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書蜜點開不知是列表里誰發來的名為【唐書蜜十九秒】的小視頻,□□不堪的畫面立即呈現在她眼前。
一男一女,女人上身裸露躺在床上,被男人瘋□□·干。
視角是男人拿手機拍的,一會懟到兩人的交合地帶一會兒又懟到女人的臉上。
那女人長發散在白床單上,一手捂住臉，嗯嗯啊啊的叫著。
指縫間露出的五官，竟然和她很像。
唐書蜜呼吸一滯,渾身血液倒流，握住手機的手顫抖起來。
「怎麼了？」季臨琛聽到女人的叫聲,蹙起眉看過來。
啪——
手機被她狠狠砸向地面，屏幕碎成雪花。
「不是我不是我那不是我！」唐書蜜朝季臨琛瘋狂搖頭：「季臨琛，真的不是我！不是我！」
季臨琛一把將她抱在懷裡,禁錮住她的腰，順著她的話柔聲安撫道：「不是你，我知道不是你。」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一定和她剛才看手機有關。
感到懷中的人漸漸平息下來，季臨琛才從褲兜里摸出手機。
沒想到這個動作讓唐書蜜緊張起來,突然死命掐住他的腰，委屈地乞求道：「不要,季臨琛,你不要看手機。」
她一邊說一邊搖頭：「你不許看，不許看，你把手機給我。」
季臨琛垂下手機，順勢揣進兜里,溫聲答應她：「我不看，我們回家。」
……
唐書蜜不知道是怎麼回到明園的，這一段車程格外長，又格外短。
她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只有視頻中淫·盪不堪的畫面，那女人的臉被無限放大，放大，放大到每一個毛孔都清晰可見。
如果不是自己沒做過，她也會認識視頻中的女主是她唐書蜜。
這簡直太荒唐了。
唐書蜜坐在沙發上，目光呆滯，等季臨琛給她倒熱水。
目光望向廚房，怎麼這麼久還沒回來？是不是騙她看手機去了？
她突的彈起來，跑向廚房。
季臨琛站在飲水機前，緊緊攥著手機，冷白燈光在眼瞼下拓出深刻陰翳，眸底像結了一層冰，冰冷瘮人。
整件事情的經過已經調查清楚，視頻中的女人是江之莉，蘋果娛樂旗下的簽約藝人，私生活不檢點被拍下了性·愛視頻。
她和唐書蜜長得有幾分像，特別是半遮半掩著五官時，很是相像。
「季臨琛。」唐書蜜叫他，季臨琛偏過頭來，表情平淡一如既往，像什麼事都未發生過，可唐書蜜還是嗅出了一絲異常。
她問：「你看到了？」
季臨琛坦然承認：「是。」
唐書蜜深吸一口氣：「那不是我。」
季臨琛走過來抱住她：「我知道。」
「我不敢上微博看，視頻全網都傳遍了，許明珠讓我卸載微博，好多好多人給我發消息問我，我一條都沒回，我不想回。」唐書蜜語無倫次地說著：「我怕，我現在應該發聲明的，可是我又不敢上微博，我不敢看那些評論，我好難受，明明不是我，為什麼要說是我？為什麼？為什麼啊？！」
季臨琛抱得更緊了：「我們大家都知道不是你。」
「真的嗎？」唐書蜜揚起臉，眼淚水從眼角溢出，一顆一顆往下掉。
季臨琛下巴擱在她頭頂，「嗯」了聲。
「那我現在上微博看看？」唐書蜜抿了抿唇。
季臨琛鬆開手，將手機給她，唐書蜜顫顫巍巍地接過，指尖滯停在屏幕上，久久未動。
「書蜜，不要害怕。」他說。
唐書蜜點點頭，鼓起勇氣點開微博，開屏過後就是熱搜界面。
她的目光在上面找尋，沒有一個關於「唐書蜜」「十九秒」的字眼。
季氏集團和M-tree美術館在半個小時前就發表了澄清申明，評論區出乎意外的一片和諧，全是不相信視頻女主是唐書蜜的言論。
懸在心口的石頭瞬間落下，她重重鬆了口氣。
「什麼都不要想，有我在。」季臨琛拂上她的臉頰。
唐書蜜「嗯」了聲：「我想睡覺了。」
季臨琛將她攔腰抱起走向臥室。
「你的手。」唐書蜜呼道。
季臨琛忍著痛面不改色：「已經好了。」
「你騙我。」唐書蜜看著他陡然蒼白的臉。
季臨琛把她放在床上：「抱你沒問題。」
「那我先睡了。」唐書蜜縮下去，被子扯至頭頂，整個人蜷縮起來。
季臨琛繞到另一邊，唐書蜜感到身旁一沉，緊接著身體被攬一把了過去，摟在他懷裡。
她緊抿的唇瓣逐漸鬆開，蜷縮的手腳也不由自主地放鬆下來。
在安全感十足的懷抱中，逐漸沉入夢鄉。
凌晨四點，季氏集團大樓。
運營部辦公室燈火通明。
坐在電腦前的幾十位員工全神貫注，鍵盤滑鼠發出「咔嚓咔嚓」脆響，唯恐放掉任何一條不該出現的評論。
