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呀——」
黑夜之下,一陣狂風起,吹得落在古堡屋頂上的那幾隻笨蛋烏鴉揮著翅膀滿世界亂飛,攪得人都不能睡一個好覺。記住本站域名
真的好煩!
天蘿忍不住翻了個身,結果幅度過大,腳還踹到了棺材壁,疼得她腳指頭都在發抖了。
然後她就不得不想起來自己死命死命忘記的事——她睡了一覺,一睜眼就變成了這個有魔法,有吸血鬼,有狼人,有女巫的異世界裡的古堡吸血鬼——瑪麗蘿.天。
瑪麗蘿就瑪麗蘿吧,她雖然是個吸血鬼,但是勝在年紀大,是個一萬歲的吸血鬼老祖了。
誰都知道,吸血鬼那都是越『老』越帶勁的,越不好惹的。
但問題就出在這兒,因為她瑪麗蘿實在是不好惹,這座一眼看不到邊的莊園古堡里就只有她一個人。
如果她有蛋蛋,恐怕此時早就碎光了,就算一年長一顆蛋,擁有一萬顆蛋,恐怕都不夠她碎的。
人活著不都是為了衣食住行嗎,衣,這古堡的衣櫃裡確實有一些款式精良的裙子,就是那個束腰,她可真受不住。
食……等會兒再說。
住,反正就孤獨寂寞冷。
行,這大森林,她一個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人,那真是出不去,而且她是吸血鬼哎,大白天都不能出去,這黑夜裡又有什麼可行的!
最後再說這個食,她是真不知道原主是怎麼解決這個問題的,這裡正常人吃的東西是沒有的,但也沒有個血奴什麼的。
最大的可能就是這老祖黑夜裡出去覓食——電視劇里都這樣寫。
可她不行啊,她不認路,不知道能走去哪裡,而且這世界上還有狼人,女巫什麼的,遇到敵人她都不知道怎麼辦。
對了對了,據說還有驅魔師。
驅魔師哎!!!!那可不就是吸血鬼這種夜行生物的死敵嗎?
到時候她一個一萬歲的老祖宗被人家給一招弄死什麼的真是也挺丟人的。
還好因為年紀大,血脈牛逼,也就是扛餓,穿過來一周了,她都沒有很餓。
但這樣下去也真的不是辦法。
天蘿想想就鬱悶得不行,一下推開了棺材板,從裡面坐了起來。
雖然這棺材板非常豪華,裡面還鋪著厚厚的鵝毛褥子,但也真的是悶得慌,忍受一周已經是極限了!
更何況!!!她一般晚上都睡美容覺,但到了這裡可倒好,晚上精神好得不得了,不開玩笑,讓她上山打虎都沒問題!
天蘿拿過一邊的大紅連帽披風穿上,走出了大的離譜的房間,再下了樓,到了下面的花園裡。
或許是吸血鬼體質原因,原本的黑夜在她眼中是美的,所有的一切都很清晰。
她甚至覺得自己是千里眼,順風耳,狗狗鼻。
莊園的薔薇不知道是怎麼養的,養得非常好,在夜色下盛開,散發出迷人的芬芳。
天蘿卻完全不敢湊近,那上面的刺在月光下散發出寒光,來的第一天她摘了一朵,刺破了指尖,老疼了。
這日子過得是真的很無聊。
天蘿摸了摸自己黑色濃密的頭髮,仰天閉上眼深呼吸一口氣,打算要不鼓足勇氣出去闖蕩闖蕩,仗著年紀大,應該不會死那麼快。
但是她剛深嗅一口氣就發現事情並不簡單——好香好香好香好香啊!!!!!這空氣里飄來的是什麼味啊!!!她形容不出來那究竟是什麼!
但是大家懂這種感受嗎?
在飢腸轆轆的時候,忽然空氣里傳來了草莓蛋糕巧克力冰激凌香辣炸雞翅十三香小龍蝦重慶火鍋成都串串的味道,風一陣一陣地將那些味道傳過來!
饞死!
