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死亡名單
午時，雨幕依舊，水霧朦朧。
觀其天色暗淡，且隱隱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楚河趕至練武場，周遭空無一人，只有場中三位披帶蓑衣者，比之前少了還這麼一兩個人。
他們低聲談論，面色陰鬱，時不時傳出李響，村西頭等字眼，顯然也知曉村里發生的一切。
楚河靠近時，恰恰聽聞李響之事，本是親身經歷之人，卻從他們的口中聽出了不一樣的版本。
「你們說是韓……大師兄擊殺了詭異？」
他下拉斗笠，遮住了臉上的表情。
「啊……楚師兄，你來啦。」
說的正起勁的幾人，慕然被嚇了一跳。
甚至有人眼神躲閃，生怕楚河記仇昨日之事。
「問你們呢，你們從哪得來的消息？」
「哦哦，這事是大師兄自己說的，對了，小葛當時也在場，聽說屋外的地板都被燒化了。」
兩人將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推到身前，那稱為小葛的男子略顯侷促，見到楚河扭頭過來，立馬道：「是，我當時在場，大師兄就這麼……」
幾分鐘後，小葛說完大師兄昨夜的事跡，還未來得及吹捧一番，忽然間，感覺周圍溫度驟降。
咔……
正欲抱怨天氣突然降溫的幾人，驀然發現楚師兄下拉的斗笠，突兀的，被捏出了一道口子。
「楚師兄，你……」
「呵呵，沒事，是這斗笠質量太差了。」
楚河仰頭，露出一抹明媚的微笑。
他捏了捏拳頭，似乎是在放鬆手指。
「大師兄太厲害了，既然那麼快就突破了第三層，下次見面，一定要讓他好好指導一番。」
「是啊，是啊，說不定指導後，我們都突破第一層了呢？」其他幾人連連點點頭，很是贊同。
「好了，閒話少說，該巡邏了。」
這時，楚河收斂心神，看不出喜怒的道。
「那，不等劉師兄了？」
有弟子小心翼翼的問道。
楚河擺手，抖了抖蓑衣上的雨珠：「等那傢伙做甚，他既然喜歡遲到，那就讓他遲到好了。」
「我們走。」
楚河率先踏步而出，其他幾人對視一眼，皆能大體猜測出昨天的衝突，可能楚河更勝一籌。
當即就不再多說什麼，連忙跟上。
一行人依舊是老樣子，繞著牆身巡邏，或許是下雨連綿的緣故，這次一共檢查出四根石錐破損。
巡邏結束，楚河簡單吩咐幾句，讓人帶著破碎的石錐上報村里，自己的轉身回到了居住之處。
他換上乾爽的衣服，旁坐在窗前，望著淅淅瀝瀝，斜織交錯的小雨，打開了懷裡的圖冊。
…………
「咳咳……」
昏暗的密室里，村長豁然驚醒，口中不停的咳嗽，一根根黝黑的髮絲，從他口中不停的吐出。
每吐一根髮絲，村長的臉色就越是虛弱一分，宛如在抽取自身的生命力，本就蒼老的他，越發的腐朽，無形之間，一股遲暮之氣繚繞凝聚眉心。
「怎麼突然同一時間斷了四個石錐？」
村長低聲呢喃，眼珠里布滿了血絲。
「說不定是巡邏隊的問題？」
突兀的，一道幽冷的聲音從他背後傳來。
韓忠雙手環胸，緩緩走到村長面前。
「沒理由，也不可能。」
村長搖頭，吐出一口濁氣：「損毀石錐根本沒有好處，而且纏繞的詭絲還不是幾個未入武道的小子能夠損毀的，多半是有別的意外發生了。」
韓忠點頭，也知道其中道理，突然他無奈道：「剛才，趁著巡邏隊交班之際，我又去了師父與那幾個師弟的房裡，還是沒有找到令牌。可能令牌真的被我師父隨身帶走了。」
他看著愈發蒼老的村長，隱隱有些擔憂。
「你這幅模樣，撐得住麼？」
「放心，還死不了。」村長攏起散落在地的髮絲：「呵呵，不過那老東西還真是夠謹慎的。」
「咳咳咳……」
話才說完，村長劇烈咳嗽，毛孔滲血。
他連忙放下收攏的髮絲，雙手結印，手指如飛花蝴蝶般結出數道法印，最後擺出手托玄丹式。
滲出的血液詭異回流，拉聳的皮肉變得緊緻，灰白的頭髮變得烏黑亮麗，整個人如迴光返照般年輕了數十歲。
一旁的韓忠露出了羨慕之色。
這就是他不惜背叛師門也要得到的力量。
一種能讓人長生不老的力量……
「呼……雖然有大半的封印束縛，但這隻詭異也不是我現在能吃得下的，當初就不應該這樣莽撞行事。」村長唏噓，似乎在為當初的事後悔。
「後悔有什麼用，你若是不那麼做，你的壽元早就沒了，現在可能黃土都堆半截了。」
韓忠嗤笑，覺得他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是啊，開弓沒有回頭箭。」
村長重新振作起來，對著韓忠道：「把他推出來吧，我要儘早完成這個完美容器才行。」
「好。」
韓忠沒有拒絕，反身步入密室的更深處，沒一會就拖著一個被釘在十字架的男人走了出來。
在火把的照耀下，那男人面容浮現而出。
赫然就是當初逃回來的張力！
此刻，張力昏迷不醒，胸口到小腹處肌膚被全部劃開，裡面鮮紅的血肉肌理已經完全被黑色詭絲取代，如今只剩下四肢與頭還沒完全覆蓋。
變年輕的村長，利用黑色詭絲穿針引線，一點點的縫入張力的肌肉里，若是黑色詭絲用完，村長會利用反噬，再吐出頭詭的髮絲，繼續縫製。
「能夠在人皮詭的附著下強行脫離，他的意志也還不錯，當然最主要的是人皮詭的留下了標記，下一次進入迷霧，那人皮詭一定會尋上來。」
韓忠將掛著張力的十字架擺正，幻想道：「若能將人皮詭縫在張力的皮膚上，再加上由頭詭的髮絲縫成肌肉內臟，他就是容納頭詭最好的容器。」
一炷香的時間不到，村長頭髮再次變得枯黃雪白，他甩了甩髮酸的手臂，轉頭對韓忠道：「好不容易引來的小詭被拔掉了，無垢魂絲怎麼辦？」
「沒事，我已經物色了合適人選，為了以防萬一，我還特意多加了幾個合適的棋子準備。」
「都有哪些人吶？」
「呵呵，全都是我那些可愛又不聽話的師弟，他們情緒飽滿，氣血旺盛，是那些小詭的最愛。」
韓忠嘴角一咧，吐出了一個個名字：
「有李直，吳峰，劉瓷……」
說完，他目光微微閃爍，又提了一嘴。
「還有楚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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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