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挽看著眼前央媒的兩位專業人士,神色頗是為難。
「郵件昨天已經收到了,但是我可能需要再考慮幾天。」葉挽猶豫地說道。
「葉教授,您如果有什麼顧慮可以跟我們說,我們肯定拼全力幫您解決,不瞞您說,我們做這個節目開始最想請的人就是您和江總了。」
說話的人正是央媒綜藝頻道的導演蔣紹倫,昨晚葉挽收到的郵件正是由他發送來的,江逸誠也同樣收到了一封。郵件的內容就是他們非常誠摯想要邀請她和江逸誠參加央媒一檔夫妻生活觀察的綜藝,江逸誠的《旗幟》正在寫劇本,年底劇院也沒有大戲要排,他正值空檔期,他的意思是去不去全由葉挽做主。
葉挽自是很糾結,一方面她覺得如果去參加綜藝很可能會被輿論打成沽名釣譽之輩,另一方面,上節目給的錢多啊。雖然大學老師再加上企業的橫向項目已經足夠她做一個堅實的中產階級了,但是大學老師要辛苦備課要帶學生,給企業做項目還要勞心勞力,而上這個綜藝只需要像平時一樣生活就可以得到比做項目還要多的錢,這誰能忍心拒絕啊。
葉挽朝對面的導演和製片笑了笑,「我想知道這個綜藝的大概時間是什麼時候?」
製片王岳東迅速答道:「因為您是老師,我們決定的時間就是在寒假的這一段時間,總計要占用您兩周左右的時間,最後一天收官的時間我們定在了除夕夜。」
葉挽不禁咬了咬唇,心動是真的心動,節目組選的時間正好在北寧大學的寒假內,「能不能再給我幾天好好考慮一下。」
製片和導演一聽有門面上一喜,「那好,我們就不打擾葉教授您的工作了,請您在三天後給我們一個準確的答覆吧。」
送走央媒綜藝的人,葉挽去了一趟張副院長的辦公室。
張副院長聽完葉挽的話就瞪大了眼睛,「小葉你是不是傻啊,這麼好的事情當然要去啊。」
葉挽撓了撓頭,「院長,其實我是擔心到時候輿論方面會不會對我們大學不利,比如說大家可能會覺得大學老師科研人員就該好好做老師做科研,上綜藝有些不妥當。」
張副院長從鼻子冷哼了一聲,「小葉,這我就要批評你了,怎麼年輕人思想比我們老年人還要老派,你這利用空閒時間做些別的事情有什麼不可以,你看看人家經濟學院的教授,又是上辯論節目又是開專欄的,為什麼我們生科院就不行啊,去吧去吧,別顧忌這麼多,而且江逸誠的公司肯定有公關,如果到時候輿論不好,你就讓他多上上心唄。」
葉挽聽到張副院長的話豁然開朗,是啊,再不濟還有江逸誠,她頓時沒那麼多疑慮了。
「好的,我明白了,謝謝院長。」
張副院長老神在在呷了一口茶,「想明白了?想明白了就趕緊去工作吧,在去節目之前不要有太多遺留工作。」
「好嘞。」葉挽一身輕鬆地回了辦公室。
心上積壓的事情解決了,葉挽下午的事情進展也很順利,本來以為會忙到晚上,沒想到竟然在下班的時候結束了,江逸誠也正巧發來信息說他今晚會在寰宇處理事情晚回家。
葉挽背著江逸誠送的包剛想回家時,突然腦筋一轉,她沒有回家而是在地下車庫取了車向江逸誠公司的方向駛去。
寰宇新年檔期的一部電影出了事,參演的一個小演員因為發表不當言論而被封殺,寰宇上下都為這部電影忙翻了天,尤其是製作部,這個小演員雖然是配角,但卻在不少鏡頭裡有露臉,電影在銀幕上會被放大數百倍,尤其還有巨幕廳,如何在電影中使這個人完全消失,這給寰宇造成了很大的困難。
「江總,法務部已經發出律師函了,很快就可以提起訴訟了。」法務部的總監向江逸誠報告道。
江逸誠捏了捏發痛的太陽穴,「告到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協調。」
「我們和金灣資本合作也已經合作過幾次了,這次他們想塞一個演員,導演見了也能湊合用,就讓他進組了,誰知道他竟然發表分裂言論……」說起這件事,廖副總後悔不已。
江逸誠暗沉著臉沒有答話,一旁的林副總一副怒其不爭的樣子,「我早就提醒過你,我當初看金灣那邊一個製片的微博內容就覺得不對勁讓你小心一點,你怎麼這麼不小心呢。」
廖副總紅著脖子,「那個時候也沒苗頭啊,誰知道……」
「好了,別吵了。」江逸誠制止住快要爭吵起來的兩人,「現在的重中之重就是電影製作上,剪輯師已經在挑選有他出鏡的鏡頭,不管用什麼方法,請多貴的特效師,都給我把這個漏洞彌補上。」