天蘿咽了口口水,感覺那香味越來越濃了,濃得她快沉溺其中,雖然有其他難聞的臭味,但她完全不在意了。
她睜開眼準備看看這味道的來源,結果一睜眼就看到自己飛在半空中。
這猛地一個急剎車,天蘿愣了一下,身體就往下掉。
……
離古堡三十里之外的瀑布邊,正有一場慘絕人寰的圍攻暗殺。
三米長的毛髮濃密的狼人口中滴著腥臭的口水,裡面混雜著血肉的碎末,幽幽綠色的眼睛在黑夜裡發出詭異可怖的光。
狼人足足有二十多人,層層疊疊將一人圍在中間。
地上鮮血淋漓,死了不少人,有人,也有狼人。
但人的死相都極為悽慘,不少直接被一分為二撕裂,有些被掏了肚子,血液混合著內臟流了一地,場面異常血腥。
中間的人身形極高,穿著一件能夠從頭到腳將自己包裹起來的黑色披風,戴著兜帽,手裡握著一把刀,刀尖上的血正滴答滴答往下落。
其中一個狼人仰天長嘯一聲,然後發出粗啞難聽的聲音:「哦,該死的傑克七!你已經被我們包圍了!還不束手就擒!你已經沒有力量驅動魔法!你現在求饒,偉大的首領還能給你留個全屍!」
氣氛凝滯,裹著黑衣披風的男人一動未動,只是冷笑一聲。
那圍著的二十幾個高大壯狼人綠眼警惕,但竟是沒一個人……沒一個狼敢動。
就在這時,一道清脆驚恐的少女聲音從天而降,打破了這靜寂——
「快閃開快閃開!砸死人我不負責的!!!」
啊啊啊啊!你們的老祖宗瑪麗蘿閃亮登場了!!!
天蘿準備好了摔個狗啃泥,結果就落進一個溫暖的懷抱。
天蘿:嗚嗚,好感動,吸血鬼老祖也有春天戲碼嗎?這種女主落入男主懷抱的橋段怎麼回事?難不成她穿進了一本甜寵文里嗎?萬年老祖和她的小嬌夫?
懷揣著這種感動的期待的心情,天蘿緩緩抬起了頭,小臉從大大的斗篷兜帽里露了出來。
她一點不擔心自己吸血鬼的身份被發現,畢竟她因為年紀太大,吸血鬼必備的紅眼她是沒有的,她的眼睛是紅到發黑,一般人看不出來的!
天蘿對上了一雙漂亮的金瞳,他在盯著自己看,表情帶著血腥戾氣,就,很不好惹的樣子。
那金瞳好像剔透清澈的琥珀,但顏色可比琥珀好看,是那種金燦燦的金色,在黑夜裡仿佛兩抹火焰,奪人心魄。
再往下看,這臉生得也極其漂亮,就是這會兒唇瓣蒼白,還染著血,這臉色也很蒼白。
天蘿嚴肅懷疑自己遇到了同類,這一看就是吸血鬼,八成還是個吸血鬼公爵之類的,看看這氣勢,這樣貌,絕了!
但有一個問題,吸血鬼的眼睛不是紅通通的嘛?
算了,先熱情點打招呼,畢竟人家抱住了她,免得她摔個狗啃泥影響美女形象!
「真是太感謝你了,你真是我見過的最頂呱呱的大好人!雖然我體重很輕,但是你抱著我時間久了應該胳膊也會酸的吧,現在你可以放下我了!」
天蘿感動地說道。
「哦,你這愚蠢的黃毛丫頭是哪裡冒出來的!你與傑克七是什麼關係?」
還不等金瞳帥哥將自己放下,天蘿就聽到了耳旁傳來了央視譯製片配音的粗野男聲。
她下意識一本正經回了一句:「哦,我的上帝!你這該死的土撥鼠竟然敢在你老祖宗面前放肆!」
某狼人:「……該死的,我是狼人!」
然後天蘿才抬起頭看過去,這抬頭一看,眼睛被丑到了,疼得不行,趕緊看看金瞳大帥比的臉緩緩心情。
在轉回視線的途中,她看到了一地的屍體,血,臟器……
「嘔~~」
她實在是沒忍住乾嘔了一聲,本來就慘白的臉更加蒼白了,把臉埋在大帥比懷裡使勁吸了吸他香甜的味道緩緩勁。
啊,他受了傷,很重的傷,整個黑色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好想舔一舔。
好香好香好香啊!
然後她就感覺傑克七拎著她的後衣領子將她從他懷裡拎了下來。
當然當然,她不會嘲笑傑克七這個名字的,畢竟她叫瑪麗蘿,這個世界裡這種名字應該挺正常的,就是不知道七是哪個七了,暫且就當數字的七吧!
地上都是難聞的血,都無處下腳,她踮著腳尖站在傑克七旁邊。
她決定了——他,傑克七,我瑪麗蘿要定了!
旁邊某狼人:「該死的,你們兩個可別在這裡調情!大家一起上,把傑克七和他的小情人一起殺了為同伴們報仇!該死的驅魔人今日落到我們手裡,我們不會放過你的!」
說完這話,狼人們發出此起彼伏的狼嚎聲,猛地就衝著天蘿和傑克七衝來。
天蘿:……所以,她看中的美味的傑克七是驅魔人。
要死!對家!死敵!
