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沒有羞恥心,這件事挺難辦的。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天蘿看著反派從山洞內來到這裡後抬起頭來眯著眼睛看著天光,卻半句話不說,俊美陰沉的臉上帶著笑意。
怎麼說,那笑容在陽光下挺嚇人的。
就是一副『我要殺人了』或者『仇家們你們識相的話就自覺送上脖子』的表情。
他好像完全無所謂自己身上光光的。
天蘿努力扯著自己衣服,揪著他長及腳踝的濃密的黑髮來給他遮擋一下。
頭髮被扯了,陸棲之終於收回看天的目光,看向天蘿,眼神詢問:「?」
天蘿湊了過去,重複了一遍:「那個,你要不要把衣服穿上?」
她滿臉寫著『其實我是無所謂的但是有的人就沒有像我這樣開明我怕你被歧視是變態』的表情。
陸棲之皺眉,低頭掃了一眼自己,面無表情,毫無所謂。
「師妹你快帶人去穿衣服啊!」
這時,前面吃烤肉的一群人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群孤寡劍修捂著眼就催促,心裡一頓哎呀呀師妹小小年紀怎麼這樣和人哎呀呀!
天蘿都喊對方是『親愛的』了,理所當然,她得帶『親愛的』穿衣服去。
光天化日之下,什麼都能看得清楚明白。
天蘿僵硬地帶著人到了一處黑色的灌木叢後面,給了他一套紫虛劍宗的弟子服,視線看向遠方,不敢往反派的身上看。
可是剛才不小心瞥到的一眼還是在她幼小的心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幕,總結就是膚白腿長,肩寬腰細,再多就不敢總結了。
不合適。
「雖然我要收錢,但你還沒付錢,而且我也算你救命恩人,所以,外面那些我的師兄師姐,我覺得,你……咦?」
天蘿在躊躇怎麼才能讓反派不亂殺人,起碼,不要殺紫虛劍宗的師兄師姐們,但是她又想,人家憑什麼聽他的話呢?
然後抬眼就看到了反派穿著書中反派專屬的純黑色衣袍,袒露了一點胸,從灌木叢後走出來,那布料看著絲滑,不像是她買得起的那種,也不對,現在她應該買得起了!
他的頭髮被一根簡單的木簪束起挽了發,一張臉看起來也清爽許多。
就是,這衣服哪裡來的?木簪哪裡來的?
陸棲之掃了她一眼,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漂亮的臉陰沉沉的:「剛做的,我不穿別人的衣服。」
剛做的?
天蘿皺眉,環顧四周若有所思地看向一邊長著黑色葉子的灌木叢,這是原材料?這織布效果這麼好,得采一些拿出去賣!
陸棲之走了兩步,感覺天蘿沒跟上來,皺眉回頭,看到她蹲在那采黑桑葉。
陸棲之:「……」
「只有我可以。」陸棲之脾氣不太好,語氣有些暴躁。
天蘿采葉子的動作更勤快了,「那我們多采點,回頭出去你織布我來賣,奇貨可居呀,錢咱們對半分,你還欠我一萬零一千上品靈石你記得吧!」
人活著就離不開錢,趁著能掙錢就得多掙點!
陸棲之:「。」
他面無表情等著。
天蘿采著采著,就離陸棲之稍遠了一些,大約是十米距離,陸棲之胸口痊癒了一大半的傷口忽然就好像被人重新撕扯開來,一個血淋淋的大洞重新出現。
那裡空空的,好像被人拿走了什麼,就算外麵皮膚看起來痊癒了,可空的就是空的,輕輕一碰,就會原形畢露。
陸棲之低頭看了一眼,他好像沒有痛覺一樣,臉上甚至沒有一絲情緒變化。
可采葉子的天蘿卻忽然心口一疼,整個人晃了一下,那瞬間她臉色蒼白,心臟好像被無數隻手撕扯著,又像是被人使勁踹著胸口,要將她整個人一分為二,疼得人喘不過氣來。
怎麼回事?難道身為萬年人參精的我還有心臟病嗎?
陸棲之頓了頓,面色極為不耐煩,卻抬腿朝著天蘿走近了一步。
天蘿蜷縮著身體就差要跪下了,然後胸口那股受不了的劇痛卻忽然消失了。
就,真的毫無預兆。
到底怎麼回事啊?
一會兒得問問師兄師姐們,修仙界有沒有像是她這樣的病症!
都得了重病了,更加要賺錢了,聽說醫修們治病可貴了,這裡也沒有醫保,報銷不了,全靠自己。
天蘿將這裡的黑桑葉一薅為淨,回頭看到反派在身後不遠不近地跟著,心裡還挺暖的。
她特別樂觀:看,她真的撈到一個看起來很牛的保鏢!
