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章 最後的下棋者，荒誕的理由
楚河身軀微顫，沒有理會，繼續搜尋。
「聖天龍道友亦是剛烈，不過他的殘軀還有些許殘留，東北方位。」
「……」
嘩啦～
只剩下一節龍骨的殘軀的被楚河打撈了出來，隨後恭恭敬敬的收入了體內。
聖天龍亦是聖族的無上存在。
如今卻落得這般下場。
「正前方，就是你古族的武祖，亦是我的恩師，因為堪破我的計劃，無力回天，強行選擇合道，只可惜……」
不急不緩的平淡聲音繼續響起。
楚河神念掃去，發現了一具仿佛有無盡時空組成的巨人殘軀，死氣沉沉的飄蕩著。
「計劃中，他應該和神尊同歸於盡的。
「畢竟神尊的存在，本就令天道缺了一角，由他推動天道完整，是我給他的結局。
「可惜，他太敏銳了……唉，好好的接受自己的命運不好麼，沒辦法，為了不平白浪費時間，最終還是由我親自出手解決了。」
平淡聲中，透出些許無奈。
但楚河面無表情，手指卻是微微顫抖，將這具巨人一點點收入了體內，繼續前行。
最後一次停步，他發現了一位女子。
在女子眸中，有不甘也有著解脫。
「神尊可了不得，是站在最後的那一位，可惜，為了天道完整，我也只能無奈出手。」
平淡的語氣轉為敬佩，似乎這位神尊，曾給那背後的存在造成了不小的麻煩。
楚河在天外天沒有感受到武祖，聖主與神尊的死亡，因為這三位是真正的化道而成，哪怕身死，但概念依舊存在，與天道長壽。
他們現在只不過都是補全了天道。
才沒有引發天地異象。
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講，他們確實都死了。
「那我呢？」
楚河一步邁出，出現在了一方白色的奇異世界中，看著世界盡頭的道祖，咧嘴一笑。
天之盡頭。
「你啊，是變數。」
道祖負手而立，看著另一頭的楚河讚賞一笑。
真容示人的他，沒有了高高在上，也沒有威嚴無量，更沒有往日那一副道人模樣。
一身樸素青衣，面容五官線條柔和，好似世俗中翩翩如玉的佳公子，給人一種溫文爾雅，平易近人的感覺。
「哦？怎麼說。」
楚河舔了舔乾燥的嘴唇，極力壓制著心中狂躁沸騰的怒焰。
道祖也不在意楚河那要將他生吞活剝的目光，解釋道：「既然是變數，那證明有無窮的可能，所以我才會給古族一個機會，也是給你一個成長的機會。現在看來，你的確沒讓我失望，估計其他無上復生也很難是你的對手。」
呼～
楚河長出一口氣，沒有為道祖的自大而憤怒，反而目光望向了這方奇異空間中央。
那仿佛微型天外天，掌管著世間一切大道，命運，因果，法則一切種種，無量量信息的天道光團。
楚河眸光微微一動。
「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我作為最後的勝利者，卻沒有動天外天的天道之心？」
道祖望了望白色天地中央的此紀天道，自顧自對楚河道：「因為，一旦我動用了天道權柄，就徹底擺脫不了天道本身的束縛了。」
「從踏入起源海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的目標不是煉化天道之心，從而同化天道了。」
楚河冷冷一笑，嘲諷道：「如果你要的是天道權柄，那就不會連自己的種族的無上都算計致死！你大可以一開始就出來平定一切，摘取勝利果實，而不是等他們死完之後才現身。
「而你之所以會這麼做，一定也是因為這些人的死亡對你的計劃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至於我，則是補全你那還未圓滿的計劃最後一環，或者說……養料！
「這也是為什麼你會在這裡等我，而不是去立馬實施計劃的原因吧。」
「聰明！」
道祖靜靜聽完楚河講出他計劃的大概輪廓，沒有在意後者語氣中的嘲諷意味，反而讚嘆撫掌。
「不過。」
隨後他話音一轉，又失望搖頭道：「你的格局還是太小了一點。走到這一步，竟然還會在乎所謂的生死人倫。
「在你看來，我將天外天諸天仙族，乃至恩師都算計致死，乃忘根忘本，極致歹毒。
「但，我想告訴你的是。
「如果你能登臨至高，那古今未來，一切之種種，只要信息概念存在你的思想中。
「那就皆可一念生，一念滅，你想世界怎麼樣，他就是怎麼樣，根本不會存在所謂的生離死別之苦。」
「你修道修魔怔了！」
楚河搖搖頭，根本不能理解，也不敢苟同道祖的理念。
按照道祖的說法。
那就是只要能登臨至高，路途中一切與他有關的皆可拋棄，亦或者化作自身成長的養料。
什麼生身父母，什麼衷心屬下，什麼道統傳承，什麼恩人愛人，死一下又怎樣。
反正只要我登臨至高，一念你們就可以重生，還會更加璀璨。
這真是……
孝死我了！
無情之極，莫過如此！