強大的求生欲讓天蘿仿佛一隻彈簧,飛速朝著相反方向彈出去。
這一彈,竟是直接撞飛了她那個方向的五六隻狼人。
天蘿回頭看,就看到幾個狼人撞到樹上,直接把樹都給撞斷了,發出一聲聲嚎叫,總之看起來就不太好。
她疑惑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小身板,再看了看自己柔弱的小手——破案了,活得久真的很牛逼,堪稱bug的存在了!
「該死的那女人是他的同伴!大家小心點!」
狼人群里發出一陣陣驚呼。
接著天蘿發現周圍的狼人化身一匹匹高大的狼,圍在了自己身邊,兇狠地發出怒吼聲,像是在等待著最佳時機撲上來。
天蘿:……說實話,經過剛才那一撞,我已經深刻了解到自己天花板一般的戰鬥力,所以你們這些狼崽子在我面前無論做出怎麼兇狠的模樣,在我心裡都和哈士奇沒什麼兩樣。
「嗷嗚~~~!」
首領狼一聲嚎叫,一半撲向自己,一半撲向了後面的傑克七。
天蘿速度飛快,一手揪住一個往外一拋,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然後回頭去看,發現傑克七打得也超兇狠。
他的兜帽落了下來,整張俊美蒼白的臉都露了出來,銀白色的長髮隨風飄揚,美得不像真人。
但是他受了重傷,揮刀的動作雖然異常兇悍,但偶爾會有停滯。
眼看著一個狼人要咬向他的後背,一個要去咬他的腿,天蘿趕緊衝過去,一手扯一隻,將那兩個狼人直接往後一甩,甩到黑暗的森林裡去。
那扯都扯了,來都來了,天蘿順便就將還圍著傑克七的那幾個狼人給丟了出去。
然後她回頭去看傑克七,畢竟吸血鬼和驅魔師是死敵,她得防備著他在後面忽然給自己一刀。
天蘿對上了他那雙金燦燦的眼睛。
他警惕地看著自己,用審視的目光掃遍她全身。
天蘿莫名還有點緊張,但她轉念一想,按照身份來說,她現在是大魔王,而對方不過是個年輕的驅魔師罷遼,有什麼可怕的!
她挺起胸膛打招呼:「嗨,老夥計,你受的傷怎麼樣,重不重?」
對方受傷很重,嘴角流著血,手撐著刀支撐著,他盯著自己,開口的聲音有點陰沉:「萬年吸血鬼。」
天蘿:沒錯!我就是這麼一個老東西!不不不,是美少女!心理年齡永遠十八!
天生死敵的狀態讓她不知道怎麼回答。
對方喘了口氣,拇指擦掉嘴角的血,目光銳利:「為什麼救我?」
天蘿沉思三秒,說道:「是這樣的,得收錢。」
傑克七眯了眯眼睛,滿臉寫滿了『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的表情。
天蘿理解的,畢竟她是吸血鬼,一個吸血鬼救了一個驅魔師還要他付錢,想想這事就很離譜。
但是!!!!
天蘿誠懇地說道:「剛才那麼多狼人,我手可酸了,對付一個狼人一千金幣,剛剛我大概丟了二十多個狼人,四捨五入那就算二十個吧,給你打折,不過也得兩萬金幣,當然當然,你一看就是身上沒那麼多金幣的人,所以我想,你可以賣血。」
傑克七:「……」
天蘿仗著對方受重傷肯定不是自己對手,所以接著誠懇地說道:「我的食量不大的,給我吸一次就抵一千金幣,就給吸二十次,你看怎麼樣?」
傑克七盯著她,臉色難看,金色的瞳孔陰惻惻的:「你知道我是誰麼?」
天蘿不假思索:「天上地下第一厲害的偉大的驅魔人——傑克七!」
傑克七:「……」
他顯然是被她的話給驚呆了,或許是沒想到她能如此準確無誤地說出他的身份。
天蘿:「我是你救命恩人,救命之恩當涌血相報的!」
傑克七面無表情,但顯然是一個有原則的人,並且承認了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他收了刀。
但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動作,可能因為牽扯到了他的傷口,他劇烈咳嗽起來,身體晃了晃。
天蘿立刻跳過去扶住了他。
但是他吐血了,他嘴角的血真的好香好香,她有點控制不住,好想湊過去將他嘴角的血舔掉。
傑克七斜睨了她一眼,或許是看到她滿臉『血欲薰心』的樣子,板了臉色。
他似乎想呵斥她,但又不知道她叫什麼,便問道:「你叫什麼?」
天蘿:「瑪麗蘿.天,但是你可以親密地稱呼我為天蘿,這是我給你的特別待遇!」
說完這一句話,她已經踮起腳尖了,然後特別猴急又禮貌地問道:「請問傑克七,我現在可以把你嘴角的血舔掉嗎?」
傑克七慘白的臉色陰惻惻的,顯然寫著『你敢?』兩個威脅的字。
但他顯然沒遇到過像是她瑪麗蘿這樣的吸血鬼。
天蘿實在是沒忍住這香甜,踮起腳尖,伸出舌頭,輕輕舔掉了他嘴角流下的血。
然後她閉上眼睛,沉醉其中。
哇!也太香甜了,那一瞬間她仿佛躺在了玫瑰花瓣上品嘗著世界上最美味的甜品,整個人從舌尖開始爽到每一個細胞。
就是要了還想要還想要的那種感覺!
