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指骨填滿，紅眼老頭
黑氣繚繞的指骨，第一段指節如烙鐵般再次泛起紅色，還差那麼一點點就能灌滿整個指節。
楚河心頭一動，明顯的感覺到指骨順著他的手指在吞噬著這白色流光里某種特殊的物質。
鐺！
泥岩再次四濺，找尋著那發黑的痕跡。
不知不覺間，他已鑿了將近二十多米的直線距離，沿途所過都是白色流光紋理，淡淡散發的微光，將整個幽深狹長的洞道映照而出。
頭頂那一點昏暗的燭光反而變得遙不可及。
與此同時。
腳下白色經絡已經有部分徹底染黑，散發出的氣息與那日泥胚巨人相鬥時的氣息別無兩樣。
楚河暗想，對方的老巢必然就在下方。
「不要……不要……」
正要準備抬拳轟砸，一道微弱聲音化作絲線，模糊之間，闖入了楚河的耳朵裡面。
「嗯？」
楚河不動聲色，砸拳的力度小了幾分。
腳下的黑氣凝成一個拳頭大的老人頭，枯槁似鬼的老臉與外面的土地神泥像有著八分像。
「住手，你這是在助紂為虐。」
聲音再次無聲地傳入了楚河的耳朵里。
「助紂為虐？」
楚河笑了，笑容中卻帶著一絲冷厲，他用同樣的方式回應：「老東西，現在刨到你的老窩，你著急了？你先前那不怕死的態度呢？」
「小兄弟並非如此，切莫被對方坑騙了啊。」黑氣頭顱一改常態，面帶真誠的道：「實話告訴你，我的本體就在這一片土地之下，若是真讓你找到了我的本體，交給了她，那這座大陣便會不攻自破，整個莽村都會暴露在屍潮之下！
「你覺得這是在救你們，還是害你們？」
「嘴長在你的身上，隨便你怎麼說，我怎麼又不知道你是否在誆騙我，引誘我上當？」
楚河對此完全不當一回事。
黑氣人頭語氣微變，趕忙道：「我所說皆是為你我好啊，何必一定要聽從她的要求呢？
「你明明有更好的選擇！」
楚河眉頭一挑，油鹽不進的道：「什麼意思，我可不是那種兩面三刀的人，你看錯了。」
「哎，此言差矣。」
黑氣頭顱在腳下蹦蹦跳跳，發黑的雙目直視著楚河：「你所做之事完全都是在自掘墳墓，等她把那東西拿到手後，你看她會不會放過你。」
「我們之間都是有約定的。」
「有約定算個屁用。」
此話似乎戳中了黑氣頭顱的痛處，破口大罵道：「當初我與她也曾有過約定，我放她進入莽村大陣避難，而她要把我放出來，你看她現在把我放出來了嗎？
「我與你講，此詭完全就是一個白眼狼，說的一套，做的一套，切莫相信啊！」
「還有這事？」
楚河一愣，確實是沒有想到的。
他還以為子啼如村長所說，是初始動亂時趁機溜進來的，原來是被村里這個傢伙放進來的。
「所以，你可千萬不要再鑿了！」
砰！
話音剛落，楚河的拳頭猛的落下，強大的勁力，瞬息崩壞黑氣頭顱，又往下鑿出一個大洞。
「叮咚，吸收詭氣，能量+1！」
竟然有這種意外驚喜？
楚河舔了舔乾燥的嘴唇，雙目閃爍金光。
腳下黑氣潰散，轉眼間重新凝聚，黑氣老頭才出現，楚河耳朵里就響起那壓制憤怒的聲音。
「為何還要如此，你聽不懂我的話麼！」
「都說了，我不是這樣的人。」
楚河毫無慚愧，掃了眼上方洞口。
「還有，你不清楚，全村人的性命都寄託我手，不能亂來，不過……若是你有什麼辦法可以制衡她，我倒是可以考慮考慮與你合作。」
「有啊，你放我出來……」
砰！
「叮咚！吸收詭氣，能量+1！」
拳頭貫穿黑氣，將地岩再次砸出一個坑。
「這樣的廢話就不要說第二遍了。」
楚河眼神微冷，毫不客氣道：「頭頂這個大爺就夠難伺候了，你還想著出來添亂？」
黑氣再次凝聚，不過速度緩慢了許多。
楚河的一拳倒是給他漲了記性，不再說些不朝邊際的話，而是很認真的道：「好，不說笑，若是你真想擺脫她，那就將她趕出莽村。」
「怎麼做？」
楚河精神一震，目光灼灼道。
黑氣老頭飄在其頭頂，以免被一拳打爆。
「你進入節點大陣，先不急著把陣眼取出，可以用氣血勾連兩個南北角陣紋，暫時擁有獲得莽村大陣的控制權，將她轟出陣外輕而易舉。」
「嗯，我知道了。」
楚河用力點頭，一口答應。
黑氣頭顱氣流一盪，大喜過望。
還以為楚河答應與自己合作，可是下一刻，一隻赤紅大手流火帶星，扭曲空氣，一把向上撈去，將他狠狠握住手裡，用力捏爆。
「謝謝你的提醒，南北角被排除，那我就試試東西角的陣紋連起來，會發生什麼。」
腳下黑氣如開水沸騰，似在宣洩憤怒。
「還不服氣？」
楚河眼睛一眯，將手掌完全放在沾染黑氣的流光脈絡上，怪異的吞噬之力驟然暴漲。
躁動的黑氣頓時一靜，如避蛇蠍般瘋狂後撤，而吞噬之力好似附骨之蛆，緊隨其後。
兩者似乎開展了一場追逐之戰，大片侵染白色流光的黑氣被吞噬殆盡，黑氣頭顱凝聚一半，剛剛露出驚怒之色，卻立馬被吞噬的一乾二淨。
「什麼東西，這是什麼東西！？」
黑氣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帶著驚懼。
「停下來，快停下來啊！」
「停不下來了，當你冒頭的時候就已經停不下來了。」
楚河雙拳用力一錘，沛然巨力爆發，腳底岩層寸寸斷裂，露出了一個微光點點的地下洞穴。
同時，在此時，腦海里的那一段指節上的紅光終於填滿了第一個骨節，紅光剎那爆開！
…………
死寂的藏書閣中。
周遭書籍血紅一閃，熠熠生輝，點亮黑暗。
刷！
一雙血眸睜開，野性一閃而逝。
紅眼老頭雙臂抱膝，如胎中嬰兒飄在半空中，口鼻呼吸間，一道道帶著血紅色的黑煙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再被他吸入身體。
「沒想到，那位不死不活的老東西居然也按捺不住了，看來是想要最後做只黃雀啊。」
淡淡的感嘆之言迴蕩地下空間。
「只是，還差了一些。」
紅眼老頭搖了搖頭，剛想陷入沉睡，血紅的雙眼露出一絲驚異，驀然轉頭看向某一片虛無。
「這股氣息……不是他。」
驚異只是一瞬，紅眼老頭失望回頭，雙目閉上，繼續吸收著四處匯聚而來的股股黑煙。
寂靜，再次充斥黑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