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柳怡和已經知道江逸誠已有妻子,但江逸誠那寵溺的笑容讓她心涼了半截。
江逸誠曾經公布過有妻子,這是眾人皆知的事,但是圈內人幾乎公認江逸誠的婚姻貌合神離,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見過他的老婆,再加上江逸誠的行程幾乎沒有私人時間,所以即使江逸誠公開表示有老婆,大家還是將他默認為單身狀態。
柳怡和也是以這樣的認知來和江逸誠相處的,至少在此之前,江逸誠沒有婚戒也從來沒有在任何場合提及過自己老婆,她一直以為自己是有機會的。
但今天柳怡和意識到不管江逸誠說的是不是自己真正的妻子,她好像已經錯過了一次機會。
柳怡和的笑容幾近皸裂,「家裡人?以前很少聽你提到自己的家人啊。」
江逸誠的面容一半隱匿在明明滅滅的燈光下,他微笑著說:「是啊,以前很少提,今天可能是情難自禁吧。」
柳怡和的笑容已經掛不住了。
「好羨慕你老婆,有這麼一個優秀的老公應該每天都會偷著笑吧。」酸溜溜的語氣讓一旁的陸識雲都忍不住側目。
江逸誠的紅酒杯不再搖晃,他看著那血紅的液體,似乎在看著什麼讓他無比神往的事情,「我的妻子比我優秀,每天偷著笑的,是我。」
柳怡和攥緊了拳頭,江逸誠於她像是黑茫茫一片中的唯一的光,她拼了命地去追求江逸誠的步伐,江逸誠那幸福的模樣在她心底刻了一刀又一刀。
她壓下心中的鈍痛,「活動結束之後有空嗎?這麼久不見一起吃頓飯吧。」
江逸誠將紅酒杯放在一旁,雙手插進褲兜里神情疏離地仿若誤入世間的神祇,「一會兒要去接她下班,就不一起吃飯了。」
陸識雲聽到自家老闆這句話忍不住捂嘴偷笑,都說殺人誅心,江老闆這拿捏人心的本事真是厲害,一句話就把一向強勢的影后說的快要哭出來。
「老闆,您要不要跟粉絲打個招呼。」江逸誠很少出來做活動,陸識雲認為此刻和粉絲做一下互動還是有必要的。
「當然。」江逸誠整理了一下衣袖,抬腳便走頭也不回。
陸識雲朝柳怡和客套地笑了笑,「您繼續忙,我們先走了。」
「以後有活動,如果同場女藝人很多就要仔細考量。」
聽到江逸誠的要求陸識雲一邊點頭一邊羨慕江逸誠的老婆,這樣潔身自好的神仙老公真的不多了。
遠在北寧大學的葉挽興奮地像一隻鬥雞,下午的研討會對於這次課題總結出了不少可用的結論,連續兩個多月的連軸轉終於出了些結果,所有人都很興奮。
直到江逸誠打來電話,葉挽才意識到早已過了下班的時間。
衝出校門時,葉挽毫不意外地在路邊看到了江逸誠那輛拉風的豪車。
「對不起,我忙課題忙到太晚了。」葉挽忙不迭道歉。
江逸誠把一杯溫熱的奶茶遞到葉挽的手裡,「沒關係,我也沒有等多久。」
葉挽嘬了兩口奶茶,清甜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舒暢極了,「我們現在去哪裡啊?」
江逸誠的眼眸隱匿在長長的睫毛下,神色難辨,他啟動車子,「很近,不會耽誤我們吃飯的。」
溫熱的奶茶下肚,葉挽滿足地倚靠在座椅上,「沒關係,我現在也不是很餓。」
江逸誠說去的地方不遠還真的不遠,甚至比葉挽租住的小區還要近,當然來的這個小區比葉挽租的小區高檔很多。
「這是北寧大學附近最新的小區吧。」葉挽嘟囔著,她租房的時候當然看過這裡的房源,入戶電梯、小區花園、安保森嚴,服務好地段好,啥缺點也沒有,除了很貴。
「嗯。」江逸誠應了一聲。
小區門口的保安爽快放行,江逸誠熟練地駛入地下車庫,葉挽以為江逸誠是帶她去見朋友,直到江逸誠帶她走進一處新房時,葉挽才覺得不對勁。
「這是你買的房子?」葉挽不確定地問道。
江逸誠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徑直拉開了窗簾,秋日的暖陽一瞬間充滿整個房間,葉挽這才看清楚室內的裝修。
房子裝修的主色調是暖黃和米白兩色,再加上陽光,整個室內都顯得特別溫暖舒適,葉挽討厭冷,她很喜歡這樣的色調。
室內的家具也都是宜居為主,和牆壁的風格相得益彰,角落裡的綠植生機盎然,一切都是充滿朝氣和陽光的樣子。
「怎麼樣?喜歡嗎?」江逸誠背對著大陽台,周遭有一圈光暈。
葉挽點點頭,「當然啊,很喜歡。」