『咔!』
空氣里忽然就發來短促的一道聲音。
傑克七盯著她:「……」
天蘿:「……」
天蘿不好意思地瞪大了眼睛,捂住了自己冒出來的兩顆小尖牙。
她實在是不知道小尖牙會這個時候冒出來,她有點驚恐地解釋:「它自己冒出來的!」
傑克七:「……」
他顯然表情有點不相信。
「我發誓我說的都是真的!」
天蘿解釋完了,又忍不住抱住了他,埋在他懷裡,深深吸著他身上的味道,忍住把他一口吃掉的對於血的欲、望,她說道:「你身上流了那麼多血,受了那麼多傷,我們別浪費了吧,回頭我都給你舔掉好不好?我會輕一點的,我就舔那些流出來的血!」
她一臉『可別暴殄天物』的表情。
傑克七生氣了,表情好像暴風雨即將來臨,他怒斥:「天蘿!」
天蘿委屈:「我雖然是吸血鬼,可我是你的救命恩人,你這麼凶做什麼?你看你這麼弱,我兩顆牙都能吸光你,可我都很克制很有禮貌得沒有動手。」
傑克七:「……」
傑克七整個人都是僵硬的,俊美的臉上那眉毛擰緊了,盯著天蘿,說著非常沒有威懾力的話:「離我遠點。」
才不!
天蘿抱著受重傷沒有力氣的他趕緊就往自己的大古堡里飛。
金屋藏嬌,經典戲碼,非常符合我老祖的身份!
天蘿感覺傑克七脾氣有點大,身體僵硬不說,周身充滿戾氣的氛圍她感覺到了,她想找點話,畢竟打算以後把他圈養在身邊。
她用嬌軟美人那一套,小說里非常吃香的那種人設軟綿綿問道:「請問你的全名叫什麼呀?我的美味驅魔師,以後與我一起生活在我的家裡好不好?」
傑克七盯著懷裡的天蘿,表情莫測。
他高大的身形其實看起來更像是他抱著她飛,雖然他此時毫無力氣,甚至只要一鬆懈就會昏厥過去。
她的身體冷冰冰的,但是有一種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柔軟,一種怪異的他想靠近的柔軟。
天蘿沒打算傑克七回答她,她想好了,依靠暴力將他囚在自己身邊!
結果傑克七嗤了一聲,「你不是知道我是誰嗎?」
天蘿:「……」
算了,不告訴我就不告訴我,反正就當他叫傑克七了。
繼續吸吸香噴噴的味道。
空氣里安靜了一會兒,結果傑克七忽然用不耐煩的語氣高傲地說道:「我是對夜行生物來說最可怕的驅魔師,陸.傑克棲.之。」
天蘿在腦子裡自動將他的名字翻譯成陸棲之,而且還是按中文音譯是棲息的棲,就覺得這個名字該是這樣的。
雖然她以前也沒遇到過同名同姓。
天蘿的速度很快,到了古堡後,她直接帶著傑克七到了自己的大房間裡。
「好的,我的傑克七,我現在就為你療傷,請你把衣服脫掉吧!」
房間裡除了一張大棺材外,什麼都沒有。
所以天蘿貼心地拉著傑克七坐在了棺材板上,她說道:「這棺材板夠大,放心放心。」
傑克七對自己似乎還保持有高度警惕心,皺著眉頭瞪著自己,俊美的臉上寫滿了『我很暴戾我很不好惹』幾個大字。
但天蘿對自己的美味驅魔師很有耐心的,畢竟,穿來這麼多天了,自己第一次遇到別人,而且還是個聞起來就美味的人。
她湊近了,表情一本正經地說道:「你放心,我是個有原則的吸血鬼,我絕對不會偷偷把你吃掉的,而且我自制力很好的,你看,我一個人住在這麼大的地方,我很寂寞的,我就想找個人陪陪我,我一看到你就覺得我們兩有緣,或許我們有幾生幾世的緣分。」
傑克七聽完盯著她又看了兩秒,皺著眉頭喊她名字:「天蘿。」
然後……然後他的脖子一歪,像是終於受不住,昏厥了過去。
那雙漂亮美麗的金瞳一下子就閉上了,蒼白如紙的臉在黑色披風下真的比她還像吸血鬼。
天蘿還想問問他喊她名字要說什麼呢,這就暈厥過去了。
她彎腰仔細湊過去看,暈厥過去了也很好看啊。
真是一個俊美的男人。
天蘿心裡一邊非常有罪惡感,她這老牛吃嫩草實在是太無恥了!
