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李霖春一把握住老頭戳過來的雨傘，皺眉打開了眼皮。
「老登，你特麼活膩歪了啊？」
「嘰歪什麼呢？」
剛醞釀出來的一點睡意，突然被老頭那嘶啞難聽的聲音給吵醒了，著實是讓李霖春心裡不爽。
更過分的是，這老傢伙竟然還把髒兮兮的雨傘戳了過來。
簡直是欺人太甚！
老頭見到雨傘被李霖春握住，也是一愣。
當即癟著嘴，用力咬著牙花子要往回拽，只剩一條縫的眼珠子瞪得滾圓，好像幾十年前吃奶得勁兒都用了出來。
「你，你給我撒開 ，撒開！」
「小畜生，還敢拽我的傘，有沒有人教養你，不知道給老人讓座嗎！」
「撒開！！」
「你聽沒聽見，給我撒……」
正當老頭拼盡全身力氣拽傘的時候，李霖春突然眉頭舒展，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
「哦，好啊。」
啪嗒！
他這邊手一松，老頭突然一個趔趄向後面車廂里的人群中仰面朝天的摔了過去。
「哎！！！」
砰！
手裡下意識的按到了開傘按鈕，整個黑色的大雨傘一下子徹底彈開，直接戳到了旁邊本就怨氣十足的上班年輕人臉上。
瞬間一石激起千層浪，惹來周圍人不耐煩的嘀咕。
「哎呀，你看著點啊！」
「在車廂里你打什麼傘啊，著急找死啊！」
「差點戳著我！」
「滾啊！！」
老頭被晃了一下，直接摔倒在一群年輕人的身上，踉蹌哆嗦著拽住年輕人的衣服，這才勉強沒跌倒。
也幸虧這是早高峰的地鐵，擠滿了人，就算是他想要摔倒，那也沒這個空間。
硬生生是讓他重新站穩了。
可就這一下的折騰，著實是讓他多了好幾天的出汗量，嚇得冷汗直冒，全身哆嗦。
聽著周圍年輕人嫌棄的咒罵嘀咕，頓時氣急敗壞的調教嚷嚷起來。
「說什麼！！都說什麼！！！」
「嘴裡不乾不淨的，家裡沒人教啊，一群臭外地的，你們猖狂什麼，臭民工！」
「你們家裡沒老人啊！」
「出門都被車撞死你們，都活該！！」
「知不知道尊老愛幼！」
「呵！呸！」
眼見那老頭一臉惡意骯髒，還衝著周圍作勢吐痰。
頓時噁心的一群的擠地鐵的年輕人紛紛退讓，硬是在擁擠的早高峰地鐵上躲避出一片空地。
看著那老頭顫顫巍巍的自己站在那裡把傘給收了起來。
周圍的年輕人全都厭惡的皺起眉頭，卻也不想惹麻煩，只能祈禱著趕緊到站下車，遠離這個老東西。
李霖春此刻倒是覺得有意思。
嗤笑一聲，睡意全無，直接翹起二郎腿，看著哆里哆嗦還要上來找茬的老頭。
「喂，老登。」
「晚上尿不出尿吧，都給你憋腦子裡去了，尿素給你大腦皮層燒裂紋了啊？」
「看你這滿嘴噴糞的骯髒樣，真讓人覺得噁心啊。」
「穿著尿不濕呢吧，不會是拉褲兜子裡了吧，這麼臭？」
「是不是你身上的老人味啊。」
「嘔~~~」
周圍眾人乍一見到李霖春做出的那副誇張的捂著鼻子，連連扇動空氣的動作，頓時被逗笑了。
嘰嘰喳喳的嗤笑聲從四面八方傳來，老頭瞬間被氣得臉面通紅。
「你……」
「你個小赤佬，說什麼呢，是不是罵我呢！」
「家裡沒老人啊！」
「不知道我站不穩，叫你讓個座，你廢話……」
沒等老頭說完，李霖春頓時更誇張的做出一副噁心姿態。
「嘔！！」
「別說了別說了，老東西，你不會是都已經爛了吧？」
「這怎麼一開口這個味啊。」
「吃了什麼臭魚爛蝦，死貓死狗的，你肚子裡裝的什麼？」
「讓座兒?」
「你誰啊？人老屁股松，放屁響叮咚，你是用兩條腿走路的嗎，不知道的我還以為你爬出來的呢。」
此言一出，周圍眾人好似真的嗅到了什麼惡臭的味道，紛紛皺眉聳鼻，嫌棄的躲避。
老頭此刻也是徹底慌了，一臉驚恐的看向四周。
哆里哆嗦的原地轉圈。
「你，你們，你……」
剛一說話，立刻下意識的小心收斂了張開嘴的幅度，似乎是真的害怕嘴裡有味兒被人聞到的樣子。
可隨即，他也是反應了過來。
這小子真的是在罵他！！
頓時氣急敗壞的拄著雨傘，顫顫巍巍的指著李霖春走了過去。
「你個小畜生！」
「我詛咒你出門就被車撞死，你敢罵我？」
李霖春兩手一攤，滿臉不屑。
啪！
一巴掌掃開老頭的雨傘，愣是連帶著把老頭晃了一下，一個趔趄撞到一邊去，差點又一次訛上人群。
還沒等老頭站穩，李霖春的聲音緊接著響起。
「我年輕，我精神，哎，我渾身有勁兒，想吃什麼吃什麼！」
「咱倆比？」
「那你肯定是沒我活得長了啊。」
「你這年紀，晚上翻個身都得去閻王殿報到，眼瞅著也沒幾天活頭了。」
「下車磕一下都是生死劫！」
老頭也是萬萬沒想到看似好拿捏的一個年輕人，嘴巴竟然這麼毒啊！
也是遇到對手了 ！
頓時被氣得渾身發抖，哆里哆嗦。
「你……」
然而，他那語速和攻擊力，在李霖春面前簡直就好像是開了0.5倍速，慢的要死。
「你，你年紀大，你不洗澡，你沒教養！」
「看來你家全家都有短命基因，你還是提前買好墓地吧！」
「哦！正好，這麼喜歡讓座，去公墓找人給你讓座吧，讓你提前入土，早點閉眼，也算是為肥沃國家土壤做出貢獻了。」
老頭氣的跳腳，七十多歲了，愣是眼淚都被氣出來了。
語無倫次，試圖抗辯。
「我，我……」
李霖春嗤笑一聲，搖頭晃腦。
「我，我年輕帥氣，有錢有閒，還能再活幾十年！」
「我看著你死，等著你爛！」
「到你頭七，挖你的墳，把你撒進江里餵江豚！」
他這一句接一句的新鮮話，不重樣的罵出來，著實是把周圍那些被老頭惹得怨氣深重的 年輕人給逗笑了。
「哈哈哈，罵得好！！」
「就是，這老頭也沒幾天活頭了！」
「那麼喜歡讓座，去公墓找人給你讓啊！！」
「哈哈哈哈！」
老頭聽著四面八方傳來的嘲笑聲，頓時被氣得血壓飆升，腦瓜子頭皮都變紅了。
「啊！！！」
突然一聲大叫，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下一秒。
噗通！
老頭一屁股跌坐在地上，突然開始哭嚎打滾，直接把鞋子都踹掉了，滿地打滾。
「哎呀！！外地人欺負本地人了！！」
「沒天理啊！！」
「來人啊，把他們這些外地人都趕出去，趕出去！！」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