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的時候季臨琛回了公司,許明珠和蘇珍捧著花來看望她。閱讀
唐書蜜扒拉著徐明珠遞給她的袋子,從裡面拿出一個小木盒:「這是什麼?」
許明珠搖搖頭:「不知道。」
剛在醫院門口買的,店主說是專門送給病人的禮盒,很受歡迎,她也沒細看。
「……」唐書蜜翻來翻去地看。
原來是五子棋。
她又看了看其它的盒子,有飛行棋,大富翁甚至還有卡牌。
唐書蜜抬頭:「你們兩當我三歲小孩呢?」
蘇珍挑挑眉,看向許明珠。
許明珠湊近去一看,尷尬地笑笑:「……我怕你無聊嘛,多別出心裁呀。」
「……」唐書蜜睨她一眼:「那我還真謝謝你了。」
兩人詢問唐書蜜的身體情況,得知只是個小手術後,鬆了口氣。
「書蜜,你可真是嚇死我了,凌晨五點給我打電話,說兩句後就沒了聲音,我怎麼喊都沒回應。」許明珠心有餘悸地拍著胸口:「太嚇人了。」
「別擔心,我這不好好的嘛。」
許明珠嘆口氣:「沒事就好,要是有事季臨琛不得恨死我。」
「怎麼會,我闌尾炎跟你有什麼關係。」
許明珠道:「當然有關,你要是住在明園,肯定不會拖這麼久,拖到你闌尾都腫成皮球那麼大了。」
誇張的比喻把唐書蜜逗笑了:「我以為是吃壞了肚子。」
「對了。」許明珠話鋒一轉:「東湖小區你是住不成了。」
唐書蜜微怔了一下。
許明珠解釋道:「已經被我哥給賣了,馬上就會有人入住。」
蘇珍蹙眉:「你哥缺那點錢?」
許明珠無奈地聳聳肩:「他故意的唄。」
哥哥在她來之前,特意把她叫到書房訓話,讓她別摻合別人的家事。
她當然不服氣,頂嘴道:「書蜜是我最好的朋友,我為什麼不能幫她?」
許明承氣笑了,反問她:「那你幫到點子上了嗎?唐書蜜要是住在明園事情會發展成這個樣子嗎?房子我收回去了,你要是再敢把其它房子借給唐書蜜住,看我不把你手打折。」
許明珠被他訓得一個字都不敢說,蔫頭耷耳的出了門。
唐書蜜看著許明珠,認真地道:「沒關係,你已經在盡力幫我了。」
她知道許明珠頂著來自許家的莫大壓力。
「書蜜。」許明珠抱了抱她。
太過煽情有些受不了,唐書蜜轉移話題:「你幫我把在東湖小區的東西收一下。」
「……已經被季臨琛拿回明園了。」
唐書蜜:「……」
他動作倒快。
許明珠抿抿唇:「要不你什麼也別想,和我一起當米蟲好了。」
唐書蜜搖頭:「米蟲胖乎乎的,我嫌棄。」
許明珠嘁了聲。
唐書蜜心底升起一絲苦澀。
許明珠可以做一隻快樂的小米蟲,她不行,沒那個資本。
蘇珍插嘴道:「要不你來我公司?」
唐書蜜笑:「不怕你公司破產?」
蘇珍愣了一下:「……怕。」
大家又寒暄了幾句,突然間,半闔著的門被推開。
陳墨白一手捧花,另一手拎著個果籃進來。
他自顧自走到病床前,把花和果籃放好,「書蜜,祝你早日康復。」
唐書蜜微笑:「謝謝。」
「什麼時候能出院?」陳墨白問。
唐書蜜答:「過幾天,等拆完線。」
「書蜜,飲食一定要規律,少吃生、冷、辛辣食品,晚上一定要吃飯,飯後一定不要馬上做運動。」
唐書蜜:「……」
他怎麼知道自己的飲食情況的。
「你現在太瘦了,我覺得你胖點好看,在英國讀書時期的身材剛剛好。」陳墨白道。
雖然陳墨白說的是關心她的話,但怎麼聽怎麼尷尬。
唐書蜜禮貌性地說了一句「謝謝」。
許明珠和蘇珍站在一旁不出聲,病房裡的氣氛有些詭異。
陳墨白打破沉默,從籃子裡挑出一個蘋果:「想吃嗎?我給你削。」
唐書蜜立馬搖頭:「不了,謝謝你。」
陳墨白也無所謂,把蘋果重新放回籃子。
「你上次不是說要回a市嗎?」唐書蜜問。
陳墨白微笑:「是啊,我已經回過了,昨天剛來江城,聽許小姐說你病了。」
他目光往許明珠身上移,許明珠蹙眉。
才不是她說的,是他問的好吧!