一邊又控制不住去扒拉他的衣服領子。
他的衣領扒開後,她就看到了他的胸口,肩膀上,鎖骨那裡,都是爪痕,傷口很深,有的還在流血,有的已經是血痂了。
天蘿半眯著眼睛低頭輕輕去舔——這不怪她,他實在是太香了,她控不住體內的獸性嗚嗚嗚!
真的好香好甜的味道!
天蘿努力克制著自己才沒把兩顆牙齒紮下去吸血。
而且她發現,自己一舔,傑克七肩膀上的傷口就癒合了。
對此,她沒有意外,以前看的吸血鬼電視劇里也見過這種設定。
對了對了!給受傷的人餵點自己一點點血液好像能讓對方的傷口一下子都恢復。
但是她有點怕疼,這方法暫時就算了。
只要她舔得快,傷口恢復得也能很快的!
天蘿趴在傑克七鎖骨那兒,忍著想把他吃掉的衝動,一點一點舔乾淨那裡的血。
她順著傷口,一路到了傑克七的胸口,然後動作頓了頓。
倒也不為別的,就是這傷口的位置很尷尬,在傑克七的粉點之處。
她十分擔心傑克七會誤會她在吃他豆腐。
可天蘿轉念又想了想,他,傑克七,註定是她瑪麗蘿的,這麼美味的他,這輩子都逃不出她的手掌心了,他就算逃了,她也會對他進行霸道總裁對小嬌夫的他逃她追的戲碼的!
而且剛才她都詢問過他的意見了,傑克七並沒有拒絕她舔他身上的血這件事!
再而且,都是為了給他療傷!
給自己做完了心理建設,天蘿毫不猶豫地下了嘴。
說實話,要不是她是冷冰冰的吸血鬼,她這會兒還是會臉紅的。
但一直到傑克七胸口的傷口恢復,他都沒什麼反應,顯然昏得不能更死了,她就放了心,繼續往下。
傑克七的腹肌很漂亮,可上面蜿蜒著醜陋的傷口,此時還在流血。
就讓她瑪麗蘿來為傑克七解決這樣討人厭的麻煩,替他撫平傷口吧!
今天吃嗨了,他的血好像甜酒釀一樣,光是舔都能把她舔到醉。
天蘿低頭就輕輕舔著他腹部的傷口。
她是真的在很認真地品嘗傑克七的血,所以,沒有能很敏銳地感受到他腹部的肌肉抽搐了一下。
陸棲之只覺得渾身湧起一股陌生的感覺,直達天靈,他瞬間睜開了眼睛,便察覺到了腹部的異樣,抬手就按住了天蘿的腦袋。
他的傷已經好多了,可開口的嗓音還是很沙啞:「你在做什麼?!」
他的語氣帶了點戾氣,他的眉頭緊鎖著,他的身體也緊繃著。
天蘿抬起頭來看他,欣喜地說道:「啊,你醒了!你感覺怎麼樣,好多了嗎?我在給你療傷,我發誓,我沒吸血,我就舔了舔!」
陸棲之看起來面無表情地盯著她,耳朵卻燒紅了,他再開口時,語氣帶著怒氣與惱意,他很高傲:「天蘿!我不許你這麼做!」
天蘿輕輕安撫他:「天上地下第一厲害的偉大驅魔師陸.傑克棲.之,我馬上就結束了,你的傷口就能恢復了!我很快的,我發誓!現在腹部的傷口都恢復了,只剩下腿上的了。」
她說完,視線就往傑克七腿部看,當然,腿肯定先看大腿……
傑克七很惱怒地喊她:「天蘿!閉眼!」
天蘿:「其實舔血的時候,你也會很舒服的,畢竟傷口位置比較……」
傑克七拔高了聲音,低沉又危險:「天蘿!」
天蘿被傑克七一下重重按在他腹部,他在阻止她繼續做一些會擦槍走火的事情,他在整理自己的理智,他仿佛還在告誡他自己——他是驅魔師,而她是吸血鬼,他們天生就該是死敵。
「但是,傑克七,你的身體好像有點誠實,我猜你是對我……」
