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撕破臉皮
李放是村長的名字。
李老與村長是同族，按照血源關係，村長應該要叫李老為表叔，即便兩者之間也不過相差數歲。
「沒什麼，就是心裡有些一直想要做的事，終於做成了，心裡高興，僅此而已。」
村長露出了笑容，只不過笑容有些陰森。
遠在角落的楚河，心中頓感不妙。
這老傢伙笑得那麼變態幹什麼？
「做成了一些事……」李老低聲呢喃，握住拐杖的手指下意識地捏緊，旋即又恢復了平靜。
「老夫不管你做成哪些事，老夫現在只想問你，你讓人通報說有解決中了陰寒之氣的辦法，那個辦法是真的麼？」李老目光鑿鑿的盯著村長。
一眾病怏怏的村民也不禁豎起了耳朵。
「我能說出這話，自然是有辦法的。」
村長率先走出，越過所有人，步入祠堂。
他回頭一看，忽然笑道：「都愣著幹什麼，想要知道辦法，那就進來說，你不覺得這人多嗎？」
李老若有所思，輕輕點了點頭。
身後的王老二卻是嗤之以鼻，低聲嘀咕著。
「故弄玄虛……」
村長轉頭，眼底上過一抹寒光。
幾人魚貫而入，在村民議論紛紛中關上了偏堂的大門，隔絕了外面嘈雜的聲音以及明亮的光線。
偏堂內，橘黃燭火搖曳，堂前的數座牌位在火光的照耀中，影子交錯於牆面，顯得張牙舞爪。
村長一進入堂里，便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喝起了茶，其他幾位村老見村長這副作派，皆不約而同的皺起了眉頭，都察覺到了村長異常的行為。
現在一堆身體發生問題的人在外面候著，要換做往常的村長，早就忙前忙後，想辦法處理了，哪裡會像現在這樣隨意散漫，悠哉悠哉的喝茶？
「李放，說說你的辦法。」
李老臉色徹底沉了下去，直言不諱的道。
「我的辦法很簡單，拜一拜土地神就好了。」
此話一出，眾人面色一怔。
「你真當我們是外面那些不知情的村民，覺得好忽悠嗎？土地神的本質在場所有人都清楚，拜一個詭異有什麼用？你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
王老二再也忍不住了，直接開口質問道。
其他村老也議論紛紛，對村長口誅筆伐。
「村長，這個時候就別鬧了！外面有多少人體虛到什麼程度，你剛才也看了，有些人甚至都撐不過一晚，再不想辦法，土河村可真要斷後了。」
「是啊，這時候就別消遣我們了，村民們當初選你當村長，是信任你，你可不能在這時候開這種糊塗玩笑。」
「要不，還是等候洪院長回來再說吧，我看村長老眼昏花，也想不出什麼好的解決辦法。」
「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一句話刺痛了李放，他忽然放聲大笑，笑聲中滿是冰冷，更夾雜著一股莫名的恣意。
眾人都被村長這反常的笑聲弄得一懵。
「你們怎知，拜土地神就不會好？」村長擦拭眼角因大笑而不自覺溢出的淚水，「一群老頑固，以前拜的都是假的，那拜一拜真的不就好了？」
其他人臉色微變，察覺出不對勁，正要開口再說，卻見李老緩緩抬手，阻止了幾人說話。
他深深的看了李放一眼，有複雜，有無奈，也有不解，又仿佛在重新認識李放這個人。
「本來還想問你這些事是不是你做的，看來似乎也沒有必要了。只是你做這些的時候，你的良心不會痛麼，這裡可是你生長的地方，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和你有著一份血緣關係，你真的狠心嗎？」
「我……」
李放身體一顫，愧疚的低下頭，可下一秒，他又猛地抬起頭，露出猙獰的大笑：「當然狠心了！我等了這一天，足足等了十年！為了這個目標，我給你們當牛做馬那麼多年，你們是時候該還了！」
「你……當真是我李氏教子無方，愧對各位村民，養出你那麼一個禍害精，白眼狼來！」
李老雙眼一瞪，面露苦楚。
其他人一頭霧水，不知道二人在打什麼啞謎。
「你們在說什麼？」
其中一位村老茫然的道。
「說什麼……自然在說爾等性命歸處。」
李放笑容收斂，面露寒霜道。
「李放，你真是愧對了洪院長對你的一番信任。」即便相信了真相，李老也不慌不忙的道。
「你們幾個傢伙，一點也沒有受雕塑的影響，是有人提前跟你們通個氣吧？」村長眼皮翻動，似乎猜出了李老的底氣所在，「還有，真的以為這個檀香就能夠毒到我麼？是不是太小看我了？」
此話一出，淡然的李老臉色豁然一變。
一直未說話的韓忠心領神會，腳步一跨，眨眼來到供桌前，抬手就要掐滅香爐里的熏煙。
然而手抬到一半，霍然如毒蛇轉向，激射如影，猛地朝著供奉牌位後的一道帘子抓去。
咔！
幕簾碎裂，一道赤色之手從中伸出，與韓忠手掌悍然相撞，剎那間兩掌間擦出一陣璀璨的火花。
金石敲擊聲中，震盪的餘波嘩啦啦的掃飛了供桌上的牌位，也將幕簾後隱藏之人暴露而出。
此人皮膚粗糙，穿著樸素，兩條褲腿卷到膝蓋下，面容普通，就像一位田間耕地的老農。
正是消失已久的吳峰！
兩人並未僵持，只交手一招，粗淺的試探後，各自就保持距離，眼神凝重的看著彼此。
「師兄，你似乎變得有點沉默寡言了。」
吳峰冷然道。
「師弟，我就知道你沒有跑……」
韓忠說話了，可是說出的聲音就好像有人在割玻璃般，沙啞粗糲不說，還帶著濃濃的怪異感。
「不要在意師兄的聲音，只不過是被一些小玩意抓傷了嗓子。」韓忠面露驚疑的看著吳峰：「你躲藏了那麼長時間，難道就是為了在這裡等我？」
「師父不希望你變成這個樣子。」
吳峰罕見的說了很多話，甚至開口勸解道。
一提及師父，韓忠卻避之不談，沒有說話。
另一邊，吳峰的出現，村長並不意外，他扭動脖子淡然道：「表叔，你這個毒很厲害，可是我都已經不是人了，你覺得這種毒對我還有用麼？」
說罷，李放的腦海腦袋忽然一百八十度旋轉，置於自己的背後，目光幽幽盯著見勢不妙，悄摸走到偏堂門口的王老二：「還有，你要幹什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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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