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稍探頭,就看到飄過的「突進級」崩壞獸。
我向身後比了個揮刀般的手勢。
Hua點了點頭,開始落手指。
三,
二,
一!
跳躍!突進!Hua落下時正砸在這種「突進級」的頭頂,雙手扳住那尖銳的「唇顎」,正對著我端起的電磁手炮!
砰!
一個熔洞,我借著衝力,另一隻握著戰術匕首的手直直捅進被打穿的豁口,扎進沙土的感覺。
掏!
尚未被完全擊碎的崩壞核心被狠狠拉了出來,在脫離崩壞獸的那一刻化作了煙塵。
沒有半點吱鳴,這隻「突進級」頭頂的紫粉色光環暗了下去,跌落在了地上,由崩壞能連結的浮游器官變作了四散的碎塊,看上去就好像是一堆殘存的抽象藝術。
Hua打開搜索雷達,看了看,才開口說話:
「暫時沒有威脅。」
我點了點頭,把擱在一旁的衣櫃掀翻,拖到了巨大的落地窗前。
玻璃自然已經全部碎了,風夾著雨,灌進來,打在身上。我趴在衣柜上,架起Archer,將瞄準鏡的蓋子遮了遮,免得萬一雨水打濕了視線。
「Cecilia她們怎麼樣?」
Hua的聲音在我耳邊轉著,帶著些許焦急。
「比較糟糕,但是看上去能撐住,你繼續警戒。」
准心處,是戰鬥的兩人,在她們面前,是足足三層樓高的『戰車級「崩壞獸!
而且還是三頭!
唯一值得慶幸的是她們沒有被包圍,否則這要這三頭輪流蹦一蹦,震盪波就能直接將她們當場震死!
Cecilia在碎石間騰躍,跳閃,那隻騎士槍能在「戰車級」的身上留下傷口,但很難傷及核心。另一邊揮舞著鐵鏈與短矛的Terisa因為身高問題,只能在「戰車級」那圓柱般的觸足上做文章。
瞄了瞄,最終我還是將準星對準了Terisa面前的那隻崩壞獸,瞄準了那頭部紫粉的圓環。
砰!
電光飛躍,卻只能讓這隻崩壞獸晃了晃,但它依舊轉過身來,伏低了身體。
「干!」
作為一個曾經把肝都獻給崩崩崩的鹹魚艦長,怎麼可能看不出來這隻戰車級要幹什麼?!
「Terisa!即墨!Hua!立刻離開!那隻崩壞獸要『戰吼』!」
幾乎是在我們站起身的那一刻,震耳欲聾的咆哮帶著氣浪直撲而來!接著,世界清靜了。
在高分貝的咆哮面前直接短暫性失聰!
平衡,喪失;重力?喪失。在這一刻,我感覺自己好像被龍捲風帶走的樹葉,完全不能控制自己。
「抓住!」
一刀剁進地面的裂槽,我轉身死死握住了Hua的手,她閉著眼睛,另一隻手鎖住了我的腿。這個姿勢自然能碰到某些部位,但這個時候的分非之想全在咆哮中消失地無影無蹤。
當咆哮終於停止之時,我才能稍稍睜開眼睛,感受到的則是逐漸密集的落雨。
整座大樓被掀飛了一個頭!
「沒事吧?」
忙拉起身邊的Hua,她有些搖晃,但還是搖搖頭表示自己毫無大礙。
「Cecilia姐,Terisa怎麼樣?!」
「快來支援啊!」
這一刻的Cecilia再也沒有了冷靜,只有近乎崩潰的絕望。
Terisa!
忙端起Archer,在瞄準鏡中,看到了那個嬌小的女孩。
她依舊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她的背影玲瓏但卻挺直,她拄著一根短矛,周圍的鎖鏈卻像被砍了腦袋的蛇屍一般癱在地上。
在她的腳下,是河流般的血。
「支援!支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是淒號,恐怕當一個人忍受了剜心之痛才會迸發的絕望。
但是現在是一個姐姐,和一個妹妹。
我看到Cecilia直衝向在崩壞獸腳下的Terisa,沒有遲疑,將準星對準了她身後的崩壞獸。
現在還能守護後背的,只有我了!
「Hua!」
在我抬槍的那一刻,Hua已經跳出了窗外,飛爪拋出,帶著她直往Terisa飛去!
趕上!一定要趕上!
狙擊手應該有的精確度被我拋在了腦後,我只期望這些子彈能夠將「戰車級」崩壞獸的腳步拖住,哪怕稍稍拖住一秒也無比珍貴。
濺起的彈花好像落星,但終究還是稍稍拖慢了那兩隻崩壞獸的腳步,畢竟是電磁狙擊炮,再怎麼說也能在那些崩壞獸上剜下不少肉來。
我看到在轉瞬之間,Cecilia抱住了Terisa,而Hua也在那崩壞獸柱腳即將踩來之前拉走了二人,落進了另一棟建築里。
「Terisa,振作一點!你不會有事的!Terisa!你看看我啊!」
「Cecilia隊長!冷靜些!Terisa呼吸和心跳還在!只是昏迷了!我們現在需要為她止血!」
「止血?對!止血!」
這些交談讓我稍稍放了心,再次瞄準了那兩頭崩壞獸,只希望能拖地久一些。
等等.......兩頭?
「即墨!!後面!!!」
我聽見了Hua的尖叫,同樣,也聽到了嘶啞的低吟。
「咕——」
回頭,正看到直向大樓跳來的第三頭「戰車級」!
就好像耳旁炸起了大炮,這一刻,世界純白,只有嗡鳴。
還有很含糊,又很尖銳的低語:
「即墨——即墨——」