一邊欣賞葉挽一邊捶胸頓足,她什麼時候也能買得起這樣的房子啊,她打量起了周圍,四室兩廳的大平層,她努力工作一輩子才能在這樣的地段買這麼豪氣的房子吧。
「這裡是臥室,」江逸誠打開主臥的門。
葉挽一瞬間就驚訝了,主臥的風格完全出乎她的意料,淺灰色和粉色的搭配完美地天衣無縫,葉挽忍不住感慨這個房間的設計者真的是個天才,兩種不同風格的顏色竟然能如此相融,灰色優雅冷淡,粉色中和了它的冷意,灰色也反過頭來壓住了粉色的夢幻和俏皮,既年輕又溫和優雅。
江逸誠又向葉挽介紹了書房,葉挽徹底死心塌地地愛上了這套房子。
「說個價格,讓我死心。」葉挽閉上了眼睛,等待意料之中的暴擊。
江逸誠看著葉挽既喜愛又痛惜的小表情,忍不住莞爾。
他揉了揉葉挽的腦袋,「如果你搬過來,不用花一分錢。」
「啊?」葉挽大大的眼睛裡充斥著滿滿的疑惑。
江逸誠從書桌的抽屜里拿出一個紅本,葉挽激動顫抖著接過房產證,房屋所有權人那一欄里赫然寫著她自己的名字。
「這是你買給我的!」饒是葉挽覺得自己定力十足,也被這份大禮徹底驚到了。
江逸誠點點頭,「是的,以後這個房子就是你的私有財產。」
一時之間,葉挽不知作何反應,不可思議、震驚、甚至是惶恐。
「我……我能問一下為什麼嗎?」葉挽從來都知道天上不可能掉餡餅,她不得不猜測此時江逸誠心思,是想離婚了打算用這個房子把她打發了?還是真的單純想對她好?
江逸誠料定葉挽不會心安理得地接受這份禮物,他聳了聳肩,「你租的房子我住的不習慣,以後還請你搬到這裡來,至於寫你的名字,就當是作為打擾你生活的補償嗎?」
葉挽思索了半晌接受了這個解釋,江逸誠錢多燒得慌,她白白占個便宜豈不是美滋滋。
她拿著房產證輕鬆地笑了笑,「我還以為你這是要離婚給我的補償呢。」
江逸誠的臉色剎那間變得陰晴不定,他隱下眼眸中的期待和不安,問道:「你想和我離婚?」
葉挽被問的定住了,她覷著江逸誠的神色說道:「這個問題我還沒有深入考慮過,只是覺得如果現在離婚,我爸我媽肯定要找我麻煩,我現在課題很忙,還沒有精力去應付他們。」
這說的是實話,江逸誠看的出來,葉挽的神情懇切,沒有一丁點騙他的意思,他忍不住苦笑道:「所以你是惹麻煩才繼續維持著這段婚姻,沒有其他原因?」
不知為何,葉挽突然想起了元佳禕曾經說過的話,身為一個對愛情仍然有嚮往的女人,面對江逸誠這樣優秀有風度的男人,她不可能不會動心,只是她怕,她怕自己對別人有期待,就像楊珍妮,童年時候她無數次凝望著楊珍妮的背影期待得到母愛,但回應她的從來都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血濃於水的親情尚且如此,更不用說這虛無縹緲的愛情了。
葉挽輕輕地點了點頭不再去看江逸誠,她盯著足尖說道:「就是這樣。」
不待江逸誠說些什麼,葉挽的手機鈴聲打破了沉默。
她逃也似的從江逸誠身邊跑開。
電話是師兄打來的,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只是叮囑她明日的飛金陵市的航班不要遲到,葉挽這才想起來要去金陵參加病毒學的一個國際會議。
打完電話,葉挽復又回到書房,江逸誠正盯著牆上的一處掛畫發呆,那畫很簡單,是一簇熱烈奔放的向日葵,頗有些模仿梵谷筆觸的意味。
葉挽不忍心打擾江逸誠便倚在門框上看著他,他是剛剛參加完什麼重要的活動嗎?一身考究的黑色西服,袖口和胸針都是昂貴的高奢珠寶,腳上的皮鞋也是一塵不染泛著光澤,黑色西裝褲包裹下的大長腿挺直修長,江逸誠的身板也是如蒼勁的青松般挺得直直的。
就在葉挽看的入神的時候,江逸誠突然轉過頭來把葉挽嚇了一大跳。
「這張卡的密碼是你的生日。」
江逸誠遞過來的銀行卡讓葉挽迷惑萬分,她把江逸誠拿著銀行卡的手推了推,「我自己有錢的。」
江逸誠依舊堅持,「以後我可能會帶你見一些朋友參加幾個宴會,這些錢,你就用來買衣服首飾吧。」
葉挽咂摸了一下江逸誠的話,得,她也別感動了,這分明就是嫌棄她穿的用的寒酸丟人呢。
「行,那就謝謝你了。」葉挽咬牙切齒地接過銀行卡,頭一次拿錢拿的這麼不開心。
作者有話要說:江影帝(四十五度仰望天空迎風流淚):今天被媳婦拒絕又被媳婦誤解
葉挽:狗男人竟然嫌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