病房又陷入了沉默。
許明珠和蘇珍面面相覷。
唐書蜜也有些尷尬。
「你頭髮上粘了東西。」陳墨白說著,俯下了身。
唐書蜜下意識往後縮,他指尖離髮絲還有3cm時。
嘎吱一聲,門被推開了。
陳墨白保持著俯身動作沒變,不過將手收回來了。
從背後看,兩人就像在親吻。
蘇珍和許明珠看著門口面色發黑的男人,自覺地往後退了幾步。
唐書蜜被擋著看不清來人,蹙眉伸手推開陳墨白。
視線豁然開朗。
是季臨琛。
他西裝革履地站在門口,纏在額頭的紗布已經拆了,只有一小塊紗布貼在上面,左手仍然吊在胸前。
看樣子是從公司來。
陳墨白轉過頭,看到是季臨琛,微微一怔,但很快微笑著打招呼:「季總。」
季臨琛扯起嘴角,皮笑肉不笑。
氣氛更加詭異了。
陳墨白走到他面前,禮貌地伸出手:「季總,你是不是身體不好,臉色怎麼看上去有點發……綠?」
唐書蜜、許明珠還有蘇珍:「……」
唐書蜜心裡默想:沒用的,季臨琛根本聽不懂。
季臨琛完全忽略掉他伸出的手,掠過他,往唐書蜜的方向走。
陳墨白莞爾一笑:「季總被生氣,蜜蜜頭髮上有東西,我幫個忙而已,季總不要誤會了。」
聽上去像是在解釋,可語調里卻帶著一絲挑釁意味。
季臨琛轉過身,除了眸色森涼,他沒有任何表情。
但越平靜越可怕。
季臨琛看著他,淡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你幹嘛呢!早知道就不跟你講書蜜在哪個醫院了!」許明珠出了病房,氣急敗壞地吼陳墨白。
陳墨白笑笑:「作為書蜜的朋友,她生病了我有義務來看望。」
許明珠生氣:「你剛才的所作所為是來看望朋友?」
陳墨白理直氣壯:「當然。」
蘇珍在一旁插刀:「明明是來搞事情的。」
「蘇小姐,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陳墨白轉向蘇珍。
許明珠把話說重:「陳先生,我勸你不要橫插一腳,破壞別人的感情。」
陳墨白蹙眉:「你根本就不了解書蜜。」
許明珠朝他翻了個白眼,呵呵一聲。
「我大學認識的她,比你們都早,包括季臨琛。」陳墨白沉默了一會兒,道:「他們兩不合適。」
「屁!」許明珠很激動,口水都噴到了蘇珍臉上。
蘇珍抹了抹臉,拉住許明珠的衣角:「走了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你說不合適就不合適?」
「嗯,我說不合適就是不合適。」
蘇珍拉著許明珠往外走:「你別和他吵。」
再吵就要打起來了。
陳墨白站在電梯裡,對著許明珠的背影道:「季臨琛不會帶給她快樂。」
許明珠攔也攔不住地扭過頭:「那又如何,書蜜喜歡的是季臨琛,又不是你。」
迎頭一棒敲下來,陳墨白呼吸一凝,想說的話卡在喉嚨里。
許明珠還想再敲打他,被蘇珍捂住嘴往外拖走,「別和他廢話了,他是不撞南牆不死心。」
……
於此同時的病房內。
季臨琛臉色難看,唐書蜜眨巴眨巴眼睛:「墨白剛才的確是在幫我弄掉頭髮上的髒東西。」
「墨白?」季臨琛蹙眉,冷聲道:「叫他陳墨白。」
「……」唐書蜜點點頭:「陳墨白只是我一個朋友,你不要誤會了。」
季臨琛沒說話,唐書蜜繼續道:「上大學的時候認識的,算我除舍友外最好的朋友了。我上次不是去a市看你嘛。」她抿了抿唇,謹慎措辭:「順便邀請艾篙參加m-tree的開館禮,沒想到陳墨白就是艾篙。」
季臨琛越聽越不爽,他了解唐書蜜,看望他才是順便。
「不說他了。」季臨琛淡淡地道。
唐書蜜乖巧的「嗯」了聲,讓季臨琛把許明珠剛剛送的盒子拿過來。
「季臨琛,你會玩五子棋嗎?」她期待地問。
季臨琛蹙眉思索:「五子棋?」
沒聽說過。
「一方執白一方執黑,五個連成一條線就能贏。」唐書蜜見他沒有反應,驚訝道:「不會吧,你連這都沒玩過?」
季臨琛:「沒有。」
唐書蜜:「那你小時候玩什麼?」
季臨琛沉默了,他的人生里就沒有「玩」這個字。
從小被當作精英培養,初中就精通五國語言,大學成立自己的公司,畢業後直接進入季氏接管家族企業。
唐書蜜雖然也是個學霸,但那是被逼無奈。
她小學成績平平,同齡人玩的遊戲她都愛玩,初中差點讓唐國海塞錢進。
後來媽媽去世,唐瓷來到了她家,嘴巴甜成績又好,和唐書蜜形成鮮明對比。
人的潛力是無窮大的,唐書蜜熬夜苦讀,成績漸漸提了起來。
她算不上很聰明,不過是別人回家學2小時,她就學4個小時。
這並沒有博得唐國海更多的喜歡,還是常對她說:多跟你姐姐學學。
被送出國後,為了能上一個名校,她更拼了。
考學那段時間神經衰弱、頭髮狂掉,嚇得她晚上做夢夢到自己去植髮。
即使是這樣,她也玩過五子棋,知道炫舞音速類的遊戲。
「很簡單的,我教你啊。」唐書蜜把蓋子打開,棋譜鋪平在小桌板上:「我可厲害了,小時候都沒同學能贏過我。」
第一局,唐書蜜贏了。
第二局,季臨琛贏了。
帶三局,還是季臨琛贏了。
第四局、五局、六局……
「不玩了不玩了!」唐書蜜看著季臨琛落下黑棋,竟然連上了三條線。
橫著豎著都是四顆棋,斜著五顆棋子。
她能設計構成雙面棋,可三面旗……
重點是季臨琛才剛學會。
唐書蜜不悅地抿抿唇,掀起眼皮盯著他。
「季臨琛,你還是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