「不過，我倒是好奇，究竟是為了什麼？」楚河不想再與道祖扯什麼修道理念，而是問出了心中最大的疑惑：「你既然不打算同化天道，那又該如何保持理智的掌握權柄？」
他相信，道祖會告訴他的。
因為。
楚河知道，現在的他在道祖眼中，不具備任何威脅，頂多費些手腳就可滅之。
對一個必死之人，與其分享一下成功的喜悅，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果然。
道祖如楚河猜測的一般，沒有立馬對他動手的想法，而是淡淡一笑，語氣帶著狂熱道：「我啊，當然不可能選擇同化天道，這條路走下去，只有跟天道一樣變得無情，沒有理智，既然如此，那我就尋找新的路……」
他睿智的目光望著楚河的雙眼。
「新的……全知全能！」
全知全能是智慧生命之終極！
同樣也是智慧生命的詛咒！
智慧越多，越是會感到智慧貧瘠，越是會對未知充滿渴望！當智慧生命踏上不斷追尋未知的路時，就已經成為了無可救藥的癮君子。
而未知。
就是讓他們解癮的最好良藥！
很明顯。
道祖已經上癮中毒了，而且是深度患者。
他開始了探索新的未知。
可是，他探索出來有理智的掌握天道權柄的辦法，就是挑起戰爭，殺掉所有無上？
道祖點點頭，似乎是知道楚河心中的疑惑一樣，笑道：「呵呵，你一定很好奇為什麼我會確認這個計劃一定能夠成功，是吧？
「我可以用兩個字回答你。
「一個是猜，一個是賭！」
說到這，道祖沒有理會楚河錯愕的神情。
他環顧波濤翻湧的無限起源海，目光望向無窮遠處，道：「起源海孕育無窮紀元，無量存在，大不可思議，奇不可揣度！
「哪怕是之前我們幾個在其中激戰，能影響的，也只是這一小片微不足道的區域。
「很早之前我就有了猜測，諸多紀元的智慧文明，以及我們這些無上存在，每一個成長起來，是不是都會消耗起源海的本源……
「是不是就是因為如此，天道才沒有那麼純粹，只能維持類似於秩序的規則，不偏袒哪一方，也不為難哪一方，視作天道無情。
「至於第二個賭字。」
道祖頓了頓，抬頭望著混沌窮極，道：「我是在賭若是將所有無上消滅，匯聚他們的道，是否能夠凝聚成新的天道雛形，這樣的天道雛形是否會歸為純粹，那時我再吸收這道雛形，是否能夠保持理智？」
猜？
賭？
嘶～
楚河倒吸了一口涼氣。
僅僅因為一些毫無根據的猜測，就布局坑殺四大種族，這已經不是什麼野心家了。
而是純純的瘋子！
「嗯，差不多了。」
楚河還在震驚之時，道祖突然神情一動，腳尖一點，頓時，他身下混沌氣翻湧，星羅棋布，一方占據整個戰場的浩大棋盤浮現。
棋盤之上，每一顆棋子都在閃耀發光，猶如一顆顆大道果實，與天道有著密切關係，無數智慧在其中翻湧，演化種種文明之景。
「起源棋盤。」
道祖探手一抓，覆蓋混沌戰場的棋盤呼呼縮小，宛如袖珍世界般在他指間旋繞，自顧自道：「從未現世過的一件造化天兵，這件造化天兵不具攻守之能，唯一的作用就是：
「入此棋盤者，死後道不歸天地，而是化作棋子落盤，一旦滿盤，這件造化天兵也就成了一個文明終極智慧的集合體。
「其實我最大底氣就在於此，現在已經有數位無上落盤，此刻它承載的文明已經不亞於一個紀元最璀璨之時，這樣就可以當做一座雛形的天道之心，煉化了他就等於煉化天道！」
「當然，想真正的圓滿，還差最後你這位天元，串聯全局。
「你的道我雖然看不穿其本質，但似乎能歸寂一切，反之，肯定也能串聯一切。」
「呵，還真是每一步都算的死死的啊。」
楚河不由自嘲一笑。
他沒想到，道祖竟然把他的道都早早算計進了棋盤，還篤定了他會成長到今天這一步，這是何等的自信？
就不怕他超出掌控，砸了棋盤嗎？
「對了，我勸你還是不要反抗。」
道祖見沉默中的楚河氣勢漸漸提升，目光一點點兇殘起來，儼然一副要開打的架勢，不由平靜道：「我成就無上以後，也時刻不忘修煉，雖然受天道壓制，但本質也不是你一個剛剛突破無上之境的初入者所能比擬的。
「而且……」
說到這。
道祖身軀微震，下一刻，無窮無盡的熾盛璀璨血氣，伴隨著一掛掛擊穿混沌的武道長河從他周身毛孔之中噴涌而出！
而在他那宛如無窮大日般刺目的體內，血煞滾滾的本源海轟隆運轉！
赫然是一方武道海！
在他那本源海中，億萬時空，都有璀璨到極點的武道文明在沉浮生滅，和曾經楚河見過的洪天海死氣沉沉的本源海有著雲泥之別！
「你竟然還兼修武道！！？」
「何須驚訝。」
道祖感慨道：「你也想必知道我的出身，本就來自於古族，也是以武道成就禁忌，後來才改修自創的仙道，創造仙族，成就無上。
「並且，我曾經修武道時，天資無敵，本身還具備著不若於先天道體的混沌道體！」
伴隨著道祖的話，他那原本稍顯瘦削的身軀頓時垂落了億萬縷的混沌聖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