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我們拒絕

2024-09-02 18:31:53 作者: 李汩汩
  下午,葉挽趁著張副院長還在學校便去了一趟他的辦公室,前段時間江逸誠來實驗室體驗生活以及捐款的事情都是由張副院長經手的,而她和江逸誠的關係卻一直瞞著院長,現在身份被曝光,領導免不了對她頗有微詞,她總要前去解釋一下的。

  敲開張副院長的門,張副院長正在案桌上文件,一雙老花鏡架在鼻子上,一抬眼眼鏡就滑落到了鼻頭,張副院長瞥了一眼葉挽又繼續低頭看起文件來。

  葉挽有些侷促,她攥緊了衣角,「院長,我有事情要跟你報告。」

  張副院長冷哼了一聲,也沒抬頭看葉挽,「現在才知道跟我說啊,晚了。」

  葉挽撫了撫胸口,還好張副院長還願意搭理她,「院長,我不是故意瞞著校領導的,您也知道,江逸誠的身份特殊……」

  張副院長終於捨得抬起頭來,他摘下鏡腿有些生鏽的老花鏡放在案桌上,「因為身份特殊就不敢說了?葉挽當初招你進來的時候沒發現你是這麼膽小的一個人啊,他身份特殊怎麼了?怕輿論啊?你哪裡比他差,怕什麼!」

  葉挽驚得愣了一瞬,她試探性地問道:「院長,你不生氣我瞞著你啊?」

  張副院長又冷哼了一聲,「生氣,怎麼不生氣,這麼大的事情瞞著校領導,幸好你是難得青年才俊,網絡上才一片讚譽,萬一你是個不知輕重的學生,指不定會影響我們學校名聲到什麼程度。」

  葉挽討好道:「抱歉,院長,這件事確實是我欠考慮,我現在就回去做檢討。」

  「行了,檢討就不用了,剛剛是在跟你開玩笑,你老公昨晚就已經給我打過電話解釋了,這事也不怪你,被別的公司曝光也無可奈何,而且你們也沒有對我們學校造成什麼影響,這事就過去吧。」

  張副院長的話讓葉挽又是愣了一瞬,江逸誠竟然提前和領導解釋過了,她的心裡突然湧上一股暖流,她之所以來跟領導解釋,也是經過元佳禕提點的,沒想到江逸誠竟然想的這麼周到,領導這裡都幫她解釋過了。

  「話說回來,江逸誠這個小子是真不錯,長得好有能力對你也好,他給學校捐款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吧,而且還以你恩師的名義命名,沒人能想的這麼周到了。」張副院長對江逸誠的讚賞顯而易見,提起江逸誠,他笑得臉上褶子都多了一倍。

  葉挽點著頭,心尖都被江逸誠感動地發顫,「他確實很好。」

  忙碌一整天后,葉挽回到家中,打開房門的那一剎,房間裡是一片黑暗,習慣了江逸誠等待她的燈光,驟然一個人的時候,葉挽極其不適應。

  北寧早就開始供暖,葉挽脫下羽絨服,以前在家裡穿著毛衫都覺得熱,今天葉挽脫下衣服卻感覺到了一絲涼氣,她搓了搓自己的手臂,為了防止家裡過於冷清,葉挽打開了電視機。

  劇組第一天開機,江逸誠所在的單元劇組卻沒有按照通告單開機,因為當天編劇得知丁老眼睛被感染的事跡之後,突發靈感想要修改劇本,和導演方淼交談之後,方淼也支持大改劇本,主創人員開過會議之後,製片重製了通告單,再給導演和編劇兩個月的時間磨劇本。這種情況在任何一個成熟的劇組中都不會出現,不過寰宇財大氣粗,再加上有其他單元劇組的可以彌補空隙,這樣的調整不過是撓撓癢。

  開過會議之後,本著不浪費人才和時間的原則,江逸誠又把可用的人才安排進了其他已經開機的單元劇組,同時當晚也請了全劇組吃飯。

  劇組的人經常在鳥不拉屎的地方憋著,飯局上玩的花樣也比起其他人多,江逸誠好不容易尋了機會逃了出來,啟程回家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了。


  馮錚開著車,他從後視鏡里看了一眼江逸誠,如果是往常他肯定會在後面休憩,但今天江逸誠卻無比清醒,甚至還三無不時地提醒他開快一些。

  自從馮錚做了江逸誠的助理,見到的江逸誠從來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但今日他能清晰地從他的神情中看出一些焦急和期待。

  馮錚幾乎是立刻想起了領獎台上的葉挽,一身白色的職業裝穿的板正,但舉手投足之間都是如蘭的氣質,掛在嘴邊的淡笑溫柔和煦,眼睛卻如孩童般清亮。

  「馮錚,打開車窗吧。」江逸誠突然說道。

  馮錚很疑惑,「江總,現在是冬天,開窗會很冷的,您剛剛喝過酒,打開車窗會感冒的。」

  江逸誠聞了聞自己的衣袖,一股子菸酒的味道,葉挽雖然從來沒有表示過她討厭菸酒味,但江逸誠仍然不想把這些帶到家裡,「沒事,打開後車窗就行,我散散酒氣。」

  馮錚聽話地打開了後車窗,將近年末的北寧已然進入寒冬,車外的溫度甚至接近令下,冷風呼嘯地灌進車裡,馮錚穿著厚厚的羽絨服還凍得打了一個冷戰,而後排的江逸誠身上只穿著一件西裝和襯衣,竟然在寒風裡巋然不動。

