畫,如果尹愛君代表的是一個短的豎槓(|),黃玲代表的是個短的橫槓(—),那麼和李嵐的長橫槓(—),張丹的短豎槓(|),劉小娥的短橫槓(—),還有趙老師的長豎槓(|),不就正好組成了佛教的吉祥標誌了嗎?原來兇手是想組成一個「卐(萬)」字!

  果然,趙老師以及三個女孩的死確與照片、樹神、宗教、詛咒有關,從這個方向上看,瘋和尚很可能是兇手,但這其中也存在矛盾之處:

  瘋和尚殺死三個女孩和趙老師,是源於她們傷害了樹神,破壞了寺院的安寧,所以他要懲罰她們。但是他為何要奸屍呢?作為對佛有偏執篤信的人,怎麼會做出如此邪淫之事?佛教中觸犯邪淫之罪,可是要下地獄的。如果瘋和尚殺人是因為賦予自己神聖的使命,而奸屍、割人家女兒的肉送給母親、把頭顱搜集起來埋在人家窗下,則屬於邪惡的行徑,這二者是相違背的。也就是說,瘋和尚的行為表現,與殺人動機存在一定的矛盾。當然也許他就是個瘋子,做事本就沒什麼邏輯可循。

  當證據漸漸都指向了瘋和尚時,韓印卻突然躊躇起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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