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鍛造意境，白色火蓮
藏書閣前，楚河手指摩擦粗糙的書面，這無名書籍是在一番搜查下，唯一獲得有用的東西。
書里沒有鬼畫符，但是裡面的字跡與鬼畫符的字跡極為相似，很有可能是紅眼老頭所留。
楚河翻看一遍，將其收入懷中。
字跡潦草, 內容冗雜。
此書需要時間細細研讀。
「算算時間，今天好像是進礦洞的日子？」
收好秘籍，楚河看著稍顯冷清的煉甲堂，猶豫著要不要暴露自己，重拾煉甲堂的學徒身份。
當初沒有選擇暴露，只是希望留一條後路，如今一看，似乎這個身份反倒成了一個累贅。
不過，楚河最近得到了一個消息，煉甲堂今年新招收的三位學徒全被天甲堂破格給錄用了。
這就意味著他們將會前往駿河城，而楚河身為三名新招收的學員之一，自然也有資格前往，但問題恰恰是他要怎麼合理出現在眾人面前。
又該怎麼解釋這一段時間消失的原因？
楚河一時間有些頭疼，思緒雜亂。
好在，還有一個好消息是鄭浩與柳青青已經隨著天甲堂堂主的提前出發前往駿河城，這樣的話，楚河就不用再應付煙柳青等人了。
主要糊弄杜彬，還有聶婆婆就行。
「楚河？」
心頭正思索著，就在這時，一道蒼老沙啞的聲音在楚河身後響起。
楚河緩緩轉頭，沒有絲毫意外, 他早就感覺到周遭有人靠近, 短短几息內也有了決斷。
「聶婆婆……」
「你這孩子，這段時間跑哪去了？」
聶婆婆滿頭白髮, 褶皺的臉頰上沒有一絲怪罪楚河的不辭而別，反倒溫和的笑著上去。
「去了迷霧森林一趟。」
楚河拎起長袖, 在藏書閣門前的石凳上一撫，厚重的灰塵一掃而空，他像一個懂事的晚輩，邀著婆婆的手臂，在凳子上坐著。
「這段時間很多人都擔心你，其中杜老頭最是擔憂，每每說到你都唉聲嘆氣。」
「是小子的錯，出去冒險也未跟大家說，讓你們擔心了。」楚河很識趣的低頭認錯，也知道杜老頭是真關心他，這麼做確實有些不地道。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聶婆婆笑著拍了拍楚河的肩膀，轉而說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不用說的太詳細，只要你不做損害煉甲堂的事，你就永遠都是煉甲堂的孩子，我們也不會過多干涉你的生活。」
楚河心頭一暖，想不到聶婆婆這樣好說話。
「嗯, 我知道了, 聶婆婆。」
「你應該也知道鄭浩與柳青青前往駿河了吧？」聶婆婆乾枯的手指捏住拐杖, 笑著道：「這一切都是因為祖師爺畫像自焚的原因, 那一副畫像是一件異寶，水火不清，材質極為特殊。
「據傳聞這畫像裡面有一個祖師爺傳給後人的寶貝，可是千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夠獲得這件寶貝，直到前段時間，畫像自焚……」
楚河面色一動，詢問道：「畫像自焚對我們而言，有什麼壞處麼？天甲堂為何要這樣做？」
「沒有壞處，天甲堂是我們的上家，他把你們招收進去也只是培養，並非心存歹意。」
聶婆婆緩緩站起身，扭頭看著楚河，一雙老眼凸顯清澈：「楚小子，差不多你也該離開了，這裡並不屬於你，這裡終究還是太小了。」
一番話飽含深意，令人沉思。
「可是，杜師傅……」
「這些事情，我自然會給他說明，想必他知道你安然無恙，也定然欣喜萬分。」
聶婆婆杵著拐杖，轉過頭，瞧著天邊漸漸暗淡的黃昏：「老是聽杜老頭在我面前誇讚你煉器天賦如何妖孽，今日，老身有個不情之請，你能否願意在老身的面前施展一次煉器之術？」
楚河目光深邃，沒有遲疑太多。
雙拳一抱，對著聶婆婆輕輕一拜。
「自然願意。」
旋即，聶婆婆獨自帶著楚河前往地下最後一層的煉器室，那是屬於聶婆婆專用的煉器室。
「把那個箱子搬過來吧。」進了煉器室，聶婆婆便指著角落一個半米高的黑銅箱子。
楚河點頭，在抬起箱子那一刻，他眉頭微微一皺，如若無物般，把將箱子放在了台子上。
「好力氣。」
聶婆婆呵呵一笑，誇讚了一聲。
她拿起一把鑰匙，打開箱子上的大鎖，掀開箱蓋，一股腐朽味裹挾著硫磺的味道直衝出來。