江逸誠說完便去了剪輯室,剩下的幾個副總也都噤了聲,各自忙碌了起來。
導演比江逸誠還要著急,江逸誠只是投資方、掛名製片人,可是對於創作者來說,這部電影就像是自己孕育長大的孩子。
導演急的滿頭大汗,連眼眶都是紅的,他一遍又一遍播放著那些剪輯出來的零碎鏡頭,江逸誠走到他身後都沒有注意到。
「現在還沒有辦法彌補。」
江逸誠突然出聲嚇到了正在忙碌的導演,導演連忙站起來,「江總。」
江逸誠把導演按回座椅上,「這種帶到半張臉的鏡頭可不可以截取,這個人物在劇本徹底刪去會不會受影響。」
導演煩躁地呼嚕著自己的毛寸,「這個角色雖然是配角,但是有一條重要線索需要他聯繫不能刪去,現在就是要在畫面上想辦法了,這種帶到一點的應該可以犧牲構圖截去,這種鏡頭應該可以加個模糊的濾鏡形成虛焦的效果。」
江逸誠一直在導演和剪輯師的身邊聽著他們的分析,他認真且嚴肅的神情無疑讓導演和剪輯師吃了一顆定心丸。
與導演和剪輯師聊完,江逸誠回了自己的辦公室,陽台上強勁的冷風吹拂,江逸誠目光觸及到吳晟樾留在這裡的一包煙,打火機「咔嚓」的聲音在陽台上響起。
葉挽怕江逸誠有工作,先給馮錚打了一個電話,馮錚幾乎是立刻就下來接她了。
瞥見馮錚的臉色有些不好看,葉挽關切地問道,「怎麼了?出事了嗎?」
馮錚一字不落地交代了出來。
聽完馮錚的描述,葉挽手心裡也捏了一把汗,「現在距離春節檔期還有一個半月,你們公司能應付地過來嗎?」
馮錚搖搖頭,「反正電影畫面和內容肯定不如原版流暢了,希望能把這些違和的部分減少到最低。」
葉挽點點頭,公司出了這麼大又棘手的事情,江逸誠現在肯定忙得焦頭爛額了。
馮錚帶她進了總裁專用電梯,又把她帶到了江逸誠的辦公室,「江總現在可能在剪輯室,您現在在這裡等一下吧。」
葉挽推門走了兩步,又急忙回頭對馮錚說道:「先不要告訴他我過來了,不要打擾他的工作。」
叮囑完馮錚葉挽進入了江逸誠的辦公室,窗外夜幕降臨,江逸誠辦公室里也是一片黑暗,葉挽正摸索著開關突然一股冷風吹來,她聞到了一股煙味。
葉挽抬眼向風吹來的方向看去,一輪彎月安靜地懸掛在漆黑的夜空中,目之所及之處,有一點猩紅色的亮光閃動著。
葉挽靜悄悄地向陽台走去,那股香菸的味道也越來越濃烈,自從和江逸誠在北寧同居以來,她從未見過江逸誠抽過煙,想必公司的這個意外很是棘手吧。
江逸誠洗完一根煙剛想把菸蒂按到菸灰缸,一回頭,就看到葉挽正笑意盈盈地站在她的身後。
借著對面寫字樓的零星燈光,葉挽恬淡的笑容在他眼前畢現,她的髮絲隨著寒風飛揚著,唇色被夜色染得無比殷紅,不知是不是強風太冷,她的身體輕輕顫抖著。
葉挽把被風吹亂的頭髮拂到一邊,啟唇輕喚了聲,「逸誠。」
隨即她落入到一個帶著寒冬的凜冽味道卻無比溫暖的懷抱里,江逸誠身上的煙味也絲絲縷縷地傳進葉挽的鼻孔,葉挽不覺得這煙味讓她難受,江逸誠數年不變的面容很容易讓人模糊他的年紀,讓人以為他就是一個年少成名活得無比輕鬆的人生贏家,但今天這股子煙味提醒了葉挽,江逸誠實則肩挑了無數個擔子,表演事業、影視公司、科技公司,現在還加上了一個她。
「什麼時候過來的?」江逸誠把下巴擱置在葉挽的肩上,突然覺得心中煩悶和焦躁漸漸隨著冷風逝去。
「剛剛過來的。」葉挽從江逸誠懷裡抬起頭,她踮著腳尖親了親江逸誠的下巴,江逸誠得了老婆的香吻輕笑了起來。
看著江逸誠心情變好了,葉挽問道:「公司的事情是不是挺棘手的。」
「差不多都有解決方法,只是如果當初我盯得緊一點,現在就不會全公司上下都在忙碌了。」
葉挽揪著江逸誠的衣服,「現在有解決方法那就很好啊,你不用自責,沒有人能照顧到事情的方方面面的。」
江逸誠點了點頭,「嗯,聽了你的話好多了,但如果你再吻我一下,我可能會更好。」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的章節突然被鎖,被氣到了,今天這章再說一下,w、、b有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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