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究是對弟弟的擔心占據了上風,辛願坐進唐九夜的車子,一路被帶到了一個十分隱蔽的私人會所。
唐九夜一邊解安全帶一邊說:「我先給你打個預防針,一會進去了,不要尖叫。」
辛願心裡其實已經有譜了,點頭,「我會克制住。」
可真當眼前的一幕幕真實的呈現在眼前的時候,辛願還是忍不住驚愕的握緊了拳頭。
會所里隨處可見都是兩個男人或坐或站,依偎在一起,不過倒是沒有什麼出格的行為。反倒是辛願一個女人來到這種地方,引來了不少異樣的目光,還有——敵意。
唐九夜打了兩個電話,帶她來到了一個房間門口:「就是這裡了。」
辛願深呼吸了幾下,做好全部的心理建設,終於敲響了門。
咯噠一聲,門從裡面被打開。
辛願緊張的閉上了眼睛,引得唐九夜一聲輕笑。
「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辛願睜開眼睛,弟弟辛輝還穿著貴族學校那一身校服,整個人卻邋遢的可以,而屋子裡隱隱約約還可以看到一個清瘦少年的背影。
「這句話應該我來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辛輝翻了個白眼:「不關你的事,我喜歡在這裡就在這裡咯。」
辛願氣憤不已:「你知不知道你的學費有多貴,為了供你讀書姐姐已經.......你怎麼能輟學還混在這種地方?!」
「你少亂指,」辛輝一把拍下她的手,嫌惡的看著她:「為了我上學怎麼樣?我還沒說你坐牢呢,你倒先教訓起我來了,你憑什麼指他?!」
辛願看了一眼屋子裡面那個少年,「他是誰?」
「跟你沒關係,」辛輝說著就要關門:「沒事就趕緊走,別來給我丟人現眼。」
砰——
門剛要關上的一剎那,唐九夜一掌拍在門上,猛一用力,門被推的打開,辛輝連連後退了好幾步,驚慌道:「你是誰?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白眼狼恩將仇報的故事看不過去,拔刀相助行不行?」唐九夜一腳跨進了房間裡,不由得皺眉:「什麼味兒,這麼沖。」
唐九夜骨子裡帶著點囂張霸氣的范兒,辛輝在他面前連重話都不敢說,只能轉頭去說辛願:「你認識的都是些什麼人?是在監獄裡認識的吧?以後這種人渣不要帶來我面前給我丟臉呃——咳咳咳咳,你放開我......」
唐九夜一手捏著他的脖子將他提離地面:「你說誰人渣?」
「我.....我說我自己......我自己......」
辛願趕緊上去勸道:「唐總,小輝還是個孩子......」
「孩子?成年了吧?我十七歲的時候就開始出來闖蕩,十九歲的時候就成了夜宴會所的老闆,他已經不是孩子了!」唐九夜放開他,轉而看向屋裡的那個少年,忽然輕笑一聲:「喲呵,老熟人啊,怎麼,現在不伺候大老粗,改行伺候小鮮肉啦?」
那個少年一看到唐九夜的臉,整個人都抖如篩糠,「九爺,您放我一馬吧,我不知道這個小子是你朋友,如果知道的話我怎麼著都不敢打他的主意啊......」
唐九夜一腳踹在他的腿彎,少年當即跪了下去:「說!你在他身上騙了多少錢?」
「沒多少......真的沒多少,就四萬塊錢,還是前幾年騙的了,這幾年他家敗了沒錢,我想甩了他另找金主的,可他一直粘著我不放,我也沒辦法啊九爺......」
唐九夜問辛願:「你給了你弟多少錢?」巴山愛小說網 .
辛願閉了閉眼睛:「......五年前,四萬。」
「呵!」唐九夜轉身就給了辛輝一圈,拳頭打在皮肉上發出一聲悶響,辛輝重重的倒在地上,驚恐的看著他,唐九夜呵呵笑著:「好久沒看到這種故事了,你姐為了你去賣血,喝酒喝到差點酒精中毒命都沒了,你就用這錢來養孫子?!」
辛輝有些吃驚,回頭看著辛願。
辛願到底還是心軟了,拉著唐九夜往外走,「小輝,以前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要是你之後還是再不學好,那我就真的沒有你這個弟弟了。」
出了私人會所的大門,辛願坐在副駕駛上,呼出一口氣。
唐九夜還沒打爽,雙手扣著扭動手腕:「這種弟弟,不打死留著過年啊?」
辛願讓自己儘量冷靜下來:「謝謝唐總幫我找到我弟弟,但事情怎麼處理是我的家事。」
「你這是在怪我打了你弟?」
「沒有,他這個樣子,也該打。」辛願沉聲道:「麻煩送我回夜宴會所吧。」
唐九夜發動了車子,卻說:「你再等我半年,最多到年底,我接你出來住。」
辛願皺眉:「我有地方住,多謝唐總好意。」
「你一定要這樣冷冰冰的跟我說話?好歹我今天幫了你。」
「那唐總希望我怎麼說話?對一個藏著關鍵性證據不拿出來,間接害得我入獄的人,我應該用什麼態度?」
唐九夜正視前方:「辛願,這五年,你變了。」
「誰能不變,」辛願說,「從今以後,我只愛我自己。」
回到夜宴會所的時候,辛願一頭扎進了自己的房間,再也沒去管其他。
馮春看她狀態不好,給她倒了杯熱水:「辛願你去哪兒了?擔心死我了。」
辛願坐起來接過,喝了一口:「沒事,我去見我弟弟了。」
「有人來找過你。」馮春說。
「是不是一個高高瘦瘦,帶金絲眼鏡,臉上掛著笑,一看就是職場精英的那種?」
馮春頭搖的跟撥浪鼓一樣:「不是,是一個高大冷峻一點笑容都沒有的人,額頭上就差也『生人勿進』四個大字了。」
辛願心裡咯噔一聲,是厲南城。
「他說什麼?」
「他說讓你明天去厲氏集團一趟,否則他有的是辦法讓你在陸氏干不下去。」馮春擔憂道:「辛願,我看那個人好像挺有背景的,你是不是以前得罪了什麼人啊?」
辛願沒答,只是問道:「他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好像說是什麼離婚......」
她跟厲南城不是在五年前就已經離婚了麼,辛願一頭霧水。
不過她今天已經筋疲力竭,從前她怕厲南城,是怕厲南城傷害她的孩子,傷害弟弟小輝,可現在她已經一無所有,還能有什麼好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