楚河皺眉過後，看向木箱。
木箱裡鋪著一層不知什麼動物的皮革，在那層皮革上，由大到小地擺放著一塊塊底色漆黑、帶著些血管似的紋路，發著亮光的石頭。
每一塊石頭的形狀都很奇異，類似於之前的聽炎石，可看樣子，又似乎感覺有些不像。
「這幾枚石頭在礦洞中都是屬於難得一見的精品！如今我已經沒有煉器很多年了，這些材料也荒廢了下來，今日便交給你來處理吧。」
聶婆婆手指撫過那一顆顆從外形上看似乎較為柔軟、如同血塊的礦石，轉而看向楚河。
「其實我們稱為煉甲堂，就是因為煉製鎧甲這一方面有一套特殊的傳承，本來想等你們能夠成功煉製黃級魂兵，便教授給你們……
「可是，你們現在進入了天甲堂，如果機遇足夠大，甚至都有可能修煉傳說中的天甲決，那本堂的這一道煉製之法，便可有可無了。」
說話間，聶婆婆將此石拿出木箱，在桌台上一字排開：「就煉製你最擅長煉製的吧。」
楚河看著那些形狀各異的石頭，問道：「聶婆婆，這些石頭該如何稱呼？有何區別嗎？」
「這種礦石名為血石，其真正來源是來自於一隻上古異獸血液凝固的塊物，蘊含著無窮的威能，若是錘鍊到極致，有可能會激發血石里異獸的力量，只不過，這種機率小的可憐罷了。」
上古異獸的血液凝固物？
楚河想起這種礦物是從後山的那顆巨石礦洞中取出，又意識到黑河鎮附近的泥土都帶著血紅色，一團更大的疑惑，慢慢浮現在心頭。
楚河整理思緒，清空雜念，按照鑄器的一般流程，將那些血石投入地火。
楚河可以用朱雀之炎融鍛這些礦石，不過有聶婆婆在旁，他還是不好表露得太誇張。
地火轟鳴燃燒，血石在內翻滾。
隨後取出，用鐵錘敲去外面表皮，露出鮮紅的岩面，再次將其投入火中，控制火候，慢慢煅燒，到一定程度又取出塑形，周而復始。
然後是調製沁水，整理輔料，鍛造……
一切如行雲流水般進行著，觀看楚河在爐前忙碌的身影，便給聶婆婆一種賞心悅目的感覺。
鐺！鐺！鐺！
每一聲清脆敲擊聲，令人不由沉浸特殊的韻律，好似每次的敲擊都會牽動所有人的心跳。
「意境，這是鍛造意境。」
這位老人微微頓了頓，雙眼發亮，「鍛造意境只有在大煉器師上才能看到，現在居然能在一個年輕人身上看到，當真是了不得！」
隨著時間推移，火鍛的步驟完美完成。
接下來就是真正的鍛造，融合！
聶婆婆在楚河鍛打刀胚的時候，從懷中取出一枚垢魂石，將之覆蓋於鍛打好的刀刃上。
這一瞬間，爐火猛地一跳！
那些紛紛湧起的爐火，居然化作陰冷的白色火蓮，圍繞在血色刀胚以及懸浮刀面的垢魂石。
白色蓮瓣層層綻放中，垢魂石里悽厲的笑聲跟著響起：「哈哈哈哈，殺殺殺——」
垢魂石里的詭異甦醒了！
而且這股氣息，是煞級詭異！
楚河目光一凝，熊熊血炎終於燃燒起來。
「楚小子，你只需要專心打造……」
聶婆婆站在楚河左側，沉聲說話，卻發現出現他身上燃起高溫扭曲的血炎，這血炎的威能之強，灼熱扭曲空氣，連她都居然被逼退了。
「這是什麼火焰！？」
望著跳動的血炎，聶婆婆臉色大驚。
楚河沒有理會聶婆婆。
其心神處於一種奇妙的狀態中，游離於現實與意識之間，在此種狀態里，他眼前再次看到了那座黑暗中的小石屋，看到了那捶打的背影。
莫名的，楚河下意識學起來祖師爺背影的捶打方式，發力技巧，從開始的生澀僵硬，再到兩者背影重迭，只用了短短不到十幾息的功夫。
而手中的鍛鍊顯得越發遊刃有餘。
唰！
這個時候，鍛造台上的刀胚已經變作赤紅之色，其上覆蓋的垢魂石將要被烈火焚燒成虛無，一道虛幻的鬼影在刀面上空飄蕩，嘶吼。
他猛然出力，血炎大手掐住鬼影按在赤紅刀刃上，整個過程毫無壓力，甚至還有點輕鬆。
「啊啊啊！！」
散發滔天黑氣的詭影被血炎灼燒，發出悽厲的慘叫，一瞬間就被治得服服帖帖，不敢反抗。
按著鬼影，強行與赤色刀刃相融合，同時，刀胚似乎是發生了特殊反應，那柄被抽出煅燒爐的血石刀胚之上，長滿了一朵朵白色火焰蓮花！
火焰蓮花在刀面上密集排布，內中翻騰的火焰里，不斷響起悽厲的叫聲，翻騰的焰火也好似化作了惡詭的面孔，朝著楚河奮力嘶吼！
聶婆婆看到此般情景，眼神一凝！
這完全就是碾壓式融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