連夜從新加坡飛回來的的季雲臉色發白：「江之莉的通告最遲8點出來。」
「晚了。」季臨琛微曲手指，輕輕叩響桌面，眉宇間積攢著怒火。
好似下一刻就要火山爆發。
季雲還是第一次見喜怒不形於色的季臨琛暴怒。
「6點。」季雲抬手看腕錶：「還有2個小時，應該能出來。」
季臨琛沉下音：「必須出來。」
季雲點頭，起身去外面打電話。
江之莉失蹤不露面，現在滿江城找人。
限流控評不是長久之計，最好的辦法是讓江之莉親口承認自己是視頻中的女主角，發聲明也不行，會讓人刻意說成摁頭背黑鍋。
季雲打完電話回來，頓時鬆了口氣。
江之莉已經被找到，剩下的就是拍視頻澄清。
無論她願不願意，必須得站出來說清楚，不然就一個「死」字。
「阿琛，是我沒管好手下的藝人。」季雲走過去，拍了拍他肩膀：「天亮我就去給書蜜道歉。」
蘋果娛樂在他名下，江之莉捅了簍子，自然連帶著他也有過錯，況且他確實不怎麼管娛樂公司，整日閒雲野鶴地滿世界遊玩。
季臨琛蹙眉：「過幾天再來。」
季雲想了想點點頭，過幾天等風朗平靜了再道歉也不遲。
「誒，你去哪兒？」季雲看著他站起來往門口走。
「回明園。」季臨琛轉過頭，正色道：「這裡你幫我看著。」
是擔心書蜜一人在家吧，季雲將功補過地拍拍胸脯：「放心，我今天一直待這兒，寸步不離。」
季臨琛開車回到明園是半個小時後，天還是深黑色的，半輪清月懸掛高空，將明園籠罩在一片寂靜之中。
除了保安和巡邏員，其他人都在酣睡。
客廳必留的一盞夜燈暈出昏黃的光，季臨琛在光線中輕腳走上旋梯。
等書蜜徹底睡著後他才離開明園去了季氏，此時再悄無聲息地回到明園，前後不過兩小時，連管家都未曾發覺。
當他擰上臥室把手時，頓時沉下眉頭，腦海里頓時閃過一些不好的念頭。
正當他後退兩步準備踹門而入時，門嘎吱一聲打開了。
唐書蜜出現在門後，光著腳沒穿拖鞋，她身型纖薄，棉紗質地的睡衣松垮垮地套在身上，嬌小得可憐。
季臨琛走進臥室反手關上門，他摸上唐書蜜的肩頭：「冷不冷？
室內恆溫怎麼會冷，唐書蜜緩緩搖頭，「不冷。」
「不冷就好。」季臨琛牽起她的手走到床頭，俯身把燈打開：「什麼時候醒的？」
臥室頓時燈光大亮，唐書蜜仰頭看著他：「你走的時候，我聽見車聲了。」
季臨琛蹙了下眉，在他的認知中，她像小孩子一樣奢睡，雷都打不醒。
「為什麼鎖門？」
「你去哪兒了？」
兩個人同時發問，又同時回答。
「你不在」
「公司。」
唐書蜜驀得笑了，中指戳了戳季臨琛的胸膛，打趣道：「我們還挺心有靈犀的啊。」
季臨琛一把握住她的手指，攥緊在手心：「昨天簽的合同出了岔子。」
「放屁！」唐書蜜扯起嘴角：「明明就是為了我的事。」
見她斜眼瞥嘴的模樣，季臨琛不得不點頭承認。
「你雇的水軍還挺會壓評的。」評論區一點水花都沒有，莫名其妙還瘋狂彩虹屁她，唐書蜜掠過他在床邊坐下，自顧自地說：「你別擔心，我已經緩過來了。」
季臨琛安撫地揉了揉她的頭頂，遭遇這種事，書蜜比他想像中的要堅強。
「我知道是有人故意整我，想讓我因為這事躲在家裡見不了光整日以淚洗面。」她搖搖頭，呵嗤道：「想多了，我唐書蜜才不會如她的願！」
如果真是有人刻意爆出的視頻，江之莉顯然比她更有熱度，畢竟江之莉是當紅流量小花，指著江之莉的臉說是她唐書蜜，仔細想想很奇怪。
雖然m-tree官博有近二十萬的粉絲，拋開江城的上流圈子，許多人都不知道唐書蜜這個人是誰。
那條微博還是打著季氏總裁未婚妻的名號爆的，視頻全網瘋傳，但在幾分鐘後都被刪得一乾二淨。
「是誰啊？」唐書蜜晃著兩條白嫩嫩的小腿，揚起頭：「是不是唐瓷？」
唐瓷的美術館被迫關閉後，唐國海倒是為他這心愛的女兒來找過她幾回，都被保安拒之門外。
偶爾聽許明珠提起，唐瓷過得很慘，跟了一個死追她的富二代，卻在懷孕後被一腳踢開。
季臨琛淡聲道：「是。」
他只簡單的應了聲「是」，裡面的彎彎繞繞比唐書蜜想像得複雜多了，季臨琛並不想細說。
唐書蜜早就料到般地嘆口氣：「你說她為什麼這麼恨我？唐國海把所有的父愛都給了她，明明我才是他有血緣關係的女兒。」她翻了個白眼：「看我好欺負？這麼噁心的手段也使得出來。」
見她恢復了之前的生機，一直緊蹙著的眉頭緩緩鬆開，卻在聽完她的下一句話後又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