「閉嘴,天蘿!」
天蘿:好吧,好吧,閉嘴就閉嘴。
但是她必須說一句:「現在我的小尖牙露出來我實在是不能完全閉上,希望你能夠體諒一下,生理性的原因,我沒辦法。」
傑克七:「……」
十分鐘後,天蘿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大房間,在外面的走廊里望著星空嘆息。
有時候做一個很有原則和道德感的吸血鬼也不是一件好事。
傑克七太高傲了,就算她舔一舔就能替他治好傷,他都不願意,高傲著臉把她趕出來。
天蘿很尊重傑克七的,在外面晃蕩了半個小時才重新回去,然後就看到傑克七已經清理乾淨了,換了一件嶄新的黑袍,整個人站在房間中間,遠遠盯著她看。
他的金瞳在房間裡昏暗的光下依舊閃爍出璀璨的光。
天蘿很大方地給他看,還在他面前轉了一個圈。
說實話,吸血鬼和驅魔師這樣的禁忌戀他與她都應該擁有,畢竟,禁忌戀才刺激呀!希望他能早日想明白!
陸棲之看不懂天蘿,但他知道,他們家族的人的血對於吸血鬼來說是有致命誘惑力的,更能夠令吸血鬼在光下行走。
可她竟然沒有趁他虛弱將他吸乾。
他冷著臉又盯著她看了幾秒,移開了視線看別處。
等了一會兒,沒等到天蘿說話,他就皺眉再回頭看她。
卻看到天蘿蹦跳著朝他跑來,而在她身後,初升的太陽正緩緩升起,陽光從外面泄進來,灑下了一地金光。
而她神色惶恐。
「傑克七!」
陸棲之皺緊了眉頭,手卻不自禁伸出來,整個人被撲得往後倒退了幾步,直到撞到後面的牆。
他抬手扯了披風將她裹住。
這是天蘿穿越這麼多天第一次在白天裡活動。
她這一晚上太激動都忘記時間了。
雖然她沒有試驗過,但是吸血鬼見光必死這種設定是經典設定了,她可不敢冒險的!
而且,她到了白天就會犯困,渾身疲軟無力也是間接證實了這個設定!
陸棲之低頭看著懷裡的天蘿,見她的眼角泛著血暈就知道她這會兒很虛弱。
他盯著她蒼白的脖頸看。
沒有一個吸血鬼會在白天離一個驅魔師這麼近,更不會將脖子暴露在驅魔師眼底。
只要此時他斬下她的頭顱,丟進光下,她就活不成了。
天蘿這會兒很暈,陽光讓她暈眩。
她說:「傑克七,我好暈好睏,你快抱我去我的棺材裡。」
陸棲之:「……」
陸棲之一把抱起天蘿,用黑袍裹著她,朝著她那口大棺材快步走去,背對著光的方向,將她放下去。
天蘿抓著他的衣服領子,眼睛已經睜不開了,睜開就會很疼,好像會有血會流出來一樣。
她問:「傑克七,你不會趁著白天跑走吧,你還欠我很多血的,你要是跑了,我會追你追到天涯海角的!」
當然當然,她只是毫無威懾力地威脅一下,畢竟,他要是真的走了,她也真的找不到。
只是心裡有點點不想他走。
你看,有他在,昨晚上她都忘記時間了,可見她的孤獨寂寞冷完全排解了!
結果她聽到傑克七哼了一聲,什麼都沒說,將棺材板給她蓋上了。
天蘿睡著前對著聖母瑪利亞許了一個願望,她許願:希望傑克七,哦不不,是陸.傑克棲.之會是一個有原則會信守承諾的人,留下吧,留下吧,留下吧!!!!!
雖然她知道聖母瑪利亞聽不到她這樣的夜行生物的願望,可人,哦不不,是吸血鬼也得有一個精神寄託,對未來要有點希望嘛!