「好了嗎?」反派皺緊了眉頭,一張臉陰鬱暴躁,看起來渾身黑氣繚繞,就要殺人了。
「好了好了!」天蘿忙點頭跟上去。
她在想,用什麼樣的辦法說服保鏢一直留在她身邊?又怎麼樣自然地問保鏢他的名字?還有怎麼告訴師兄師姐們他的身份?
好煩惱!
先套近乎再說,天蘿開口了:「我發現你胸口那個大洞好像癒合很慢,要不要再來一罐靈釀?」
提起這個,陸棲之的臉色便更加難看了。
天蘿本來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沒想到他說話了:「有人拿走了我的東西。」
他的語氣極為陰森。
天蘿趕緊就說:「那你去要回來!」
陸棲之聽了,偏頭看了她一眼,金色的……咦?怎麼變成黑色的瞳孔啦?
他黑色的瞳孔里是似笑非笑的表情:「你如果知道我是誰,就不會這麼說。」
天蘿:……
糟糕,難道我暴露了嗎?
陸棲之:「你不知道我是誰。」
天蘿臉上露出難為情的表情,好像謊話被戳穿後那種不好意思又不想解釋只低頭認錯的模樣。
原書里也沒有這一出描述呀,我不知道也正常。
她的熊頭帽令她整張小臉一圈都是毛茸茸的,看起來又可憐,又可愛——天蘿這半個月的人參苟活日常里經常用這一招,堪稱賣萌絕技!
陸棲之:「……」
他又沒有罵她,也沒有在她面前殺人,更沒有要殺她,她露出這種表情做什麼?!
陸棲之擰了擰眉,剛想發作,就聽到面前的小人參開了口:「那你叫什麼?」
他抿了抿唇,面無表情地回道:「陸棲之。」
陸棲之?
天蘿趕緊在腦內回想原書劇情,她記憶不算差,但是怎麼都沒想起來書里有提起過的『陸棲之』三個大字。
但她稍稍鬆了口氣,還好不是那個本書最大反派檀骨魔祖。
她其實懷疑過這人是不是那個檀骨魔祖的,書里寫過,檀骨魔祖常年黑袍加身,在文的中期隨著男女主尋找靈源一路打怪闖副本逐漸現身。
可以說,男女主一起經歷過的小副本十之八=九都是和檀骨魔祖有關。
在書里,這檀骨魔祖陰險狠毒,狡詐暴戾,陰晴不定,想殺人就殺人,就非常反社會人格,吃著飯聊著天,可能就會隨手捏爆別人腦袋,他好像很喜歡腦漿在手裡的那個觸感。
就很變態的。
但他又生了一張極其俊美的臉,怎麼說,原書里男主天樾被稱為劍修榮光——這一代第一美男。
可檀骨魔祖的美貌比天樾還要好看,當他偽裝良家婦男時,經常騙得上至八百歲女修,下至三歲女童都臉紅紅,心跳跳。
話又說回來,反派陸棲之都長得這麼好看了,那檀骨魔祖該多好看啊?
反正,她嚴肅懷疑修仙界第一美男的投票選舉有水分,天樾肯定算不上第一美男,八成作者給他作弊了!
「既然你能做衣服,你身上穿的能不能變成白色?」
天蘿眼看著馬上就要出去和師兄師姐們匯合了,又提出一點點小小要求,她在後面補了一句,「可以給你的欠款抹個零頭,算你欠我一萬上品靈石好了。」
白色?
陸棲之:「你喜歡這一款?」
他抬手之間,身上凜冽煞氣十足的黑袍就變成了仙氣飄飄的白袍。
這是什麼高級魔法!
而且,倒也不是她喜歡,他穿黑色還挺帥的,但就是說,黑袍加美男加氣勢超殺這三個屬性,走出去太像檀骨魔祖了,她就是有些擔心其他人誤會。
「你穿什麼顏色都很好看。」適當的時候,天蘿嘴巴老甜了。
如果嘴甜能夠讓對方付費,她不介意一整天都說甜蜜話。
事實證明,反派也喜歡聽甜蜜話。
天蘿看到陸棲之聽完她的話後,笑了一下。
更加好看了,走出去能迷倒一片的風采。
兩人肩並著肩從灌木叢後走出來,一群劍修視線如鐳射眼一樣看過去——是肥熊和仙男的搭配。
南容站了起來,朝著天蘿走過來,一邊走,一邊皺著眉頭打量陸棲之,她身為師姐,心裡還是有一些奇怪的,這個男人是哪裡冒出來的?
「阿蘿師妹,你這十三天去哪裡了?自從進碧洗秘境後,我們一直找尋不到你。」她的語氣輕柔又很關切。
天蘿震驚:什麼?十三天過去了???我不過就是離開了最多半個時辰嗎?