  就這樣讓江逸誠吹了十分鐘,馮錚還是關上了車窗,他勸道:「江總,您這樣容易感冒的,您又不喜歡去醫院,如果感冒了不還是得讓夫人照顧你,你就當為她著想,別吹了。」

  江逸誠難得聽進去了馮錚的話,「一會兒路過商店,你去幫我買個衣物清新劑吧。」

  到了小區地下停車場後,江逸誠和馮錚開始處理身上的味道,兩個大男人就在昏暗的地下車庫裡聞著衣服噴著清新劑,還好大晚上的沒人經過,否則肯定要說見了兩隻奇怪的鬼不可。

  江逸誠本以為葉挽已經睡下了,但是打開家門的那一刻,玄關處柔和的燈光灑了他滿身,換下鞋子,進了客廳,葉挽果真在沙發上等著他。

  也許是因為等的太晚,葉挽枕在靠枕上手裡還抱著一隻,她整個人蜷縮在沙發上睡得香甜。

  江逸誠躡手躡腳地蹲在她的身邊,把她臉上的碎發撩到一邊,看著她的睡顏怎麼看也看不夠,葉挽的皮膚很好,從他認識她起就沒見她長過一顆痘,白嫩的臉上光潔無瑕,只是眼下卻有一片烏青,經常熬到半夜,任誰也不會每天都容光煥發。

  葉挽的睫毛很長,在她恬靜的睡顏上就好像兩隻闔上翅膀的黑色的蝴蝶,振翅欲飛,她的唇色也有些蒼白,江逸誠忽然懊惱前些日子忙於工作沒有好好照顧她。

  江逸誠輕輕地吻了一下葉挽的臉頰,葉挽幾乎是立刻驚醒,看清眼前的人是江逸誠,葉挽又一頭栽在靠枕上,她伸出一隻手揪住了江逸誠的衣袖,「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不叫我。」

  江逸誠親昵地蹭著葉挽的鼻子,「剛剛回來,你等了多久。」

  葉挽揉了揉惺忪的睡顏,「也沒有等多久,剛剛吃了碗面,吃太飽了洗漱完想休息一下,沒想到睡著了。」

  江逸誠吻了一下葉挽的唇又把她公主抱起,「去床上睡吧。」

  葉挽似乎是困極了,頭沾到枕頭便睡著了,江逸誠給也葉挽蓋好被子,又調好加濕器才退出了臥室。

  洗乾淨葉挽的泡麵碗,煮上第二天早飯的粥,又把身上的髒衣物連同葉挽的一起塞進洗衣機,做完家務之後,江逸誠這才洗漱完睡下。

  幾乎是躺下的瞬間,葉挽就向他靠過來,江逸誠把香軟的葉挽抱進懷裡,他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嘆,看到她等在家裡的那一瞬,一身疲憊全都煙消雲散。


  江逸誠活到三十幾歲的年紀,大風大浪在娛樂圈裡經了許多遭,娛樂圈拜高踩是個容易讓人迷失的名利場,站在頂峰的時候他也沒有多開心過,高處不勝寒他最能體會。

  相較於那麼多的榮譽與讚賞,反而是現下與葉挽相擁的時刻給了他心裡的寧靜,和葉挽在一起之後,這種平凡的堅實感是他孤身一人怎麼追求也得不來的。

  江逸誠收緊了手臂,在葉挽額頭落下鄭重又克制的一吻,四周圍安靜下來,江逸誠卻一點都不困,最初的寧靜與滿足過後,有些異樣的東西竟然在瘋狂生長。

  葉挽似乎是夢到了什麼,又向他的懷裡鑽了鑽,磨蹭間竟然蹭到了致命的某處,江逸誠的眸子瞬間黯了黯。

  睡夢中的葉挽渾然不覺,江逸誠借著微弱的燈光看著葉挽,眼底似有一把火逐漸點燃,他低頭銜住葉挽的唇慢慢地吸吮著,直至葉挽漸有轉醒的痕跡,江逸誠這才放開她。

  美人在懷,江逸誠的呼吸沉重不已,這長夜怕是難眠。

  第二天,睡夢中的兩人齊齊被一通電話叫醒。

  打來電話的是葉挽的父親葉正武,葉家是喪偶式教育,在葉挽懂事之後,記憶里很少有和父親相處的愉快時光。

  江逸誠看到來電人便不由分說從葉挽手裡搶過了電話。

  葉正武此人很強勢,即使是江逸誠在接電話,他也仍舊錶示要叫來江家人給葉挽辦一場慶功宴,得知這件事情的葉挽是冷笑的,葉正武連她在大學裡做什麼都不知道,今天竟然想起來給她辦慶功宴,無非就是因為這個獎項給他面上添了光彩吧,畢竟這個科學家的名頭在任何人看來都是祖墳冒青煙的榮譽。

  「我們拒絕。」江逸誠對葉正武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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