天蘿睡了長長的一覺。
天黑後,她的生理機制讓她瞬間就醒了過來。
睜開眼睛後,入眼一片黑暗。
雖然說穿越已經一段時間了,但天蘿還是緩了兩秒鐘才反應過來自己是在棺材裡。
她趕緊伸手推開了棺材板,坐了起來,往四周看過去。
空蕩蕩的大房間裡,一個人都沒有,風從窗戶外吹進來,吹得玫瑰色的窗簾布飄啊飄的,多少帶點恐怖氛圍。
天蘿深呼吸了一口氣,空氣里還留了點傑克七的美味香氣。
但很顯然,也很遺憾,他趁著白天她睡覺的功夫跑掉了。
天蘿坐在棺材裡自閉了半天,才蔫蔫地從裡面爬出來。
昨天晚上的事情好像就是她無趣的吸血鬼生涯里偶然驚艷的一幕。
天蘿嘆著氣往露台方向走,打算看看月亮,看看星星,緩解一下自閉的心情。
結果她才朝著露台走了兩步就敏銳地察覺到了露台上的動靜和奇怪的味道。
當時天蘿就感覺自己靜寂的心臟都開始砰砰跳了起來。
她走得快了起來,最後小跑著好像一道幻影一樣朝著露台飛去。
天蘿撞開露台的門,看到露台上炊煙裊裊,有個男人穿著黑色的長袍背對著她,他的面前架著簡易的燒烤架,正烤著一隻不明生物,或許是兔子,或許是雞。
男人回過頭來,露出一張面無表情但讓她屏住呼吸的臉——雖然她現在好像也沒有呼吸,但不妨礙她這麼形容那一瞬間的感覺!
是他!是傑克七!是她的美味驅魔師!
他沒走!
天蘿內心堅信自己穿越的目的一定是為了和這個美味驅魔師來一場禁忌戀的!
她臉上的笑容很大,抱住了他胳膊,說道:「傑克七,你可真是世界上最信守承諾的人!我從棺材裡出來沒看到你還以為你走了呢!」
傑克七掙扎了一下,但也就是一下而已,她想,他一定非常了解她這個吸血鬼的本事,再多的掙扎也不過就是徒勞罷了!
傑克七嗤笑一聲,道:「你以為我是你,不需要食物麼?」
天蘿必須要糾正一下他,她說:「我也是需要食物的,傑克七。」
她沖他眨了眨眼,滿眼寫著『我的美味食物就是你』的神色。
傑克七:「……」
天蘿靠在他身上,聞著那烤兔的味道,覺得很難聞。
變成吸血鬼後,那些曾經的美味都成了可怕的味道,但還好她有了新的美味佳肴。
吹著夜風,天蘿很有耐心地看著傑克七一個人吃完了一隻兔子,看著他優雅地用手帕擦拭手上的油漬。
然後她非常有禮貌地問道:「請問傑克七,我現在可以吸你了嗎?」
傑克七:「……」
傑克七面無表情地看向遠方的黑森林。
天蘿也順著他的目光看了看,但實在是沒什麼好看的,她又回頭看傑克七。
傑克七低頭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後語氣高傲地說道:「二十次。」
天蘿:「那我一定且吸且珍惜,將來用餘生好好回味這二十次。」
傑克七:「……」
傑克七哼了一聲,任由她抱著,又微微彎腰低了頭,露出頸側白皙漂亮的肌膚。
他雖然沒說話,但仿佛在說『來吧來吸我吧,我的主人!』
腦補自己是主人的天蘿踮起腳尖,抱住他脖子,小尖牙早就迫不及待冒了出來,她第一次幹這事,有點緊張地又問道:「那我真的吸了啊,假如過程中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話你一定要阻……」
傑克七很不耐煩,「快點!」
天蘿生疏地用小尖牙扎破了他漂亮的肌膚,散發著無比美味的血液一下流了出來,她趕緊去吸。
像是可口的芝士草莓汁,美味的楊枝甘露,香甜的奧利奧奶茶,甜蜜的熱巧克力,好喝得快讓她昏厥過去。
周圍的空氣都開始瀰漫著這美味的鮮血味道。
天蘿沉浸其中,直到聽到一聲喘息,她在猛然睜開眼睛,趕緊鬆開了傑克七,他看到傑克七臉色蒼白,眉頭緊鎖著,顯然被她吸得有些虛弱。
天蘿:「你怎麼不打斷我?」
她都顧不上疼了,趕緊咬破了自己的手腕,把手腕湊過去讓他吸血,恢復傷口和體力。
傑克七盯著她看了兩秒,又盯著她流著血的手腕看了兩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卻忽然低頭含住了她的傷口。
和上次咬破指尖給他餵血的感覺不一樣,天蘿被含住傷口被他吸血的一瞬間,一種異樣快活的感覺涌了上來。
天蘿爽到了,癱軟在傑克七懷裡,然後有些遲疑不定地問他:「你吸了我的血的話會有其他反應麼?」
陸棲之聽到一隻吸血鬼問這麼天真的話實在是忍不住皺眉。
吸血鬼只會給自己親密的人餵自己的血液,這會建立一種極為親密的聯繫,被主動餵血的人會和她共享生命,會被她致命吸引,甚至夢裡都在與她發生那種事。
她在餵血前難道不是想要做那件事麼?