「你是不是自己也不知道?」南容觀察天蘿的表情,很細膩地察覺出來她可能自己也不知道時間已經過去十三天了,這或許,是師妹觸動了這碧洗秘境裡的什麼奇遇,進了境中境?
如此想來,這男子,或許是境中境里的人?從前不小心被困的人或者是什麼妖獸所變?但也察覺不出什麼妖氣。
南容心裡腦補許多,拉著天蘿小聲問道:「他是?」
天蘿半真半假回道:「我不小心去了一個地方,看到他被困在那裡就順手救了。」
南容:明白了,果真是從前進入碧洗秘境被困的某位前輩。
「多謝前輩這十三日照顧我小師妹。」南容對著陸棲之鞠了一躬。
以小師妹的修為,恐怕在這碧洗秘境裡不能安然無傷到今日,畢竟這裡除了各種妖獸外,還有一些魔物。
天蘿:????
不是師姐,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要說照顧,雖然也沒有十三天這麼久,但也是她照顧他的!
反派不要臉,坦然接受了這一鞠躬。
他雖然沒說話,表情有些冷淡,但這種時候沉默就是等於肯定的啊。
「天師兄和蘇師兄還在找你,不過我已經通知他們了,他們應該很快就會回來。」南容又摸了摸天蘿的小臉。
觸感柔軟滑嫩,她又實在沒忍住,又捏了兩把。
那架勢,弄得天蘿都有點想把下巴擱在南師姐的手掌上,讓她捏個痛快了。
但現在問題是,碧洗秘境每開一次,人在裡面半個月就會被送出來,滿打滿算,她還能在這裡待兩日了。
「接下來這幾日,師妹便跟著我們吧,我們接下來打算去一趟北邊看看,只有那一處沒有探查過了。」南容沒顧得上陸棲之,只挽著天蘿的手輕聲細語地說道。
紫虛劍宗的女修少,南容就沒有一個可可愛愛的小師妹,如今見了天蘿,她又很巧妙地姓天,她就總想親近。
說著話,還從芥子囊里拿出了一些東西,「這是前幾日在秋水湖裡撈出來的鮫人珠串,戴在手上還有防禦作用,不過沒太多用,最大的作用就是漂亮,還有這個,是一顆火靈石,鑲嵌在劍上能令劍氣生出火光,挺不錯的……」
天蘿看著塞到手裡的火靈石,又看了看被戴到手腕上的粉色的鮫人珠串,抱著南容的胳膊,甜甜地說道:「師姐你真好,我都好喜歡!」
陸棲之原本站在一旁不知想些什麼,聽了這話,那張沒有表情的臉朝著天蘿手裡的東西看了一眼。
都是些不值錢的東西。
「但是師姐,我不想跟著在你們後面撿漏,我想獨立自強!」然後天蘿抬頭認真說道。
其實主要是北邊就是她總結的『冬』板塊,那裡很冷,而且離『春』板塊很遠,秘境裡不能飛行,來回走都可能要兩天,到時候她就沒時間找九麟盔甲了。
這個東西,在原書里要時間線很往後面才被人從碧洗秘境裡取出來,她很確定,現在還在裡面。
南容聽了,非常欣慰,此時正好天樾和蘇眠堂回來,她朝著他們招手:「小師妹回來了!」
兩個男人的敏銳度還是很高的,第一時間看的不是天蘿,而是站在天蘿身後的白衣俊美男人。
男人容貌不似凡塵中人,站在那看起來也是深不可測。
天蘿一看到男主那微微皺的眉頭,就覺得事情不簡單,一般書里男主都是正義的象徵,天生就和反派氣場不和的。
她趕緊回到陸棲之身邊,擋在他面前,朝著天樾和蘇眠堂擺手:「天師兄,蘇師兄!」
天蘿的語氣很自然,好像她老早就是他們師妹,關係非常熟稔的模樣。
高冷天樾對付不了社交牛逼症,一時沒說話。
蘇眠堂倒是一本正經地說道:「差點以為師妹涼了,看到師妹好好的,做師兄的也就放心了。」
南容在和天樾說了白衣仙男的身份,又說了天蘿想接下來兩天自己去探險的事,「大師兄你怎麼看?」
天樾高冷無情:「不行,出事如何?」
青色長衫的少年由於修無情劍的關係,氣勢鋒銳,說出這話時,在場的氣氛都變了變。
狗男主!
天蘿在心裡罵,正打算義正言辭地告訴大家自己雖然是個菜雞,但也是個有理想有追求而且懂得保命的菜雞時,她聽到身後一直沒說話但渾身寫滿大佬氣息的反派開口了——
「她,我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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