她不知道?
她在想什麼?
陸棲之眉頭跳了一下,聲音忽然拔高了幾度:「你不知道?」
天蘿總感覺他的語氣有點幽怨,但高傲的驅魔師怎麼會幽怨?
結果她還沒回答,傑克七又喊她:「天蘿!」
天蘿真的不知道,但天蘿猜測這一定是很親密的關係,她靠在傑克七懷裡,安撫著脾氣不太好的美味驅魔師,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的呀,從今往後我們就是最親密的人了!」
傑克七:「……」
他又盯著天蘿看了幾秒。
算了,橫豎一隻小吸血鬼,他動動手指就能將她的腦袋擰下來,怎麼說,她也算是救了他一命,二十次,一次不會多,一次不會少。
……
天蘿也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露台上回到房間的地上的,等她回過神來時,身上漂亮的裙子已經不見了,傑克七同樣如此。
作為一個純情少女,天蘿是真的覺得傑克七好猛。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身為吸血鬼的自己猛,還是傑克七更兇悍。
他真的好狂野,酣暢淋漓不過如此了。
他親吻過來時,天蘿還有些害羞,心想,果然西幻世界裡的感情進展就是快,然後就是,傑克七真的好甜,他的唇瓣好像荔枝味果凍,她超級喜歡,好想一直一直吃下去。
不知不覺到了第二天早晨,傑克七竟然抱著自己往露台上走。
當時她害怕極了,使勁鑽在傑克七隨意扯來的黑袍里,傷心地問他:「你是想用太陽殺掉我嗎?」
傑克七哼了一聲,沒作聲,卻依舊抱著她出去。
天蘿雖然有點點害怕,但沒有掙扎和逃脫,大約是她心裡對傑克七有一種不明原因的信任。
這種信任甚至讓她散發少女想像,覺得或許他們真有幾世情緣呢,不然她怎麼會無緣無故穿越呢?
熱烈的陽光照了下來,熟悉的溫暖。
咦?
天蘿睜開一隻眼,細碎的金光正好在她睫毛上跳躍。
她遲疑著伸出手,感受著陽光穿透她的身體,但她卻沒有被灼燒的痛感。
這個時候,天蘿才反應過來一件事,天亮了,但她沒有睏倦疲憊,一如黑夜。
她仰頭看傑克七,只看到了他高傲的下巴。
他說:「怎麼,不喜歡太陽?」
天蘿一瞬間什麼都明白了,一定是傑克七的血液的特殊效果!
她一把抱住他脖子,雙腿環在他腰間,熊抱住他,在他脖子裡蹭了蹭:「超級喜歡!」
人一旦有了什麼,就想要的更多,天蘿忍不住興奮道:「我們去逛逛集市?」
傑克七哼了一聲,嘴裡說著集市有什麼好逛的,卻帶她回了房間,穿上衣服,出了門。
那天天蘿第一次知道白天的黑森林是什麼樣的。
第一次知道穿過黑森林過一座山便是一座美麗的小鎮,小鎮裡很熱鬧。
就是這小鎮裡美麗的姑娘們太過熱情,她看首飾看得入迷時,一個不注意,回頭就看到傑克七被好些姑娘圍住了。
但好在傑克七是一個高傲的驅魔師,一點不願意搭理她們。
她就在這個時候驕傲地上前牽住傑克七的手,用實際行動告訴每一個姑娘——傑克七,是她瑪麗蘿的。
後來,傑克七帶著自己穿行過了一座又一座山,去了一個又一個城鎮。
因為他,她成了不懼白天的吸血鬼。
很久以後,天蘿忽然就想起來一個問題,這天她非要爬山去看日出,正趴在傑克七背上,由著他背著自己往上爬。
她貼在傑克七的耳邊問他:「二十次是不是早就滿了?」
傑克七好像數學不太好,他說:「沒滿。」
當時,第一縷晨光正好落在他們頭頂,橘色的光,漂亮極了。
天蘿眯著眼睛迎著光,恨不得他數學不好,她高興地親吻他的臉,說道:「你說得對!沒滿!」
永遠都不可能滿啦!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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